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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这个丫头!”
妈妈没有再说话,或许是她很早的时候便已经开始在期待那种惬意的感觉出现了吧。她乐得看到姐姐与我之间的那种融洽争吵。
姐姐将门擂的震天响,“璞子,快点出来。要不今年你的压岁钱我占你一半!”
很小的时候,我与父亲的矛盾还不是很严重。每到除夕,姐姐也总是将我的门擂的震天响,然后告诉我说如果我再不出去的话她会占我一半的压岁钱。可是每到最后总是我将姐姐的压岁钱占了一半。
后来随着我与父亲的矛盾日益加深,慢慢的我的房门清净了。每年除夕,姐姐只是在奔忙的时候路过我的房间,然后深深的叹息一声。
躺在浴缸里,我感应到了眼角流出的一丝温热,那不是浴水本身的温热。那温热来自我的身体。终于回来了,姐姐的敲门声终于在除夕时候又响起了。
姐姐,我在心里呼唤着,明年你还会这般敲我的房门么?
“璞子!”
姐姐的声音明显的大起来。其实我知道,那也是她经营的一部分,她是希望让父母看到我长大的那一部分。
配合了那么久,我也不想半途而废。内心里其实也还有着另一个想法,父亲或许只是一时兴起,所以才走错了道路。世间又哪有不偷腥的猫呢?我期待父亲的心还没有从这个家剥离。
我也骤然想起一个伟人的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抹去一脸的温热,我擦干身上的水渍。
“姐,你真是,只知道埋怨妈妈不疼你,那你可有疼我?”我拉开房门,强忍着心里的疼痛,尽量的把气氛调节到姐姐的频道。
“且,你小子,少来了!出去玩一天还不够啊?你老姐可是忙一天了。”姐姐伸出手在我头上敲了一记,朝我扬扬头,“出来帮忙吧,别想找借口!”
“姐,让我休息一会嘛。你最疼我了,哦?”
话一出口,我却骤然觉得那故作的娇气是那样的假,它只是不该存在的一丝幻觉,恐怕不久便会消失了吧。
“告诉你,糖衣炮弹不管用,你老姐不吃那一套,赶紧出来!”姐姐丝毫没有注意到我脸上变幻的表情,她将一条围裙塞到我的怀里,“快点,剩下的饺子该你包了!”
姐姐又折身去了厨房,临走她还不忘跟我阐述一下不去的后果,“告诉你,这次老姐可是说真的了,你要不来我绝对扣下你的一半压岁钱,反正你老姐现在兜里正闹饥荒!”
路过饭厅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腾腾的热气萦绕,一个“福”字腾升而起,可只是瞬间它便破碎了,再次化成热气向上飞升而去。
厨房里,妈妈和姐姐正围在厨台上忙着年夜饭里最后一道食物——饺子。
我走过去,“妈,我来擀面皮吧,你和姐姐包。”
母亲看了我一眼,“你还是和你姐姐一起包吧,我擀面皮。”
“妈,那你让他来吧,他又不是没有力气!”姐姐在一旁嘟囔着。
“是啊,妈,让我来吧!”我握住母亲手中的擀面杖,母亲稍作迟疑之后便松了手。可是她的眼光却是停留在了我的脸上。
我一阵心慌,难道母亲看出了我脸上的哀伤?
“妈,放心吧,我行的!”我赶紧将头低下来,拿起一个面团在面板上擀了起来。
我擀面皮的技术相对于母亲当然是有差别的,先不论擀出来的面皮是否匀净,就说速度也是远远不及的,根本就赶不上他们包的速度。
“擀面皮也不单单只需要力气的,技巧也同样重要。就跟做人一样,需要要大智慧才能将生活演绎的丰采多姿。”母亲似有所指的说到。
我扭过头去,母亲和姐姐正盯着我手中还未成形的面皮。
好久没有仔细的看过母亲,她竟然显老了。一个才四十多一点的女人,额头上竟然爬上了两道浅浅的皱纹,眼角也略显松弛了。
我暗自将母亲与邓云做了一番比较,邓云果然是有优势的。
第六十一章 梦境最终破灭
第六十一章梦境最终破灭
心底里暗自将母亲与邓云做了一番比较,母亲果真是不占优势的。无论是从年龄还是从外表来看,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已然是昔日黄花。而邓云虽然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但上帝是偏心的,谁让它给了那个女人几年迟来的青春呢?
