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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她们都好骗,看着你得意洋洋的样儿,我只恨我自己。”纪萍眼中此时的班亮分明就是达到目的后在尽力掩饰内心之愉悦。
“我从来不会捕风捉影不会胡言乱语,三年多啦,还不相信我?”班亮不敢再有一丝怕被她误解地笑。
“你嘴上是挺严,你的笔已经把一切都写得一清二楚,比说还厉害。我现在就是担心别的同学看了会怎么看我?就算你写上纯属虚构,我都有种被人无限透视的感觉。本来有些话有些事应该永远背人才对,这下可好,没有一点保留了。”纪萍摇摇头。
“这只是第一稿,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重写,就当是对采访笔记的整理吧。”回想她当初那么详尽地叙述,真的不会以为她看了文字后会反应如此强烈,看来是得先放一放。这么想着,班亮又说:“放心好啦,未经你同意,我是不会拿出来的。”
“你的标题是第二章,还有第一章?”纪萍想起了稿子的开头。
“第一章是我完全虚构的,后面计划还有两章,陈映虹夏小辉。估计到毕业时才会有结果。”班亮无奈地摇摇头。
“要么就自己编,要么就死了这个念头。谁像我这么容易上勾!回来把第一章给我看看,也许我一高兴就不跟你计较第二章了。”纪萍心情好多了,脸上终于现出了笑。
“还想请你帮忙呢,主要是陈映虹。夏小辉那一点问题没有。我想按计划在毕业之前完成。第一章的稿子晚自习时给你带来。”班亮心里已经彻底放了心。
仅仅在学校睡了三个晚上,大家伙就又趟上了回家的包车。
开学第一天从家里出来,班亮便告之父母这周不回家。果然不回家的同学较之常时多了不少。
中午,班亮还未进食堂便见邵帆与一个女生打完饭一起走出食堂。邵帆毫不犹豫地冲班亮摆摆手。远远的,班亮只是点点头,纳闷的是她竟然也不回家。
一个人在宿舍实在腻烦的很。隔壁宿舍的蔺海涛他们喊班亮一起到镇上散心,班亮摇头婉拒,拿着本子向教室走去,想记下最近的心情。
教室中空无一人。班亮隔窗望着围墙外粼粼的水面,心中无限空落,恨不得此刻肋下就生出双翼追随那欧鸟而去。敲门的声音,一下子便把班亮拉回了寂静的教室中。回头一看,门开处是邵帆跟那个女生。班亮笑笑:“知道学习了,这么早来教室。”
“以为都像你,书呆子似的,我们是来看电视的。”邵帆披散着刚洗过的头发,待班亮近前,说:“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好朋友任茜。上回我跟你说过的,人家一直想请教你一回呢,不知道肯不肯赏脸。”
“瞧你说的,进来吧,别站楼道里。”班亮做了个请的姿势。
“还是去广播站吧,昨天我找杜婧要的钥匙。说不准教室里一会就有人来。”邵帆已迈开步子。
班亮只得锁了门,跟在她们身后。
邵帆打开广播站的门:“你们先聊,我去教室写封信。”
班亮指指沙发,自己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千万别说请教二字,只是随便聊聊而已。其实,我们几乎天天见面,只是叫不出对方的名字。”
“我可知道你的名字,大名鼎鼎。确切地说是你叫不出我的名字。”任茜留着齐耳的短发,额前细密的刘海遮住了眉毛。
班亮点点头,认同她的后半句:“别听邵帆她们瞎说,她说话一向夸张。”
“总在校刊上见到你的文字,听邵帆你还写小说呢,我们宿舍的姐妹都想认识你,托邵帆好几次也没听见回信。看来今天我没回家是对的。”任茜一脸透明的笑。
“课余时间随便练笔而已,拿不出手的。”班亮不想提让人烦心的小说,“只是因为文字吗?都是同龄人,我其实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了,比我优秀的随手一抓就一把。首先,我不是学生会的不是团委的不是校刊的,连个班委都不是,更不是入党积极分子,进广播站还是因为以前的站长动了恻隐之心,你们倒想认识我?我真的想不通。我老早以前听邵帆说起过,因为这样的心态,就以为她在说笑——她向来爱拿我开玩笑。现在你坐在了我面前,我还半信半疑呢。”
