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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办公室,魔症似的口里得啵着大红椒、大红椒,资料里、电脑里,乱翻一通,这玩意却是连度娘也说不甚清了,还是陶叔留下的一柜书管用,特产里翻到了大红椒细细一看,惊讶无以复加了,产量大、耐寒,味香,出油率高、药用价值高,优点列举了N种,而潞州下辖的平顺县城本身就是“大红袍花椒之乡”,全市的花椒总产量占全省的四分之一强。
看到此处,又让廉总郁闷了,总不能花椒大县,还缺花椒吧,啪声合上书,有点忿意地想着,听到敲门声随意喊了声进来时,钱默默来了,神色凛然,开口就道着:“廉总,我发现个大秘密……真的,不骗你,这秘密我估计你们谁也不知道。”
“过来……对了,我问你。”廉捷拍着书问着:“潞州可是大红袍花椒之乡,你跟我说说,怎么可能缺了花椒,这不成笑话了吗?”
“哦哟,廉总嗳,潞州还是产煤地呢,咱们买煤炭,不照样比进口的还贵。”钱默默给了似是而非的解释,又要说秘密了,廉捷却是不太和这个爱吃爱玩,正事不干的货多说,稍有点上火地道着:“这绝对有问题,我就不相信,县里还有两个公司、四条生产线,怎么可能缺货?”
“是啊,没错啊,都出口创汇去了,再说您也不看看这什么季节,五黄四月,青黄不接,去年那茬都卖到尾货了。”钱默默道,好歹比廉捷多了一份常识,廉捷皱皱眉头,又想到不对了,反问着:“那往年怎么没听说缺货?”
“唉,问到正经地方,我说的就是这事。”钱默涵恍然大悟的表情,廉捷一凛然,这胖子附耳小声说了一堆,廉捷眼睛越瞪越大,惊讶地道:“又是响马寨?不卖驴肉的,改囤花椒了?”
“对,还就是那个人,我认识他那辆破车,就停在紫金路店门口。”钱默涵小声道。
“又是那个单勇?”廉捷难受的表情问道。钱默涵点点头,廉捷却是不屑一顾地道着:“这……这有意思么?囤上点花椒,一斤多宰人十来块钱,那得囤多少才得上一笔可观收入啊?不对吧,他有这么大能力?这要囤到让市场缺货,那得操纵多少资金才能办到?”
“错不了,就是他,去年驴饲料他都囤,愣是囤到连饲料加工厂也找他要原料去了。”钱默涵对那回肯定记忆犹新,这事对廉捷却是新鲜,兴致来了,拉着钱默涵问长问短,等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让廉捷一双大眼不相信地直瞅胖默默那一对小眼,这钱抠得,几毛几分堆成几十万,除了佩服,估计没别的感受了。
说完了,钱默涵的秘密结束了,这胖货看样对单勇佩服得紧,见得廉捷的脸色越来越平和,又是提醒道:“陶叔说了啊,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这小子坑人都不带眨眼。”
“哼,囤点花椒就吓成这样?咱们的一天的用量就十来斤,要是真一颗都没了还真能吓人一跳,一斤多要十来块钱,哼呵呵,一个月多给他三两千费用能吓住谁?连咱们的泔水桶里倒的都不止这么多。下午就买上几百斤,用到新货下来,能有什么事?真是。”
廉捷不屑道,就玩得再漂亮也是小儿科,知悉了原委,反倒让他觉得这人眼界太窄了※※※
……
人人心里都有一根紧张的弦,当缺货紧张出现时,有些人懵头懵脑紧张得不得了,于是紫金路响马寨调味品店在这种紧张情绪中,十数袋百公斤的大袋没到中午就销售的丁点不剩,新货从后门被村里人搬到店里时,那坐堂的掌柜对着上门的客户道着:
