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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统皇帝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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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既表彰了宣统帝,又宣传了“本报”的作用。为了后者,几乎无报不登吸引溥仪注意的贫民消息,溥仪也乐得让各种报纸都给他做宣传。

有一天,溥仪看到《平报》上登出一篇署名“秋隐”的文章:

时事小言 皇恩浩荡皇恩浩荡,乃君主时恭维皇帝的一句普通话,不意改建民国后,又闻有皇恩浩荡之声浪也。今岁入冬以来,京师贫民日众,凡经本报披露者,皆得有清帝宣统之助款。贫民取款时,无不口诉皇恩之浩荡巴。即本报代为介绍,同人帮同忙碌,然尽报纸之天职,一方替贫民之呼吁,一方代清帝之布恩,同人等亦无不忻忻然而云皇恩浩荡也。成日清帝退位深宫,坐拥巨款,既无若何消耗,只好救济贫民,此不是为奇也。我要反复强调的是:民国之政客军阀无不坐拥巨款。且并不见有一救济慈善者,于此更可见宣统帝之皇思浩荡也。

溥仪看罢此文,高兴得手舞足蹈。再看其他报纸,又有对皇后婉容歌颂的文字。溥仪机灵地想:若是在这些赈济中再加上皇后,不更是有宣传的效应吗?

“哈哈,我是个伟大的政治家!”溥仪蹦跳起来,“备轿,到储秀宫。”

储秀宫是过去慈禧住过的地方,后殿的景丽轩是同治皇帝的出生地。成为太后以后,慈禧把体和殿和翊坤宫也划入储秀宫范围,这样储秀宫就成为西六宫中最大的宫殿,而慈禧也因此而被称为‘西太后“。

轿停储秀宫,早有太监报告:“皇后主子,万岁爷到了。”

溥仪下轿,来到储秀宫。今天,他郑重地、神情严肃地看了门楣上的大字:大圆宝镜。那下边的落款是慈禧的印章。

溥仪看这院子,几株梅花在雪中已傲然开放,暗香浮动,满院因之而显得富有生机。

“皇上吉祥。”

婉容已笑盈盈地从屋内走去,看着她雪白的肌肤与这梅花白雪相映,能使梅较雪逊,溥仪不禁看得呆了,身上不由涌起一股热流。

“皇上,看什么呀,这种眼神。”

“慕鸿,你真是欺雪傲梅,不知馨香是否胜过梅花。”

“皇上又突发奇想,要么是过饰之词。”

“心里话,绝对是心里话。”

“皇上,外边寒冷,别冻了身子,回屋去吧。”

二人相继进屋,一进外间,见屋正中的皇后宝座上设了罩子,溥仪道:“这罩子看样子从来没取下来过。”

婉容道:“取下黄罩子,行人要对它行礼,不方便,所以就没有取下来过。”

“你倒会体贴人心。”

二人进了东侧间,这是婉容的寝宫。西侧间两个太监坐在那里,是值班太监。到了东侧间门首,则有两位宫女站在那里。皇上、皇后进来,宫女随手举起帘子,溥仪、婉容先后进去。

帘子刚一放下,溥仪搂着婉容亲了一口,道:“你真的漂亮极了,绝胜过梅花的风韵,我要闻一闻你身上的香味。”

婉容情不能已,就势倒在床上,星眼流波,朱唇溢彩,娇喘微微,任由溥仪摆弄。

溥仪往婉容脖子的颈口下嗅去,那温热的气息吹得婉容浑身都酥了。

“皇上,怪痒痒的,婉容要受不了了。”婉容扭捏着,脖子往下缩,丰满的胸脯起伏剧烈。

“似幽兰,又似荷花,也如桂花怡人,只是不似梅花。”

皇上说着,竟坐了起来。而婉容的欲火却还在升腾。

“皇上……皇上……”

婉容轻声地唤着,玉手搂住了溥仪的脖子,婉容的手沁凉滑柔,软软绵绵。刚才在院子里突然升腾的一股热流此时又在溥仪躯体内滚涌。

“慕鸿……”

溥仪的双辱吻向婉容的小口。

“皇……”

“上”字没说出口,婉容终于等来了溥仪热烈的响应——可这已是一个多月的日子过去了。

“皇上,”婉容的嘴唇从溥仪的唇下挪出来,“叫宫女们吧,咱们解衣宽带。”

“什么!”溥仪一下子热情全无,浑身冰冷,推开婉容坐起来。

“怎么了,皇上?”

