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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答,依旧低头看着画。
“所以说……”我指着画,“这幅画的名字,就叫《爱人》。”
“答对了!”
珂雪突然从吧台下方冒出来,我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才刚走进来,便远远地看到你走过来,就只好躲进吧台下了。”
“你躲了多久?”
“十分钟吧。”
“不。”我说,“你躲了八个月。”
“对不起。”她说。
我和珂雪都沉默下来,咖啡馆内变得好安静。
只有从《爱人》这幅画里,隐隐传来浪涛声。
突然响起“当当”声,我和珂雪才同时醒过来。
转头一看,老板竟然拉开店门,走了出去。
我和珂雪互望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同时把目光回到画上。
过没多久,又同时抬起头接触到对方的视线。
然后便同时笑了起来。
“这幅画我画了好几个月呢。”珂雪终于又开口说话。
“嗯。”我点点头,“看得出来。”
“喜欢吗?”
“这幅画讲的不是喜欢,而是爱。”
珂雪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又不说话了。
“不过她的眼睛并没有涂满颜色喔。”我指着画里女子的眼睛,
“好像还留了一点点空白,这是为什么呢?”
“我把自己凿得太深了,再多的海水也填不满。”珂雪笑了笑。
“你为什么要凿空自己呢?”我问。
“我以前所有的感情,都给了画,若不把自己凿空,怎能装进对人的
感情呢?”
“你果然是把自己凿得太深了,害我多等了那么久。”我笑了笑,
“那件石雕作品,也只凿空左眼,右眼并没凿空,不是吗?”
“你也去过那里?”珂雪很惊讶。
“嗯。”我又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没想通这点,于是左眼、右眼都凿空了。”珂雪笑了起来。
“这样也好,剩下这一点点空白,阳光一照,便热情灿烂;微风一吹,
《亦恕与珂雪》第十二章 爱人(11)
便柔情荡漾。”
“其实眼睛要留一点点空白,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哦。”珂雪说。
“什么原因?”
“因为她的爱人还没看到这幅画,如果她的爱人看到了而且也能感受
的话,那她的眼睛就可以涂满颜色了。”
“你现在就可以涂满了。”我说。
珂雪拿出画笔,调好了颜料,准备涂满画里女子的眼睛时,我说:
“想知道《亦恕与珂雪》最后的结局吗?”
“嗯。”珂雪点点头,放下画笔。
“最后珂雪会问:为什么我们会在一起?”
“没错,珂雪一定会这样问。”珂雪说。
“亦恕会回答:因为科学追求真、艺术追求美,而我们两个都很善良,
所以结合在一起时,就会达到真善美的完美境界。”
“亦恕会这么说吗?”珂雪问。
“是的,我会这么说。”我说。
珂雪拿起画笔,蘸上颜料,涂满了画里女子的眼睛。
jht。 于2004年4月20日
~ The End ~
jht。 于2004年4月20日
~ The End ~
后记
和之前的《檞寄生》、《夜玫瑰》一样,
《亦恕与珂雪》也刚好是12万字。
这不是我的偏执,只是另一次的巧合。
刚动笔时,一直想不出适合的名字,只好暂时叫:亦恕与珂雪。
没想到写到最后,还是想不出更好的名字。
小说跟做善事的人并不一样,做善事的人不留名字会更伟大;
但小说如果没有恰当的名字,作者的智商和诚意便会被质疑。
关于这点,我深感抱歉,我真的不是一个善于为小说取名的人。
(作者注:《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即是最佳的证明)
这部作品我断断续续写了一年
其中玩了一个月、咳嗽了一个半月、自暴自弃了两个月。
原本预计写八万字,写到一半时,却觉得应该写多一点作品才会完整。
看来「预计」这东西跟政治人物的承诺一样
事后总不会兑现,但又能说出一个之所以不兑现的完美理由。
写到最后两个章节时,我突然有种舍不得把它写完的感觉。
因为我好不容易才能享受写作的乐趣,如果以后不写了怎么办?
但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吶喊:给我住手!再写下去就天荒地老了。
于是《亦恕与珂雪》结束在珂雪的最后一笔。
曾以为,随着年岁的增长,自己的某些部分也会随着死去。
但在《亦恕与珂雪》的写作过程中,我发现这些部分还活得好好的。
我觉得找到曾经走失的自己,是我这次写作的最大收获。
当别人问起球场上的伟大人物:他们为何可以表现得如此杰出时,
他们常会说:「因为我把每场比赛,都当成是我的最后一场比赛。」
但对我而言,我的心态却是:
把每一次创作,都当成是第一次创作。
从这个角度来说,《亦恕与珂雪》可以算是我的第一次创作。
因为是第一次创作,所以可以允许自己多一点失误、多一点青涩。
当然,也多一点自由。
我以为,创作过程的自由感,比创作物本身的美与丑还重要。
我个人很喜欢《亦恕与珂雪》中,凿空自己的比喻。
我很庆幸已凿空自己,并重新蓄满创作的热情。
蔡智恒
2004年4月 于台南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