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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那店小二走了过来,“客官,你们要吃些什么?”
许莫道:“给这位小姑娘来几盘蜜饯果子。最好是蜜枣,杏脯,金桔,菠萝片。至于我们,你们有什么好菜,捡精致的上来。”
“客官您稍等。”那店小二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柳贞贞突然说了一句,“喂!我不吃你的东西。”这话说的决绝,同时一脸愤然之色。
许莫瞥了她一眼,还没说话。红线忍不住问道:“贞贞姐姐,你为什么不吃?”
柳贞贞脸孔涨的通红,似乎是气的了,道:“他他”说着伸手向许莫一指,手指止不住的发抖,“他刚才害死两只羊。”
红线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生气,瞪大了眼睛,“贞贞姐姐,老虎不吃,老虎就要饿死了啊。”
柳贞贞分辩道:“那是老虎啊。”
许莫情知跟她说不通,笑道:“红线,你别管她了,反正她一顿不吃,也没什么。”
柳贞贞神色气恼,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似乎不愿看他。
许莫淡淡一笑,也不管她,心想:反正再过一会就把她送走了。
柳贞贞独自坐了片刻,见无人理会自己,突然伏在桌子上,委屈的哭了起来。
红线奇道:“贞贞姐姐,你怎么哭了?”
柳贞贞抽泣着道:“你别管我,让我哭死好了。”肩膀一抽一抽的,似乎哭的很是伤心,说着又抬起头来,望了许莫一眼,赌气似的道:“我不在这恶人跟前哭。”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旁边的一张桌子上,重新趴下哭了起来。
红线满腹疑惑,望望柳贞贞,又看看许莫。许莫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这时,酒楼外突然闯进一个人来,刚一进门,便大声道:“有年兄,大喜,大喜。”边说边向其中的一张桌子走去。
那桌子边上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站起身子,向那人拱了拱手,“闻人兄,好久不见了,何喜之有?”这老者一袭儒衫,看起来似乎是个秀才。
从外就来那人大约五十来岁,同样一袭儒衫,大笑道:“有年兄还不Zhīdào?哈哈!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当今天子开恩科,不拘一格降人才。今年十月初三,不拘童生、秀才、举人、甚至白丁,只要识字,都可进京赶考。”
那有年兄闻言猛的一惊,“真有此事?”神色激动,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喜意。
这人其实是个老童生,肚里学问有一些,就是时运不济,考了五十多年,都没进学。一颗心早就死了,听了这个消息,那真是鸿运当头照,清福从东来,欢喜的一颗心都快炸了。
那闻人兄道:“告示都贴出来了,有年兄,天子恩重,赐下这等千古难逢的良机,合当你我大展宏图。”
“天可怜见!天可怜见!”那有年兄猛的一拍桌子,大声道:“走,咱们看看去。”说着两人快步走出门去。
“还有这种事?”“为文兄,你听到了么?”“走,咱们也去看看。”
酒楼里其它客人听到这段对话,顿时喧哗起来,便有几人跟了出去。
柳贞贞听了,也不哭了,坐直了身子,突然道:“我去看看。”
红线道:“贞贞姐姐,你到哪儿去?”
柳贞贞道:“我看告示去。”
红线觉得好奇,急忙道:“贞贞姐姐,我和你一块儿去。”
“你快一点。”柳贞贞心里焦急。虽然停下来等她,却忍不住的催促。红线从位子上站起来,跟着她出去了。
少顷饭菜少来,两女还没回来,许莫便自己先吃。他大成之后,两三个月不吃饭也不要紧,却不想让自己显得和别人不一样,因此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随便吃些。
柳贞贞和红线过了许久才归。甫一坐下,柳贞贞便道:“我要和你们一起上京。”神色激动。似乎已经忘了和许莫怄气的事情。
许莫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猜不透她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随口说了一句,“如果一路不吃,你岂不是要饿死了。”
柳贞贞眼圈一红。再次哭出声来。“你你又欺负我。”她在家里被宠纵惯了。每个人都顺着她,依着她,何曾受过这般委屈?只感觉似有无数烦恼。同时涌上心头。
红线好奇的问了一句,“贞贞姐姐,你要进京做什么?”
