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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郭守云心头一怔,他从对方这句话里听出了那么一点异样的东西,这小子……这小子的心里,似乎有了一些他自己的打算。
“走吧,维克托先生给你安排了住处,”一手握住郭守云的手腕,弗拉基米尔抬高声调,笑道,“就在鲁伊考科别墅区,我先带你过去,简单的安顿下来。”
“鲁伊考科别墅区?”毕竟才是第二次前来列宁格勒,郭守云对这里的环境并不十分了解,至于这个名为鲁伊考科的别墅区,他更是从未听说过。
“对,维克托先生的私人别墅区,”弗拉基米尔紧了紧攥住郭守云手腕的大手,同时若无其事地笑道,“年前刚刚建成的,他自己都从未进去住过,这一次拿来招待你,呵呵,看得出来,他对你这个女婿还是相当重视的。”
郭守云心头的疑惑更大了,他可以肯定,弗拉基米尔是在给自己暗示,而这种暗示存在两种可能性:第一,他这是混淆自己的视线,第二,他并不认同维克托的主张,至少,他不希望自己在列宁格勒发生意外。
那么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这第二种可能性准确的几率有多大呢?郭守云那个超人的脑子飞快思索了一下,随即认为,这其中的可能性很大。人都是自私的,不管是谁,都会有自己的想法,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弗拉基米尔自然也是如此。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这位未来的俄罗斯新沙皇,都是一个有政治野心,且处事专断的强人。既然有政治野心且处事专断,那么,弗拉基米尔就不可能愿意在目前这个时候退出政坛,他要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要掌握更多的权力,要按照自己的构想来治理、改造这个国家。
再换一个角度看,如果按照维克托的计划,列宁格勒派系在此刻大举出手,一举干掉自己这个远东的巨头,那么列宁格勒派系的未来将会走向何方?毫无疑问,华盛顿也好,北京也罢,甚至包括莫斯科的各个派系,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克里姆林宫与代表会议绝不会为维克托那种大义灭亲的高尚情操而感动,与此相反,他们最可能做的一件事,就是趁远东与列宁格勒火并的良机,对这两方大打出手,一句吞并这两个素来立场不确定的势力。
弗拉基米尔的政治抱负有两个支撑点,其一,列宁格勒派系内部的身份,其二,远东郭氏集团的暗中支持,正是这两个支撑点的存在,才给了他那份蓬勃的野心。此前,在确定了维克托身患绝症的消息之后,他第一个选择与远东取得联系,就能够有力的证明这一点。他希望在维克托驾鹤西游之后,强势的远东能够站在列宁格勒这一边,甚至是支持他领导列宁格勒的力量。
而今呢,维克托的一个决定,等于是要同时打掉他这两个政治抱负的支撑点,没有了列宁格勒派系,没有了远东,弗拉基米尔的背后还有什么啊?什么都没有了,他将失去向高处继续攀登的全部阶梯,甚至直接坠入深渊。面对这一层危险,他难道会坐以待毙?难道会老老实实将自己的命运交给维克托去决定?答案很明显,这样的可能性不大。
“维克托的权力网络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的权威与信念,同其权力网络各构成环节之间存在着隐藏很深的矛盾,”回想起那天晚上同叶列娜的谈话,此时的郭守云不禁在欣喜之余,有了几分感慨。“维克托从政的信念是为国,因此,在他心目中,最重的始终就是这个国家的利益,为了维护这个国家的利益,他要先攒取国家权力,然后自主制定政策。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国家的根本利益出现了危机,那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反过来,维克托的追随者之所以愿意听他的,也许并不是为他的高尚情操所感动,而是为了他从政信念中的前半部分,即‘攒取国家权力’。现如今,面对着行将走到尽头的生命历程,维克托最终放弃了他那前半部分从政理念,也就是不再一味追求攒取权力了,他要为了这个国家的利益而牺牲掉列宁格勒派系的利益,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多少人会继续追随他?这将是一个疑问。”
