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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子苦笑着道:“我已检查过了,我不能生育了!”
工藤忠大惊,道:“你也不必悲伤,我是浪人,我知道什么是人生。”
“来吧!”芳子撕开了自己的衣服,“让我们品尝人生的欢乐!”
长春,其实已叫新京。
1932年3月9日,溥仪穿着西式大礼服,在执政府典礼大厅举行就任执政仪式。
参加仪式的日本方面的人员有:满铁总裁内田康哉,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关东军参谋长三宅光治、参谋板垣等。参加仪式的中国人则五花八门。有奉系人物张景惠、减式毅、熙洽、张海鹏、张燕卿、谢介石、丁鉴修、于冲汉、袁金铠、冯涵清、赵欣伯、韩云阶等。溥仪的旧僚有郑孝胥、罗振玉、宝熙、胡嗣瑗、陈曾寿、万绳栻、商衍瀛、佟济煦、前盛京副都统三多,以杀害秋瑾闻名的赵景祺,蒙古王公贵福、凌升、齐默特色木丕勒等。
溥仪的前面是工藤忠,后面则紧随着祁继忠。人们走进大厅后,关了门,仪式开始,大家一阵欢呼,一阵鼓掌,全体向溥仪三鞠躬。之后,臧式毅和张景惠向溥仪献上“执政之印”,郑孝胥代念“执政宣言”,文曰:“人类必重道德,然有种族之见,则抑人扬己,而道德薄矣;人类必重仁爱,然有国际之争,则损人利己,而仁爱薄矣。今立吾国,以道德仁爱为主,除去种族之见,国际之争。王道乐土,当可见诸实事。凡我国人,愿共勉之。”
郑孝胥念完,便是宣布新国家政府的人员名单:国务院总理郑孝胥、民政部总长臧式毅、外交部总长谢介石、军政部总长张景惠、财政部总长熙洽,实业部总长张燕卿、交通部总长丁鉴修、司法部总长冯涵清、文教部总长郑孝胥(兼)、奉天省长减式毅(兼)、吉林省长熙洽(兼)、黑龙江省长程志远、立法院院长赵欣伯、监察院院长于冲汉、最高法院院长林棨、最高检查厅厅长李槃、参议院议长张景惠(兼)、参议袁金铠、罗振玉、贵福等,国务院秘书官郑垂、郑禹、侍从武官长张海鹏。特命驹井德三为国务院总务厅长。
随后,内田康哉代表外宾祝词,罗振玉代读执政的答词。
答词完毕,大厅的各门打开,人们涌出来,顺走廊往西拐,出门是一个小院,军乐队的人在那里列队等待。这时,赵欣伯从队列里走出,来到临时安装的旗杆之下,随着演奏伪满国歌的乐点把伪满国旗五色旗升上旗杆。
溥仪脱下他的黑色礼帽,其余的人则冲国旗三鞠躬。
升旗毕,典礼结束,人们便相聚在一起照起纪念相。
晚上,举行了盛大的开国典礼后的宴会。望着宴会上的人们,想着刚进长春时曾受到的热烈欢迎,想到白天的就职宣言,想到外宾的祝词、想到升旗仪式,溥仪不禁飘飘然起来。他想:我既是一国元首,今后有了资本,就更好同日本人商量了。
第二天,罗振玉来到执政办公室,道:“皇上屈就执政,按说君辱就该臣死,今天到这种地步,与我有很大关系。我无脸再见皇上,臣就此告辞,仍去卖画玩古董去了。”
溥仪苦留不住,君臣洒泪而别。
郑孝胥的总理办公室与执政府办公室仅一墙之隔,他望着罗振玉这个已渐渐远去的敌人身影,长出了一口气:“他只能做铺路石。”
郑孝胥自言自语。然后,他挟着皮包走向国务院会议厅。
部长们见总理到了,都起立向迎,这可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体验。看来,孔子说的“学而优则仕”是永远的真理。我有满腹的学问,今天终于做到了群臣之首的位子。虽不是宰辅,但总理与那也没有什么区别。
“各位请坐!”
大家坐下来。
郑孝胥道:“今天我们讨论各部次长及各部司员的问题。”
各部的部长们心内都有人选,正准备提出来,国务院总务厅长驹井德三霍地站起来道:“总理阁下,我这里有一份各部次长、总务司以及其他各司的人员名单。”
大家传看着他的名单,一串串一串串的全是日本人。大家惊愕无比,都不敢说话,面面相觑。待看郑孝胥有何表示时,他只是低着小三角眼,摆弄着手中的什么东西。
过了半晌,熙洽道:“这怎么成呢?满洲国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聘请几个日本人做顾问是可以的,次长和司长都是日本人,我们总长有何用,这成何体统!”
