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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狱中经常有人犯被乱棍打死,王佐的儿子在狱中的境况相当凄惨,这时王佐的妾因为儿子的关系,成为陆炳逮捕的对象,也被抓来问罪。陆炳与其他的狱卒高高上坐,而把刑具排列在他们母子俩的面前,借此要胁恫吓。
开始时王佐的儿子顽固地不说话,可是王佐的妾却跪地求饶,详述儿子的罪状。王佐的儿子大声埋怨母亲说:“我已经快要被杀了,您再说这种话不是要我快些死吗?”母亲叱责儿子说:“死就死,说了又怎么样。”说着手指陆炳的坐椅说:“想当初你父亲坐在这个位子也非一天两天的时间,做这种事应也不只一次,生下你这个不肖的儿子,也只能说是老天爷的报应,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这话一说,把陆炳羞得面红耳赤,假装把脸扭过去看别处,很快就把他们母子都释放了,不再有夺取王佐遗产的念头。
944、王冀公孙女
【原文】
陈恭公执中当国日,曾鲁公由起居注除待制。恭公弟妇,王冀公孙女,曾氏出也。岁旦拜恭公,公迎谓曰:“六新妇,曾三除从官喜否?”王固未尝归外家,辄答曰:“三舅甚荷相公收录,但太夫人不乐,责三舅曰:‘汝三人及第,必是全废学,丞相姻家,备知之,故除待制也。’ ”恭公嘿然,未几改知制诰,盖恭公不由科举,失于查考,女子之警敏如此。
【译文】
宋朝人陈执中(字昭誉)当宰相时,曾鲁公由起居注(官名,掌皇帝起居)转任为特制(官名)。陈执中的弟妹是王冀公的孙女,曾氏所生。过年时前往陈执中家拜年,陈执中说:“新娘子,曾三被任命新官,你高兴吗?”由于王女出嫁后尚未回娘家,就回答说:“我三个舅舅很感激您的照顾,只是太夫人不高兴,责备他们说:‘你们三兄弟虽高中科举,但一定才学不精,亲家丞相知道得很清楚,所以才调为待制。’ ”
陈执中一听,说不出话来。
不久,曾鲁公的官职改为知制诰(官名,草拟皇上诏令)。原先陈执中并没有参加科举考试,朝廷一时疏忽,才被任命为官,王女真可说是机警敏锐啊。
945、袁隗妻
【原文】
袁隗妻,马融女也,字伦,有才辩。家世丰豪,资妆甚盛,初成礼,隗问之曰:“妇奉箕帚而已,何过珍丽乎?”对曰:“慈亲垂爱,不敢逆命。君若慕鲍宣、梁鸿之高者,妾亦请从少君、德曜之事矣。”隗又曰:“弟先兄举,世以为笑,处姊未适,先行可乎?”对曰:“妾姊高行殊貌,未遭良匹;不似鄙薄,苟然而已。”[边批:隗应大惭。]又问曰:“南郡君学穷道奥,文擅词宗,而所在动以贿闻,何也?”对曰:“孔子大圣,蒙毁武叔;子路大贤,见愬伯寮。家君获此,固其宜耳。”隗默然,不能屈。
【译文】
后汉人袁隗(字次阳)的妻子是马融的女儿,名伦,有辩才。因家世显赫,所以平日非常注重衣着妆扮。刚嫁入袁家时,袁隗曾问妻子:“妇人在家只是洒扫、整理家务而已,为什么要穿得如此华丽?”
妻子说:“父母的爱心不敢违逆,如果夫君羡慕鲍宣(汉朝人,字子都)、梁鸿的气节,愿意效法他们,妾身当然也愿追随夫君。”
袁隗又说:“兄弟二人,如果弟弟比哥哥先中举人,世人就会讥笑那个做哥哥的人;你姊姊还没嫁,你怎么就先嫁了呢?”
妻子答:“我的姊姊品高貌美,一时间找不到可堪匹配的郎君,不像我眼光鄙俗,一切马马虎虎也就算了。”
袁隗又问:“老丈人学识渊博,更擅长词赋,只是为什么他老人家任官之地,常有贿赂的传闻发生呢?”
