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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呢?今天如果执意逼她说,她一定是不肯说,反要激起她的怨恨来,一定要来反噬我,那不是糟了吗?”她暗想了一会子,只见明儿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声不响。她又暗自说道:“同是一样的女儿家,她不过生长在贫穷人家,到我家来当一个奴婢,其实我自己不是也做下了错事吗?在人家说起主子原是占着面子,她们奴婢难道不是人吗?”她想到这里,倒反而可怜明儿了,芳心一软,不觉掉下泪来,明儿见她这样,自己也觉得伤感,便伏着桌子,也呜咽起来。
两个人默默的一会子,还是丽华先开口向明儿道:“现在不用说了,你做的不正当的事,就是我不好,我如果不为惜才起见,又何能教你如此。”她说到这里,便咽住哭将起来。明儿听了这些话,心中更是动了感触,泪如雨下,站起来走到丽华身边双膝跪下,叩头如捣蒜地说道:“奴才知罪,奴才该死,千万求小姐恕我的罪,我才说呢。”丽华忙用手将明儿拉起,说道:“你只管说罢,难道我还能怪你吗?无论如何,总怪我先不正的了。”明儿含羞带泣地将夜来一回事,细细地说个究竟。
丽华跌足叹道:“可怜可怜!一个女孩子家,岂能轻易失身与人的?何况这苟且的事情呢!明儿,我虽然做下这件违背人伦的事情,但是我既然看中刘文叔,我向后就誓死无他了。
太太她不晓得,我也是要去告诉她老人家的。但是我现在替你设想,十分可怜可叹,以后千万不要再蹈前辙才好呢!懊鞫薜溃骸闭庖彩俏颐遣恢窠诘目喑晒媚锟硭∥遥咽歉卸鞑痪×耍∥矣植皇乔菔蓿闭婊挂プ瞿切┟涣车氖旅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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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道:“能够这样还好,只怕知过不改,那就没有办法。”
她们谈了一会子,明儿梳好了头,又将裙子换了,跟着丽华下楼去定省了。这也不在话下。
再说刘文叔回到白水村,见了刘縯、刘仲以及刘良等。刘縯问道:“兄弟昨夜敢是又到田上去料理什么事情的?”刘文叔笑道:“原是为两个朋友留着不准走,在那里饮酒弹琴,直闹了一夜,到此时才回来。”
他刚刚说到这里,瞥见外面有一匹报马,飞也似地跑进村来。马上那人直跑得气急,到了门口滚鞍下马,大叫“祸事了!祸事了!”刘縯等大吃一惊。大家拢近来齐声问道:“何事这样的惊慌?”那人大叫道:“宛城李通因为设谋不密,全家被斩,李氏弟兄现已不知去向,宛城的贼兵,现在已向这里出发。赶快预备,马上就要到眼前了!”刘仲大叫一声:“气死我也!叵耐这些不尽的狗头,胆敢来捋虎须,不把这班贼猪杀尽了,誓不为人!”刘縯、刘文叔等,忙去披挂。接着邓辰带了一队乡勇,拥护着两辆车子,上面坐着女眷,蜂拥而来。刘縯等裹扎停当,提着兵器上马。刘文叔浑身铠甲,腰悬两口双股剑,外披大红兜风,头戴百胜盔,骑在马上雄赳赳,气扬扬地准备厮杀。把一班平素笑他没用的人,吓得人人咋舌,个个摇头,都道看不出他竟有这样的胆量!连刘縯等也都暗暗称奇不置。霎时西南方烟尘大起,金鼓震天,刘绩知道贼兵已经逼近,忙指挥乡勇,排队以待。不一刻,贼兵的头队已到村前。刘縯、刘仲、刘文叔,各自领兵接战。
届时喊杀连天,那一班百姓携幼扶老,哭声震天漫地向东北逃难。刘縯等混战多时,只见贼兵愈来仍多,势如潮涌,自知寡不敌众,便向刘钟道:“二弟!此刻万万不能再恋战了。
再停一刻,就要全军覆没了。赶紧收队,向小长安去,再图计议罢!傲踔俚溃骸蔽乙彩钦庋闹饕狻N弈稳芎兔妹媒憬悖衷诓恢阑畲嫱觯医パ耙惶丝础!八蛋眨瓒呙硗蝗胫匚В逦魍唬缛胛奕酥场Q傲税胩欤姑挥醒白乓恍┯白樱慕乖辏蠛鹨簧创游鞅苯巧仙绷顺隼础?
