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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喜欢打架。”和国内大多数缺乏现代经营管理理念和体制的民营企业一样,企业政治是托普内部通行的“规则”。
1996年托普从死亡线上捡了条命回来后,宋如华在加强自己“绝对权力”的同时,逐渐意识到“平衡”内部力量的重要性。在宋的绝对影响之下,托普被划分为“成电派”(即来自电子科技大学的员工)、“雅安派”(即宋如华‘社教’期间的熟人)、“创业元老派”(即1995年以前加入的早期创业者),后来又增加了“长征派”(即原川长征的管理层)、“浙江派”(即宋如华的同乡、同学)和“团干派”(即部分来自机关的年轻干部)等。
山头林立,裙带风盛行,托普的每一派都有各自的核心层、紧密层和外围层,其规模随核心层在权力斗争中的地位变化而变化,形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共同体。另外,这些“小山头”有很明显的一致性和排外性,不能融入其中的员工很快会被淘汰。不过,企业政治有助于宋如华个人专权与托普集团内部各派系之争的平衡,宋如华很乐于见到内部高层之间既斗争又合作的局面,并时不时地“趟一下浑水”,把这一方的秘密或者汇报情况有意无意地通报给另一方,加深相互之间的敌意,在矛盾激化时,又把双方叫到一起警告批评、喝酒和解,以显示自己的宽宏大量和绝对权威。
然而,这种“平衡术”的最终结果是,企业内部权威失效、同事之间缺少基本信任、部门缺乏团队意识,形成一盘散沙;一些派别形成攻守同盟,使托普内部出现信息严重失真、管理极度混乱等问题。对个别势力强规模大的派别,据前述员工观察到,宋如华在决策前都要顾忌三分。在托普的最后关头,宋如华尝到了玩弄企业政治的恶果,有高层竟在会议上拍案而起,拂袖而去;有高层四处宣称宋如华有“政治野心”,是一个“威胁”;有子公司、孙公司的法人代表拒绝配合集团财务部门的工作安排……
《托普检讨》 无事可做的“软件工程师”们《托普检讨》 曾经宋如华眼中的联想
●曾经宋如华眼中的联想
作为高科技企业,托普一向对自己的行业地位自视甚高,对心比天高的这个“异类分子”,同行和专业媒体又是如何看呢?2002年4月,恰好在宋如华于托普内部到处宣讲其“信息化战略”、筹备托普“十周年庆典”前,《计算机世界》发表了题为《中国软件业各“阶层”分析》的文章,该文把国内软件企业分为3个阶层进行了全方位的评述——
第一阶层为“技术型”企业,包括方正电子、以Linux技术为核心的软件企业;
第二阶层是“市场”型企业,包括用友、金蝶、东软、浪潮、江民、瑞星、金山等;
文章把托普与北大青鸟列入第三阶层——“资本型”企业——“其基本特征:有软件作为招牌菜,它们在资本市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主业业绩反倒显得并不突出。它们是软件业中的‘异类分子’”。文章认为,托普更像一个“游牧民族”,伺时而动,随季而迁,逐水草而居。
“最初的你是我最真的梦。”曾几何时,宋如华的目标是把托普发展成为中国的微软。
1998年,托普科学城,当主持人向世界短跑名将“女飞人”琼斯介绍东道主宋如华时,翻译用英语说:“这位是中国的比尔·盖茨。”琼斯闻言肃然起敬,宋如华谦逊地笑了笑。
当年1月,在回答共青团中央《中华儿女》杂志社记者——对联想的评价是怎样的,未来的信息产业执牛耳该属谁——的提问时,宋如华首先表示了欣赏,“联想和四通一样是中国民营高科技企业的先驱,它们做了很大的贡献”,但转而话锋一转,他认为将来扛起信息产业大旗的不是这些先驱,原因有五:第一,从一个普遍的规律来看,联想不具备这个历史条件,中国早期的电视、冰箱到现在都逐渐销声匿迹了,这是一个规律;第二,联想看不出哪个地方赚钱,没有利润的增长点,这对一个企业是致命点;第三,联想没有很浓的企业文化;第四,联想过分和官方结合太近,看不出是民办还是官办;第五,联想投资香港,重心移向香港,其民族工业的形象失去了落脚点。
