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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依剑弓起手指,以两根指背揩了揩她颜面,孤独凯旋眼神一抖,迎上了秋叶依剑冷冷的笑容。
“冷双成,东阁既然是你的师傅,那你应该唤孤独凯旋为什么?”
是师叔。
这个问题一针见血,往往比言语的羞辱更令人不堪。
孤独凯旋抓放茶盏,手背上青筋嶙峋,冷冷地站起了身。冷双成眸带歉然看了看孤独凯旋,转身沉着脸对秋叶依剑喝道:“秋叶依剑!”
孤独凯旋心底长叹一声。冷双成眼里那抹愧疚他一目了然,那是为了秋叶依剑无礼刁难而难堪,却是生生划出了对人对己的界限。
秋叶依剑冷漠不改地盯着孤独凯旋面容,嘴角挑起一点冰绡晨露的笑容,嵌住了意欲离身的冷双成手腕:“平常你如此守礼,想必见了长辈礼仪更不可偏废。”
冷双成面色一白,忍耐许久,终究伸掌切向了他的手腕:“不要欺人太甚!”
秋叶依剑身形一闪,白衣微张,避开了她的掌风。孤独凯旋此时拂袖转身,冷淡说了一句:“初一,我先告辞。”举步萧索离去。
白色云袖一晃,嗤的一道指风破空而起,尖细凌厉地扑向孤独凯旋背部灵台穴。孤独凯旋听闻风声,蓝影儿一让,指风穿过袍袖,他身形微微一晃扶住了门格。
冷双成双眼敛光一聚,急声唤道:“公子!”眼见左腕被制,她右掌蓄力一拍,冷冷拂向了秋叶依剑胸口。秋叶依剑不躲不避,却是缓缓抬起了左手,形如虚月扣起。
冷双成又气又急,见他木桩子一样不躲避,临中途变了力道,掌法无法卸下,划了个半弧击到了他的肋外。秋叶依剑身子稍微一颤,指形环扣如旧。
第二式一点惊鸿即将更为霸道发出,他宁愿拼着被冷双成重创的危险。
冷双成无奈,轻轻唤道:“师叔,恕初一不能远送。”
孤独凯旋面目朝向阳光,朦胧淡亮,蓝衣荧荧裹了层光影。他的手在门上借力一支,缓缓直起身子。
秋叶依剑眸色胜似瀼瀼零露,唇角轻微掠开浮光碎影,突地邪佞一笑:“忘了贺喜郡马了,圣上应允三月后替郡马与郡主主婚。”他面朝冷双成又是冷漠一笑,道:“冷双成,不恭贺他么?”
冷双成这才知道孤独凯旋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定。
孤独凯旋猛烈咳嗽一声,手掌蜷起,呯的一声击向了门户。风云雷霆过后,清瘦的身子如胡杨倒地,苍白的面容浸渍阳光,几近透亮无暇。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纤黑的睫毛在微尘中抖颤。
冷双成看见地上散开的梅状血滴,心中大骇,发力直呼:“公子,公子!”
秋叶依剑紧紧拽住了她的手腕,冷漠的眼扫视一下厅面,冷冷喝道:“你着急什么?他死不了!”
冷双成激怒攻心,冷笑连连后,挣扎不了身形,索性扑进他怀里,狠狠朝他胸口咬去。
秋叶依剑纹丝不动地搂住她腰身,任她发泄。冷双成咬了几口,唇齿涩然,眸色水清,含恨骂道:“你这个畜牲!你这个恶魔!知道他身体抗不住还一直气他!他的姻缘与我何干?何必又去伤人心……”
冷双成叫骂声渐渐缓了下去,秋叶依剑仍是未放松手臂。
迎着淡舞流转的光线,秋叶依剑的眉眼冷漠如昔,他一动未动地伫立许久,估量了时间后启声冷冷说道:“夜,去唤程香收人。”——冷双成听他恶毒地唤“收人”而并非是“救人”一类的意思,禁不住又是一阵啃噬。
31。对峙
红衫似跳动的火焰,程香由远及近扑进门来。
冷双成眉角带了冷凝,面沉如水背立秋叶依剑胸前。隔着翳翳阴影,秋叶依剑眉目如同冰霜寒蛰百草,仍是冷漠苍茫一片,他的右臂稳固如山,牢牢揽住了冷双成腰身。
程香扫视一眼局势,隐约猜测发生何事,她唤人架托走孤独凯旋,娇嫩如花的容颜上凸现狰狞:“我说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秋叶依剑……果真是不会错过一丁点机会!”