可饶是如此,多年的两厢守望是能说抛却就能抛却的么?我一直以为,撇除我与父亲的矛盾不谈,其实父亲在我心中是一个真男子。从小到大,我们家的战火仅限与我与父亲之间。父亲和母亲始终相敬如宾的过着日子。很多时候我甚至暗自欣喜,至少我为母亲高兴,有那么一个疼爱他的男人。我也为我的家庭欣喜,因为我的父母一直把家的氛围营造的很好。
可那是假象,全都是假象。我的父亲还是没能禁得住世俗的诱惑,他叛离了,叛离了曾经的爱情,叛离了家庭,投入了别的女人的温暖怀抱之中。
姐姐的苦心经营是为了要填补我与家庭的裂缝。不得不承认,虽然我没有刻意的去争取过,但是机会来临的时候我仍然很小心的去把握了。因为一个少年还不具备漂的资本。
那一阵,我暗自庆幸,我有一个好姐姐。我也在心底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可是,“天府喜来登”门前的那一幕,却破灭了我的憧望之境。我骤然明白,其实那只是一幕梦境而已。梦总会醒来,在眼睛睁开的时候,就只会剩下光明。
而我能做的,就只是尽量的将梦境延伸而已。
“璞子,你想什么呢?你今天有些不对劲哟!”
我只顾在心里思索着,却忽略了手上的动作已经停滞。直到姐姐的声音将我唤醒。
我抬头,姐姐和母亲的目光同时凝聚在我的脸上。
“小璞,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母亲的眼神里透着无尽的关心。
我也看到了母亲眼底深处聚集的一丝闪烁,似乎她在猜测着什么。
“哦,我没事,只是玩了一天,有些累而已!”面对姐姐和母亲的目光,我慌忙找理由搪塞着。
“哦,那你先去休息一会吧,这里让我和你姐姐弄就是了!”母亲仍旧没有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开。我已经看不到她眼睛里的色彩。
“妈,他摆明了就是想偷懒嘛!”
虽然我从姐姐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精明。可是她的话仍旧维持着撒娇时的状态。那就是意境吧,是对待生活的大智慧。我在心里暗想着,为什么我就学不来呢?为什么我就掩不住内心的焦躁呢?
“没事,大除夕的我就休息的话,那新年我还不得带着无尽的晦气生活呀?”我明白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即使心里再焦躁我也该忍着,毕竟那是除夕夜。意识到那一点,我连忙想办法调节气氛。
“嗯,识时务!”姐姐嘟嘟嘴,摆出一副宽恕的样子。
我在她的眼睛里又看到了一丝一闪即逝的狡黠。
“那快包吧,你们爸估计也快回来了!”
母亲终于将目光移开。可是听到她提到父亲,我的心再次一紧。难道母亲意识到了我心里藏着的事情?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那太不可能了,母亲可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还不具备未卜先知的能力。
再次意识到问题,我的心里就相对要沉静的多了,怕再生出乱子,于是赶紧忙起手上的活。
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之后,气氛也慢慢的回转过来。母亲和姐姐耐心的等到我手下的一张张面皮,再没有生出任何话语。
我一直担心父亲会不会深陷温柔乡,忘记了除夕夜的团聚。还好,至少父亲还没有完全剥离对家的感情。八点刚过一点,父亲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已经开始,窗外,第一轮的年夜喜庆也已经开始。鞭炮声连连,一阵阵闪烁的光亮不时的从窗户里透进来。可我却始终融不进那氛围。
我在想着,那普天同庆的欢愉之中,可有人有与我一样的困惑?
