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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13-拉斯维加斯的中国女人-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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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凯,你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在这里?上次你说你是从台湾来的吧?”    
    “我二十八岁了……”    
    “是吗?那你成家了吗?”铃月还没等凯回答完前面的问题,就又接着问了。    
    “还没有,”凯回答,“我的父母都还在台湾。”    
    “哦!他们为什么不来呢?”铃月好奇地问。    
    “一言难尽,”凯陷入沉思,“他们不想来。”    
    铃月忽然觉得自己很傻,看来这个问题显然是凯不愿意谈论的,她赶紧换了话题。    
    她告诉凯,自己工作的幸运女神赌场马上要停业,自己失业在即,正不知如何是好,填了几份申请,也不知会不会得到通知,心里悬乎乎的。    
    凯沉吟了片刻,忽然抬头,对铃月说:    
    “我有个朋友就在RIO(瑞欧)赌场里做Supervisor(赌区经理),要不然我们去问问他,看看瑞欧赌场需不需要人。”    
    “好啊!”铃月欢快地拍着手。    
    两个人匆匆买了单,乘电梯去到底楼的赌场大厅,挨个Pit(赌场一般有很多个赌区,称为Pit)地找凯的那个朋友,十分凑巧,凯的朋友正在班上。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西装革履,正埋头在赌区中心的工作台前,往一个本子上记录着什么。凯站在赌区外等待着他转身,另一个西装革履的赌区经理迎上前来问有什么需要帮忙,凯便指了指他的那个朋友,这个经理就走过去将凯的朋友叫过来。    
    “Hi,凯!你过来玩吗?”朋友见到凯,很高兴地问。


《拉斯维加斯的中国女人》 迷失在你眼眸深处第十三章 赌场失意(4)

    “不,是为我朋友铃月,想问问你们这儿最近有没有发牌工作Open(指工作职位开放)。”凯答道。    
    “Oh,我们赌场没有推荐制度,要找工作,必须去人力资源部填写申请,然后等待通知。我想最近应该有工作Open。”朋友的眼睛望向铃月,微笑着对她伸出手来:“很高兴认识你,铃,我叫John。”    
    “Hi;John!”铃月慌忙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    
    “我们有一个Pit(赌区),我想是有open的,就不知你想不想去试试。”John的眼光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在铃月周身扫视了一番。    
    “好啊,是发什么Game(赌戏)的Pit(赌区)?”铃月欣喜地问。    
    “那,不如我带你们去看看吧。”John爽快地说。    
    跟同事简单交待一下工作后,John就带着他们俩,穿过好几个赌场Pit,再绕过一群老虎机,那个Pit很快就到了。    
    那是个很小的Pit,只有七八张赌桌,发的都是21点赌戏,不过却非常之有特色。因为所有的发牌员,都是清一色的靓女,她们身穿性感的比基尼,个个浓妆艳抹,媚态万千,但牌却是发得乱七八糟,有的甚至连洗牌都洗不清楚。不过,来这个Pit玩的赌客似乎根本不在乎靓女们的发牌技术,他们要的只是秀色可餐。    
    铃月万没想到John所指的是这个Pit,她以前也曾听说过瑞欧赌场里最亮眼的这个Pit,据说发牌员不但青春美丽,而且个个都是波霸。跟赌场里别的发牌员不同的是,她们的小费都是归自己的。所以,有时候她们赚的钱比别人多好几倍。    
    铃月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些美女发牌员们。她们之中,有清纯的白人女孩,也有性感健美的黑人女孩,犹如选美竞赛,五大州各色美人荟萃。她们身上那窄窄的比基尼,可以说除了勉强遮住几个点以外,简直毫无用处,尤其是那边的一位波霸美女,乳房露在外面的部分比留在里面的还多。    
    只见美女们把扑克牌东一张西一张地扔给赌客,赌客们却笑容满面,毫不在意,不惜劳苦去到处捉牌,还慷慨大方地给小费,只为了博美人一笑。    
