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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西城原来坐地虎恐怕也得卖人家几分面子。这货色根本不是爹妈养的,净是那些商户黑户供养着的。
“我这人说话直啊,你别多心啊,咱们心里都明白是怎么个事,你手里不要个什么商标么?搁你手里,一毛钱也不值,哥给你找个主卖了挣俩钱自个花去得了啊……老柴,你跟这孩子说清楚了吗?”陈宦海说了句,又回头装腔作势地问柴占山,这柴经理笑着点点头,问着单勇道:“兄弟,表个态呀,咱们路上说得不挺好吗?”
差不多把单勇得当傻孩子连哄带吓了,单勇抬抬眼皮,点点头:“两位哥哥,总得告诉我来龙去脉吧?下家是谁呀?”
“这还有什么来龙去脉的,人家个大店投资那么多,经营的好好的,怎么让你把人家商标注册走了?给人家不就得了,自个还落点好,多好……你说是不是,老柴?”陈宦海想当然地道。
“是是,陈公子帮大家办这事都够意思。”柴占山恭维道。陈宦海刚一乐呵,单勇惊讶地道:“那陈公子您意思是说,让我转让给潞华厂店那家?”
“啊,小钱跟我是把兄弟,你也够孙子啊,那么好的孩子你都捉弄人家。”陈宦海不悦地道。
“那意思是,几万块钱就把这事打发了?”单勇又问,好不愕然,似乎不敢相信。
“这都不少了,还是看在你也在道上混过面子上,否则谁还花钱办事呀?”陈宦海不屑地道,似乎商标已经成了囊中之物。给钱都是给了单勇莫大的面子了。
啪,重重地一拍桌子,陈宦海和柴占山吓了一跳,就听单勇雷霆一句:“太他妈欺负人了吧?这他妈不是拿人当猴耍么?搁我我非灭了他。”
话随声起,威势猝来,惊得陈宦海哆索了下,柴占山蓦地被发威的小后生吓了一跳,看样也是狠人出身,反身偌大的烟灰缸已经提在手里,护着陈少,瞪着单勇,一个僵持,门哗声开了,四名保安装束地冲进去,一进门却站定了,这三个人保持着原样似乎还没有冲突。
“真他妈给脸不要脸,欺负人?这话说得多难听,不欺负人,哥们一天闲着干嘛呢?对吧,柴哥……这小子是够横啊。”陈宦海终于有胆量说话了,问着柴占山,柴占山此时才放下烟灰缸,看着单勇并无心胡来,倒是自己紧张过度了,一挥手把人打发出去了。反观单勇就有意思了,咋唬了一句,表情反而平淡了,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宦海和柴占山。
“单勇,你不像个识时务的。要谈不成,那咱们就换一种方式。”
柴占山脸色冷了,威胁之意很浓,那种眼神其实和都长青、花柳逼急的光棍眼神是一致的,他们是同一类,所不同的不过是一个发迹一个落魄而已。单勇笑了笑,话锋一转道:“我不但想谈成,而且还想交两位哥哥当朋友,一个破商标算个鸟,你就想拆我家房子,我立马给你们找工具去……二位误会,我说欺负人不是说欺负我,是陈公子您被人欺负了,难道您没发现?”
“什么个意思?”陈宦海听愣了,尖叫问道。像被人拽了老二,既惊又怒。
“就这商标,在我手里一毛钱不值我知道,可出了我的手,您说值多少钱?”单勇问。
“这谁能算出来?”陈宦海迷糊了句。不露口风。
“那我问陈哥您……您逼着我把商标转让给他们,他们能给您多少钱?”单勇又问。
“呵呵。”陈宦海一笑,突然发现有趣的事了,两家飚上那就有利可图了,就像吃了原告啃被告一样,陈宦海还以为单勇想花钱摆平,狮子大开口道着:“五十万不少,一百万不多,不过他肯定不会给你。你要能出这么多,这事我帮你摆平,没人找你麻烦。”
不料算计错了,单勇脸一苦,吧唧吧唧拍着巴掌道:“看看,我说他们欺负您吧,您不相信,这玩意不说五十万,五百万都有可能。要不他们疯了似的还劳陈少您大驾出面?”
“什么!?”陈宦海和柴占山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单勇,然后两人又狐疑地互视一眼,这事办了,那驴肉大户顶多也就个十万八万的谢礼,可不知道里头含金量这么高,要真是这么高的话,那陈公子看来可就亏大发了。不过可能吗?