柳贞贞瞪了许莫一眼,方才回答:“你没看到刚才那个告示么?我要进京赶考去。等我做了官,哼!”说着又瞪了许莫一眼,心想:这恶人这么欺负我,等我中了状元,钦选出来,得了官职,非让人打他一顿板子不可。
红线道:“可是贞贞姐,你是女的啊,告示上可没说女人也能赶考啊。”
柳贞贞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易钗而弁,临考之前,换上男人衣服,谁知我是男的女的?”
许莫笑着提醒:“进了考场,是要搜身的。搜身的时候,衣服都要脱下来,你怎能混的进去?”
柳贞贞闻言一呆,接着又任性的道:“我不管,我就要去。办法都是想出来的,我不会贿赂考官么?”
许莫道:“贿赂是可以,但是你哪来的钱?”
柳贞贞闻言一阵犹豫,她身上还穿着成亲的礼服,哪有一分钱带在身上?只好道:“你先借我一些,回到家里,我再还你。”
许莫笑道:“我为什么要借你?”
“你你”柳贞贞眼圈一红,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咱们成过亲的,难道你想丢下我不管?”
许莫道:“那是假的,做不得数的,何况你自己不也说过不愿么?”
柳贞贞道:“我现在又愿意了,不管如何,你都要带我上京去。”似乎怕许莫不答应,紧接着又威胁,“你要不带我去,我就我就”一时想不出良Hǎode说辞,顿了一下,才道:“我就到衙门告你去,告你负心薄幸,始乱终弃。”
许莫被她一句话说的笑了,同时他自己也有些好奇,女人赶考,他只是在戏文里听过,想要看看,这柳贞贞究竟能不能找到机会应考,应考之后,又能不能考上。想了一想,便道:“要我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些话,咱们要提前说清楚了。”
柳贞贞见他答应,心中大喜,对于许莫的后续条件,想也不想,便答应下来,“你说。”
许莫道:“两个条件,第一、在路上你要听话,第二、不准随便哭、不准乱发脾气,如果不答应,我就送你回去。”
柳贞贞但叫能进京赴试,什么条件都不放在心上,很爽快的道:“好,我答应你。”
红线插了句嘴,“贞贞姐,就算你中了状元,也没有用啊。你是女的,怎么做官?”
柳贞贞欢喜之余,顾不得仔细思索什么话适合说,什么话不适合说,“我自己不做,可以让我相公做啊。”
红线追问道:“贞贞姐,你哪来的相公?”
柳贞贞没有回答,望了许莫一眼,脸上不由一红,心想:爹娘和他商量的,但成亲能做的假么?这家伙相貌气质都Bùcuò,就可惜不学无术。唉!现在有了这么个机会,真是幸运,他学不学无术,都不重要了。如果我冒用他的身份去应考,得了官职,让他去做,或许,或许
许莫伸手向桌上的饭菜一指,对柳贞贞吩咐道:“吃吧。”
柳贞贞不敢违拗,何况她是真的饿了,见许莫答应带自己上京,原先因两只羊和他怄气的事情抛在一边,便坐下吃了起来。她了了一桩大心事,心中喜悦,这一顿饭吃的极是香甜。
吃完之后,许莫带了两女,从酒楼里出来,找了家客店,睡了一觉。次日问明道路,便带着两女上路。
红线将驴子放出来,让柳贞贞骑乘。三人走的官道,饶是如此,一天下来,也不过走了百余里路。柳贞贞从没出过远门,一天驴子骑下来,全身疼痛,自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将晚时,三人到了一镇,停下歇息。红线和柳贞贞一房,一晚上都听到她在呻吟,吵的睡不着觉,敲了许莫好几次门。
许莫只好再为她开了一间房间。次日再次上路,许莫不动声色的雇了一辆马车,让柳贞贞进去乘坐。
柳贞贞进入车厢,见那车厢颇为宽大,尽头处有榻,榻上铺着软垫。心里一喜,便在垫子上坐了,又对红线招呼,“红线妹妹,你也进来坐啊。”
红线听她招呼,便收起驴子和梅花鹿,进了车厢,又向许莫问:“许大叔,你也进来么?”