瞥见刘文叔在柏树林子旁边,和一队贼兵正在那里混战,见他又要兼顾女眷十分危急,他不禁心中大喜,大声喊道:“三弟休慌,我来救你!”刘文叔正在危急之时,忽见刘仲到来,精神陡添百倍。刘仲催马前来和那个贼将搭上手,不到三合手起一矛,那员贼将仰鞍落马,奔到阎王那里去交帐了。
一队贼兵见主将已死,无心恋战,霎时东奔西窜,散得精光。
刘仲向文叔道:“你保着车辆,在此休要乱走。我去将大哥寻来,大家一同到小长安去,再图计议罢!”刘文叔点首答应。
刘仲略憩一憩,提矛上马,杀入重围。只见刘縯杀得浑身血污,独将四将。刘仲眼中冒火,拍马前来迎敌。
刘縯见刘仲杀进来,满心欢喜,忙问道:“三弟寻着了吗?”刘仲一面迎敌,一面答道:“寻着了。”刘縯精神百倍奋勇大杀,满想将这两个贼将结果了,好领兵夺路。谁知那两个贼将,兀自转战不衰。正在杀得难解难分之时,瞥见东北角上,喊声大起,贼兵纷纷逃散,转眼看见一员女将,坐下桃花征驹,手持梨花枪,身上也无披挂,只穿一件银红紧身小袄,露出半截粉藕似的膀子,飞花滚雪价地杀了进来,把一群贼兵杀得人翻马仰,鼠窜狼奔。霎时冲到面前,刘縯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妹子伯姬,心中大喜。
但见她娇声唤道:“哥哥!请住手,将这两个贼小子,交给我!”她搅动梨花枪,便和两个贼将相搏。
刘仲在那边与两个贼将杀得目眩心骇,难分高下。刘縯更忍不住,拍马上前,帮着刘仲厮杀,杀到分际,刘仲大吼一声,手起矛落,将那员贼将刺死于马下。还有一个贼将,连忙兜马落荒而逃。刘仲便纵马追赶。刘縯忙摇手道:“二弟,穷寇莫追!收兵要紧。”刘仲便兜住马,正要和刘縯来助伯姬,只见伯姬马首挂着两个人头,从那面杀了过来。刘縯便和他们二人一齐冲杀出来,到了柏树林下,收集残兵,幸喜还有两千余人。
刘文叔道:“为今之计,先到小长安,大家再为聚议罢!这里万不能再耽搁的。”
话犹未了,但见那班贼兵自被他们冲散后,便四处抢劫焚烧,无所不为。立时火光冲天,哭声遍野。刘縯心中好大不忍,仰天长叹道:“本欲扫除莽贼,拯救百姓,这样一来,反而害了百姓了。”刘文叔劝道:“兄长徒自悲伤,于事何益。先自保重要紧,天长地久,恢复有时。目下急切,先要预备,再图报复要紧。勿以小挫,即欲灰心。”刘縯含泪点首,指挥兵队直向小长安进发。
还未到半路,猛听得四处的喊声又起。一队贼兵,斜次里冲了出来,为首贼将甄阜、梁邱赐,双马冲出,摆开兵器,拦住去路,大叫:“刘家贼子,留下头来!”
刘仲大怒,大吼一声,放马直冲过去,和甄阜对手厮杀起来。
这里刘縯心头火起,舞起双鞭,接着梁邱赐大杀。刘文叔哪里还能忍耐,舞着双股剑,飞马前来助战。这时贼将队里冲进一个人来,手持大砍刀,也不答话,接着刘文叔厮杀。刘伯姬耍动梨花枪,便要出来助战。
刘元忙摇手道:“你万万不能前去,你一去,我们这班人,岂不要束手待毙么?”
刘伯姬只得暂耐着性子,勒住马,闪着秋波观阵,只见垓心里十二只臂膊撩乱,二十四个马蹄掀翻,好个厉害。只杀得尘沙蔽天,目眩心骇,足足杀了八十多个回合,未见胜败。
刘伯姬催动桃花征驹,冲入垓心,替回刘文叔和那员贼将接上手,奋勇大杀起来,战了二十多回合,刘伯姬拍马落荒而走,贼将不知死活,跃马追来。梁邱赐忙大叫道:“曾将军!
休中了这婆娘暗计!盎坝涛戳耍坏霉蚁齑Γ艚砺渎怼K凳背伲鞘笨欤矣窒欤美骱Φ牧呵翊停龅亟芬坏停且恢Ъ∏〈铀飞戏晒?
