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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感冒了,怕把病毒传染给董事长。”童致旸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
“我不怕,拿下来。”
童致旸无法,只得抬手缓缓地取下口罩,力持镇定地挤出一个笑容。
何骏宏凝视着他清秀的脸庞,活脱脱就是另一个自己,尤其那双毫无污染、纯洁的眼眸,更像极了她……他们就在如此近距离下面对面地站着,两人心中那股无法言喻的奇异感受愈来愈强烈,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儿……
“到沙发坐下,我有些话想问你。”何骏宏惊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慑心神,语声严肃地说,话落转身走回办公桌拿起他的资料。
童致旸才回过神来,一听说要问话,立即心慌地说:“不要问,我什么都不知道!”
何骏宏闻言霍然转过身。“你说什么?”
童致旸立刻掩口大声咳嗽以掩饰刚才的失言。
他的举动在何骏宏眼中看来还挺假的,等了一会儿,见他还不想停,只好请他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打算好好地拷问一番。
“你的母亲姓童,你也姓童,是跟着母亲姓吗?”
“不……不是,我是跟着父亲姓,我爸爸也姓童。”童致旸坐在这张舒适的大沙发椅上,不但没有舒服的感觉,反而觉得如坐针毡般难受。
何骏宏让他看看文件上空白的父亲栏问:“你父亲也姓童,为什么没有填上他的名字呢?”
“因……因为……”童致旸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因为他是个曾犯过罪的人,而……而且他的名字也很不雅。”
“哦?”何骏宏继续追问:“怎么不雅的名字?”
“叫……叫……”童致旸急得手足无措,从来没有想过要编个父亲的名字,现在临时要想也想不出来,但在他严峻的目光注视下,他慌得脱口而出:“童子基。”
童子鸡?何骏宏愣了愣,的确是不怎么中听的名字。
童致旸见他不再继续追问,也不再感到那么慌乱了。
“因为父亲的名字实在不好听,母亲怕我被叫成‘童子蛋’,再加上他是个罪犯,所以要我不要让别人知道父亲的名字。”
他的理由听来倒也合情合理,何骏宏也不再追问他父亲的事。
“这些事全是你母亲告诉你的?”
童致旸点点头。
“你见过你的父亲吗?”
童致旸摇摇头。
何骏宏又开始怀疑起来了,不禁再追问:“你没见过父亲,怎么知道你母亲不是骗你的?”
童致旸皱皱眉,默然不语地凝视着他,心里却叫苦连天,为什么他要一直追问不休,再这样下去难保不会说错什么话。
何骏宏看他一脸为难的表情,祈求的眼神竟让他心中莫名地涌起一丝不忍,似乎不该这么苦苦地追问他,因为他看起来是如此地慌乱与局促不安。
“关于我父亲的事,我想您应该去问我的母亲吧!”童致旸实在没办法,只好拿出母亲当挡箭牌。
何骏宏闻言眼睛发亮,对呀!怎么没想到呢?“那你母亲呢?”
童致旸低着头回答:“她不久前去世了。”
何骏宏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这个小职员是不是在耍他啊?竟然叫他去向死人问事情!
童致旸偷觑他一眼,看他好象被自己的话给唬住了,立刻抓住机会。
“董事长,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告退了。”
“好。”
“谢谢董事长。”
何骏宏等他出去后,拿起文件凝视着右上角那张一脸灿烂笑容的大头照。天知道他是多么渴望有个儿子,有个可以继承事业和香火的儿子。
童致旸走出董事长室进入电梯后,差点瘫坐在电梯里,双手撑壁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挥手擦掉额角冒出的冷汗。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尽快逃出生父的势力范围才行,要是他三不五时地叫他进去逼问一番,难保他不会在追问下说出真相。
回到办公室立刻埋头写下辞职书,当他把辞呈送给上司时,黄课长大惊失色地问:“你要辞职?为什么?”
其他同事闻言也瞠目结舌。
童致旸低着头声音沮丧地说:“董事长说我长得太像他了,看起来很碍眼,要我立刻滚蛋。”
黄课长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有这种事!?