妻答:“像孔子这般的圣人,也曾遭武叔(春秋鲁大夫,即叔孙州仇)毁谤;像子路这般的贤者,也曾遭伯僚(孔子弟子,字子周)的诬陷。我父亲会遭到小人谗言毁谤,也就不足为怪了。”
袁隗说不过妻子,只好闭口不语。
946、李夫人
【原文】
李夫人病笃,上自临候之。夫人蒙被谢曰:“妾久寝病,形貌毁坏,不可以见帝,愿以王及兄弟为托。”[李生昌邑王。]上曰:“夫人病甚,殆将不起,属托王及兄弟,岂不快哉!”夫人曰:“妇人貌不修饰,不见君父,妾不敢以燕媠见帝。”上曰:“夫人第一见我,将加赐千金,而予兄弟尊官。”夫人曰:“尊官在帝,不在一见。”上复言,必欲见之,夫人遂转向嘘唏而不复言。于是上不悦而起,夫人姊妹让之曰:“贵人独不可一见上,属托兄弟耶。何为恨上如此?”夫人曰:“夫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上所以恋恋我者,以平生容貌故。今日我毁坏,必畏恶吐弃我,[边批:识透人情。]尚肯复追思闵录其兄弟哉?所以不欲见帝者,乃欲以深托兄弟也。”及夫人卒,上思念不已。
【译文】
李夫人(李延年之妹,受宠于汉武帝)病势危急时,汉武帝亲临探病,李夫人听说皇帝来了,急忙用棉被蒙着脸说:“臣妾生病这期间,形容憔悴,不敢见皇上,只希望将臣妾儿子昌邑王及臣妾兄弟的后事托付皇上。”
武帝说:“夫人既然病重,为什么不见这最后一面,托付后事呢。”
夫人说:“臣妾未经修饰妆扮,不能见皇上。”
武帝说:“只要夫人见朕一面,朕立即赐予千金,封夫人兄弟高官厚爵。”
夫人说:“封官是陛下的恩典,与见面不相关。”
武帝仍然坚持要见一面,夫人索性转身向内,抽抽噎噎的哭起来,武帝非常不高兴地离去。
夫人的姊妹纷纷埋怨说:“你为什么就不肯见皇上一面,嘱托兄弟呢?”
夫人说:“以容貌事奉君王的人,一旦容貌衰老,对方的爱意也会跟着衰退;爱意一衰退,则恩情也将断绝。上之所以对我还恋恋不忘,就是贪恋我往日的美貌,今天如果见了我这憔悴的样子,一定失望厌恶,还肯以往日的恩情照顾我兄弟吗。我之所以不肯见皇上,正是为了要托付兄弟啊。”
不久李夫人死,武帝果然思念不已。
947、张说女
【原文】
张说女家卢氏,女尝为其舅求官,说不语,但指搘床龟示之,归告其夫曰:“舅得詹事矣。”
【译文】
张说的女儿嫁入卢府,张女为公公向父亲要求谋一官职,张说不说话,只是用手指着支床的乌龟。张女回家后对丈夫说:“公公已经被任命为詹事(官名,掌东宫内外庶务,詹事与‘占事’谐音,以手指龟,影射占卜之事)了。”
948、湖州妓
【原文】
湖守饮饯。客有献木瓜,所未尝有也,传以示客。有中使即袖归曰:“禁中未曾有,宜进于上。”顷之解舟而去。郡守惧得罪,不乐,欲撤饮。官妓作洒纠者立白守曰:“请郎中尽饮,某度木瓜经宿,必委中流也。”守征其说。
曰:“此物芳脆,初因递观,手掐必损,何能入献?”会送使者还,云:“果溃烂弃之矣。”守因召妓,厚赍之。
[评议]
谚云:“智妇胜男。”即不胜,亦无不及。吾于赵威后诸人得“见大”焉,于崔敬女、络秀诸人得“远犹”焉,于柳氏婢得“通简”焉,于侯敏、许允、宰宪英妇得“游刃”焉,于叔向母、伯宗妻得“知微”焉,于李新声、潘炎妻等得“亿中”焉,于王陵、赵括、柴克宏诸母得“识断”焉,于屈原姊、娄江妓得“委蛇”焉,于王佐妾得“谬数”焉,于李文姬得“权奇”焉,于陶侃母得“灵变”焉,于张说女得“敏悟”焉。所以经国祚家、相夫勖子,其效亦可睹已!
