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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桌子上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公子说道:“《南史》有云,春初早韭,秋末晚菘,食之甘味,为何阁下不待见菘菜呢。”
麻六大概听明白了他的文言文,边吃边看向那书生,连道:“好,实在是好”
书生朝他拱拱手,“过奖。”
麻六道:“我说的是大白菜,真好吃。”
书生讨了个没趣,拿起他的酒杯嗞嗞的自斟自饮去了。
简旭憋不住想笑,人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秀才遇到麻六这样的土坷垃,也很难说清。
简旭看那书生,大冷的天竟然穿着一身儒衫,手里还拿把扇子,偶尔摇摇,心道这都是读书读傻了,四季都不分,玩性大起,凑过去道:“这位公子,请问我能不能坐下来?”
书生停下手中摇着的扇子,放下端起的酒杯,看了看简旭,印象还不错,几分斯文几分俊朗,看上去不是市井无赖等辈,对自己说话有这般客气,遂道:“请坐。”
简旭坐下,问道:“敢问阁下因何一人独自饮酒,岂不闷哉?”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这位公子的气质风度穿着打扮,简旭猜出这是个读书人,投其所好,说话就变了口味。
书生道:“在下屈白鹤,赴京赶考,曾有同乡同学邀我同行,然,屈某喜欢一个人清静自在,好专心读书。”
简旭听说他姓屈,想起屈原来,问道:“你与屈原,可有什么渊源?”
屈白鹤道:“这倒无从得知,不过,屈姓的人,都是有一身正气,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简旭点点头,心说你还有一身傲气呢,忽然看见他手里的折扇上有一副画,一只白鹤展翅腾飞,旁边还有一诗,问道:“这画这诗,请问是阁下所作吗?”
屈白鹤把扇子平放在桌子上,很得意的说道:“正是。”
简旭又问:“可否借来一看?”
屈白鹤见简旭欣赏自己的书画,哪里会说不肯,“请阁下雅正。”
简旭拿起扇子看了看,不住的点头,“好画,诗更好,读起来真是唇齿留香啊”
屈白鹤笑着,连说“过奖”。
麻六拿着馒头也凑了过来,就想去拿那把扇子,被简旭打了他的手,麻六立即把剩下的馒头全部塞进嘴里,然后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拿过扇子看,反复的看,前后的看,左右的看,颠过来倒过去的看,又放在鼻子边闻闻,觉得奇怪,把馒头使劲咽下,说道:“我也读了,或许是好多字都不认识,我怎么没闻到有香气。”
简旭气的抢过扇子说道:“回去吃饭。”
麻六道:“我吃完了。”不肯走,还在那里琢磨“唇齿留香”。
简旭把扇子还给屈白鹤,拉着麻六回到自己的桌前。
“天下一算,瞻乾象遍识天文,观地理明知风水,决吉凶祸福如神,断成败兴衰似见,不准不要钱。”随着声音从店外进来一个人,但见他,头戴方巾,身穿青衫,足登青鞋白袜,手里拿个招子,招子上书“天下一算”四个黑墨大字。
麻六捅了捅简旭,打趣道:“人家是真李逵,你不过是个李鬼。”
简旭明白,他指的是自己曾经用算命之计骗杜员外之事。
那算命先生看屈白鹤一个人坐在那里,遂过去道:“这位公子,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赴京赶考的学子,要不要卜一卦,问问前程?”
屈白鹤身子挺直,目不斜视,非常清高,道:“屈某博览群书,博古通今,什么东西我会不知道,用不着先生来算。”
算命的讨了一鼻子灰,呵呵一笑,道:“这世间自有很多奇异之事,是公子你不知道的。”
屈白鹤冷笑一下,“人人皆可以为尧舜,当然,先生知道的东西我不一定知道,但是,先生要告诉我的东西,我不想知道。”
算命先生或许觉得这个屈白鹤过于倔强,就想教训一下他,道:“你说你博览群书,博古通今,你可知道你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死吗?”
屈白鹤哼了一声,很不屑的,“我不知,难道你知?”
算命的道:“我当然知道,不然,我还敢铺开摊子算卦。”
屈白鹤哈哈大笑:“你又不是阎王的哥哥,判官的弟弟,你怎么知道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死?”