“你逗我玩吧?”陈宦海张着讶异地问,有点脱出他的思维能力了。
“我给您算一笔账,你自己掂量,半个月前,也就是潞华厂没有统一经营之前的数据是,每天的屠宰量是三十到五十头,按平均四十头计算,每头催肥驴在400斤左右,净肉率百分之四十五左右,也就是说每天他们的出货要有七千斤左右的鲜肉,以肉联厂的一贯作法,他们不可能不往鲜肉里掺冻肉降低成本,行内通行标准是三成,也就是说,每天最少要出货不低于一万斤……按这个最低标准算,即便是批发价出货,去掉人工、场地、送货、水电等等费用,斤肉的纯利润,在三块七毛钱左右,要是算上潞华厂的零售,这个利润要更高,这三家联合,月盈利绝对在百万以上。
现在增加了九家挂牌经营统一出货的门店之后,他们的利润肯定摊薄一部分,不过销售还要翻一番,这样的话,利润还会更高,况且这还只是驴肉,不包括附件及其他产品,要把那些加上,恐怕除了偷着数钱乐的人,没人知道他们真正赚了多少……不瞒两位哥哥,我干了一个多月,挣了七十多万,潞华厂那店,可比我的店大一倍不止……光投资就上百万了,不挣钱,他有毛病呀往进砸那么多?”
单勇侃侃说着,有理有据,说得陈宦海和柴占山凛然变色了,知道潞州的驴肉生意水深利厚,可不接触那行,也没想会厚这么程度,不过也能想像得到,连保护伞都需要的生意,肯定利润薄不了,柴占山虽然不知道陈公子从潞华厂店拿多少钱,不过他想像得出,九牛一毛而已。
“嘿哟,默默这个小王八蛋,怪不得天天哭穷,还大把大把拿钱。”陈宦海郁闷了,极度郁闷了,此时果真有一种被欺负了的表情,好不委曲。就是啊,哥拿的那点钱,要这么算起来,连他妈驴下水都算不上。
这表情一出,单勇知道鱼快上钩了,此时跳出了多日来的纠结,心明如镜,心一明,嘴就利索,嘴一利索,当小贩舌灿莲花的本事就出来了,又是接着说道:
“柴哥,陈哥,咱明人不做暗事,明人不说暗话,两位哥哥什么来路我就是睁眼瞎也听过大名,不过您二位要逼我把商标给他们,我是宁死不从滴,我多好的生意啊,一个多月赚了七十多万,愣生生被人抢走了,抢得还没法干了……我跟他们是死仇啊。要是您二位,您能受了这气呀,抢走生意也罢了,回头还得抢商标,坑我也就算了吧,还把陈哥您也很骗了……”
“咝,那这事……”陈宦海一时计无所出了,被单勇好不委曲的表情感染了,似乎两人成了穿一条裤的哥们了。柴占山却是比陈公子笃定得多,有点狐疑地道着:“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要两位哥哥要,无所谓,当见面礼了,直接转让到你们名下,别说三万,倒贴三万给也成。我的要求不高。”单勇道,说得好不义气,把陈宦海感动得一点火气也没了,快说不出话来了,单勇补充道:“别多心啊,您二位说得不错,在我里,还真是一毛钱不值,可在您二位手里,我算五百万,都有点算得少了。”
“这个……这事我怎么一下没反应过来呀?”柴占山挠着根根直立的寸发,没明白,搁土话说这就叫隔行如隔山,挣逼钱的那知道巧钱怎么着挣法。陈宦海倒直接了,直问道:“单勇兄弟,那你说就个什么转让,怎么个就变成五百万呢?我怎么听着比大变活人还玄乎。”
“呵呵,一点都不玄乎,咱们这样来,依法办事……假如商标的使用权转让给了陈公子您,您呢,向地方法院起诉侵权,这个判决很简单,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而咱国家的法律比娘们那奶子还有弹性,侵权赔偿估算方式几种您听听,第一种,由法官裁定,0到五十万元;第二种,以侵权方的侵权行为得到了利润计算;第三种,以被侵权方的损失计算……也就是说,三种方式任何一种,都要判决侵权方,也就是挂着响马寨酱驴肉牌的店面,最少都得赔您五十万,现在有十来家吧,这还不够五百万?别说判不够啊,您家公检法单位的都有,三权分立在您家成中央集权了,这点小事好办吧?”单勇教唆道。
一听到三权分立柴占山笑了,陈狗少之所以混世界的人都给人家几分面子,还不光是陈家老爷子那个分局长,再往上的老爷子当过市中级法院院长,而生出狗少来的狗少娘,此时还是检察院的一位干部,你说三权都集中到一家了,能不生出这么个怪胎来吗。
这不,一听单勇这么捋思路,陈少眼睛一亮,指头抹上嘴唇了,这表情柴占山无比熟悉,那是有人送货上门了,就听陈少爷还有点不确定地问:“法律得讲证据呀,那我怎么办?”