叶列娜这么长的一番话,其实可以浓缩一下,那就是“维克托热爱这个国家,他手下的那些人不一定同样热爱,维克托愿意为了这个国家牺牲一切,他手下的那些人不一定愿意”,放在过去,由于维克托从未放弃过对国家权力的攫取,因此,这一矛盾还体现不出来,可是现在,面对他固执的决定,面对列宁格勒派系的生死存亡,这一矛盾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迸发出来,从而造成整个列宁格勒权力体系的重组。
回想到这儿,郭守云感觉有些天意弄人的意思,其实从根本上看,自己与老岳父的情况何其相似啊,从表面上看,两人都是联邦割据一方的豪雄,老头掌控者列宁格勒,自己掌握着远东,可实际上呢,两人在各自的地盘上,还不能为所欲为,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决断,说白了,自己也好,维克托也罢,都只是一方势力的利益代表。如今,自己已经意识到远东的真实状况了,可精明如维克托这样的老狐狸,却还没有看透列宁格勒的问题,也许,也许这就是老狐狸最可悲的一个地方了。
“在想什么?”当走到车队旁边的时候,弗拉基米尔停下脚步,他看着眉头紧锁、半晌沉默无语的郭守云,问道。
“啊,没什么,”从自己的沉思中醒转过来,郭守云在心里把自己狠狠的鄙视了一番。对自己来说,现在可不是感慨的好时候,那句话怎么说来,啊,对了,“窃国者侯,爱国者诛。”自己这次来列宁格勒,为的就是要彻底分化掉维克托手上所掌握的权力,迫使他服老,乖乖的“退居二线”,到国外去颐养天年,至于感慨嘛,还是留给那些市井小人物去叹息吧。
“我在想,我住在鲁伊考科别墅区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手扶着车门,郭守云发大音量,当着那些前来接机的人说道,“嗯,依我看,我还是找一家酒店住下比较合适。对啦,我记得霍多尔科夫斯基在这边还有处酒店吧?好像叫什么‘十月宾馆’。”
“可是……”弗拉基米尔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语气为难地说道。
“不要可是了,”摆摆手,郭守云一屁股坐进车里,这才扭头笑道,“就去十月宾馆吧,正好,那地方离斯莫尔尼宫很近,我去拜访老头子的时候,也可以少走几步路了。”
“既然守云你这么说,那我也只好从命了。”无奈的耸耸肩,弗拉基米尔钻进车里,叹口气说道。
“咣当!”
一声轻响,伏尔加轿车的车门紧急闭合。
“守云啊,你知不知道如今的列宁格勒对你来说有多危险?”就在车门闭合的那一刹那,弗拉基米尔脸上那种轻松的表情顿时消散无踪,他一把扯住郭守云的胳膊,低声说道。
瞟了一眼前面的司机,郭守云笑笑,没有接口。
“放心好了,是自己人,”弗拉基米尔当即会意,他说道。
“老头子真的要杀我?”郭守云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之后,微笑道。
“是,”弗拉基米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如果按老师的主意,原本只是要软禁你,把你关上几个月,可是就在几个小时前,久加诺夫来了列宁格勒,他显然得知了什么消息,因此专门过来警告了老头子几句。谁知,他这番警告起了反效果,老头子对你起了真正的杀心,他觉得,在目前的局势下,软禁你根本不可能。”
第六三一章 诱惑
“卑鄙!”郭守云眉头一皱,随口骂道,“声东击西,久加诺夫这是恨我不死啊。”
他这并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毕竟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郭氏集团垮了,对久加诺夫这一伙左派力量最为有利,所以,老东西跑这一趟列宁格勒,并不是为了劝阻维克托的计划,而是要给他火上浇油,激他采取更偏激、更极端的行动。
“我们也是这么考虑的,”弗拉基米尔点头说道,“不过维克托先生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一门心思就是要诛除你这个‘联邦大患’。”
“那你呢?”扭过头,郭守云看了一眼车外。在不远处,两辆临时从机场征调的卡车,正缓缓开过来,那些远东来的士兵们,此刻正准备登车。“你是怎么考虑的?也希望我死在这吗?”
