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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不管怎么说,黄巾一定要灭,而黄巾起义的影响,却只能说慢慢来了
自广宗到巨鹿,不过几十里远近的路程,称得上一个近字,这段距离,对于浩dàng来袭的朝廷西园大军,不成什么阻碍,反而是便于他们行军行事、“一锅端”;但对于张角一行人来说,这一段路,却是那么的漫长,仿佛要走上百年,都到不了尽头,当然这只能够心中想想,实际上只要他们脚下步子不停,仍然在行军,就注定了总有一个时刻要到达那个目的地,那个其实大多数人并不想来、并不想要面对的目的地。
而到了巨鹿县、也就是距离管亥安营扎寨的地方只有数里之地的时候,张角却突然命令大家停了下来,实际上此次从广宗赶往巨鹿,他不过带了麾下原本的jīng锐力量“黄巾力士”,还有一部分经过了特殊训练的“黄巾卫兵”,而此时这数万大军就驻扎在太行山下,张角却是带着两位兄弟还有几个亲近黄巾将领登上了这座自己好久不曾来到的xiǎo山峰上。
观光游览?绝对是没有那个心情的;查探敌情?也未免太过于异想天开;谁也不知道此时张角为什么突然来到这里,或许是一时突生感慨,或许不过只是心血来cháo,或许、其中隐含着什么大家不知道的深意。
“大哥,其实你不必赶来巨鹿的,在广宗不好么?来这里受累,想必管将军已经将敌军都打退了,咱们再来还有什么意思?”身后,张宝xiǎo心看了大哥张角一眼,又劝了一句。
此时,这三兄弟站在这山巅,颇有点儿高处不胜寒,至于其他人,自然还没有亲近到这个地步,都是距离这里十几步远的地方站着,只遥遥望着他们心中的信仰或者偶像。
而说出这番话来,这当然不是张宝第一次劝自家这大哥,虽然明知道张角的xìng子,一旦决定的事情,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并不是说他听不进别人的劝解,而是对人对事,他自有自己的那一套评判标准,别人最多给予建议,却无法左右他的思想和主意。
更何况,张宝虽然不似张梁那么不学无术,但同样没有什么长处,可能唯一的长处,就是这个人不怎么会惹是生非,当然了,这个好处有和没有是一样的,因为他基本上都跟着张梁在一起,而很明显,张宝也无法管住张梁,所以到最后,一个人的事情就变成两个人的事情,他本来没有的缺点,也就有了。
张角果然没有认同张宝之言,摇了摇头,眼神中突然有些萧索,“大哥是不得不来啊二弟,你可知道昨日晚间,仙翁和我说了什么?”
仙翁?张宝一愣,他当然知道,这张角口中的仙翁,不是他人,正是从张角起事开始,就一直跟在一边的那个南华仙翁,此人地位超凡,既不算原本太平道,也不算后来黄巾军的人,但张角却是一直对其尊敬有加,而对于其说的话,虽然说不上言听计从,但从来是深信不疑的,当然这里面也有这个南华仙翁所言,大多极准、往往是一语中的的原因。
于是,张宝便不由想到:难道说,昨日这仙翁和大哥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心里当然不会这么说出来,对于仙翁,张宝可没有那么恭敬,所以很没有好气地道:“大哥,你莫不是真信了那老头子所言吧?”
“不得无礼”张角皱了皱眉,低低呵斥了一句,旋即还是忍不住道:“仙翁非是凡人,却不得对他如此不敬,即便是在身后。还有,仙翁之言,绝非空xùe来风,他所说的,可是极少谬误”
这回不等张角说完,一边张梁却忍不住顶嘴道:“可他说那个凌子卫的,不就是从来没有一句命中的么?”
张宝立刻点头附和,张角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什么,但说真的,这两位兄弟说的也不是假话,他也没的反驳。
不管心xìng如何、胆略气魄又如何,张角终归还是这个时代的人,受到时代认识的局限,很多东西他看不明白,或者说是不愿看明白,偏偏就要去钻牛角尖,对于那个南华仙翁,或者说对于这个凌巴的认识,都是如此。
凌巴觉得他看不透张角,张角又何曾看得透凌巴?人生在世,要想完全看透另外一个人,其实并不简单,有那种具有无比识人之明的人没错,比如曹魏集团却忠心汉室的荀彧,再比如先是袁绍手下而后投了曹cào的崔琰,还有月旦评的许劭,但他们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够看透别人,焉知他们所看到的,就不是一种表象的误导?