至于未来执中国信息产业牛耳的人,宋如华表示现在来说还不太清楚,“也无法充分估量得到,中国是个英雄辈出的国度,也许几年内,这个英雄就会冒出来。我认为这当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一个企业要在某方面有所建树,就应该坚定不移地走民族产业之路”。
宋如华的自信来自于他的“量子跃进”理论:“信息产业不是一种常规产业……走量子跃进式发展道路的托普,20年后一定能与微软相比。”
●被边缘化的核心竞争力
1998年9月,微软与东软、北大方正、托普集团等6家国内主要软件厂商签订合作协议,加强在企业服务领域的合作。年底,宋如华应邀参观微软在美国西雅图的总部,一出机场,他就感受到了贵宾级待遇:一辆专人驾驶的“大白鲨”等候在机场出口,到达微软总部,开放式的园林办公区、大片绿茵茵的草坪、顶尖的技术产品演示和主人细心周到的安排,让宋如华大开眼界,同时,也让他感觉到了托普与微软之间天壤之别的“落差”。
回国后,托普花100多万购买了一辆德国原装奥迪A6,后勤部要求驾驶员服务规范化,包括为乘车老总开关车门,准备白毛巾、茶叶等,这些规定在驾驶员中引起一阵异议。
直到西部论坛召开,宋如华才“真正”找到与微软平起平坐的感觉。2000年10月,托普分别与应邀参加论坛会议的微软、康柏和北电网络签订全方位合作协议,并建立长期性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但这三项协议项目,最后都无果而终。
随着托普在资本市场上的声名鹊起,充满好奇心的媒体一次又一次地问:托普到底是不是软件公司?作为软件公司,托普到底有什么核心技术和具备竞争力的产品?事实上,在硬件环境、机构建制、人员储备等方面,托普确实也做了一些事情,但都没有改变这样一个事实:在中国市场,托普产品大多只闻其声,未见其形。一个在外忙于圈钱、圈地,在内忙于企业政治的公司,又怎么可能有什么核心技术?
2000年,上市公司托普软件在其增发新股的“软件国际化与倍增计划”中一口气列举了十大技术方向。实际情况究竟如何呢?
作为核心技术成果之一,Top Linux实际上取自中科院软件所的一个Linux内核,在托普进行了汉化和贴牌后形成的产品。此前,托普曾与Intel等厂商合作进行IA64架构的Linux操作系统研究,但最终项目流产。其中被称为“标志着传统软件开发模式的结束,迎接软件工业化时代的到来”的“M++BUILDER”曾在CCTV做形象广告,首开国内软件企业做软件产品电视广告的记录。而据一位项目组成员介绍,“M++BUILDER实际上是一个数据抽取的中间件,在当时应该算是很不错的数据抽取工具,本来还需要一系列辅助工具,但是,托普始终没有提供资源进行后续工作,而是在前期对其进行夸大,获得了较好的市场效应后,就将其主要研发人员抽调到市场做前期支持。后来,随着技术发展,技术创始人也看到该产品的一些弱点,一番犹豫后,彻底放弃了这个产品,转身投入市场做业务去了。”
该成员还介绍,M++BUILDER的开发费用实际上只投入了80多万元(不包括后来的广告宣传费用)。托普集团却以4000万元的价格把一个未完成的技术转让给托普软件,对上市公司的“悉心关照”可见一斑。
此外,被作为中间件产品领域应用的TP-SPIDE技术,由于托普未能入围劳动与社会保障部指定的4家供应商而被束之高阁;“在国防建设、企业信息化、政府上网等都取得应用、正在成为未来支撑公司业绩的新增长点”的“托普企业信息资源管理与政府决策支持系统”在四川省电子政务市场取得了一些销售成绩,却没有执行完;而所谓“依靠技术积累与新产品开发,积极发展自主知识产权的嵌入式操作系统,托普的PDA产品、高端路由器、宽带多媒体可寻址系统”等均成为托普气派的产品展示厅中的样品;“以计算机技术为核心,依靠网络系统实现分布式管理”的“新一代数控系统”,则根本就没有托普自己的技术成果可言,仅仅是从美国一家不知名的小公司手中买来的技术。