秋叶依剑冷冷一笑,邪佞不减。冷双成却是默然。
秋叶依剑极早就对聂无忧心存芥蒂,在叶府正厅为了他还横劈厅面,留下一道零乱刺眼的沟壑,所以她才小心翼翼地避免冲突。如今面对气急败坏的程香,她心里的歉意似海般激荡,只得窘困地对她躬身一礼:“没护卫好公子周全,对不住郡主了……冷双成给你赔礼。”
冷双成沉敛眉目,难掩周身冷淡如雾的气息。程香平日与秋叶依剑恩怨颇多,眼见他撕破脸折磨孤独凯旋,当下再也难平气愤,脱口说道:“初一,你道孤独的身子为何这般孱弱?还不是心里郁结,一直想念你所致?——他这几个月来从来没服过一帖药!”
程香的尾音颤抖,伸出的手指兀自在清凉的空气中战栗,后面的字句哽咽着吞没于咽喉中。
“程香!”秋叶依剑突地冷冷一喝,眸里杀气遽时立起,“我替你求来了这门亲事,你就是这样报答我?”
程香眼脸一跳,猛然看见秋叶依剑左肩臂血丝涔涔,会意过来,而且对于这门婚事,最初她听闻皇诏已定时,心里也抑制不住地欢喜。想到这里,她内心火气消了大半,对着秋叶依剑冷笑着讥讽:“你这恶人自有初一来折磨……”
秋叶依剑抬起沉沉眼眸,冰天雪地的寒意扑面而来。他冷寂着面目,语声冰凉:“太医自家宅至行辕,最快也要一刻钟……我方才推算过时间,此刻你再迟走一步,孤独凯旋多半是死人了。”
程香见他紧箍住冷双成,明白他肯定不放她去救治孤独,不由得咒骂连连赶去救人了。
冷双成左肘如刺,冷冷击向身后。秋叶依剑手掌一伸,抓着她的身子,俊秀双唇灵活如羽,不断地飘向她的黑发、脖颈,嘴角轻微掠出弧纹,丝丝凉薄暮色爬上他雪白脸颊。
冷双成心里有恨,强扭腰身挣脱,未曾料到对上了秋叶依剑面容,被他铺天盖地地亲吻。
双唇晶凉似露,落在她霜天眉眼,细细吻吮,摩挲一阵尔后转向了她的薄唇,拼死抵命地纠缠。
如同雪峰融化后的冰川,他的清凉气息蜿蜒至她唇齿深处,渐渐起烫,仿似雪涧袒呈红日下变得火热柔软。
冷双成阖上嘴唇,左右躲避,头颅摇荡得像山崖上的扶风花木。秋叶依剑黑瞳一凛,修韧指节包裹了她的后脑,钳住了颜面狠狠地吻噬。
冷双成敌不过他的冷厉力道,身躯如弦月,被他向后勒成了一个弧度。
秋叶依剑发力厮缠一刻,见冷双成瞳仁茫然散乱如花、气息紊乱如雨,这才满意地松开了她。一双黑黑的眸子紧盯住她脸颊,瞳仁如星海浩瀚,凝视的光彩不由人地让人窒息轻颤。
冷双成先避了避视线,遽然回首,双手抓住他云锦条纹的衣襟,咬着牙一字一句:“秋叶依剑,你再这般为非作歹,以后别想绊住我,我要和你撇得干净!”
她的脸颊染红,如敷薄粉,双眸盛织凶狠凌厉的光芒,幽冷森然一如豹目。
秋叶依剑垂下狭长墨黑的眼睛,冷漠地看着她,俊颜如月,无光痛痒。
两人一狠一冷对视许久,秋叶依剑像是被唤醒的冰塑,动了动眼珠,冷冷说道:“还记得那句话么?”
冷双成松开手腕,呯地一声拍向他前颈领口:“你这人心思恶毒,说了那么多狠话,我怎么记得是哪一句?”
秋叶依剑容颜冰冷,仿似未见冷双成的怒火,又不慌不忙地落下一吻:“既然他们来招惹我,我岂能不好好回敬一番!”
冷双成嫌恶地擦擦嘴,皱眉道:“简直不可理喻。”
“听清楚了,冷双成。”秋叶依剑掐住她的下颌,捏住她擦拭的手腕,更加凌厉地吻了下去,“我没杀孤独凯旋,已是我最大的让步。这些男人只要不出现,我从来没动他们一根毫毛。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一定会死人。”
冷双成冷笑,呼的一声扬起手,狠狠地咬了他的嘴唇:“你不出去害人,我都烧香拜菩萨谢上天开恩,哪里还轮到别人来招惹你?”