算命先生道:“我若不知道,我何必举这个招子,也不会妄称天下一算。”
屈白鹤腾地站起,道:“好,你若能算出我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死,我身上的钱你都拿去,若算的不对呢?”
算命先生道:“折断了招子,永不出世。”
简旭这一桌子的人都在看热闹,麻六更是看的傻了眼,还有这样的神算,可得见识一下,于是都往这边凑。
屈白鹤道:“就请先生算一算,屈某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死?”
算命先生道:“我算出,你是今年今月今日子时死。”
屈白鹤哈哈大笑,“你看我,虽然苦读诗书,但身体健朗,精神绝佳,居然说我今晚死。”他说着掏出一点散碎银子,当啷丢到算命先生面前,“先生,这是给你的,屈某自幼饱读圣贤之书,不与你计较,快些走吧,别忘了放榜之时,看看我屈白鹤是第几名。”
算命先生也不拿银子,有些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走了出去。
简旭觉得这个桥段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看过,不过后来那个买卦的人真死了,想到这里,简旭心里一冷,别是一语成谶。
巧的是,那屈白鹤晚上就住在这家店里,和简旭住的隔着两个房间。简旭心里反复掂量这件事,到了晚上,竟然无法入睡,看着打着呼噜的麻六,他抓耳挠腮的,莫名的慌乱,也忘了刚刚敲了几更的梆子,实在是忍不住,下了床,找到了屈白鹤的房间,站在门口犹疑,想了想,终于还是敲了门。
门开,屈白鹤披着衣服拿着书本,正在挑灯夜读,看到简旭,愣住,“阁下有事?”他对那算命先生的话看上去是毫不在意的。
简旭看他无恙,放心下来,撒个谎道:“能否借在下一本书,实在是睡不着,读一会儿。”
屈白鹤道:“当然可以,所谓英雄惜英雄,我最欣赏的就是爱读书的人,但不知阁下要看哪一类的,我随身带了很多书。”
简旭道:“随便,你的书应该都错不了。”
屈白鹤说了句“稍等”,反身去屋里找,之后出来递给简旭一本《孟子》。简旭接了连忙道谢,说好明日一早即还,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去还是睡不着,胡乱的把那本《孟子》翻了几页,便放在一边,又一阵梆子敲过,他心里紧张的咚咚直蹦,大概是三更了,拿起那《孟子》匆匆往屈白鹤的房间来,急急的敲门,屈白鹤开了门,见又是简旭,“阁下”心说你干嘛,一个劲的来打扰我读书。
简旭见他依然好好的,长出口气,举起那本书道:“看的差不多了,还给你。”
屈白鹤愣住,这是什么人,一目十行也不能看的这样快,把书接过,关门。
简旭心里舒坦,过了三更,他依然没事,回去好好睡觉。这一觉睡的真香,天亮之时,就听外面有人高喊:“不好了,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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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土地显灵
买了药,欢子和麻六均不明白简旭要做什么,两人一边一个夹着他,反复询问,简旭故作神秘道:“先卖个关子,等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
第二天中午,简旭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就向欢子告辞:“我和麻六有点事情,出去一下。”
欢子有些不舍:“你不会就此失踪吧?”
简旭摇头道:“你也说我是大侠,做事半途而废,或是不告而别,那不是大侠所为,我们是去做另一件事,那些杜府的打手很难缠,你这几天最好少往那边溜达,办完事情我就回来。”
欢子“嗯”了一声。
出了欢子的家,麻六问简旭:“我们去做什么?”
