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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到卧室里接电话,还关上门,这是背着黄蕾的,尽管声音很小,站在门外的黄蕾还是听清了其中几句。
妈妈说:〃 ……今天是女儿的生日,你不应该在这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她是我们共同的孩子,不能伤了孩子的心
……〃 黄蕾猛地推开房门,从妈妈手中抢过电话,大声喊着:〃 爸爸,你怎么不回来?我们在等着你呀……〃 爸爸说:
〃 好孩子,爸爸就在家门口。〃 黄蕾放下电话,将母亲往门外拉,可母亲愣愣地站着,面色严峻,似一尊木雕泥塑。
黄蕾哭喊着:〃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母亲没有说话,没有流泪,更没有走出家门口,让站在门外的爸爸回来。
黄蕾一个人走出门外,爸爸果然站在门外,他手里提着一盒生日蛋糕,还有生日礼物——漂亮的会说话的布娃娃。
〃 祝你生日快乐。〃 爸爸将黄蕾紧紧地搂在怀里,吻着说着,〃 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黄蕾问:〃 爸,
你怎么不回家?〃 爸爸没说话。
黄蕾问:〃 你和妈妈吵架了?〃 爸爸说:〃 爸爸和妈妈从来不吵架。〃 黄蕾问:〃 那为什么?〃 爸爸说:〃 乖孩子,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会明白的。〃
〃 我不要你的生日礼物了!〃 黄蕾猛地推开爸爸,将布娃娃扔在地上,哭着冲进家门。
黄蕾记得,当时爸爸冲着她背影说:〃 好好学习,听妈妈的话……〃 打那以后,爸爸再也没有回来。过了一些日子,
在放学的路上,黄蕾遇见了在路边一直等她的爸爸。黄蕾扭头要走,爸爸追上去,将她紧紧抱住。
爸爸含泪说:〃 蕾蕾,爸爸明天要出国了,是向你告别的。〃 黄蕾撅着小嘴,扭着头,看也不看爸爸一眼。
爸爸说:〃 不管我到哪里,爸爸不会不问你。等我在国外安置好,把你接过去。〃 黄蕾问:〃 那妈妈呢?〃 爸爸说
:〃 你妈和我离婚了。〃 黄蕾问:〃 你和妈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瞒住我?〃 爸爸说:〃 孩子,这是我
和你妈之间的事。〃 黄蕾哭了:〃 你们的心真狠,不要我了!〃 ……
黄蕾的泪水洒在胡大江的书稿上,当年爸爸与她分别的情景,历历在目。爸爸走后没几个月,妈妈的床上来了新的
男人。每天夜里都能听到妈妈的喊叫,起初她以为那男人欺侮妈妈,可第二天早晨,妈妈脸上总是带着微笑,还时不时
地哼唱着〃 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 再后来,她长大了,明白了妈妈夜间发出的叫声不是痛苦,而是快乐,她需要这种
快乐,爸爸不能给予,所以爸爸就离开了妈妈。
胡大江的书稿中,有一段某权威部门关于中国夫妻生活质量调查的数字:〃 中国的夫妻生活,质量恶劣的占27% ,
质量一般的占70% ,高质量的仅占3%。 所谓质量低劣,则夫妻的情感己濒临破灭;而质量一般,即夫妻生活的将就和凑
合,其中一定包括性生活的将就和凑合。很难想像,没有和谐的、正常的性生活的夫妻还能走多远……〃 〃 性是个什么
东西?真的这么重要吗?〃 从高中到大学,黄蕾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随着思考的步步深入,越发觉得这个问题很重大,
也很沉重!