梁邱赐大怒,撇下刘縯,拍马舞刀,直奔刘伯姬。伯姬毫不畏怕,拍马相迎,各展本领,大杀起来。刘縯深恐伯姬有失,忙催马追上,双战梁邱赐。好个梁邱赐,双战他兄妹二人,展开大刀,翻翻覆覆地舞了起来,不慌不忙,敌住二人。甄阜和刘仲又战五十余回合,仍是未分胜负。甄阜腾了一个空子,把手中的枪向后一招,只见大队的贼兵,一齐冲杀上来。刘文叔死力护住阵线,无奈来势如潮水一般,四处难以兼顾。眼见阵线立刻被冲散了,刘文叔心如刀绞,拼命价的冲杀不了。这时刘縯见大队贼兵掩杀过去,知情不妙,忙撇下梁邱赐突围来寻饷械。可怜突了半天,哪里还见饷械一些影子,他此刻已下了死心,舞着双鞭,逢人便打,遇将就击。
再说刘伯姬和梁邱赐,大战了半天,究竟她是个深闺弱质,力气有限,哪里是梁邱赐的对手呢。先前和刘縯二人战着,还不觉得怎样吃力,后来单身抵敌,眼见的不济了,枪法散乱,她何等的乖觉,拍马就走。梁邱赐晓得她的弓箭厉害,也不敢追赶,放她走了。
梁邱赐便催马来助甄阜,双战刘仲。刘仲和甄阜正是半斤八两,凭空又添上一个劲敌,却渐渐地应付不来,再加上见阵线被贼兵冲散,愈加心慌脚乱,矛法散乱,这时梁邱赐泰山盖顶的一刀斩了下来。刘仲忙用矛头一拨,架开大刀。接着甄阜的双锤从左右双击过来,刘仲把矛杆一转,将双锤扫开,趁势一矛,向甄阜的马首刺来,甄阜忙将马一带,凭空跳出垓心。
这时梁邱赐的大刀已逼近到他的颈旁。刘仲晓得不好,赶着将头一低,早将头盔被刀削去。刘仲大惊,忙跃马欲走。甄阜放马拦住去路。刘仲此时,知道逃走不了,只得下了死心,决力奋斗。又战了五十多回合,梁邱赐一摆大刀,拦腰斩来,刘仲横矛一隔,正要还手,瞥见甄阜双锤,天旋地转地打了过来。刘仲将肩一偏,让过上一锤,又将马头一带,让过下一锤,举起蛇矛认定甄阜的腕际刺去。甄阜两锤不着,正自动怒,不防他这一矛刺来,将左手腕划断,大叫一声,右手擎锤,正要打了过来,瞥见梁邱赐大刀从刘仲的后面飞了过来,他急用锤向刘仲的马首打去。
刘仲只顾带马,却不提防后面有人暗算,马头还未带起,可怜刀光飞处,把一员热血的勇将登时死于非命,翻身落马。梁邱赐、甄阜,便领兵来战刘縯和文叔。指挥众卒,将他兄弟两个,一重重地围困起来。
这时刘縯与刘文叔、刘伯姬兄弟姊妹,全已分开,各个不能兼顾,刘縯见大家现都冲散,真个是心如火灼,也无心恋战,大吼一声,杀出重围,直向棘阳而去,刘文叔这时杀得浑身血污,看不见一个哥哥妹妹,也没有心肠厮杀,催马突出重围,在树林下,人疲马乏不能动弹,只得下马,坐在树根旁边,仰天长叹。
停了一会,猛听得喊声逼近,慌忙拉马要走,那马软瘫在地,再也不肯起来。
他可急煞,掣出马鞭,一连打了数十下子,那马仍是不肯起来。他无法可想,放下马鞭钻进树林。
再说刘伯姬在乱军中,冲突了半天,却不见几个哥哥的踪迹。她的芳心焦躁得莫可名状,舞动梨花枪,旋风也似地杀了出来。迎面又撞见梁邱赐、甄阜二人,又大杀一阵。她明知不是对手,长啸一声,撇下二人冲出重围。刘文叔正在树林里盼望,瞥见贼兵队里,杀出一员女将来,将那些贼兵杀得东逃西散,魂落胆飞,只恨爷娘生短腿,兔子是他们的小灰孙,没命的让出一条路来,杀到面前。仔细一看,正是他的妹妹伯姬,他忙喊道:“妹妹!快来救我!”伯姬闻声住马,见是文叔,忙下马慰问。文叔便道:“妹妹!你可看见大哥和二哥到哪里去了?”伯姬忙道:“我哪知道他们的去处,我正要来问你呢。”文叔满眼垂泪道:“他们到这时不见,准是凶多吉少了。”
伯姬也粉腮落泪。
文叔道:“妹妹!你可知道伯父到哪里去了?”伯姬道:“他老人家已经到棘阳去了。”他二人正自谈话,只见西边有一群妇女,披头赤足地奔来。伯姬一眼看见她的姐姐刘元亦杂在其内,忙出林唤道:“姐姐!我们在这里!”刘元见她和刘文叔,抱头大哭,呜呜咽咽地说道:“你的姐夫已经和外公一道到棘阳去了,你们赶紧去罢,不要再在这里留恋了!”伯姬道:“姐姐先请上马!”刘元哪里肯听,她只是催他们快走,猛听见金鼓大震,向东边直掩了过来,伯姬大惊道:“姐姐!
兄弟,快请上马?我来步行夺路。“文叔忙道:”那如何使得?“说话时,那大队已到眼前,刘元哭道:”你们赶紧逃命去罢!不要大家全将性命送掉!我此刻还能骑马么?“伯姬见贼兵已到面前,不得已飞身上马,刘文叔也跟着坐在马后。
这时贼兵像斩瓜切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