“看见没,就这么多了,二百斤一袋,您多存点,眼摆着离新货下来还有小半年呢,天天用着呢,再说这玩意又坏不了,您说是不?……价格呀,不能动,这样,辣椒、茴香、干货、八角、桂皮,您都搁这儿挑,我以全市最低价给您,一回生两回熟嘛,三回过来我得管您叫叔呢。”
最原始的推销手法,左忽悠右唆导,把采购的说得懵头懵脑,还真就搬了一大袋花椒到车上,想想多出的钱亏得慌,干脆又挑了半车其他调味,你说最低价不是,我得多少补偿点回来。
整整地拉了一车,那卖货的掌柜吃了大亏一般的脸色送着,直说进货价太高,没赚头,等把同样吃了亏的采购送走时,那人回头时,脸上却是带上了得逞的笑意。
买的总也没有卖的精,买得越多,我当然赚得越多了。
“这谁呀?不像你们史家村人的风格呀?这嘴皮子,比花椒还麻辣。”楼上的单勇小声问,听得下面那小伙煽风点火,时不时地被逗笑了。史保英翻着账簿道着:“我一堂弟,十五六就跟着他爹在外地做生意,这回也是听说我爹把潞州的驴肉市场打开了,准备回来自己干。”
“嗯,人才,就是有点奸滑了点,太有主见了,比我指挥的还好。”单勇笑着评价道。
史宝英听得此言,大眼皮抬了抬,看着坐在楼梯口看笑话的单勇,轻声道了句:“再奸还能比你奸?单勇,你和我爸办得这事可不地道啊,先囤货后涨价,坑人呢你。”
“卖东西就是低进高出,你还指望生意人做慈善,白给呀?”单勇无所谓地道。
“可这事……”史宝英抬起头来了,想了想,被单勇偷换的概念还实在不好反驳,反正就是有点不舒服,单勇笑道:“别想了,赶紧想办法出货吧,这些奸商的脑袋转悠得快呢,价格这么高,憋了几天了,再等等没准他们敢折腾出假货出来。”
史宝英笑了笑,拿着电话拔了个,看样是批发零售同时下手了,要把手里存货全部甩出去,否则那几万斤花椒愁得老爹晚上发癔症都念叨花椒呢。
打了电话,史宝英又翻了一页账簿,不过眼睛却没有看账上的数字,而是瞟楼梯口的单勇,那吊儿郎当的样子,那镇定如斯的架势,像有某种磁力一般吸引着她的眼光,怎么看,怎么也看也不足※※※
……
东风路,朝阳调味店,一位满身油污的庄稼汉走进店门时,老板异样问要什么,这号乡下人一般不该出现在这个农贸市场,却不料那人不是要货的,而是怯生生地问:“老板,我拉了一车花椒,你们收不?”
“在哪儿?”老板心里一动,脸上没表情。
“就在你门口胡同里。”庄稼汉道,看清了,是个开柴油三轮车的。
“看看去。”老板乐了,脸上还是没表情。
等看到麻包包装十几个袋子,老板抠了几颗,心里更乐了,脸上照样没表情,一看,很不悦地道着:“成色一般化,还有土渣,没处理干净……乡下自家留的吧?都没晒好……”
“那你不要,我找其他家去。”庄稼汉实诚地道。
“别别,还没说不要呢。全卸了,要都是这个样子,我就要……三十七一斤。”
“不行,四十七。”
“再加两块,三十九。”
“不行,四十五,最低这个价。”
“啧啧,你看这人,一车好几万块钱呢,能有几家拿出来。”
“那我零卖呀。”
“零卖你架得住费功夫么?再说碰上工商城管,给你没收了你找谁说理去,这样,你四十一,全要,现金。”
“成!”
庄稼汉想了想,点头了,卸货、验收,个个颗粒饱满的大红椒,乐得老板脸上开花了,一摞一摞钱数着,等三轮车突突一走,店主乐滋滋地小价格牌子一插:
大红椒,56元/斤!