“我提供呀,养殖场的销售台账、酱肉店的出货台账,还有大量的图片声像资料,我已经准备了一部分,等猪再养肥点开宰的时候,就更丰富了。”单勇笑着道,那东西已经有一部分了,不过他可用不上,以他这身份,告也不敢去告,不过就告也白告。
不过陈宦海可无所谓了,又问着:“取证、开庭、判决都没问题,这接下来怎么办呢?”
“判决执行是有难度地滴,不过要是陈公子您办不了我就不信了,要不把判决书给我,我找帮兄弟要钱去?这很简单嘛,揪着人小辫要钱,戴大沿帽的不都这么干的么?”单勇反问着,那痞相把柴占山又逗笑了,此时更加确定这小子结结实实是同道中人了。
肯定没什么难度,就有也不大,陈宦海饶有兴致地看着柴占山一眼,问上了:“老柴,你说呢?”
“敲诈勒索我可不敢干,不过要是法院有判决书,应该没人敢不给我钱吧?”柴占山笑道。
“那好像就齐活了,不过这事,我没法出面呀?”陈宦海难为道。
“成立个空头公司呀!?到人才市场招俩学法律的撑门面,那可比找小姐还容易。”单勇教唆道。这一说,连陈宦海也忍不住了,张着大嘴哈哈大笑,和柴占山笑了一番,指着单勇,好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可从来也没想过还有这么个赚钱的方式,不过一切好像都无懈可击,几乎就是为像他这种宦少量身定做准备的一样。
“人才呐,人才,你说像咱们这种人才都埋没了,得多可惜呀。”陈宦海笑罢直指着单勇和自己,几乎相见恨晚了,又请教若干细节,好像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甚至于单勇还举了案例,说得是中粮和某葡萄酒公司的侵权官司,合同标的一个亿,直接按非常获利计算,倒让葡萄公司赔了一千五百多万,单勇直教唆着:陈哥啊,他们现在每天几万的利润,都是您的啊。
三个其乐无比了,好似的五百万已经唾手可得了,陈公子看样倒没什么心机,反倒是这种柴占山打断了单勇话问着:“先别瞎高兴,我说单勇,咱们可是初次见面,你真准备把商标就这么白给我们?”
是有点怀疑,陈宦海闻言也是笑着道:“是啊,就单勇你现在的本事,也能讹点吧?要不咱们一起讹,后台分钱?”
“有您二位罩着他们,我还真不敢讹,你说这事让我跟你们分账吧,我又觉得资格不够,别干得越位了让那位老大收拾了我就不划算了,所以呢,我还是决定给您二位,不过附加一个小小的条件如何?”单勇征询地问,很谦卑,那表情让陈少说出不来的受用,大气地一挥手:“说吧。”
“换三个人。”
“什么人?”
“在看守所关着。”
“你是说上次打架被西苑分局逮走那三个穷横?”
“对,就他们。”
陈宦海一听这个条件,有难度了,难为地道着:“不好办,这三个穷光蛋愣是没人往外捞,连他妈送冬衣的都没有,早转到起诉程序了,我明跟你说,肯定是伤害罪,最低也得个劳教。”
“是啊,保外、就医、缓刑、立功情节……办法好像多得是嘛,陈公子,您要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我还真不敢把商标权给您,万一您卖不了个好价钱,可白瞎了这好玩意了,其实说白了,只要有权有钱有势的家户,拿着这东西都能讹出钱来,您说这条件,不过分吧……”单勇隐晦地道着,在这个条件上决不让步了。
柴占山讶异地看了单勇一眼,心里莫名地有点佩服这位年纪不大,能把钱看淡的后生,要搁着普通人想明白这其中可能的机会,怕是死也不给了,其实早就预备了,不管是巧取还是豪夺,陈公子对商标已经是志在必得了,那东西看样买家的开价也不少,此时柴占山倒是很确信,这事应该是真的成分居多了。
“也成,我尽力。”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