“我现在很矛盾,”弗拉基米尔稍一犹豫,说道,“从个人感情的角度来讲,我并不希望你发生任何意外,可要是从这个国家的角度来说,我,我又希望维克托先生的计划能够成功。守云啊,你能不能老实的告诉我,你究竟打算把远东带向何方?”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不过在此之前,请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淡然一笑,郭守云说道,“如果我以企图分裂联邦的罪名指控维克托抑或是索布恰克先生,你会怎么想?”
“这是造谣,”弗拉基米尔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根本不屑于去理会这种毫无营养的谣言。”
“那为什么你们要怀疑我试图分裂联邦呢?”郭守云反问道,“远东,列宁格勒,列宁格勒,远东,这两者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区别吗?的确,现在远东那边呼唤独立的声音很高,可列宁格勒这边,尤其是卡累利阿,类似的声音也不小啊,前段时间,卡累利阿不是还在讨论重返芬兰的问题吗?即便咱们抛开这个问题不谈,说点别的,看看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论到行政权,列宁格勒周围地区就掌握在我那位老岳父的手里,远东则掌握在我的手里;论军权,列宁格勒军区现在就控制在你们的手里,而在远东军区内,我也有一定的发言权;论外交,列宁格勒先后接待了意大利、美国、加拿大等十几个国家的议会团,甚至是政界要员,而远东呢,我们目前从未涉及这一块,郭氏的对外联系,主要集中在经济领域,至少表面是如此。好啦,从这三点来看,难道你不觉得列宁格勒独立的危险性更高一些吗?”
“这……”弗拉基米尔一时无言辩驳,毕竟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哈哈,回答不了吧?”郭守云笑道,“让我来告诉你吧,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其根本原因,就在于我郭守云对你们来说是个外人,是个彻透彻脑的外人,你们带着有色的眼光来看待我,来看待郭氏集团在远东所作所为。对于你们来说,远东经济的发展,民众生活的好转,统统不值一提,你们的眼睛,看不到任何好的东西,只能发现那一点点的瑕疵,然后呢,就揪住这个瑕疵不放,想尽千方百计的把人朝死里整。这次来列宁格勒之前,我把一切都想清楚了,老头子认为我爬的太高,所以打算砍掉我的头,那好,我自己送上门来了,我让他砍,看他能不能给我砍掉了。”
“守云,也许你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愿意相信你也没有什么作用,”弗拉基米尔说道,“你不知道,今天中午,列宁格勒军区的帕夫洛莫夫将军就已经作出了安排,只要咱们一会儿离开了机场,他们的人马上就会把这里控制起来,从而彻底截断你的退路。另外,刚才你决意不去鲁伊考科别墅区是正确的,我真担心你不明白我的暗示,冒冒失失的赶去那里,那样的话,一切就都完了。”
“呵呵,现在关键性的问题恐怕还不在于我去哪里,而是在于我应该同什么人接触,”伸手在对方的膝盖上拍了拍,郭守云笑道,“实话告诉你,我的朋友,这次我之所以冒险来列宁格勒,为的并不是与老头子置气,而是为了保住列宁格勒这一方势力。我那位老岳父他不仅患了癌症,还染上了失心疯,他现在自己命不久矣也就罢了,还打算扯着一大群人跟他一起死。他也不想想,在列宁格勒把我干掉,莫斯科那些环伺已久的恶狼会做些什么,他们会拍手叫好吗?会对他这一明智的选择呐喊助威吗?答案是不会。与此相反,为了彻底打掉列宁格勒这一方势力,同时,也为了能够平息远东、华盛顿的愤怒,他们会给我冠上一大堆的美名,然后以调查此事为借口,全面清剿列宁格勒一方的力量。我那位老岳父他年纪大了,又得了癌症,来日无多,因此也不用在乎担负什么责任,可是你们呢?类似你这些政治前途远大的年轻人呢?你们将会付出什么样代价?这些你们都考虑过了吗?基于此,我决定来到这边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与你好好谈一谈,怎么说呢,现在这一时刻很关键,抬起来的这一支脚如果放对了地方,那什么都好说,可一旦放错了,那就意味着灭顶之灾。你需要好好考虑清楚了。”
弗拉基米尔没有说话,对方刚才所说的这些,恰恰就是他这段时间以来作为担心的。
车外的喧嚣告一段落,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在托洛克涅耶夫少校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