新民路的调味店,也有庄稼汉探头探脑进去了,怯生生地问:“老板,收花椒不,上好的大红椒。”
紫坊的农贸市场,出意外了,店主的保密工作没做好,一验货被同行发现了,哄了一堆人,一家分了两袋,那店主直后悔自己太过小心,要不这生意可是他一家的了,这两天抢花椒都疯了,那儿都找不上货,可不料货自己上门了。
大东街农贸市场更猛,去了辆工具车,村里人脖子上挂着包就地开卖,一车货十分钟就被哄抢一空,比早市抢购乡下运来的低价蔬菜还恐怖,都举着一摞钱怕人家不收似的。
终于还是出了点纰漏,东明农贸市场也是在成车出货,照样在哄抢队伍里好容易抢了一袋货的店主给完钱时异样了,一把揪着卖花椒瞪上眼了:“我认识你,我们这儿的存货前两天就是你们收走的。”
“收走的怎么了。”卖货的不理会了,一把打掉了那人的手。
“嗨,抬了价再卖给我呀?赚了好几块,你把我当傻瓜,以为我认不出你来?”店主叫嚣上了,发现不对了。这卖花椒,就是前几天来买花椒的。
“那总不能掉了价再卖给你,你以为我傻呀?”卖货的撂了句,牛逼哄哄走了,气得店主一时无处发泄,直打自己的脸。
这些分散进城四处兜售花椒的源头都在北郊二级路上,停了两辆东风加长高帮货车,成袋成袋的花椒从车上咚咚咚直往下扔,下车的三轮车、工具车甚至畜力车,接满一车,一打扎绳,忽悠悠地就走咧,隔不大一会儿,突突突又回来了,换成大把大把的钞票,全交到停着的那辆越野车里,村里的会计和村长都在里头呢,又是一家交钱回来的,会计收钱也简单,纸一包,写上名,甭看这办法土,可效率高,而且没人敢捣鬼,回去一数不够了,村长一准大耳刮子得扇到门上。
卸货、装车、再卸货、再装车,两大车三万多斤的花椒不到天黑,已经差不多全变成厚厚的现钞了,史保全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了,一挥手,把会计和车打发走了,就近这村里人又干了个彪悍的事,一家农村信用社门口停着,村里人扛着两编织袋进了快下班的营业厅,保安看着穿着差点以为是穷疯了来打劫的,却不料人家一句存钱,两袋子往柜上一搁,一解开哗哗出来的都是纸包的钞票,把一干要下班的营业员雷了个外焦里嫩。
一进一出,等于白赚了个店,史宝英在车上算着,史保全就在聚集地和村里一干后生算计着,单勇驾车把宝英送回来时,老头早乐歪嘴了,抽着小烟,哼叽着山歌,细细一听都能听出来,是《采椒歌》,下车等着存钱回来的会计,单勇和老爷凑到一块了,没接烟,笑着问:“老爷子,今晚能睡着了吧?”
“嗯,那是,哈哈……这么个赚钱可比养驴强多了啊,哈哈,搁明儿一发现都又有大红椒了,今儿抢着买回去的,是不是得气歪嘴了。”史保全乐不可支了,边说边喷烟,呛得直咳嗽,一干村汉也在说着,这城里人也够傻了啊,一点破花椒都抢着买。说来说去,都是笑得前附后仰,还有问着村长发奖金的事,史保全一拍胸脯,今儿干活的都发,多少呢,除了油钱吃饭开支,每人再发:二百!
就这二百,让村汉似乎好一阵激动似地,对村长的恭维可要不绝于耳了。过不久车来了,扒三轮的、坐汽车的、史宝英驾着车叫着老爸走人,却不料老爸摆摆手,直打发闺女带人回去,闺女尚有不悦,不过老头一瞪眼,把闺女赶得不太情愿地走了。
“老爷子,这店就不赚钱也赔不了钱了,算是站住了,不说百年大计吧,三五年总是没问题,以后这小杂粮和山货,有你赚的……等醋上市的时候,也从这儿走啊,经营得好的话,用不了几年,这儿能成为全市饭店的后厨,如果经营得好,一年的消耗量,要赶住你全村的收入啊。”单勇展望着,信心很大。
史保全掐了烟,点点头,开门红这么一把,心里有底可就什么也不怕了,虽然有点怀疑单勇的未来规划,不过赔不了是肯定的了,乡下最不缺的就是那些山货,有的生意可做了。看了看孰无兴喜之色的单勇,反倒让乐呵着史保全不解了,直问着:“咋了?是不是我全赚了你不高兴?”
“这么点小利有什么高兴的?马上到五一了,第一茬种驹都赶在这个时候上市,还想不想再干把大的?”单勇道,不动声色问。
“哦,对呀,你不是说花椒完了还有啥生意?咋,还是驴肉?”史保全问。
“咱爷俩都是驴圈里打滚的,你说不整这个整啥呢?”单勇笑道。
“那你说,咋弄?”史保全问,从花椒倾仓出去,已经对单勇没有什么疑虑了。
“这样,咱们把全市的种驹全吃进怎么样?”单勇笑道,史保全皱了皱眉,好奇地问:“你的意思是,再把价格哄抬起来?不过那难度大了,一千万你包不住呀?”
“囤花椒的时候你还不相信呢?这个黄金时间你只要控制上游货源一周时间,那比你辛辛苦苦养一年驴还赚钱,你放心,老规矩,你出资,你全部得利,我不分你的利润总行了吧。”单勇道,又是教唆着这个土财主掏腰包,这老头手捂得紧,关系再好,没利的事他绝对不干。
果不其然,老头眼滴溜溜转着,对于驴肉市场上打滚多年的他来说,也许这种情况的难度不算很大,不过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风险也很大。想了想,不放心地道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