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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结婚的人是你吗?”我问他。
“是!”
“带我去度蜜月的人也是吗?”
“是!”
“那……杀掉我们……哦不……是我……杀掉我孩子的人,仍然是你,是吗?”
“是……”
“原来都是你啊!呵呵,这次也是为了让我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更痛苦吗?为什么不早点杀了我呢?你不是也没想过要一辈子都折磨我吗?既然想我死,为什么不早点弄死我呢?”
“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因为我贪心啊……还有就是……舍不得……”
“舍不得?呵呵,你可真够可笑的!舍不得?现在能舍得了?”
“现在也舍不得,不过……”
“不过我必须死,是吗?”
我这样说,然后看见了他眼里闪过的那丝悲伤,不易察觉的、那么绝望的悲伤!
“是,温可暖必须死,因为……温可暖是不幸的人……所以……只有她死了……才……可以幸福……”
“只有我死了,你才可以幸福吗?”
他继续笑着,不再说什么,左手自下而上的抬起,然后,我看见了那块怀表摆荡出的优雅的弧线……
“……姐,还记得吗?我一直都有个心愿,现在,它马上就可以实现了!”
第三章 第九节
顶楼。
天很暗,风异常的大,想要贯穿一切的样子。
我从催眠中苏醒过来,看着四周,很熟悉,仿佛不久前的那个梦。
可凉就站在我的面前,衣服被风吹的贴在了身体上,没依没靠,那么无助。
“姐。”可凉叫着我的名字,脸上是跟周围的风一样绝望的表情。
然后,我看见了他身后的那些人,有江童、父亲、母亲、佳怡、隋棠、安然……
好多好多的人都站在他的背后。
他们不是死了吗?
难道,他们跟可凉一样,都只是死在了我的梦中吗……
接着,我又看到了可凉手上的那把刀,很长……很尖。
再然后,那把刀一下下的刺进了那些人的身体里。
“不要——”
我绝望的喊。
可凉笑着,疯狂如魔鬼一般。鲜血染红了他洁净的白衣,那些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都没有表情,都没有反抗,都如同早已死去一般……
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了,是莫言。
他也在,尽管,在我的梦中,他并没有死。
可凉的刀,慢慢从江童的身体里拔出来,滴着血,缓缓移向莫言的脖颈。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杀他的吗?”
“我忘记了!”
他这样回答我,手里的刀奋力的举高,又奋力的往下落着……
我拼命的摇头,手掌紧紧的团在一起,然后发现,原来,我的右手上一直捏着一把刀,和可凉手上一模一样的刀,很长……很尖。
盯着它,看了很久,画面也就那样定格了很久,很久……
直到我将手上紧握的利器贯穿可凉胸膛的瞬间,时间才又开始流动了起来,伴随着风中的血腥,残叶一般的飞舞。
“姐,没想到你真的会杀我……我还以为……我得自己杀掉自己呢……不过……能死在你手上……真好……”可凉跟我说,一点怨恨都没有,眼神清澈的就像天空中最明亮的星星。
周围的一切如同幻境,忽然变化,原本倒在地上的无数具尸体也像从没出现过似的消失不见了。
惟有可凉,表情柔和,唇角边有浅浅的笑。
刹那间,我感觉我的世界全部坍塌了……
“不,你不会死的,我的可凉不会死的……我……我怎么会杀了我的可凉呢……”我说着,眼泪疯狂的流。
“姐不想让我死吗?那……那可凉就不死……不死……然后一直陪着姐……等姐想死的时候……我们……我们一起死……好不好……”可凉倒在我怀里,脸上有烟花般灿烂的笑容。
“好……可凉不死……可凉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是唯一肯爱我的亲人啊……”
“弟弟?……只是弟弟吗?……”可凉说着,眼神忽然变得那样黯淡,就像流星消失的时候一样,让人悲伤得想死。
“是啊……是弟弟……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弟弟……”
“原来是这样啊……呵呵……”可凉看着我,手指在我脸上轻轻的划动,“姐,你自己都不知道吧?其实,姐在哭的时候,是最美的!”