驹井德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厉声道:“满洲国是一个独立的国家,但它包含着满、汉、蒙、日、韩五个民族。有这些民族,就有这些民族的官吏。况且满洲国是怎样建立起来的?是日本人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日本人诚心诚意希望满洲国将来能够富强康乐,但是这种富强康乐必须有日本人的全力指导才能获得。你们从满清到民国,谁能治理好国家?都是自私的贪官污吏。所以说,日本政府派遣它优秀的官吏到满洲来,这完全是一份好意。你们应该表示欢迎,而不该稍有怀疑,更不能有敌视!”
这里最感解气的,是郑孝胥,不过,毕竟,他是名正言顺的总理,虽然这里看样子一定是驹井德三说了算。
第一次内阁会议结束了,会议当然地通过了驹井德三列出的名单。
熙洽悻悻地,想:还不如学马占山,不做这个满洲的官,看来在小日本鬼子的手里,咱成了活僵尸了!自己活该,没有马占山的气概。
郑孝胥则挟着皮包来到执政府执政的办公室,道:“皇上,这是内阁会议上确定的次长和司员的名单,请皇上签字批准。”
溥仪看了名单,惊讶地道:“怎么都是日本人!我们用这么多日本人干什么!”
郑孝胥道:“这是驹井德三提出的,关东军军部审定的。”
“什么!不行!我执政还没审定,关东军怎么能这样掌握用人大权!”
“皇上,如今您是执政,有些事别人可以代劳的。”
“国家高级官员的任命也可以代劳吗?不行。”
“可是据条约规定,日本人有这权力。”
“什么条约?”
“臣和关东军参谋部订有条约……”
“你!你怎能背着我与他们私订条约?”
“这是皇上同意的。”
“我什么时候同意的?”
“在旅顺的时候,不是皇上派我和犬子郑垂去沈阳全权处理一切吗?”
“你!这用人的大权也能出卖吗?”
“皇上,我这样做犹如当年的李鸿章,全为老佛爷考虑,为大清考虑……”
他不再说了,他发现皇上已晕了过去。
待皇上醒过来,过了半天,还是签了字。
溥仪并没有气馁,他把自己执政的位置看成是通往皇帝宝座的阶梯。他只是觉得,还是陈宝琛师傅说得对,郑孝胥欺下罔上,只为自己权力着想,不是个好人。
一个月后,执政府搬到了一个新地方,这里有楼房有花园,是长春最好的房子了。
溥仪亲自为每座楼命名,把居住的楼命名为“缉熙”,取自《诗经·大雅》“于缉熙敬止”句。又根据祖训“敬天法祖、勤政爱民”,把办公楼命名为“勤民”楼,把自己的办公室命名为“健行斋”,取《易经》“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之义。
于是溥仪宵衣旰食,想把元首的职权使用起来,每天早早起来,进办公室办公,一直到天晚。
一天,他见到陈曾寿,道:“我将忍耐一切困苦,兢兢业业,发誓恢复祖业,百折不挠,不达目的,誓不甘休。”
不一会儿,胡嗣瑗也来了,面对两位老臣,溥仪流泪道:“我现在有三个誓愿,告诉你们:第一,我要改掉过去的一切毛病,陈宝琛十多年前就说过我懒惰轻佻,我发誓从今永不再犯;第二,就是刚才向陈曾寿师傅说过的,不达目的,誓不甘休;第三,求上天降一皇子,以承继大清基业。此三愿实现,我死亦瞑目。”
一席话说得君臣唏嘘不止。
缉熙楼是一栋二层戴帽的小楼,正门朝南、后门朝北,溥仪上勤民楼去都是出后门,越过中和门,直冲勤民楼的前门。
起初的许多天,每天早晨起床,便到健行斋坐等文武百官来向他启奏国家大事。来的人很多,但有的是请安,有的是贡献方物。溥仪问起国事,总理的回答是“总务厅长正在办”,“总长”们的回答则是“次长正在办”。而总务厅长和次长是很少和溥仪见面的。以国务院总理名义呈递的敕裁书,溥仪只能“裁可”,不能驳回或改动。日子久了,溥仪发下的第一条誓言就自动地解除了,他渐渐懒散下来,成天呆在缉熙楼里,无意于日理万机了。
从正门进缉熙楼,对面便是楼梯,溥仪的住处在二楼西侧的两个房间里,婉容则住在楼的东侧。
二楼最西侧的一间屋是一个小佛堂,溥仪每天都在这里虔诚地向佛祖菩萨拜跪。这一天,他跪在这里,默默地道:“请佛祖、菩萨给我一个皇子吧……”
默祷以后,走出门,恰好见婉容过来。正是四月底的天气,婉容肥硕的乳房耸立着,这生命的象征物,生机的象征物,溥仪顿时激动起来。
“达令,干什么去?”