    “穿那么少,不冻成感冒才怪!”铃月暗想。    
    她天生怕冷,心想要是自己穿上比基尼发牌,到夏天的时候,岂不是要被冻死!因为夏天赌场里冷气都开得很足,似乎若不把环境弄成跟北极一样,赌客们就不会来似的。经常是外面赤日炎炎,可在赌场里的人却被冻得簌簌发抖。    
    要在以前,铃月可能还会对这种暧昧隐晦的色情方式猛烈摇头,但现在,她虽感到有些难为情,但这都是小事了,她只是觉得自己受不了冻。这不,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离她最近的美女的手臂上,已被冻的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远处的一个美女,更是不停地更换着身体的姿势,差不多要跳跃着借机取暖了。    
    “我看做这个我不行。”铃月扭头对John和凯说。    
    “Don'tworry;youarebeautifulenough!((别担心,你足够美丽了!)”John还以为铃月看到那些靓女后,对自己的容貌没信心,哪里想得到她只是怕冷。    
    说实在的,连铃月都觉得自己的确太娇气。每次经过宝岛酒店,看到那些在寒风凛冽的冬日,仍奋勇跳入冰冷的池水中表演海盗船Show的演员,心里就佩服不已。人家的敬业精神,或者他们心里想的只是为了赚钱也罢,不管怎样,都值得大大钦佩。    
    凯跟铃月离开了瑞欧酒店,一路无语,良久,铃月低着头对凯说:    
    “对不起,让你为我费心了。我真是没用。”    
    凯安慰铃月:    
    “别急,慢慢找,机会总会来的。想当初,我自己也是在Downtown的小赌场里苦熬了两年,又在一家中型赌场做了三年,其中有一年多的时间都打着两份工,最后才有机会去到WYNN的。”    
    “不要灰心,面包会有的,工作也会有的。”凯伸出臂膀,将铃月紧紧地揽到他的身边,肯定地说。    
    春天近了    
    一月的维加斯,气候反复无常,时而丽日如画,时而冷风萧瑟,走在街上举目四望,行人穿着毛衣、T恤、薄衫裙皆有,恍惚中,令人浑不知身在春夏还是秋冬,但是,可以感觉到,春天的脚步轻盈地走近了。    
    只要去到春山路上的中国城,就可以感受到一派节日的气氛,彩灯已高高挂起,新年游园会的舞台和工艺品展会的篷帐都已经搭好,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很快就要到了。    
    铃月手提一空篮子,在中国城内的大华超市里踱来踱去,不知究竟该买点儿什么,她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两个星期以来,铃月为找工作四处奔波,结果却是徒劳无功。眼见同事们一个接一个地报来新工作的好消息,铃月真可谓心急如焚。    
    她发出去的无数申请都如泥牛入海,毫无音讯。今天白天,她又开了老远的路程,去到位于汉德森的绿谷(GREENVALLEY)赌场去填表,其实这家赌场离家这么远,即使他们要她,她还得考虑考虑,到底要不要花两小时在路上,跑那么远去上班呢。    
    但目前紧要的是能找到一份工作,好的赌场也申请,差的赌场也申请,只要能碰见老鼠,管它黑猫白猫瞎猫,啥也不在乎了。    
    凯有空的时候,也陪她去了两家赌场找工,但结果都只是让她填表。跑了那么多家赌场,居然连一次面试的机会都没得到,铃月越来越绝望了,没想到现在找工作这么难,本来一直觉得是好容易的呀,可偏偏轮到自己的时候,就到处都不Open。唉,铃月今年可真是流年不顺。    
    想到去年的这个时候,WYNN酒店开张前夕,维加斯所有赌场的员工进行了一次浩浩荡荡的大流动。出类拔萃的发牌员纷纷去了顶级赌场,一般的发牌员则有机会进入大赌场,小赌场发牌员则顺理成章跳到中型赌场,层层升级。铃月如果那时候试着换工作,应该不难,可是,她太喜欢幸运女神这家小赌场了,加之打两份工,收入不错,也没有时间精力去找工作。到了如今,各家赌场的员工状况已经稳定,也就没有多少空缺提供,铃月也是无可奈何。自己虽然十分刻苦地把能学会的赌戏都学会了,但是在赌城,却实在是没有一点“关系”可攀,那些掌握权力的经理们她也一个也不认识。


《拉斯维加斯的中国女人》 迷失在你眼眸深处第十三章 赌场失意(5)

    找不着工作,铃月不得不开始为生活担忧了。上周付清房租四百五十块后,铃月的全部财产只剩下八百块钱。这八百块钱,精打细算地用,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随之而来的还有许多账单要付,水电费、电话费、Cable电视、上网费、汽车保险等等,汽油每星期加一次差不多就要50块钱,这段时间可千万不能生病,不然,就算有医疗保险,新年伊始,第一次看医生,也要缴一百块钱呢。    