【译文】
湖州郡守为人送行饯别,有客人送来一个木瓜,由于平日难得一见,所以传给在坐的客人轮流观赏。客人中有一位是天子身边的近臣,手捧木瓜说:“这珍果连宫中都不曾有,应该拿回宫中献给皇上。”说完近臣离席搭船返京,近臣离去后,郡守很担心,怕为此事而获罪,因此面带忧戚地宣布散席。
这时有个在席间斟酒的官妓,起身对郡守说:“何不请大家再坐下继续畅饮?依我推断,这木瓜过不了今晚,就会被扔到河里。”
经这官妓一说,郡守才想到,木瓜的皮肉很细致,很容易受损伤,再说经过这么多客人观赏,必然很快就腐烂,近臣如何能献给皇帝呢?不久护送近臣的使者回来,向郡守报告,木瓜因腐烂而被近臣丢到河里去了。郡守召来那名官妓予以重赏。
雄略卷二十六
【原文】
士或巾帼,女或弁冕;行不逾阈,谟能致远;睹彼英英,惭余谫谫。集“雄略”。
【译文】
有时男人会作妇人打扮,有时女人要装扮做男子;她们的行动完全可以成为楷模,在历史上影响深远。看看那些妇女的英雄事迹,我们这些男士真要汗颜三分。
949、齐襄王后
【原文】
秦王使人献玉连环于君王后,[齐襄王之后,太史氏。]曰:“齐人多智,能解此环乎?”君王后取椎击碎之,谢使者曰:“已解之矣。”
[述评]
君王后识法章于佣奴之中,可谓具眼。其椎碎连环,不受秦人戏侮,分明女中蔺相如矣。汉惠时,匈奴为书以谑吕后,耻莫大焉,而乃过自贬损,为好语以答之。平、勃皆在,无一君王后之智也,何哉?
【译文】
秦王派使者拿玉连环献给齐襄王的皇后,说:“听说齐国人很聪明,所以把这种有‘智慧环’之称的玉连环送到齐国,希望有人能解开。”
齐襄王后拿起金锤,一举把玉连环击碎,然后对使者说:“已经解开了。”
[述评译文]
齐后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难题,可算是独具“智眼”的人。她用金锤打碎玉连环,等于驳斥秦王蓄意的戏弄,真可说是女中的蔺相如。
汉惠帝时,匈奴王曾写了一封信给吕后,极尽戏谑侮辱,对汉朝而言,可说是莫大的耻辱。但是当时虽然有陈平、周勃等名臣,尤其陈平又是以善于谋略闻名,最后仍想不出对策,只是给单于回了一封措词极为谦卑的信。为什么堂堂汉朝有那么多的智谋之臣,却没一位有齐襄王后的智慧呢?
950、齐姜 张后
【原文】
晋公子重耳出亡至齐,齐桓妻以宗女,有马二十乘,公子安之。留齐五岁,无去心。赵衰、狐犯辈乃于桑下谋行,蚕妾在桑上闻之,以告姜氏。姜氏杀之,劝公子趣行,公子曰:“人生安乐,孰知其他?”姜氏曰:“子一国公子,穷而来此。数子者以子为命,子不疾反国报劳臣,而怀女德,窃为子羞之。且不求,何时得功?”乃与赵衰等谋醉重耳,载以行,
[评]
五伯桓、文为盛,即一女一妻,已足千古。
张氏,司马懿后也,有智略。懿初辞魏武命,托病风痹不起。一日晒书,忽暴雨至,懿不觉自起收之,家唯一婢见,后即手杀婢以灭口,而亲自执爨。
【译文】
晋公子重耳出奔齐国,齐桓公非常礼遇,把女儿姜氏嫁他为妻,并且还送给他八十匹马。重耳因为在齐国的生活舒适,住了五年仍不想回到晋国争取王位。但是随行的家臣赵衰、狐犯等人都认为齐国非久留之地,他们聚集在桑树下商议,这时恰好有一个养蚕的女子在树上采桑叶,偷听到他们的计划,告诉姜氏。姜氏怕养蚕女泄露消息,就把养蚕女杀了,劝重耳离开齐国。重耳说:“人生但求安乐,何必管其他的事呢?”
姜氏说:“夫君是一国公子,被迫出奔齐国,追随夫君的臣子个个愿为夫君效死。夫君若是不急于重返晋国、争取王位,只是一味留恋妻子和贪图享受,如何对得起那些追随你的人?臣妾实在为夫君感到惭愧。现在不回晋国,什么时候才会有成功的一天?”于是姜氏和赵衰)舅犯等人合谋,把重耳灌醉抬到车上,离开了齐国。
[评译]
春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