简旭道:“跟我走就是。”
街上行人不多,想是刚过完年,很多店铺都闭门休息。简旭也不敢捡热闹的地方走,自己从驿馆跑了,孙福兴他们不会就此作罢。于是他和麻六七拐八拐,转捡小胡同走,到最后迷路了,站在那里举目观看,辨认东西南北。发现前面有个人影一晃,简旭觉得眼熟,不会这么巧是家里的人出来了,刚好碰上。他往前就追,那人出了这个胡同直奔大街,简旭追了一阵,离他越来越近,终于想出是谁了,洪安庆,安庆班的班主,他为何来此地,自己离开青鱼的时候他们早已离开。难道是来此演出了?刚想追上去打招呼,毕竟人家帮过自己。突然街边的一家酒楼里出来一个人,却是那知州陈重,他向洪安庆一摆手,洪安庆左右看看,便走进了酒楼。
简旭傻在当地,洪安庆只是个唱戏的,怎么会认识知州大人,并且还很熟悉的样子。突然又想起曲无由和孙福兴来到汤阴,刚好在自己来到的同时,这个巧合有点让人心悸,难道,有人报告给了孙福兴或是陈重,难道这个人是他洪安庆?不可能啊,若他是那孙福兴一伙,为何不在青鱼对我下手?一时还真就理不清这个乱麻。
简旭本来有事要办,心里惦记那洪安庆,于是拉着麻六来到他进去的那家酒楼门口,自己现在是乞丐打扮,想进去是不可能的,不如守株待兔,等他出来时,把他抓了到一个僻静处,审问一番。
等了足有一个时辰,也不见洪安庆出来,简旭忽然想到什么,绕到酒楼后边一看,果然是有后门,一直不见他出来,定是从后门走的,这就更让人怀疑,若没干什么亏心事,干嘛走后门,此时简旭不住的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难道他一直在跟踪自己,那次路上搭车时的相遇也并非巧遇,而是人家设计好的。他们没在青鱼出手陷害自己,大概因为知道高驰在对付自己,以为能渔人得利。
这件事暂且放下,还有件事得去做,他又打听一下路人,杜员外的宅第怎么走。经人指点,他又七绕八绕的,来到杜府附近。
麻六问他:“你来这里干什么?”
简旭也不告诉他,只道:“你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办好。”
麻六不知他想做啥,在后边“喂喂”的喊着,简旭早已跑到杜府门口,大门紧闭,他想了想,举手想敲门,突然门开了,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立在门内,看样子是想出来,看见简旭,骂道:“滚滚,一出门就看见个叫花子,晦气。”
简旭刚想说话,后边又出来一个人,年近六旬,身材肥胖,满脸流油,此人正是杜员外,他听到管家的话,问了句:“谁呀?”
简旭一把推开管家,颠颠的跑过去,嘻哈打趣:“恭喜员外,贺喜员外,昨晚可好?”
杜员外皱着眉头,“你这个叫花子,想讨我的喜钱,过了时辰了,昨日才是吉日。”
简旭摇摇头:“不不,员外,如果把握的好,天天都是吉日,不过,我看您面色发暗,想是没有睡好,所谓*宵苦短,新娘子她的美艳真是出了名了,看把老爷你折腾的。”
杜员外听他说话牵扯到小夫人,气的说道:“这几天老爷我高兴,去厨房拿个馒头赶紧滚。”
简旭道:“真抠门,怪不得新娘子哭。”
杜员外听他此言,喊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新娘子哭?我这杜府,你如何进得来听房根的?”
简旭嘴一撇,“想都想到,你这样的年纪。”
杜员外气急败坏的喊了声:“来人,把他给我赶走。”
几个彪形大汉闻声而来,简旭哪里等他们赶,想知道的也已经知道,只见他嗖的一下子就没了踪影。杜员外和管家揉揉眼睛,“真是见鬼了。”
简旭找到麻六,说道:“走,办另一件事去。”
麻六问:“还去干什么?”
简旭道:“六儿,那天我们逃出驿馆时,那个兵士说孙福兴他们去什么土地庙抓人,你说会是抓谁呢?有没有抓到呢?”
麻六缩着脑袋:“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能前看五百年后看五百年,喂!土地庙是做什么的,有和尚尼姑吗?”
简旭知道一点:“当然没有,土地庙很小,是一般的乡村才有的,我有点好奇,走,我们两个去看看,那土地庙有何玄机。”
麻六后退,“去那干嘛,我饿了,再说,咱俩现在差不多被通缉呢,还到处乱走。”
简旭忽然醒悟似的,“对,要去也得稍晚点去,我们先歇会儿。”
麻六嚷着:“我这算不算给你打工,如果不算,那以后我不帮你了,如果算,我现在已经下班,想吃饭了。”
简旭抬头看看天,几番折腾下来,虽然已经下午,但太阳还没西坠,他对麻六道:“今天加班。”见麻六生气了,简旭哄他:“别急,到了宫里,每顿饭给你上一百道菜,让一百个宫女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