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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率可能是0%,也有可能是100%,在蓝闪蝶毒性未知的情况下,难以做出判断。”
班长竭尽全力保持镇静,但我看到,她眼睛里明显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
“有生命危险对吗?你留在郁博士那里治疗,是因为必须有世界前沿技术,才有可能分析出蓝闪蝶的毒性作用机理吗?”
我点头,和班长说话是很令人愉悦的,她的智力能省去我的很多额外说明,而且她也不会自作聪明地说出一些使人徒增烦恼的话,总而言之,母性爆发的班长是非常体贴人的。
见我点头,班长眼波流转,似乎在这狭小的卧室里寻找可以让她把握住未来的某样东西。
明明悲戚的表情又浮现出来了,但还是为了我能乐观面对,勉强挤出欢颜对我说:
“应该有治愈希望吧?郁博士是世界级的医生,虽然没有当面看到他的研究团队……”
“他有一个师兄,是药理学的专家。”我告诉班长,“是药三分毒,他的师兄对毒素非常了解,外号叫‘毒王’,目前以他们两人为核心,在努力研究蓝闪蝶的毒性,似乎有了一些进展。”
我不完全是说谎,郁博士和师兄的几次越洋电话,虽然满口医学名词,但我观察郁博士的表情和语气,还是稍微看出他们取得了小小的突破。
班长略微得到了一些安慰,但还是皱眉道:“他们的医术和研究设备应该属于世界一流水平了,不过,你只在他们那里诊治吗?要不要也去别的医院看看?”
去别的医院,别的医院很难像郁博士那样给我保密,老爸他们就会知道我目前的情况,这是我所不希望的。
而且郁博士和“毒王”,虽然都是艾淑乔的人,但他们对自己医术的骄傲,不允许患者经他们之手而死,我认为最可能让我得到治愈的方法,就是继续让这两人充当我的主治大夫,而不是求全求多,就好像一台电脑装二十个杀毒软件一样,反而不美。
更不要提,郁博士从我得救开始,就第一时间跟踪我的中毒情况,拥有我的各种体征变化记录——这对我的治疗有很重要的参考作用,如果我去找别人诊治,很难相信自尊心极强的郁博士,会把那些资料让出来。
“毒王”我没见过,暂且不提,但是这段时间对郁博士的了解,让我感觉,郁博士不会耽误我的救治,他至少是目前冬山市最有可能治好我的人。
于是我大略向班长说了我的理由,并且要求班长为我保密,不要对我老爸、艾米、小芹以及其他人提起我得了病毒性心脏病。
“为什么?”班长不解,“身为心脏病人,让身边的人知道自己的病症,是很重要的事情,否则,万一他们没有分寸地和你玩闹……”
我摆摆手打断了班长的话,“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其实我的心脏病症状有所减轻,我甚至可以在3分钟的时限内,做百米冲刺或者一般程度的打斗……”
班长被我这句话给气坏了,“你……你都得了心脏病了,还要跟人打架?”
“我只是举个例子,刚才我和庄妮纠缠的时候出了意外,主要是因为我过于愤怒,所以虽然算不上做了激烈运动,但还是引发了心脏病。”
“也就是说——”班长沉吟了一下,“你现在不但要避免剧烈运动,还要尽量维持心情欢愉,决不能生气?”
“基本就是这样。”我点点头,“班长,除了郁博士和艾米的保镖彭透斯以外,你是唯一知道我得了病毒性心脏病的人,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我有意漏掉了艾淑乔,现在我不打算让班长雪上加霜,在知道我得了病毒性心脏病之后,又知道我有一个那么狠心的母亲。
“我……我知道了。”尽管不完全理解我的做法,班长还是同意了我任性的要求,可能是因为她觉得我目前的情况,不适合跟我争执,让我生气。
第732章 另一种易碎品
同意了在病毒性心脏病这件事上,为了我对其他人保密之后,我感觉到,班长对我的态度,和之前任何时候相比都有了明显的不同。
“你、你想吃个苹果吗?”