“这……大白天的,咱们,……咱们……”

婉容很理解溥仪,道:“皇上,那么晚上皇上为什么不来呀,这天寒地冻的,两个人在一块……不更好吗?”婉容的脸上红云彤彤。

“好……好的。”溥仪敷衍道。

“皇上,既是夫妻,夫妻间的事做……做……总得做的吧,皇上。”

溥仪流出些汗来,下意识地让自己的阳物动了动,可它软软的,根本没有坚强的意思,不由得自卑难当。

“皇上,当然,时间有的是,也不在乎哪一日。”

婉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

“慕鸿,你既名份为皇后,就该是天下之母。可是如今我已退位,囿于宫内,你也……”

“没有什么,我不还是皇后吗?”

“可是大有不同。”

“皇上应极力恢复祖业才是。”

溥仪激动地道:“皇后真是明大义、识大礼的人。皇后尚能如此勉励我,我怎可有丝毫懈怠。”

婉容道:“可惜我不能为皇上分担忧愁。”

溥仪道:“谁说不能?眼下就为我做一些大事。”

“什么事?”

“赈济贫民。”

“这也是大事?”

溥仪道:“与民同乐,施行仁政,为治天下之本,难道不是大事吗?”

“我懂了。”

二人说了一个下午,溥仪在此吃了晚膳,婉容以为溥仪今晚肯定会留下来,谁知用过膳还没洗漱就“拜拜”了。

婉容心里升起无限的惆怅。

可是,在孤寂中,她有了事做。溥仪让她赈济贫民,就使她从孤寂中解脱来,而且得到了快乐和满足。

在溥仪的开导下,她每天阅读报纸,留心时事,以至在春节期间,皇后成了救世善人,成了人间的观音菩萨。

每天,只要她见有登载贫民求助的消息,或因无米为饮,或因病无钱就医,或因亲丧无力安葬,她一定要指示派人送去捐洋。贫者感恩,路人钦佩。

一天,婉容看到了一篇文章,简直比溥仪留宿储秀宫还令她高兴:

帝后之善举北京临时窝窝头会举办以来,年中蒙各大善士热心捐助,穷苦贫民受惠良非浅鲜。本年贫民十倍于前,拯济之法,仍赖各慈善家大发恻隐之心,协力救助,庶啼饥号寒之贫民,得以果腹谋生,不致冻馁伤生也,此该会成立之本旨,亦为各慈善家热心济贫之同情也。清帝宣统关心贫民,已于昨报言之。乃昨日帝后亦派人持洋六百元,捐入窝头会,足见帝后之恻隐之心。皇后居深宫而能想及百姓苦难,更是令人感动,让政客汗颜。帝后之热心为善不让宣统帝,民间呼为“菩萨”,信夫!略志数语,谨代贫民致谢热忱。

养心殿里,陈宝琛和朱益藩两位帝师高兴地读着。

“皇上亲政了,真的亲政了。”陈宝琛眯着眼,就是在大婚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高兴过。

“是啊,树大自直。今天的皇上,使人难以想像昨天的性情。”

“其实,皇上的心中始终有着大清的祖业,如今看来,就是要逃出宫去,也还是为着以后的腾达吧。”陈宝琛意味深长地道。

“陈师傅说得有道理,如今人心不古,忠义礼知信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在深宫中,很难有忠诚——有实力的忠臣——来恢复帝制。到处是群魔乱舞,哪管生灵涂炭。”

“真是惭愧,眼见皇上振翅欲飞,我们却不能够给他一点风力。”

“真是惭愧。”

陈宝琛道:“我已是风烛残年,黄土埋到了脖颈。唉——皇上要有更多的人辅佐啊。”

“我也想过这些问题,王公们的目光是短浅的,见识是浅薄的,宫中是该有新人辅佐皇上,宫外也要有人赞助才行。”

“万岁爷到——”有太监叫道。

陈宝琛和朱益藩来到书房向皇上行礼。

溥仪道:“今年的春节过得还是挺热闹的,虽然没有大事张扬,但报纸上还是连篇累牍地报导皇宫中的事情。”

陈宝琛道:“这都是皇上能在普天同庆的日子里能与民同乐,对贫弱无力者施以援手,才赢来了一片赞美声。”

溥仪道:“我这样一家家一户户的救济,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我心里不安哪。”

朱益藩和陈宝琛对望了一眼,朱益藩说道:“刚才我还和陈太师议论过皇上势单力薄的事。先不说宫外,就是宫内,也要遴选些有才识有道德的人进来,我和陈师傅年事已高,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年纪,这件事已迫在眉睫。”

溥仪道:“你们若有人举荐,我定当重用,只是……只是到了这里,前途堪虞,不是十分忠心坚韧之士,都不能保持完节呀。”

陈宝琛道:“我们会尽快地为皇上物色人才,只是在外面,有实力而拥戴皇上的,放眼天下,没有几人哪。”

“那些军阀——所有的军阀都是靠不住的。我最恨孙文,但孙文有句话我是同意的,军阀是中国灾难的罪魁祸首,这些人全为自己的权利打算,绝无信义可言,恢复祖业,绝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那么,皇上,咱们哪有恢复帝业的实力呢?”

