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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男子,往往嘴上有须,还能冒藉入考,何况我又无须,岂不省了拔须许多痕迹?若愁白发,我有上好乌须药;至面上皱纹,多擦两盒引见胰,再用几匣玉容粉,也能遮掩,这都是赶考的旧套。并且那些老童生,每每拄了拐杖还去小考,我又不用拐杖,岂不更觉藏拙?若非贪图赴试,这样迢迢远路,老身又何必前去?倘无门路可想,就是小女此行也只好中止了。”闺臣听了,为难半晌道;“将来伯母如赴县考,或赴郡考,还可弄些手脚敷衍进去,至于部试、殿试,法令森严,侄女何敢冒昧应承!”缁氏道:“老身闻得郡考中式,可得‘文学淑女’匾额。倘能如此,老身心愿已足,那里还去部试。”闺臣只得含糊答应:“俟到彼时,自当替伯母谋干此事。”
缁氏听了,这才应允同到岭南。亭亭命两个女童各自收拾回去,将房屋田产及一切什物都托亲戚照应。天已日暮,林之洋把行李雇人挑了,一齐上船。吕氏出来—1789)法国启蒙思想家,唯物主义哲学家,无神论者。出,彼此拜见。船上众人自从吃了清肠稻,腹中并不觉饿;闺臣姊妹只顾谈文,更把此事忘了,亭亭却足足饿了一日。幸亏多九公把米买来,当时收拾晚饭,给他母女吃了。闲话间,姊妹五个,复又结拜:序起年齿,仍是红红居长,亭亭居次,其余照旧。从此红红、亭亭同缁氏一舱居住,闺臣仍同若花、婉如作伴。一路顺风前进。转眼已交季夏。
这日,林之洋同闺臣众姊妹闲谈,偶然谈到考期。若花道:“请问阿父:此去岭南,再走几日就可到了?”林之洋笑道:“‘再走几日’?这句说的倒也容易!寄女真是好大口气!”红红道:“若据叔叔之旨,难道还须两三月才能到么?”
林之洋道:“两三月也还不够。”婉如听了,不党鼻中哼了一声道:“若是两三月不够,自然还须一年半载了?”林之洋道:“一年也过多,半载倒是不能少的。
俺们从小蓬莱回来,才走两月,你们倒想到了?俺细细核算,若遇顺风,朝前走去作。写于1898年。同年发表。本书坚持了唯物史观的基本原,原不过两三月程途,奈前面有座门户山横在海中,随你会走,也须百日方能绕过,连走带绕,总得半年。这是顺风方能这样,若遇顶风那就多了。俺们来来往往,总是这样。难道去年出来绕那门户山,你们就忘了?”闺臣道:“彼时甥女思亲之心甚切,并未留神,今日提起,却隐隐记得。既如此,必须明春方到,我们考试岂不误了?”林之洋道:“俺闻恩诏准你们补考,明年四月殿试,你们春天赶到,怕他怎么!”亭亭道:“侄女刚才细看条例,今年八月县考,十月郡考,明年三月就要部试。若补县考、郡考,必须赶在部试之前;若过部试,何能有济?据叔叔所说,岂非全无指望么?”林之洋道:“原来考试有这些花样,俺怎得知。如今只好无日无夜朝前赶去,倘改考明,那就好了!”闺臣听了,闷闷不乐,每日在船惟有唉声叹气。
吕氏恐甥女焦愁成病,埋怨丈夫不该说出实情。这日,夫妻两个前来再三安慰。吕氏道:“此去虽然遥远,安知不遇极大顺风,一日可行数日路程。甥女莫要焦心,你如此孝心,上天自然保护,岂有寻亲之人,菩萨反不教你考试!”闺臣道:“甥女去岁起身时,原将考试置之度外,若图考试,岂肯远出?但前日费尽唇舌,才把红红、亭亭两位姐姐劝来,他们千山万水,不辞劳顿,原为的考试,那知忽然遇此扫兴之事。甥女一经想起,就觉发闷。”林之洋道:“海面路程,那有定准,若遇大顺风,一日三千也走,五千也走。俺听你父亲说过:数年前有个才子,名叫王勃,因去省亲,由水路扬帆,道出钟陵,忽然得了一阵神风,一日一夜也不知走出若干路程;赶到彼处,适值重阳,都督大宴滕王阁,王勃做了一篇《滕王阁序》,登时海外轰传,谁人不知,安知俺们就不遇著神风?如果才女榜上有你姐妹之分,莫讲这点路程,就再加两倍也是不怕。”林之洋夫妻明知不能赶上考期,惟恐闺臣发愁,只好假意安慰。
这时顺风甚大,只听众水手道:“今日这风,只朝上刮,不朝下刮,却也少见。”林之洋走出问道:“为甚这样?”众水手道:“你看这船被风吹的就如驾云一般,比乌雅快马还急。虽然恁快,你再看水面却无波浪,岂非只朝上刮、不朝下刮么?这样神风,可惜前面这座门户山拦住去路,任他只朝上刮,至快也须明春方到岭南哩。”
又走几时,来到山脚下。林之洋闷坐无聊,走到柁楼。正在发闷,忽听多九公大笑道:“林兄来的恰好,老夫正要奉请哲学文明的相互关系,现代西方哲学与佛学的关系,西方哲,有话谈谈。请教:迎面是何山名?”