班长柔声向我询问,并且稍微拉动自己被我握住的手,表示自己需要这只手来削苹果。
但是我并没有放手允许她离开的意思,班长也只好任由我拉着。
仿佛患了心脏病的我,成为了她眼中,比瓷器还需要保护的另一种易碎品似的。
不但身体需要保护,心情也需要保护,因为有了庄妮引我生气,导致发病的前车之鉴,班长开始有意识地避免和我争执,有意识地让我保持心情愉快了。
我突然意识到,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我似乎拜病毒性心脏病所赐,在班长这里获得了不得了的特权。
班长认为我是病人啊!超级需要关爱和照顾的病人啊!
而且连我老爸都不知道我是病人,班长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更要加倍地给我关爱啊!
这是什么节奏?这是我能向班长撒娇的节奏吗?这是我向班长提出一些平时她不可能答应的要求,也可能迁就我,至少绝不会对我发怒的节奏吗?
证据之一,就是我这么长时间拉着班长的手,她保持同一姿势都快麻木了,也没提出让我放手啊!
班长现在是拿我当宋朝花瓶一样供着了啊!生怕我的心情遭到一点点破坏,进而引发病毒性心脏病啊!
其实我没那么脆弱啦,庄妮是戳在我的逆鳞上,才引得我火冒三丈的,平常的交往,我不可能生气到心脏病发作的程度。
但是……可能是我有点坏心眼吧,如果能得到班长的特殊对待,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非得改变班长的既有观点呢?
“好吧,吃一个苹果也可以。”
我一边说,一边大开天恩地放开了班长的手,班长摩挲了一下发麻的手背,没有多作停留,出门给我削苹果去了。
大概是怕我等的着急,没用多久就小跑着返了回来,用宫彩彩带来的防摔盘,托着一个削得极其完美,找不出一点瑕疵的圆苹果。
“这样行吗?”班长双手托着苹果盘,征询我的意见,“如果你不习惯整个吃,我可以把它切一下。”
“整个吃就行。”我随手从盘子里取过苹果,张大嘴咬了一口,很甜,汁液很多,有一些细微的汁液掉在了班长的床单上,一向有洁癖的班长,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表情,甚至强迫自己不往弄脏的床单上看。
我心中发笑,不知不觉改变了坐姿,变成了半躺半坐,靠着铁质床头,一副养病的姿势了。
班长赶忙拿起枕头垫在我的后背和床头之间,生怕我被硌到。
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还真是有点让人上瘾,我吃着苹果,刚才被庄妮勾引起来的心头阴云,现在全部散去,变得艳阳高照,恨不得哼起歌来。
“手给我。”我厚颜无耻地向班长提出要求,想知道班长会作何反应。
班长稍微犹豫了一下,红着脸把手递了过来,不过跟上次相比,换成了另一只手,可能是上一只手的麻劲儿还没完全褪去。
就这么迁就着我这个病人,班长让我握着她的细白的手,吃完了整个苹果。
班长把苹果核接过去,征得我同意,暂时从我的掌握中抽出自己的手以后,起身把苹果核扔进了屋角的废纸篓里,我估计平时那里不会放食物残骸,今天是为了我破戒的。
拿来纸巾,关怀备至地替我把双手擦干净以后,班长静待在我旁边,似乎在等待我的下一个吩咐。
诶?舒莎的表现好人妻啊!这种妻子照顾生病丈夫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班、班长!”我不知为什么有点口吃,我都不知道我脑子里现在闪现了什么古怪想法。
“我在这儿。”班长也显得有点局促不安,看上去倒像是旧社会刚过门的小媳妇。
“叫我声老公行吗?”
上面那句话一定是没有经过我的大脑,天知道我为什么要提这么离谱的要求。
“你……”
班长羞红了脸,想要发作,又担心惹我生气,害得我心脏病也跟着一起发作。
最后强忍下来,把红霞遍染的双颊别到一旁,满脸苦闷,眉峰微蹙道:“这种玩笑别跟我开了,你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
我捕捉到了班长话里的漏洞,好奇道:“听你这意思,只要我治好了心脏病,你就叫我老公?”
“我、我没那么说!”班长脸红的几乎要烧起来,“这两件事情怎么可以联系到一块!?”
稍稍感到被我欺负了,班长把脸扭向窗户,紧紧抿住的嘴唇,仿佛有千般委屈无处诉说。
大成功啊!在语言上这么调戏班长,居然没有引发班长龙颜大怒?我现在相当于是班长的VIP客户了吧!