其他同事也纷表同情。
“怎么会这样?”
“董事长也太不讲理了吧!”
冷玥谁说不能喜欢你04
04
在公园里,一座五彩灯光照射的喷水池边。秦湘萍凝视着他侧面,一脸心事重重的表情使他看起来显得稳重、内敛了许多,与平日有着孩童般笑容的他相差甚多。
“怎么了?”
童致旸转过脸看她,突然张臂抱住她,把脸埋进肩胛处。
秦湘萍知道他在撒娇,任他抱了好一会儿才问:“有什么烦恼说出来吧!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童致旸转动头颈看着她肤若凝脂的颈项片刻后才离开她;呼出一口大气,难掩心头烦忧地缓缓道出心事:
“我生父已经开始对我起疑了,昨天把我叫到他办公室问了一大堆问题。”
“问了你什么?你怎么回答?”秦湘萍好想知道何骏宏是否也被他弄得思路“秀逗”。
童致旸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
秦湘萍边听边笑,几乎想象得到老练的何骏宏,那表情僵硬的模样,听到最后忍不住笑骂:“你竟然叫他去问你母亲,如果死人问得出活话,那还有什么刑案破不了的?”
“我也没办法啊!谁叫他追问不休。”童致旸一脸苦笑:“我已递出辞呈,过几天就得离职了,现在最麻烦的事是找工作和搬家的问题。”
秦湘萍见他眉头深锁、苦恼不已的样子,正考虑是否该帮他一把?片刻之后,她有了决定。“我给你一份工作。”
童致旸转验看她,不解地问:“你的工作给我,那你怎么办?还是你有两份工作?”
秦湘萍看着他,这会才发现原来她也能使他脑筋短路,真是个重大发现。
“在我的公司里给你安插个职位,应该不成问题吧!”
童致旸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惊叫出声。
“啊!我忘了你也是董事长。”说完掩口转过脸去背对着她。
秦湘萍对他的话先是一惊,接着有种莫名的欣喜涌上心头,难道他一直将自己当成一个普通身分的女子?
“你不知道我是绮宇公司的董事长?”
“知……知道啊!只是一直忘记罢了。”
秦湘萍对他的回答感到好笑,以前的追求者每个人都一直注意到她是董事长的身份,只有这个小情人将这件事拋之脑后。若照此推论的话,他的牌理显得很规矩,反倒是以前追求她的男人出招太花俏了,就像山珍海味吃多了,来盘清淡的小菜反而突显出小菜特别的美味。
“你什么时候记得?”
“只有在那次商界聚会第一次对你提出约会要求前,当你答应后,那晚我高兴得彻夜未眠,从那以后我就忘记了。”童致旸不好意思说她给的名片也在不知不觉中弄丢了。
秦湘萍看着他背影,想象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可爱。更惊人的发现是:原来她的小情人还有点儿不为人所察觉的迷糊,而且对她答应约会这种小事,他竟然可以高兴得彻夜不眠,实在太可爱了!
“愿不愿意来我的公司?”
“好啊!”童致旸转过身笑着点头:“不论倒茶、扫地、搬运工,我都可以做得来。”
秦湘萍看见他俊面微泛红潮的模样,果然很可爱。
“等我想想看有什么空缺再告诉你。”
“太好了!谢谢。”童致旸心中两块大石去了一块。“现在只剩搬家了,没有公务车可开,必须找个搭公车方便,房租又便宜的地方才行。”
秦湘萍轻咬着下唇,心中有个想法却犹豫不决是否该这么做,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又觉得他像只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猫、小狗……寻思良久,终于有了决定。
“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可以吗?”童致旸闻言一脸兴奋。
秦湘萍轻轻点头。
“太好了。”童致旸的烦恼一扫而空,又是一脸开朗的笑容。“我能天天看到你,还可以天天做饭给你吃。”
秦湘萍听他提起晚餐,不禁想起那顿美味、丰盛的晚餐,忍不住就食指大动。但继而想起收容他的后果,极有可能引来两个大食客,不禁开始担心平静的生活是否会因此而有了改变……
※ ※ ※
绮宇公司。
王惠宣坐在经理室内,支颐看着摊在面前的一份企划书,脑中却想着董事长的事。基于朋友的立场,到底是该去劝上司回头,还是勇往直前?可是,她也没见过上司的小情人,如果就贸然劝离,有可能会害上司错失好姻缘;但站在同性亦同是别人眼中的女强人的立场来看,若是她的话,实在很难无畏别人的异样眼光。
“经理,速件,请签名。”一个女职员把一份文件呈到她面前。
王惠宣看过后签名,抬头看着这个容貌算得上中上之姿的部属,突然问:“如果有个年纪比你小的男子追求你,你会接受吗?”