林之洋道:“俺当日初次飘洋,曾闻九公说,这大岭叫门户山,怎么今日倒来问俺?”多九公道:“老夫并非故意要问,只因目下有件奇事。当年老夫初到海外,路过此处,曾问老年人:‘此山既名“门户”,为何横在海中,并无门户可通,令人转弯磨角,绕至数月之久,方才得过?’那老年人道:‘当日大禹开山,曾将此山开出一条水路,舟楫可通,后来就将此山叫作门户山。谁知年深日久,山中这条道路,忽生淤沙,从中塞住,以致船只不通,虽有“门户”之名,竟无可通之路。此事相沿已久,不知何时淤断。’刚才我因船中几位小姐都要赶到岭南赴试,不觉寻思道:‘如今道路尚远,何能赶得上,除非此山把淤冲开,也象当年舟楫可通;从此抄近穿过岭去,不但他们都可考试,就是我凤翾、小春两个甥女也可附骥同去。’正在胡思乱想,忽闻涛声如雷,因向对面一看,那淤断处竟自有路可通!”林之洋也不等说完,喜的连忙立起,看那山当中,果然波涛滚滚,竟不象当日淤断光景。正在观看,船已进了山口,就加快马一般,撺了进去。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本卷结束)
第五十四回
通智慧白猿窃书 显奇能红女传信
话说林之洋见船只撺进山口,乐不可支,即至舱中把这话告知众人,莫不欢喜。次日出了山口。林之洋望著闺臣笑道:“前日俺说王勃亏了神风,成就他做了一篇《滕王阁序》;那知如今甥女要去赶考,山神却替你开路,原来风神、山神都喜凑趣,将来甥女中了才女,俺要满满敬他一杯了。”众妹妹听了,个个发笑。闺臣道:“此去道路尚远,能否赶上,也还未定。即或赶上,还恐甥女学问浅薄,未能入选。无论得中不得中,倘父亲竟不回家,将来还要舅舅带著甥女再走一遍哩。”林之洋道:“俺在小蓬莱既已允你,倘你父亲竟不回来,做舅舅的怎好骗你?自然再走一遍。”吕氏道:“据掩看来,你父亲业已成仙,就是不肯回来,你又何必千山万水去寻他。难道作神仙长年不老还不好么?”闺臣道:“长年不老,如何不好!但父亲把我母亲兄弟抛撇在家,甥女心里既觉不安,兼之父亲孤身在外,无人侍奉,甥女却在家中养尊处优,一经想起,更是坐立不宁,因此务要寻著才了甥女心愿哩。”
一路行来,不知不觉到了七月下旬,船抵岭南。大家收拾行李,多九公别去,林之洋同众人回家。恰好林氏因女儿一年无信,甚不放心,带了小峰、兰音回到娘家,这日正同江氏盼望,忽闻女儿同哥嫂回来,大家见面,真是悲喜交集。闺臣上前行礼,不免滴了几行眼泪,将父亲之信递给林氏,又把怎样寻找各话说了。
林氏不见丈夫回来,虽然伤心,喜得见了丈夫亲笔家书,书中又有不久见面之后,也就略略放心。
当时闺臣引著母亲见了缁氏,并领红红、亭亭前来拜见,把来意告知。林氏道:“难得二位侄女不弃,都肯与你携伴同来,若非有缘制和旧的关系的历史必然性,关于社会的共产主义改造问题,何能如此。但既结拜,嗣后一同赴试,彼此都要相顾,总要始终和睦,莫因一言半语,就把素日情分冷淡,有始无终,那就不是了。”众人连连答应。闺臣见了兰音,再三拜谢。林氏道:“我自从女儿起身,一时想起,不免牵挂,时常多病;幸亏寄女替我煎汤熬药,日夜服侍,就如你在跟前一样,渐渐把牵挂之心减了几分,身体也就渐渐好些。如今县里虽未定有考期,我们必须早些回去同你叔叔商议,及早报名,省得补考费事。”闺臣道:“母亲此言甚是。”林之洋道:“甥女如报名,可将若花、婉如携带携带,倘中个才女回来,俺也快活。怎样报名,怎样赴试,这些花样,俺都不谙,只好都托甥女了。”闺臣道:“舅舅只管放心,此事都在甥女理料。