“到卫生间去。”
“快去快回,我到你房间去。”
“怎么又不去办公了?”
“没什么好办的,日本人都给办好了。”
溥仪来到婉容的房间,把床头的烟枪拿到茶几上,把散乱地被褥整理了一下,太监和宫女见了,忙道:“奴才们刚才要整理,主子说待会儿,所以是这个样子。”
“没什么,你们去吧。”
皇上今天的脾气真好!太监和老妈子欢天喜地地去了。
婉容进来坐到床上,道:“这里真像是监狱,比在紫禁城还闷人儿,我快憋死了,恐怕我活不长!”
“别这么说,怎么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无论如何,我们现在有了自己的国家,我已经主政了。”
婉容道:“皇上可要注意,我看日本人比革命党、赤匪、冯玉祥都阴毒得很,你可要注意,真的落到了陷阱里,恐怕不好出来。”
“没什么,当年重耳经过了许多国家,最后是靠秦穆公的军队做了君主,不也是成了春秋一霸吗?”
“皇上,不会有泰姬文赢吧?”
“达令,别开玩笑了。说实在的,上天这些天给了我启示,他们会赐给我一个皇子来继承大清的基业的,达令,我觉得我行了。”
“能吗?”婉容道,“不成的话我会更痛苦。”
“能!咱要会方法。”
“听说天毓嵣为你注射荷尔蒙,是吗?”
“是的,都是从天津购得的,德国货。”
“那好吧。”
二人脱衣上床,可是溥仪怎么也不志高气昂,他道:“你侍弄它一下,用点唾液看看。”
他不敢说这是十四格格的招儿,婉容试了一会儿,果然有了反应,可是仍不是理想的样儿。
“达令,为了大清的基业,我求你一件事,这可是我一生中的第一次——你用舌尖试试看。”
“你!你!看了那春宫图!宫中那东西,害人!”
“怎么?你在宫中也看了……”
二人沉默不语,溥仪定定地看着婉容,婉容看出了他目光中的哀求,便滑下身去……
可是,昂然的它刚一触及,便自作主张起来……
婉容被撩逗了起来,向溥仪道:“我也求求你,那样……”
溥仪哪有半点劲儿和兴致。
溥仪又逼着婉容试了多次,可是在一个月中,他们得到的是更大的失望和痛苦。
溥仪已感觉到在婉容那里是不可实现他得到皇子的愿望了,便叫过工藤忠。工藤忠已是他的侍卫处长了,可是和所有日本人不同的是,他对溥仪仍像狗一样听使唤,像牛一样任劳任怨。
“皇上叫我有什么事?”
“十四格格哪里去了,怎么不见她?”
“皇上是说金司令,她现在忙得很,恐怕到热河去了。”
“什么?金司令?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张宗昌的几千人马现在投奔她了,在热河,她屡建奇功!她的队伍现在正在扩大,说是要为进军北京作准备呢!”
“好样的!她若来新京,让她来见我!”
“遵命!”
工藤忠给金璧辉去了电报,她很快地来到了新京,身边带着几个干儿子,都是女着男装,一体的男人打扮。
溥仪的会客厅已不再豪华,绝不如在天津时的那欧式的摆设气派。客厅里只有书橱,花盆台子,双人及单人沙发,还有一个小圆桌,桌上铺的也只是线织桌布。
金璧辉脚登深筒军靴,腰挎指挥刀,一身戎装进了缉熙楼。谁都知道她和日本关东军军部的关系,都哈腰称她金司令——现在她最喜欢这称呼。她的身后也跟着一位身着戎装侍卫,不用说,她也是女的。
到了溥仪的客厅门口,溥仪道:“十四格格,连军刀也不卸下呀,那把盒子枪,就更不该还别在腰间了。”
“皇上,恕奴婢无礼。”
她一示意,旁边的侍卫道:“干爹,下掉来让我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