国庆节前两天快要下班时,胡大江终于等来了黄蕾打来的电话。接电话时,胡大江心跳得厉害,可语气却很平静。
黄蕾问:〃 你这几天还好吗?〃 胡大江说:〃 还好,挺忙的。〃 黄蕾说:〃 你的大作我粗看了一遍,细看了一遍〃。
胡大江轻描淡写地〃 噢〃 了一声,满不在乎。
黄蕾问:〃 想听听我的读后感吗?〃 胡大江说:〃 这几天正忙着,再说吧。〃 黄蕾说:〃 不,我们马上谈。〃 胡大
江问:〃 有何评价?〃 黄蕾说:〃 留个悬念,见了面再抖‘包袱’。〃 为解开〃 包袱〃 ,揭开悬念,胡大江与黄蕾的第
三次约会,也就顺理成章了。
第三次见面的地点很特别,选在玄武湖的游船上,这是黄蕾的主意。
黄蕾说:〃 秋高气爽,湖光山色,很有谈论作品的情调。〃 胡大江一拍即合:〃 行,到底是文人,说话办事讲究个
意境。不像我们从商的,说话办事尽往酒店、桑拿房里钻。〃 晚上,月照中天,月色如玉,湖面上仿佛洒满着大块小块
的碎银子。远处,城市的灯火倒映在湖面上,又给湖面上涂上了一层五彩斑澜。城市淡淡的杂音,在湖面上飘荡着。游
船静静地停泊在湖畔码头上,黄蕾伫立在船头,让阵阵秋风,凉爽她开始燥热的身子。胡大江还没到,她的身躯跟冬天
里的汽车发动机似地,开始预热了。
游船是仿古式的,像明清时代秦淮河上的画舫。船舱里,雕梁画栋,方格门窗,红木桌椅,古琴古筝,文房四宝,
应有尽有,充满着浓郁的书香气息。
胡大江说:〃 你这么前卫的人,也怀旧了?〃 黄蕾说:〃 你的《男人是什么东西》,不是沉浸在怀旧情感的海洋里
吗?〃 胡大江说:〃 那是对过去男人‘三妻四妾’婚姻的讥讽和批判。〃 黄蕾说:〃 不,字里行间流露出你对‘三妻四
妾’的羡慕和向往。〃 胡大江说:〃 请不要曲解我的作品。〃 〃 曲解?!〃 黄蕾一针见血地指出,〃 你很巧妙地将你创
作的意图包藏在作品中间,就像玉米苞子,一层一层地剥掉叶子,才见玉米棒子。你羞羞答答,不敢开门见山,坦率地
亮出你的观点。〃 胡大江问:〃 你在批评我?〃 黄蕾说〃 是表扬你的前奏曲。〃 胡大江说:〃 不明白你的意思。〃 黄蕾
起身,走到古琴旁,拨弄了一下琴弦,古琴发出了流水般的声响。
胡大江问:〃 你在用琴声表扬我吗?〃 黄蕾甜蜜地笑了笑说:〃 是的。〃 胡大江问:〃 琴声在说什么?〃 黄蕾说:
〃 它在说,胡大江书稿中所表现的主题是千古永恒的。为了解决古今男人们审美的疲劳,它曾经作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它历经沧桑,在那些名媛、佳丽的手下,奏出多少美妙动听的乐曲?令多少男人神魂颠倒?又使多少公子王孙解除了‘
审美疲劳’?〃 胡大江点点头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我的这部作品蕴藏了一个千古不变的主题,那就是古今
中外的男人们,为什么总是一代又一代地、前赴后继地、义无反顾,演绎着‘审美疲劳’的故事?〃
黄蕾拍手道:〃 好,你终于发现了你的书稿中的闪光点。你提出了一个几千年来人们想说不愿说、想回答又不好回
答、道德法律想解决又解决不了的大问题。你敢于向这个问题挑战,不管成败与否,都证明了你的勇气和深刻的内涵。
胡总,从今天开始,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黄蕾的一席话,说得胡大江春风得意,心旌摇荡,可嘴上却在说:〃 你是研
究文学理论的,再孬的东西,经你们的理论包装,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黄蕾慢慢转过身来,久久地看着胡大江,目
光似今晚的明月,晶莹剔透;又似一泓湖水,闪发着奇异的光亮。
胡大江诧意地问:〃 我说得不妥吗黄蕾?〃 黄蕾喃喃地说:〃 叫我蕾蕾……〃 顿时,胡大江局促起来,热血开始沸
腾,语无伦次地说:〃 你……〃 黄蕾仍在古琴旁伫立着,头微微仰着,陶醉地闭上眼睛,急促地喘着粗气说:〃 过来,
抱我,吻我……〃 胡大江起身,可就是迈不开双脚。
黄蕾催着:〃 快,快过来呀……〃 胡大江刚想迈开双脚,耳边仿佛响起了时成在大喝一声:〃 你敢!如果过去,从
此就没有我了!〃 此刻,有一道无形的高压线横在胡大江的面前,时成和黄蕾的身影,在胡大江的眼前迅速地交替着。
时成虽说贤慧漂亮,但常有一副病态,特别是在床上的冷漠和被动,似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瓷娃娃,稍不小小,就能
碰碎。使他索然无味。特别是她生气的时候,目光使人畏惧,还有她不尊重他的劳动成果、乱花钱的坏习惯……他心理
的天平开始倾斜,审美已产生疲劳。然而身边的黄蕾,充满着激情和青春的活力,似一块敞开胸怀的肥沃湿润的土地,