一句话把溥仪问住了。

朱益藩道:“如果能够多筹措些钱,有了经费,皇上在外界的影响也就大了,在外面也能招到忠勇之士。”

溥仪道:“就依两位师傅所言,先从紫禁城内抓起,稳固了根基,有了人才,再逐渐取得外势。”

陈宝琛忽然道:“想筹钱也不难,这宫中的财宝早已闻名世界,只说古玩字画,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可是……”

“陈师傅,可是什么?直说么。”溥仪道。

“可是这些东西大都没有数目,就是有数目的,也没有人去检查,宫里偷东西的肯定不少。”陈宝琛说出了他极不愿说的话。

溥仪道:“我也了解偷盗之风的盛烈,可以说是无一不偷,而且是放胆地去偷。我想,在紫禁城内,我就先抓这件事情。”

陈宝琛道:“皇上抓这件事,老臣极赞同,不过,皇上要慎重小心,对有些事情,也不可过于认真。”

朱益藩道:“说什么也要采取措施,杜绝盗患。”

下午,庄士敦师傅到了养心殿,道:“听陈师傅说皇上要清点宫中宝物,杜绝盗患?”

“是的,庄师傅以为如何?”

“以为如何?——我不是早就劝皇上作这项工作了么,好!做得好!皇上知道吗,内务府的人肥得流油,一些太监也富甲天下,他们的财富是从哪里来的?是皇上发给他们的几十块、几百块钱的新水?No!是偷盗,是吃回扣!我住的地安门街上,又新开了许多家古玩铺,听说有的是太监开的,有的是内务府官员开的,而有的则是他们的亲戚开的。陈师傅和朱师傅说的绝对正确,应该清点一下宫中的财物!”

溥仪于是找到了王爷和内务府官员,道:“我要清点宫中的财宝,绝不能再让这些东西流失!这是恢复祖业的血本!”

没有一个说话,他们只是“嗻嗻”了两声。王爷见绍英和耆龄不说什么,也就嘟嘟嚷嚷地道:“那那就清点吧。”

没想到溥仪要清点宝物的打算刚一说出,偷盗更多了。

这一天,溥又来到毓庆宫,刚坐下不久,一个护军急忙跑来跪地急报:“万岁爷,毓庆官库房门锁被人砸掉了!”

“偷到我的眼皮底下来了。”

溥仪起身向库房走去,此时几位师傅已围在库房门口,见皇上来了,急忙闪开。溥仪来到门前,见门上的油漆被硬物砸得剥落一地,厚厚地门板被砸出几个大坑,锁被扔在哪里已不知道,锁环被砸得七扭八歪。

溥仪气愤已极:“查!查出来拧断他的脖子!快查!”

“报老爷子,乾清宫的后窗被人打开了,里面少了不少金器!”

溥仪暴跳如雷:“成了贼窝了!”

护军和太监们追查着盗案,但新的盗案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了:寿皇殿丢了金钟两个,每个都有一百多斤;宁寿宫丢失了铜器、金器玉器数十件;一天,溥仪发现他刚买的大钻石也不见了。

端康太妃也怒不可遏:“叫敬事房!”

敬事房首领太监即刻赶到:“主子有何吩咐。”

“别的不说,皇帝的新钻石也敢偷,太不像话了,要不查出来,你就走人吧。”

敬事房都领待组织九堂总管,会审当事太监,动了大刑,以死相威胁,可是一点也没审出来,一点线索也没有。

一个太监被打急了,道:“我临死之前说句痛快话吧。几个主子哪位不偷?偷了递给她们娘家人,哪个娘家人不富比王侯?就说端康主子,除了赠送奉军的被人骗了外,她宫中还有贵重东西吗?——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上面偷,其余的人也偷。”

不久,这太监死去。若是他知道了溥仪、溥杰也在偷,他一定会指出来,死个痛快淋漓。

“皇上,罪魁在内务府,他们比太监还坏,若去了太监,又整顿了内务府,宫中就太平了。”庄士敦对连续的偷盗行为作了总结。

“我早就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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