那一次的年夜饭吃的有些怪异。一家四口人分明各自有着自己的心事,可是每个人都强烈的忍着,仍由心事在自己的内心纠结,表面上却不得不做出欢愉的表情。那种压抑与扭曲将除夕夜的色彩涂抹的怪异异常。
我不断的凝视父亲,渴望他能够看到我的暗示。可是父亲回应我的目光却只是一味的柔和,似乎他内心的裂痕已经完全的被姐姐那些天苦心熬制出来的胶水粘补好了。他没有看出我眼球上浮现着的并不是曾经的那一层光芒。
年夜饭以后便是守岁,虽然我一直不知道守岁意味着什么,但是还是陪着家人在客厅里坐了很久。
父母、姐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可是我融不进去。我只是自始而终的把目光停留着父亲的身上。我渴求父亲能够予以我一个回应,不需要言语,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可惜我没有等到。一直到午夜的终生敲响,窗外礼花齐放,鞭炮齐鸣,大年夜的欢腾终于完整的显现出来。
没有等到那一阵欢腾过去,我已经坚挺不住,借口太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不知道父母、姐姐是不是把守岁进行到底了,反正那一夜我是完成了前半生生命里的第一次完整的守岁。
我们老家有个习俗,大年初一是不出房门的。大年初一需要一家人在一起延续团聚。大年初二以后便需要走家串户,将自家的喜庆传于他人,同时分享别家的快乐。
而成都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习俗的,大多数人家都是从外面迁来的,所以也都各自坚守着家乡的习俗。
我们家在成都没有亲戚。但是习俗那个东西就跟信仰一样,多年的沉淀,早已经在心里根深蒂固,成了一种习惯。所以初二以后的串门还是要的。没有亲戚,那就去好朋友家,从小到大,都是那么过来的。
那年初二依旧去爸爸的朋友家里。那个朋友是与父母同一家医院的一个老医生。那个老医生曾是父亲的导师,膝下一对儿女都去了国外,所以每年的串门,也算是父亲尽孝道的时候。
老医生姓钟,印象中那是一个非常慈祥的老人。一双儿女都在国外成家立业了,难得回来一次,即使如此老两口却依旧把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老医生的老伴曾是一个老师,如今退休在家。但是老医生却说什么也不愿意退休,说是要散发人生最后的余热。
老医生的家不远,开车十多分钟就到。
是一幢八十年代的住宅楼,墙体外面满是岁月的痕迹,可是却不显衰老,依旧像是壮年的汉子,屹立的端端正正。老医生家在三楼。
或许知道每年初二我们必到,所以进屋的时候,老两口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与我们隔两代以上的人的生活,特点是很鲜明的,简朴、充实、祥和。老两口已经年高七十,但是身子骨依旧壮实,所有的生活全都是双手亲为,从不依赖外人。
他们已然拿父亲做了儿子看待,所以进门以后,老两口没有拒绝妈妈的帮忙。老医生拉着父亲的手去了书房,对弈,那一直是老医生的嗜好。
母亲和老医生的老伴在厨房里忙活着,我与姐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偶尔逗逗老人家养的“吉娃娃”。
临近中午的时候,厨房里的活忙的差不多了,妈妈挨个屋子走了一圈,“准备吃饭了啊!”
那个时候我正在书房里观看着父亲与老医生的棋局。听到母亲的声音,老医生站起来,“封棋,饭后再战。”
然后老医生转身往外走了,边走边对着父亲说到:“我去把我藏的那瓶80年的茅台拿出来,咱爷仨中午干了!”
老医生对待生活的坦荡在我的心里一直留着难以磨灭的印象,所以每年的初二其实也是我最期待的日子。看着老医生灿烂的笑脸,我忙说到:“钟爷爷,可不是爷仨啊,就你们爷俩吧,我还不会喝酒!”
其实不是不会,我只是不习惯白酒的味道。就我的那种喝法,我也怕糟蹋了老医生珍藏的白酒文化。
老医生说了一句什么我没有挺清楚,因为那时候他的身影已经完全闪出了书房。
老医生走后,书房里便只剩下我和父亲两人。我骤然觉得,那是一个机会。既然父亲意识不到我眼睛里浮现的暗示,那么我还是问出来吧。
父亲已然起身,看我还坐在一旁,他顿了顿,“走吧!”
“啊!”我答应了一声,迅速的在心里组织着语言。
“爸爸!”
我看到父亲的身形明显的一震,那个称呼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认真的叫过了。或许父亲意识到了那一点,所以他顿住了。我能够感觉到他的心也在剧烈的震颤着。
父亲转过身来,他的眼角有一丝闪动,“啊!有什么事么?”
“前天我去体育馆了!”
“是,我知道,和张墨一起去的。”
“下午我们去了游乐场!”
“哦,还不错,放松一下也好。”
“从体育馆出来,我们是绕天府广场去的游乐场!”
“怎么不走近路呢?绕天府广场过去路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