“你说的优秀,我们班也有,因为多少了解他们,根本就感觉不出有多高明,有时都能感觉出那种做作、故作深沉的样儿,看着就可笑。你虽比我们仅大一岁,却多了一种神秘感,吸引我们的就是这份神秘感吧。我们没有邵帆那样的好嗓子做资本,不能像她那样进广播站,可以接触到那么多凭自己真能力做事的同学,还有校刊也是。”任茜不时有一两个手势,演讲般。
“无论是学生会还是广播站,大家都凭自己的能力为全校师生服务。学生会,对个人能力的要求更高更全面,说实话,我很羡慕他们。像广播站这样的团体,对个人能力的要求就比较单一。”班亮其实说的都是心里话。
任茜摇摇头:“反正我们不想了解那些优秀人才,就算他们个个都是精英。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不要这么严肃,像邵帆那样就挺好。”班亮笑笑。
“除了校刊上的文字,能给我看一些你其它的作品吗?”任茜眨眨眼,一脸的真诚。
“这个——”班亮想到了那两章草稿,纪萍看着第一章,手中的第二章又被纪萍设了限。其实让她看了又何妨,她应该不会知道内容所指,正好听些反馈信息,说:“好吧,但我不希望你传给太多人,只限你跟邵帆。还属于半成品,得修改。”
“哇,太棒了!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任茜双手合十的样子纯粹一个孩子,她又问:“以后我们可以做笔友吗?即使你毕业了,也能保持下去的那种。因为我班上好多同学都有外地笔友,是从那些杂志上结交的。我觉得,认识的人之间成为笔友更有意义。”
“对,这个观点我赞同,这样我又多了一个学妹。”班亮不知道眼前娇小乖俏的任茜还会有什么新鲜的问题。
“有时我也喜欢写些文字,就是感觉特幼稚,有了想法吧,真想写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下笔。”任茜挠挠头顶。
班亮微笑着说:“只有多读多写,没有捷径可走。看的多了,写的多了,自然就有一种感觉。”
“那可惨了,这么厚的书,密密麻麻的文字,我一看头就大。我只喜欢那些短小精悍的文章还有诗歌之类的。像三毛席慕容徐志摩写的。”任茜伸手张开拇指食指,比划着近乎七八厘米的厚度。
“既然是课外读物,当然首选自己喜欢的作家作品,不应强迫自己,硬着头皮去读也收获不了嘛,何必浪费时间跟精力。”班亮坦承地说。
“是,绝对赞成。”任茜越说越兴奋。
……
敲门声,邵帆推门而进:“二位聊得够投入,我来的不是时候吧。”她蹑手蹑脚的装着样子。
“瞧你说的,晚饭后,我请你吃冰棍。我先回教室,呆会儿走时喊我一声。”任茜知趣地起身离去。
“任茜偶尔也不回家吗?印象中这是头一次。还有你也是,刚开学就不回家,有嘛事?放学不回家可不是好孩子。”班亮调侃的口气。
“那么多人都不回家,凭什么我不回家就不好啦?谬论!简直没法跟你沟通!”邵帆的头发已干透,用一块水红色的手绢扎在了脑后,宽松式的浅水蓝色连衣裙更衬托出她的白皙。
“一到周末,校园里静得像坟墓,我是没有办法才选择留下。”班亮像在自言自语。二人此时双双面向窗外,视野所及之处散布着稀疏可数的几个人影。
“我不怕你知道,这周日,我爸给我和妹妹相了个准后妈,第一次上门,我就是不想回去。我现在开始怀疑男女之间到底有没有真爱?如果所谓的爱,来的快忘记的也快,我倒希望自己是个男人。为什么夫妻两个,如果是女人先不在了,男人很快就会再找一个;而如果是男人先不在了,女人却有太多的顾虑?太不公平!为了同样的生活,女人注定了就比男人付出的多,我说的对吗?”静,室内陷入了寂静中。二人谁都没了反映。