我不停的流泪,身体也开始不停的抖。
“姐,你很冷是不是?很冷是不是……”可凉说着,握住了我的手,另一只手飞快的拔出了那把刀,鲜红的血喷涌而出,但可凉却好像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疼,他依然如同往常一样的对我笑着,慢慢把我的手放在了鲜血流出的地方,“这样就暖和多了是不是?姐你知道吗?我最怕看到你发抖的样子……每次看你颤抖肩膀的时候……我都好难过……”
“傻瓜,说要杀我,都是骗人的对不对?其实,你要杀的人是你自己吧,我早该猜到的,我怎么能去怀疑你呢,那么爱我的可凉,怎么会杀我呢?……”
“我没骗你啊,我说过,我会杀了温可暖……答应姐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可凉微笑着说,左手的怀表再次摆动,优美的弧度牵扯的那么绝望……
……我被催眠了,朦胧中,我听到可凉在我耳边说了什么,说了好久。
当我再次看见他面容的时候,我的脑袋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很痛是不是?……姐,我知道很痛,但你一定要忍住啊,很快,很快就会结束了……”
“会死……是吗?”
“会。”可凉安静的笑着,“温可暖会死,但是,姐不会,姐会一直活下去,等醒来以后,姐会幸福的开始新的生活……”
可凉的声音,轻轻的,然后,我的身体越来越没力气,记忆里的很多东西也都开始飞快的下沉,在跌倒某一点时,粉碎……
我看着依然躺在怀里的他,微笑仍旧温柔,却不知不觉陌生了起来。
“可凉,我怕,我……好像开始要忘记你了……”
“呵呵,是啊,这是永久催眠……要所有至亲的人都死光了才可以完成的催眠术……姐不仅会忘了我……还会忘了爸妈……忘了关于灰色空间的一切……还有……还有以前所有的不快乐……都会忘掉……”
“这就是你说的……杀我吗……”
傻瓜,原来杀我就是要我忘掉一切,而一切,难道不包括你吗?
你舍得让我忘掉你吗?
应该是不舍得吧,但最后,怎么还是舍得了呢……
“姐,没有人可以阻止我让你幸福……连我自己都不行……”可凉说。
然后,身后响起脚步声……
……我被人抱起的时候,可凉的眼里流下了那么的泪,但是,他却依然望着我,微笑着……
……姐,你要幸福,你一定要幸福啊……
可凉最后的声音,绝望的快乐着,将我的意识带进一个梦里,那个梦很熟悉,曾经一点声音都没有,现在却不同,我甚至可以听见蝉鸣……
……很大的梨树下,站着只有八岁的可凉。
他在梦里一点点的长高,容貌渐次的成熟,手中却不变的拿着三根红线。
他总是扬着脸微笑着,他会在树上攀爬的很高,会小心翼翼的把红线系在没人绑过的树枝上。
跳下来的时候,他满头大汗,脸上却笑得格外灿烂。
跪在树下,我听到他说……
“万能的梨神啊,我知道我很贪心,姐说过愿望要一个一个的许、一个一个的实现才可以,但是我却要一下子许三个……不过,我跟那些许愿的人可是不一样的,他们许下愿望以后什么也不会牺牲啊,我不同,我愿意用命换这三个愿望,所以,你一定要仔细听好哦……
第一,我希望可以在她的面前叫她的名字,我希望叫她可暖的时候她会微笑的回应我;
第二,我希望能跟她结一次婚,时间长短无所谓,只要结了就可以;
第三,我希望我死了以后,她可以幸福……”
可凉说完,闭着眼睛在地上不知道叩了多少个头。
然后,微风吹起。
梨树参天的枝条抖了抖,接着落下了三片小小的叶子,落在了可凉身前。
是浅绿色的……新生的嫩芽。
“姐,你会幸福的,你一定会幸福的!”