秋叶依剑嵌了她另一只手腕,冷冷一笑:“谬赞了。”说罢,将她抵在怀里,昏天黑地地再纠缠一番。冷双成滑步急退,正好落入秋叶依剑算计里——身子触及椅座,被他按住圈在胸口,他微低身躯双唇又侵袭过去。
待至冷双成气喘郁郁秋叶依剑才松了手,他摸摸那张殷红的脸颊,突然开口,语声极为漫不经心:“这次青州聚会真是不虚此行,如同往日那样,只需张网一次,便可集中捕杀所有对手。”
冷双成听他话中有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秋叶依剑百无聊赖地望了下窗外,冷漠自持地说道:“连宇文小白都来了,可惜漏网了南景麒。”
杀气如漫天网织,纷纷扬扬自上兜头罩下。
宇文小白神色凝重,清俊当风的身子却是稳伫如山,只见白衣翩翩,蝴蝶般在真气层中流转。
“雪公子阁下?”他缓缓抬起清凌凌的双眸,聚集于前。
“正是。”喻雪右手提握一把尖细窄剑,森然指地,面容上是亘古不变的冷漠。
宇文小白眼聚灯花,临风一突。他认出了这把外形奇特的剑,传闻中价值不菲的“尚缺”。
而他手无寸铁,被众多禁卫包围。
秋叶依剑用暗器将他从树上逼落,衣袂连风先行离去,却留下了另一名白衣剑客,随至而来的还有据说是北相之子赵应承,他们一队人将他堵在了东侧的庭院里。
令人惊异地是,宇文小白突临强劲对手,反而极为镇定冷静。
喻雪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破绽,整个人如同一尊披覆蔼蔼雾淞的山石,冷硬、冰凉、杀气冲天。他静寂盯视面前纹丝不动的少年极久,突然冷冷说道:“能连避我三剑的人并不多,不知足下是哪一位?”
“宇文小白。”
“岭南宇文?擅习移花接木之法的宇文世家?”
宇文小白直视前方,缓缓吐出两字:“正是。”
喻雪冷冷地看着他的手,道:“如此,更要会会。”语声一毕,白剑聚光骤起。
银色匹练尖利如刺,凛凛穿透纷飞落叶,不差毫厘地扎向宇文小白双目。萧萧木叶划过空气,嗤嗤几声,均被喻雪冰凉骇人的剑气斩开,细如丝雨飘扬落地。
宇文小白左足脚尖轻忽一滑,似是在水面撩了个弧纹,脚踏八卦宫星中的兑位,右脚脚跟极快挪移,踩稳下卦离位,下盘稳住肩膀稍稍一让,如飞燕斜掠雨林,避开了喻雪这式杀招。
他的白袖飘飘盛风,而双手根本未出一招一式。
喻雪瞳仁针般凝聚,长剑斜削,自左而右割裂了空气,冷冷地划向宇文小白脖颈。
这式剑招的剑气密织如网,方圆一丈的落木草披凌乱四起,呼呼不断卷向了喻雪剑底袖角。
宇文小白面色一白,强烈的剑气震开他眉目上的碎发,露出晶莹如玉的双瞳。他左右极快变换两种身形,仍是未逃脱弥漫如炽的剑气。
唰的一下,小白束发的丝绦飞扬入尘,一头乌亮柔美的秀发散于风中。他伸展双袖迎风猎猎飞舞,冷冷喝道:“好久未碰到使剑的行家,今日难得一见古剑尚缺,又恃公子步步紧逼,小白岂能不分个高下?”双目一沉,两掌凛然扣起,熠熠生寒抓向了喻雪面容。
左掌伸张如翼,右手五指骈齐,一松一拉弓指抓钳,一招“玄鸟划沙”拂向前方。喻雪出剑刺透微光,凝神削指小白手掌。
两人身形胶合在一起,白衣翻飞,剑影森森,院落植株在剑气真力中颤抖不能直立。
“喻雪,住手!”一道轰然如钟的声音遽然响起,在林间落木中嗡嗡回荡。
喻雪跃出场外,冷漠伫立。
赵应承从来不会直呼他的名字,既然如此称呼,一定是发生了异非寻常之事。而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可以对秋叶依剑有所交代,所以他立刻住了手。
夏风穿过林苑,青色丝袍簇簇作响,轻缓地盛起又飘落,优雅地打着卷儿。
宇文小白白衣黑发,迎风俊秀而立。赵应承一步一步缓缓走近,双目绯红,伸出手掌字字颤动:“杨晚,是你吗?”
32。笑问
风入林,花静飞,赵应承藏青色袍底乘风逆卷,簇簇地缓缓地飘落。
他平伸的手掌抖动得厉害,嗓子里仿佛含了一根刺,语声尖利颤抖,在风中忽上忽下:“杨晚,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盛炽的杀气一消,宇文小白从凝神对敌的天然戒备中松弛下来,白衫子迎着风,温和地轻舞。
“赵世子,你是在说我吗?”小白环视静默如林的旁人,语声止不住地惊奇,“杨晚是谁?我是宇文小白啊!”
他的双眼晶莹如玉,眸色深处的黑黑瞳仁如一注静湖,不起丝毫波澜。
赵应承紧盯住他的脸,一步一步走近,碧草丛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