等待着他的耕耘。尤其是她柔情似水的目光,白里透红的面颊,高耸起伏的胸脯,动人魂魄。
终于,胡大江挪动了双脚,慢慢向黄蕾靠近,快到黄蕾身旁时,突然伸开双臂,运动员终点加速似地,猛地上前,
将黄蕾紧紧抱住,在她的前额、面颊、嘴唇上一阵狂吻。
黄蕾也密切配合,双臂紧紧勾着胡大江肥嘟嘟的脖子,扭动着颀长的身躯,将舌尖伸进了胡大江满是烟味的口中。
胡大江一边吻着,一边问着:〃 我们,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黄蕾说:〃 不,兵贵神速。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两性相依,知道巴尔扎克说的一句名言吗?〃 胡大江摇摇头。
黄蕾说:〃 女人就像一把七弦琴,只将自己的秘密给予一个知道如何弹奏她的男人。〃 胡大江说:〃 我会弹奏出美
妙的乐章的。〃 黄蕾说:〃 那你就弹吧……〃 为解决〃 审美疲劳〃 ,胡大江构筑的防线全面溃退。就在国庆节那天晚上,
黄蕾坐着他的〃 别克君威〃 ,进了他家的别墅,上了他家的床,被时成来了个〃 人脏具获〃 ……
敲门声打断了黄蕾的思绪。黄蕾开门,进来的是作协副主席老熊。
老熊说:〃 怎么,上班时间关门睡大觉了吧?这可要扣掉月度奖的。〃 黄蕾镇定自若地说:〃 没有啊。〃 老熊老到
地嗅嗅长沙发柔软的扶手说:〃 骗谁呢?这上面有你头上洗发香波的味道。〃 黄蕾说:〃 不可能。〃 老熊说:〃 你闻闻。
〃 黄蕾知道,老熊尽管当行政领导多年,对写作是门外汉,但在〃 创学习型机关、做知识型公务员〃 口号的感召下,最
近开始学写作,正与省公安厅宣传处的处长合写一部公安侦破的剧本,所以在这方面学到了两手。想不到他学用结合,
立竿见影,将刚刚学到的侦破技术用到黄蕾身上来了。
为不薄领导的面子,黄蕾装模作样地闻闻沙发扶手说:〃 有点,但不是我头发上的味道。〃 老熊说:〃 你的头发让
我闻闻,一定和沙发扶手上的味道没有两样。〃 黄蕾又说:〃 不可能。〃 老熊嘿嘿地笑了:〃 心虚了,不敢让我鉴定了
吧?〃 黄蕾说:〃 我才不心虚呢。〃 老熊说:〃 那我闻了。〃 黄蕾说:〃 闻就闻。〃 老熊走近黄蕾,将嗅觉灵敏的大蒜
头鼻子凑近黄蕾的披肩秀发,拉风箱似的呼拉呼拉地嗅了几下,就情不自禁地抱住黄蕾,在她的脸上、嘴巴上热吻起来。
黄蕾措手不及,推开老熊说:〃 你怎么这样?请注意你领导的身份。〃 老熊抹抹嘴巴上的口水,嘻嘻一笑着:〃 是
你让我‘吻’的嘛。〃 黄蕾说:〃 是‘闻’——〃。老熊说:〃 对啊,是‘吻’——〃。黄蕾说:〃 你耳朵有病啊?〃 老熊
说:〃 全怪汉字同音字太多,造成了许多误会。〃 黄蕾气乎乎地说:〃 强词夺理!〃 老熊说:〃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
开始工作。创作计划表收齐了吗?〃 黄蕾说:〃 收齐了。〃 老熊说:〃 我看看。〃 黄蕾将一叠计划表扔在桌上。老熊没
生气,拿起一叠计划表,朝黄蕾做了个鬼脸,心满意足地走出去。黄蕾〃 砰〃 地关上门,声音很响,震得在走廊里走的
老熊,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黄蕾回到办公桌前,她想给胡大江打电话,国庆节那天晚上出事后,她一次没见他的人影。说真的,她有点想他。
第八章
瞬间,一股强大的电流,流进老马的全身,流进老马的每根血管之中。他身体的那个〃 独立王国〃 不再闹独立,听
到战斗号角似的,迅速地调动着每一根神经,昂起久久低垂着的头……胡大江想了个题目,叫《情感重组》,其立意是
为那些在‘性压抑’的阴影中受苦受难的人们,说几句公道话。
从老马的房间里走出后,时成加快的心跳,久久地不能平静下来。老马认识胡大江,听他打电话的口气,他们的关
系挺热乎的。自己正是胡大江那位〃 离家出走、寻找自我〃 的年轻的太太。这世界说大便大,说小便小,怎么绕来绕去,
又撞到丈夫胡大江的枪口上了?难道这辈子真的爱恨交加地和胡大江搅在一起吗?她想起母亲经常挂在嘴边上的那句话
:人啊,福份是假的,缘分是真的。与胡大江的缘分真的没完没了吗?既然这样,老天爷为什么又让她撞上了黄蕾?这
些问号在她脑海里旋转着,她找不到确切的答案。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老马在胡大江面讲到了她,她的身份会很快暴露,
是重新搬个住处,还是等待胡大江将她带回去?
她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由心急如焚,胸口堵得慌。她害怕心脏病复发,取出几粒药丸,头一仰,吞下了肚。这是进
口药,是胡大江出国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