可凉再次笑了起来,比他头顶的阳光还要清澈单纯……
接着,梦里的一切开始稀薄,雾一般,弥散着,直到完全的淡掉……
……最后,我只能感觉到自己依然窝在那个温暖的怀里,不停的流着泪,属于我的记忆在脑海中大片大片的消失,最后的最后,只剩下一张与我容貌重合的脸,始终跟我笑着,美好如幼童一般……
第三章 第十节
江童·饮鸩
是人,就都会恐惧吧。
黑暗、寂寞、鲜血、疼痛,或是死亡……总有一样会使人感到恐惧吧。
那么,恐惧的极限又是什么?
是被毁灭……还是毁灭一切?
呵呵。
我的名字叫江童。十岁以前,我其实是叫孙童的,后来我的生父死了,母亲带着我改嫁,继父姓江,所以,我的名字从孙童变成了江童。
再后来,继父也死了,死在我十五岁那年,被我用催眠术杀死的。
不过,生命的进展总是要依照顺序的。所以,我们先来说我的生父。
我的生父,他教会了我,什么是恐惧……
他,是个极其普通的男人。样貌普通,家世普通,能力普通。但却娶了一个异常漂亮的女人,也就是我的母亲。
接着,生下了我。
我不理解母亲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他,也许,是看上了他比较平凡老实吧。
不过,女人就是愚蠢的,她忘记了,越是平凡老实的男人,也就越容易变态。
就像父亲。
听母亲说,他们的争吵从结婚开始就没停过。
当然,那种战争场面我是亲身经历过的。
从我三岁懂事开始,就经常能看到母亲被父亲打晕,然后再抱着她哭泣。
而更多的时候,父亲都是自虐,用刀或者玻璃之类的利器去割自己的血肉之躯。
血,会在一刹那流出来。
我清楚的看见,然后听到自己的心跳忽然加快。
害怕!初次看见那种刺目颜色的时候,我还只是害怕而已。
后来,父亲的变态心理进一步的扩张,只要母亲下班回来稍微晚些,他就会把门反锁上,然后打开煤气阀。
他说,他要和我还有母亲同归于尽。
恐惧,就是在那一刻悄悄进驻到我心里的,一直到我死,也没能将它放出来。
于是,我陷进了极度的恐慌中。
怕死!
呵呵,谁能想到,一个不过五六岁的孩子,竟然每天都要担心自己的生死?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夜晚,屋子里飘着浓浓的煤气味。父亲和母亲已经停止争吵睡觉了。而我,却始终不敢睡,躺在床上抱着被,身体不停的抖。我不敢闭上眼睛,我怕闭上眼睛之后,父亲会突然起来,点燃明火让房子爆炸。我怕自己浑浑噩噩就死掉。
那种感觉……
我猜,别人应该到死都不会了解吧。
再后来,父亲又玩起了自杀的游戏。家里的窗户不知何时就会被他拉开。
他说他要跳下去,跳下去寻一个解脱。
呵呵。望着他,我既觉得恐惧又觉得可笑。
解脱?从头到尾,我都不清楚他想解脱的是什么。
是担心母亲会不忠于他吗?还是惆怅自己不如别的男子一般样貌伟岸以及事业有成?
不过,终于有一天,他真的死了。失足跌下了楼。
也只有我知道,他其实并不是跳下去的。他真的只是失足而已,因为,真是要自杀的人,通常都不会说出来,他们只会悄悄的做。更何况是父亲这种自杀过上百回都没死的人!
然而,当看着那一地鲜血还有父亲死不瞑目的尸体时,我还是深深的恐惧着。
后来,我总是嘲笑当时的自己,因为后来,我已经可以不眨眼的杀死一个人了,当鲜血喷到身上的时候,只有温暖,没有恐惧……
父亲死去一年以后,母亲带着我改嫁了。
继父是个研究员,催眠术的研究员。
他表面上真的是个温柔的人,异常温柔的人。
当然,那时我还不懂得物极必反的道理。
很多时候,他的温柔早就已经超过了正常人。那么除了那很多时候,他就一定都是变态的。
我很幸运,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那是一个阴雨天,下午,他牵着我的手去了他的研究所。然后在那里,他强暴了我,并且,还利用催眠术给了我许许多多死亡的场景。
他告诉我,如果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他会给我真正的死亡。
呵呵。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