    铃月捏了捏攥在手里的40块钱,望着超市海鲜部那在鱼缸里拥挤成一团的龙虾们,不禁遗憾地吞了吞口水。乖乖!十四块九一磅!望着挂在缸前的价格标签,铃月吓了一跳,记得几个月前,还只是九块多一磅,看来是新年快到,什么东西都涨价了。    
    铃月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个下午跟南茜一起“杀龙虾”的情景。不由得心生感慨。为什么人生中凡是美好的都必成为回忆?人生真是充满了太多的变数,转瞬间,已经物换星移,物是人非。铃月心里有种隐隐的预感,南茜肯定是不会再回来了,她们两人相依相伴的日子,她们曾经那么深厚的友情,只能让它在记忆中慢慢沉淀,到最后,变得冷漠而坚硬。想到此,铃月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阵阵的酸楚。    
    她转身离开了那些诱惑她的龙虾,去买了些肉馅和芹菜,还有饺子皮,决定回家给自己包一顿饺子。    
    这些天实在太累了,也该放松放松了,找工作的事以后再想吧。她这么安慰自己。其实她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明天是她的三十一岁生日。    
    三十一年前的这天,铃月出生在白雪飘飘的北国。那时候,在部队工作的铃月父亲正在东北吉林军区外调,铃月母亲作为随军家属与父亲同去了吉林。铃月出生那天,父亲刚好去外县出差,深更半夜,铃月的母亲阵痛发作,找不到人帮忙,只好独自支撑着去离家半里路的医务室。    
    那晚,雪花漫天飞舞,母亲在快到医院门口时不慎跌倒,铃月就呱呱坠地了。据铃月的母亲说,她跌倒以后,值班的小姑娘听见响动推门出来,挂在医务室门上的一串风铃,就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铃声。当时,映入母亲眼帘并让她感到惊异的,是那飘浮在点点雪花背景中的一轮明月。    
    这就是为什么,铃月的名字叫“铃月”。铃月从小就一直害怕寒冷,是否因为在寒冷的落雪冬日降生的缘故呢?    
    “唉!”以前何曾会想得到,自己的三十一岁生日竟会是处在如此窘迫的境地。    
    付完款,铃月朝自己的车子走去,路上她一直在想,要不要给凯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来陪她吃饺子。    
    自从去瑞欧酒店的那个夜晚之后,铃月就发觉,自己心里的的确确有了凯的影子。凯是除了陈峰以外,第一个让她有了爱恋感觉的男人。她想凯也是喜欢她的,如若不然,他为什么会数次激烈地亲吻她呢?!    
    想到被凯吻的那种感觉,铃月猛地感到一阵眩晕,不禁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很快,她又睁开眼睛,低下头望着脚下的路面。    
    可是,她问自己,为什么总共三次的会面,凯都只是将她送回公寓,在门口跟她道别,连门都没进就离开了呢?    
    要说,这里可是美国,就算是在中国,也未必有那么保守,不至于不敢走进单身女子的公寓里坐坐吧?    
    还记得上个星期的一天,凯陪她去一家赌场填申请,然后两个人又去吃泰国菜。铃月最喜欢吃泰国菜了,他们点了咖哩鸡、牛肉蔬菜沙拉、辣海鲜煲,阴功汤,心满意足吃完后,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的黄昏时分。两个人都意犹未尽,不舍得分开,凯便带她去思醉普大街的露天咖啡馆喝咖啡。    
    他们从晚霞初升一直坐到群星闪烁,有时候两人停止笑谈,安静下来,欣赏思醉普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子和行人,铃月不经意间转回头,就看见凯那双凝望着自己的眼睛,袒露出他对自己的爱恋,还有,还有就是渴望。    
    对,铃月可以肯定地说,整晚从凯的眼神里,流露出的都是爱恋和渴望。他那俊秀的脸庞纯净明朗,让铃月怦然心动。    
    后来,凯送铃月回家,下了车,两个人漫步穿过那条绿荫掩盖的曲折小径,终于到了公寓门口,等铃月将钥匙找到,开了门,本以为凯理所当然地会跟她一起入室,不料凯却一把拉住她,将她拥进怀里,亲吻她的头发、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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