这哪像印象中风风火火的邵帆说出的话!是她最近电视闲书看多了,还是仅凭父亲对个人生活的选择,就得出这样的感悟?这样的话题已超出了班亮的能力驾驭范围。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你特庆幸自己是个男生?当一个女孩被男生追求时,她就是水中花雾中月,时时都被一种美包围着。之后呢,再之后呢?我不敢想。也许我有妄想症。过一天快乐一天,最好,又不累心。说我没心没肺,说我喜怒无常,都无所谓。我只想过我自认为应该过的生活。”邵帆一脸凝重。
班亮侧过脸注视了她好一会儿。
“看嘛?不认识?”邵帆白了他一眼。
“有点儿。眼看着就长成大姑娘了?”班亮强装严肃。
“呸!好像你多大似的。”邵帆略低了头,两颊有一丝绯红掠过。
许久。
“不怕你知道的话,不代表我不怕别人知道。”邵帆对班亮的信任便是在这三言两语中暴露而出。
班亮笑笑。
第八十九章 约请
当韩芳向班亮询问写作进展时,班亮一时语塞,两章都不在自己手上,她知道了第二章的去向后,也就意味着纪萍间接得到了消息。而自己未信守承诺,岂不更加深纪萍的误会。如此,班亮便信口说道:“实际上只完成了一章,纪萍正看着呢,她看完了你也给我指点指点。”
“你拿我当嘛了。这几天纪萍看你那手稿看得都走火入魔了。我就知道是你给她的,我生气的是,我给你提供了那么多方便的条件,见了面你连声谢都不说,你不给我看,我也不稀罕。”韩芳直截了当地说。
班亮一时涨红了脸:“你的评价总是实话实说,我心里都快承受不了了。”
“忠言逆耳。不过再怎么说,纪萍也是你文字中的原形,让她先看是对的。有人物没环境也不成,只要你引用了工艺美术学校,就该给我看。我不是强人所难吧?”韩芳本想从纪萍手中接过稿子的,偏偏纪萍的一句话,让韩芳对班亮气不打一处来:你问问班这吧。
“是是是,你们都是我的贵人,我一个也得罪不起。”班亮连作揖带颔首。韩芳忍不住笑了。班亮不知纪萍都跟她说了什么,不敢再提稿子的事。
“等她看完了,我看,说好啦。”韩芳终于露出了笑脸。
班亮如释重负。
当图书馆传来消息让班亮去图书馆办公室时,班亮一时不知所措,忐忑地跑上了图书馆二楼。是个年轻的老师,他打量了一下班亮,指指桌上已开了封的大信封,说;“信封上的名字是‘阿林’,应该是你的笔名,我们一时查不出来是谁,就拆了信封。你不会介意吧?”
班亮使劲摇摇头,明白了一切,心情也就平静了下来,说:“都怪我,把事情弄复杂了。”
年轻老师接着说:“稿子是你写的?”
班亮点点头。
“开始我们以为是哪位老师呢,闹了半天是名学生。真没想到。虽说是退回来了,还是祝你将来取得成功,继续努力。”年轻老师把信封递给班亮。
班亮连声说谢,离开了图书馆办公室。
没了来时的匆忙,一步一顿地下着台阶。刀枪入库吧。第一部作品真的也就是这副样子了,真就如韩芳所言:不可救药。
正好也该歇歇了。回到宿舍,班亮便倒在了床上,懒得再考虑所有的稿子,统统都他妈的玩去吧!
一连几天才班亮都没有写东西的心思。
周六一早,班亮的心便飞到了家中。
一上包车与韩芳相挨而站。班亮勉强笑笑,便呆呆地望着窗外。一路无语。就连思想都陷入了停滞。也好,闲下来的时候正好可以充分享受毕业前的这段时光。
终于到了包车站。
班亮默默地往14路车站方向走去,丝毫没注意身边的韩芳。直到到了车站前才被韩芳拍了一巴掌:“嗨,心事重重的,想嘛了?”
班亮笑笑:“想家了,上礼拜没回去。”
“我才不信呢。”韩芳偶尔便会与班亮夏小辉于周六在14路车上相遇。韩芳接着说:“你不一直羡慕我家离日报社近,特想到我家看看吗?今天可是个机会,你要不着急往家赶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得搬家了,我哥结婚得用房,用这处换成两处,再过些日子我都不知道会住哪呢。”
“是这样?你要是欢迎,我当然去。”班亮早已把想去她家看看的玩笑话忘记,这会儿韩芳有意提起,真就动了心思。
“咱可提前说好喽,我家特乱,不许你笑话。”韩芳说。
二人说着,已经上了14路车。车上拥挤得很。售票大姐三十几岁的年龄,嗓门挺豁亮。韩芳站不稳时偶尔扶一下班亮的胳膊。
下车后,拐弯便是辽宁路文化市场。韩芳指指市场路口:“从那里穿过去,随便看看有嘛新鲜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