也许是作为对外界质疑的回应,也许是自身发展战略的调整,2001年底,托普集团的核心机构确定为控股集团,宋如华亲任主席,2002年9月,上市公司托普软件全称更名为“四川托普软件投资股份有限公司”,名正言顺地搞起了资本运作。
《托普检讨》 无事可做的“软件工程师”们《托普检讨》 托普产品的“前世今生”
●托普产品的“前世今生”
托普的技术困境并非生来如此。
在1995年召开的托普第一届技术代表大会上,宋如华表示:“我们今后要一手抓技术,一手抓人才,人是托普的本,技术是托普的魂和源,西南是托普的根。”那时候还有一句话经常挂在他的嘴边,“托普员工可以分为管理人员、技术人员和业务营销人员,简单地说,对技术人员不骂,对业务人员狠骂,对管理人员要施压。”他坚信“托普必须有自己的技术和产品,只有开发出自己的产品才有真正的出路。”
也正因为如此,托普才抓住了中国软件产业发展的巨大历史机遇。然而,与川长征的重组给托普高层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新鲜和刺激,自此,托普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为接待频繁来访的政府官员、银行领导、媒体记者,托普在西部软件园投入重金建立起技术产品展示厅,而托普决策者对技术战略的态度也就像对待展示厅一样,技术逐渐成为一件精美的样品摆设,而不是企业与市场的动力源。最具说服力的例证是,自从忙于资本运作后,托普技术代表大会就很少召开了,即便召开,宋如华也不再全程参加了。在这个技术日新月异的时代,不进则退,托普留给业界的只是茶余饭后的一大堆笑料。
比如托普电脑。
1997年底,售价仅4888元的托普多媒体家用电脑犹如一枚重磅炸弹在成都市电脑市场炸响,这是国内计算机市场第一个突破5000元心理价位的品牌电脑。从惠普广告语——“惠普打印机,我的打印机”——中“复制”来的“托普电脑,我的电脑”也通过电视、报刊、车站路牌、巨幅横幅等广告媒体不断推向大众。
但是,时隔不久,用户质量投诉电话接连不断。托普售后服务人员东奔西跑,到处“救火”,用户生气地抱怨:“托普电脑,歪的电脑”。质量问题最终因一次用户风波而激化,巧合的是,这位用户刚好又是在质量管理部门工作的人。
1998年3月,正值“3·15”到来之际,一位在四川质监局工作的顾客兴高采烈地购买了托普电脑搬回家,结果没法使用,在维护人员打开机箱后,才发现竟没有硬盘。用户大怒,到西部软件园投诉,要求赔偿。托普方面没有人接待,他被冷落到一边。情急之下,该用户打电话到新闻媒体爆料,很快,电视台、报纸记者纷涌赶到,大家都想看看大名鼎鼎的托普“生产”的电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感觉事态严重,值班人员马上向集团领导通报,托普电脑负责人到场后,只同意换机器,不同意就此补偿,双方一时争持不下。
闹了很久,这个事情总算平息,用户接受了退款处理,媒体则全部被“封口”,没有一家进行报道。但是,托普电脑的质量问题一直没能消除。
在托普为一所学校提供的批量电脑中,有台电脑不管怎么开机,都没有反应,用户于是通知托普维护人员到场,打开一看,原来是个空机箱,里面只装了一个电源。据熟知内情的技术人员说:“托普家用多媒体电脑对外宣传采用美国Cyrix公司的5/133芯片,实际上是美国的淘汰产品,因该芯片使用集成主板,多数关键插件如声卡、显卡等都被焊接在主板上,用户根本无法升级,出现问题,只有全部更换,无法维修。”他的结论是:“不客气地说,这些主板都是国外成吨捡来的电脑垃圾!”
宋如华在一次内部会议上,不无得意地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