“不会。”女职员摇头断然回答。
“为什么?”王惠宣再问。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人言可畏吧!再说会追求年纪大的女人,说不定是那个男人有问题,不然就是个想靠女人吃软饭的家伙,要不然就是有恋母情结。”
王惠宣一时之间倒也说不出话来,稍过片刻又继续问:“那如果要你接受他的追求,必须有哪些条件?”
“条件啊──”女职员摸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要个性好、会煮饭、会逗我开心,要有成熟的思想,还要全心全意地爱我。”
王惠宣嘴一撇,把文件还她。“你在作白日梦啊!这种好男人全死光了。”
“对呀!我也是这么想。”
王惠宣等部属走后,愈想就愈觉得她的话有理,几经考虑后,决定还是去劝上司回头是岸。当她进到董事长室时,却看见上司正在指挥几名工人搬动档案柜,而且里面也多了一组新办公桌椅。
王惠宣过去问:“您要让小兰进来吗?”
“不是。”秦湘萍看了她一眼。“我要用个特别助理。”
她的回答令王惠宣感到奇怪,为什么无缘无故地会需要个助理呢?
“你有什么事?”秦湘萍问。
“没什么。”王惠宣想到刚才和部属所谈的事,遂问:“我可以请教几个有关您男友的事吗?”
秦湘萍思索片刻点头,反正她很快就会见到他。
“他个性好不好?”
秦湘萍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反问:“个性好不好怎么下定论?”
“这个啊──”王惠宣想了想,是不能有个明确的答案,只得回答:“你觉得好就是好了。”
秦湘萍给她一个“你在说废话”的眼神。“我觉得可以了。”
“会煮饭吗?”
“若是以前我也许不能确定。”秦湘萍突然展露一抹骄傲的笑容。“但现在我可以肯定向你说,会!而且厨艺相当好。”
王惠宣对于这个答案颇感惊讶,很多男人都有着“君子远庖厨”的观念,所以谙厨艺的男人并不多,随即再问:“他会逗你开心吗?”
秦湘萍闻言不禁轻笑了起来。“他本身已经很爆笑了。”
“他思想成熟吗?”
“这怎么说,我只能说他想法单纯。”
“他全心全意地爱你吗?”
秦湘萍笑容倏敛,眼底闪过一丝难解。“也许吧!全心全意的爱也很难认定吧!”
“说得也是。”王惠宣有感而发:“也许你觉得是全心全意,但事实却不然呢!”
她的话使得秦湘萍想起了齐延辉,她曾是如此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亦认为他也是如此对待她,哪知换来的竟是他全心全意的欺骗!难道致旸也会如此对待她吗?
王惠宣看着她阴晴不定的神色,她愈是表现得如此患得患失,王惠宣就愈是想看看上司的小情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也许他就是那个已经死光的好男人呢!所以劝离的事还是缓一缓再说。
※ ※ ※
夜晚近十一点的住宅区,早已是一片宁静,但在冷冷的水银灯下尚有一条细瘦的人影,身旁还有一只箱子、睡袋和帆布袋。
秦湘萍远远地就看见灯下的人影,熄了大灯缓缓地把车子驶近,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