许莫道:“你先进去吧,等我累了,就进去了。”
红线不再多说,进了车厢。
柳贞贞向旁让了让,给她让出一些位子,自己在车厢边上坐下,掀开窗户上的帘子,向外望了一眼,正好看到许莫的背影,见他骑在虎背上,挨着马车行走,心想:这人虽然不学无术,心倒是真细。爹爹娘亲中意他,似乎也不是全无理由。(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通元观
三人晓行夜宿,走了七八天,都没出路华州地界。这一天天色将晚,还在荒山野地中行走。
柳贞贞掀开车帘,对许莫道:“喂!天要黑了,再找不到客栈,今晚就要露宿野外了。”
红线接道:“这么晚了,到哪儿找客栈去?”
许莫向车夫询问道:“你成年在这条路上行走,可知在哪儿能找到客栈?有人家借宿也成。”
“荒山野地的,哪来的人家?”那车夫摇了摇头,接着却又补充道:“倒是再向前一段路,有一个古刹,可以到那儿歇息。”
柳贞贞胆子小,听得‘古刹’二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忙问道:“什么古刹?里面有人么?”
那车夫听出了她的恐惧,回应道:“早就没了。不过姑娘不用担心,我们往来的行脚客人,常在那儿歇脚。荒凉是荒凉了一些,可没什么好怕的。”
柳贞贞‘哦’了一声,兀自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许莫追问道:“那处古刹,原先是做什么的?”
那车夫笑道:“原来公子也没走过这条路,说起那座古刹,本来是一处道观,如今大门上牌匾还在呢,叫什么来着?似乎是是通元观,对,通元观,就是这个名字。”
许莫又道:“既然是道观,为什么没有人了?”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车夫回忆着道:“让我算一算。”说着掰着手指头,曲指算了一会。才道:“大约在六七十年前,通元观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当时的观主叫好像叫。那天晚上,广陵道人召集群弟子,在大殿里讲道,他坐下有个弟子,好像叫做明经,这明经当晚吃坏了肚子,突然感觉肚子痛,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广陵道人在上面看到。问道:‘明经。你有什么事?’明经伸手捂着肚子,‘弟子要去茅房。’‘混账。’广陵道人骂了一句,‘连这么片时都忍耐不得,还修什么道?’骂是这么骂。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让明经出去了。‘快去快回。’广陵道人最后嘱咐了一句,也不等明经,继续讲道。”
说到这儿。车夫突然停下。红线好奇,追问道:“明经出事了么?”这话正是许莫和柳贞贞也想问的,听得红线询问,便都耐心倾听。
只听得那车夫赞了一句,“姑娘说的Bùcuò,明经这一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那广陵道人讲了许久,不见明经回来,不高兴了,吩咐另一个徒弟:‘明月,你去看看明经,看他怎么了?是不是死在茅房里了?’‘是,师父。’明月很不情愿的答应一声,到茅房去找明经。”
红线被车夫的故事吸引到了,急忙追问,“茅房里有什么?”
车夫道:“姑娘,不是茅房有什么,而是明月这一去,也没回来。”
红线瞪大了眼睛,“道观里来了妖怪,将他们吃了?”
那车夫摇了摇头,“是不是来了妖怪,谁也不Zhīdào。广陵道人又派了两个弟子,一个明风,一个明松,去找明月,明经。”
红线帮他补充道:“结果这两个弟子去了,也没回来?”
“姑娘真聪明。”那车夫点了点头,赞了一句,接着又道:“这么一来,整个道观的人都害怕起来,坐在大殿里不敢出去了。”
“后来呢?”红线又问。
那车夫继续道:“大弟子明道突然问了一句,‘师父,是不是有对头找上门来了?’广陵道人觉得有理,便对着观外大喝一声,‘哪位道友驾临通元观?’可是观外安静的很,哪里有一点声音?广陵道人哼了一声,大骂道:‘装神弄鬼,徒弟们,随我出去看看。’说着当先走了出去,群弟子相互看了几眼,每个人的心里都很害怕,谁也不敢出去。这时,观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谁叫的?”红线追问道。
那车夫神色严肃,“是广陵道人,那是广陵道人临死前的叫声。”
红线惊讶道:“连广陵道人都死了,他的徒弟呢?”
那车夫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