而张角,只是不愿意去多想,去质疑南华仙翁的话,对他来说就像是去推翻自己心中曾经无比信奉的信仰一般,但不得不承认,兄弟的话,也很有那么几分道理的,也不可全然否定。
只不过
张角摇了摇头,“不多说了,咱们还是快快赶过去吧。若管亥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也唉”并非是fù人之仁,只是心中心绪难明,此刻张角表现出来的低落,也自然影响到了周围的人,他们似乎都有种感觉,自己前途未卜,而未来,到底又该如何面对?
另外一边,张角等人一直心系的巨鹿战场,如今已经成了另外一番局面了,当然自是不会是张宝所言的那样。
此时,双方其实还没有开始正式jiāo战。
朝廷西园大军,共计兵力三万,而敌对的黄巾军管亥以下,却又十万人马,尽管这其中,可战之力大概其实也就只有一半多,但这些可战之力,尤其是管亥麾下本部人马,也是黄巾军中相当骁勇善战的一部分军队,对于三万人的凌巴大军,无疑也是一大威胁。
而此时,双方冲锋还未开始,却是两军主将,朝廷军队的三军主帅凌巴,和黄巾军渠帅管亥之间的斗将。
如今二人,已经都是兜马行至了之间相差不过十数个马步远的距离,就等着斗将一开始,便彼此都飞快向对方冲去。
“敌将,若此时下马受降,管某人还可做主饶你一命”管亥此时心中却远不如言语间来得轻松,他很清楚敌将不是傻蛋,观他往日与己方作战的作为也知道一二了,所以这一战,必定是很凶险的,但刚才依靠着凌巴那支骑兵的奇异声势造成的效果,让原本心中就不是那么自信的管亥心中更有些打鼓,对于己方究竟能不能够挡得住敌军,下意识就有了怀疑,这也正是凌巴本身这般安排的效果,战场上的心理战,往往是很有效的,尤其对于黄巾中并没有经过系统训练指导的这些将士们,或者如管亥这种本就属于半路出家的将领,勇则勇矣,但在很多方面,都根本就还没有达到一个将军的合格标准。
凌巴也能够想得到,如今管亥之所以此时才会说出这番话来,恐怕也是希望能够凭着斗将之声势,破敌于阵前,只是他似乎,将自己这个敌人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凌巴只是冷冷一笑,现在的他,对于管亥这种级别,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可笑、可笑管亥还不知深浅,甚至还以为他仍然是在三四年前的那个水平,殊不知这世界世易时移,人是最善变的动物,士别三日都更当刮目相看,更何况他还根本不了解凌巴,更不知道凌巴这些年有什么际遇,也更无法理解,凌巴如此进步神速,他难以企及,更不敢去想象,但不代表这种不存在。
如今的管亥,凌巴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的jīng气神比之三年多以前,并没有多少明显变化,显然,就算这期间他的实力有所提升,也绝对没能提升多少,更不可能像是自己这般;而如今的凌巴,实际实力,大概已经能够勉强跻身进入超一流武将的mén槛了,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超一流武将或者是能够和超一流武将一斗,但对付管亥这个连一流武将都很勉强的水平来说,却是绰绰有余了。
若非如此,知道黄巾军中并没有什么有威胁的将领,典韦他们也不会放心凌巴自己独领一军过来,凌巴自己更是不可能冒那个险,只是别人还不知道,凌巴自己却清楚得很,如今黄巾军中,要说最厉害的一个人,恐怕还不是这个管亥,而是那个始终深藏不如、没有在外lù出半点儿风声的“天公将军”张角。
四年前的那场短暂缠斗,让凌巴至今都是印象深刻,他永远忘不了张角攻击过来那股巨力,当时自己心中升腾起来的那种完全无法抵抗的无力感,而至今,都还让他印象深刻,也是因为就是今日的自己,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对付张角,毕竟当时的他还没有恢复自己原本巅峰实力,但昔日眼sè却还在,能够看出很多东西来,如今虽然比之前世实力还有很大幅度提升,但因为少经战阵,所以眼力劲儿也就不见得比从前增加多少,看得都是差不多同一个层面,但即便如此,也够他一直引以为心中警惕了。
只不过现在他面对的敌人,终究不是张角,而是管亥。