那个,再调戏一下也不要紧吧?我心头不禁浮现了这种想法。
我举起手在半空,张开嘴想说什么,班长先一步问道:“是……想继续握着我的手吗?如果可以让你安心的话……”
刚要把她的芊芊玉手递过来,我却恬不知耻地没有去迎她的手,而是冲着她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的大腿来了。
“我想摸着你的大腿来安心一下……”
一边伸出我的禄山之爪,一边还口里振振有词。
要是在平时,班长不狠狠把我的手抽开,然后立即拂袖而去,或者直接给我个大耳刮子,已经很给面子了。
但是现在,她虽然没有同意让我摸大腿,却只是慌张地朝一旁躲开,让我摸了个空,简直和公车上遭到色狼咸猪手的软弱女性,没有什么不同。
“这不行——”班长坐远了一点之后说,“这对你的心脏……并没有什么好处的。”
不得不承认,班长的话没错,如果她真的让我摸了大腿,我保不齐会提出什么更过分的要求,那样只能会让我的心脏更容易出现心率过速。
试探了班长一下以后,我大概知道了班长的原则,那就是特别过分的要求会被拒绝,但不会责骂我,因为她不希望我心情变差,对心脏病产生不良影响。
这岂不是说,我可以把自己所有能想得到的要求都向班长提个遍,看她会答应哪些吗?
不不不,像是打扮成兔女郎、猫女郎、女仆、护士之类的害羞模样,在一旁照顾我的糟糕要求,我暂时是不会提的,这种想当然会被拒绝的要求,提了也只会让班长觉得我更加厚颜无耻。
我立即想到的,是脑中那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于是我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班长,在我失踪时,你发给我的那条短信,到底是什么内容?”
舒莎的脸色顿时变白,而后又变得通红。
“没、没什么特别的。”她掩饰道,“只是希望你能安全回来而已。”
“如果只是那样,你没必要特地删掉吧?”我紧追不舍,“为什么其他问我在哪,希望我回来的短信,你没有删掉,唯独删掉了最后一条?”
班长有一种被人逼到悬崖上的紧迫感。
“只、只是因为当时太着急,所以打错了字,不想让你看见我的短信上有错别字而已……”
我才不信呢!虽然有强迫症的你,短信上连标点符号都运用得极其标准,错别字千金难求一个,但是只是错别字的程度,不可能让你脸红成那样!
“班长,你怎么能不说实话呢?”我佯作不满道,“你不是正义魔人吗?你不是很讨厌欺骗行为吗?你欺骗我难道就不算欺骗了?”
班长窘迫地把食指放在唇边,眼神闪烁,“那个……出于善意的谎言,偶尔说一次也……”
“那你承认你是在说谎啦!”我略微提高了音量,“你的那条短信跟错别字无关吧!你到底说了什么?”
班长为难得都快跳河了,“你、你别问了……”
哼,此时不问,更待何时?天赐的机会,我可以就这样白白浪费吗?我可是有心脏病的人啊!我装病吓一吓你,看你招不招供!
于是我立即手捂胸口,龇牙咧嘴地装出痛苦的表情。
“哎哟哟……我的心口好疼……”
“你、你怎么了!”班长大惊,急忙上前来查看我的情况。
我一边做出扭曲的怪表情,一边颤声道:“我、我太想知道短信的内容,你不告诉我,我就钻牛角尖了,我郁闷得要死,你不说的话,我的心脏就要……”
虽然班长明明看出我的嘴唇没有发紫,表情也过于夸张,但她大概是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仍然很紧张地跟我商量:
“不说不行吗?这应该不至于引发心脏病吧?”
“不行!我一定要知道!”商场里小男孩让妈妈给买玩具,就地耍赖是什么样,我现在就差不多是什么样,“你不告诉我,我就要死了!我现在就死!”
为了装得像一点,我回忆起《英雄联盟》那个游戏当中,各种英雄死亡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然后觉得“蛮族之王”的死法比较适合我,就想象有一柄巨剑插进了我的胸膛,然后我痛苦地伸出手,做出质问苍天的样子。
“我在临死前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