但若花姐姐名姓、籍贯,可要更改?”林之洋道:“改他作甚!若把女儿国本籍写明,俺更欢喜。”林氏道:“这却为何?”林之洋道:“若花寄女本是好好的候补藩王,因被那些恶妇奸臣谋害,他才弃了本国;俺要替他出气,因此要把他的本籍写明。”林氏道:“写明本籍,何以就能替他出气?”林之洋道:“写明本籍,将来倘在天朝中了才女,一时传到女儿国,也教那些恶人晓得他的本领。
他们原想害他,那知他在天朝倒轰轰烈烈,名登金榜,管教那些畜类羞也羞死了。”
闺臣道:“如此固妙。但恐一人,郡县不准,莫若红红、亭亭两位姐姐同兰音妹妹也用本籍,共有四人之多,谅郡县也不至批驳了。”婉如道:“如果批驳概念,它是为了创造一种真正的人道社会。参见“批判的马,再去更换也不为迟。”林之洋道:“俺们天朝开科,外邦都来赴试,还不好么?太后听了,还更喜哩。”当时多九公将甥女田凤翾、秦小春年貌开来,也托闺臣投递。
林氏带了儿女,别了哥嫂,同红红、缁氏母女坐了小船回家。唐小峰因见婉如所养白猿好顽,同婉如讨来,带回家内。史氏见侄女海外回来,问知详细,不胜之喜;并与缁氏诸人相见。
闺臣道:“叔叔今日莫非学中会文么?”史氏道:“你叔叔自从侄女起身后,本郡印太守有个女儿,名唤印巧文,意欲报名赴试,因学问浅薄,要请一位西宾。
印太守向在学中打听你叔叔品学都好,请去课读。后来本处节度窦坡窦大人也将小姐窦耕烟拜从;本县祝忠得知,也将女儿祝题花跟著一同受业,并且本处还有几个乡宦女儿也来拜从看文。虽说女学生不消先生督率,但学生多了可*的。他把这种极端感觉论原则运用到社会政治领域,指,今日这边走走,明日那边看看,竟无片刻之闲。今晨绝早出去,要下午方能回来。”闺臣道:“他们既在此地做官,大约均非本处人了,此时各处正当县考,为何还不回籍赴试?”史氏道:“他们都因离乡过远,若因县考赶回本籍,将来又须回来,未免种种不便,因此议定索性等冬初补考,一经郡考中式,即可就近去赴部试,倒是一举两便。并且他们因你叔叔今年五十大庆,都要过了九月祝寿后方肯回籍。”
闺臣道:“若果如此,我们倒可一聚了。”不多时,唐敏回来,见了侄女,看了家书,这才略觉放心。闺臣引著叔叔见了众人,告知来意。唐敏道:“我正愁侄女上京无人作伴,今得这些姊妹,我也放心。”
恰好这日良氏夫人带著廉亮、廉锦枫,骆红蕖也从海外来到唐家。林氏问起根由,良氏把前年唐敖拯救女儿,后来尹元替小峰作伐各话细细说了。林氏听了,无意中忽然得了一个如花似玉、文武全才的媳妇,欢喜非常。良氏把骆红蕖交代。
因本族现有嫡派,意欲回到族中居住;无如唐闺臣与廉锦枫一见如故,彼此恋恋不舍,不肯分离。恰喜林氏早已买了邻舍一所房子,就同这边住宅开门通连一处历史性和社会性而把人仅仅看作一种生物的人本学唯物主,当时留下良氏母女,同缁氏母女都在新房居住。红红跟着缁氏,闺臣同红蕖,兰音住在楼上,小峰陪著廉亮在书房同居。分派已毕,大排筵宴,众姊妹陪缁氏、良氏坐了。闺臣道:“前在水仙村,闻伯母已于春天起身,为何此时才到?”良氏道:“一路顶风,业已难走,伯伯当中遇见一座甚么山,再也绕不过来。”廉锦枫道:“那山横在海中,名唤门户山,真实并无门户。我们因绕此山,足足耽搁半年,沿途风又不顺,若非近日得了顺风,只怕还得两月才能到哩。”林氏道:
“表嫂既与尹家联姻,为何女婿并不同来?”良氏道:“尹家籍贯本是剑南,因红萸媳妇要去赴试,都回剑南去了。”
当时唐敏开了众人年貌,骆红蕖改为洛姓,连唐闺臣、枝兰音、林婉如、阴若花、黎红薇、卢紫萱、廉锦枫,田凤翾、秦小春,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