“呀”管亥目力很好,似乎看出了凌巴此时有些神思不属,心中不由得勃然大怒,自己竟然都是入不得他的眼,不被他放在心上么?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叔可忍婶婶也不可忍了,他一下子暴怒了,提起了大头刀,一夹马腹,伴随着一声嘶鸣,胯下马窜动起来,管亥口中嚎叫着冲向了凌巴。
凌巴却是淡然处之,稳如泰山、坚如磐石一般在原地居然一动也不动,胯下马儿不禁打了几个响鼻,似乎都对此有些不满了,凌巴却一点儿也不慌不忙,直到管亥快到了身前的时候,他才提起了手中大刀,仿佛就那么轻轻一挥舞,然后就听到“铛”的一声,继而是什么重物坠地的声音,这一刻,却是三军息声。
只一个回合,居然就分出了胜负,而且
“你,败了”凌巴看着跌落马下躺在地上,此时还是神情沮丧、眼神中还似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管亥,又看了看周围同样难以置信、目瞪口呆的黄巾军,一字字道。
这一字字,就仿佛是一记又一记千斤般的重锤,狠狠击在管亥的心间,同时也击在了周围那些同样一个个显得目瞪口呆、显然对这种场景难以置信甚至有些不能够接受黄巾军将士们,但他们呆住了,凌巴和部下朝廷军将士们却没有呆住,他们仍在待命,凌巴更不会放过这种好时机,大手一扬——“众将士听令放箭”
第472章、与张角的真正对碰(上)
第472章、与张角的真正对碰(上)
“放箭”
凌巴话音甫落,早便已蓄势待发的西园军前排弓箭手们,一个个已经搭弓上弦,军中统一的两石巨弓被生生拉成了满月,那完美的弧度赏心悦目,带出来的却是死神一般的召唤。'奇·书·网'
“放”凌巴高高扬起的手,像是在做着某种宣判一般,慢慢地、甚至带着优雅的弧线划落下来,而后,就听到“咻咻”不断的破空声响起来,一股好似根本无可阻挡的气势,陡然从西园军中爆发,而爆发的前端,正是这些弓箭手们。
咻咻
哗啦啦
一支支箭矢,随着“甭当”一声弓箭手们放开弓弦,离弦而去,却化作了一只只择人而噬的洪荒猛兽一般,朝着黄巾军那些人,轻快飞扬而去。
这一刻,这个*平原间箭雨纷飞,从战场的这一边、朝廷军队一方,向着战场的另一边、黄巾军一方,如同一只只狂猛的野兽,扑将过去;这一刻,这里的整个战场,似乎是在这刹那之后,变成了一个罗刹地狱。
此时的黄巾军已经是群龙无首,再加上之前本就因为主将管亥在斗将场上被凌巴一击而败的巨大失利,而使得他们整个的士气也都被狠狠地打击了一下,此时甚至其中绝大部分人都还没能够从刚才的不可思议的晃神中反应过来,他们的灵魂和身体,此时却仿佛是被隔离分处在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还没有来得及重合起来,就立刻受到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死神的强烈召唤;bī近的强烈的死亡威胁,从未有过一刻如此刻这般靠近,就在他们做出躲闪或者抵抗反映的前一刻,那夹杂着巨大生命yīn影的利箭,一支支便已经扎根在了他们的身上、心间,毫不留情的斩断最后一丝幸存的侥幸和希望,而后、将这整支黄巾军,仿佛都要狠狠róu碎在这个平原地区里。
最前排一列的黄巾军,直接被一轮箭雨扎成了刺猬,纷纷如秋天的柳絮轻飘飘整个身子都仿若无骨一般扭倒下去,而后又暴lù出了后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一排连着一排、一列还有一列的连续中招,已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似乎都是做好了人ròu靶子的觉悟,虽不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但是无谓的挣扎却还不如此时的逃跑后撤来得更实际。
西园军弓箭手们的散shè,是远距离无差别的攻击,而且凌巴采用了自己从不知道哪个地方看来的一种轮shè方式,也就是在前一排弓箭手shè完的空当,需要chōu箭矢,需要重新搭弓瞄准,这其中就总有一些时间的缝隙可钻,敌人便可能趁着这个空当或者是安全撤退,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