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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等……等会!”
“别以为你求饶我就放过你,还没完呢!”
黑宾向后退了一步,他似乎觉得可儿的拳头比老巫女的冰刺还可怕,怯生生地说:“那边好像躺着一个人。”
“一个人?你先过去,别想耍什么花招。”可儿瞥了黑宾一眼,不自觉的提高了嗓门,就像在审问一个犯人。
“你看,我没骗你吧。”黑宾就像撞见了救世主一般激动的跑了过去,然而眼前的一切让他惊呆了,生命的脆弱和残忍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他面前。
那个为了他自断双臂的男人,为了他不惜杀死自己父亲的男人,如今却同糟粕一般被丢弃在地上。他的全身布满了伤痕,每一道都深不见底,原本结实挺拔的胸膛已经血肉模糊,不时涌出几股深绿色的浓浆。剧痛扭曲了他的脸,身下的草丛也被这不断涌出的鲜血全部染红。
黑宾扑了过去,声嘶力竭的呼喊:“穆羽!穆羽,你怎么了,你醒醒。”
“跑……跑……老巫女,老巫女就要来了。”穆羽的声音是那么虚弱,但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不,我不能丢下你。起来,快起来!”黑宾含着泪,决心要把穆羽扶起来。
“没用了,这些伤口里,咳咳……都带着剧毒。你们快走,可儿,快把他带走,快……”鲜血从穆羽的嘴里大口大口地吐出来,他再也没有力气说下去了。
可儿捂着嘴巴,泪水源源不断的从脸颊滑下来,她记得和穆羽分别的时候,穆羽对她说的话,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黑宾。她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连站在地上都显得那样吃力,但她明白,穆羽是对的。
“走,黑宾,我们走。”
“我不会丢下穆羽不管的。”黑宾甩开了可儿的手,他低着头,乌黑的发丝搭在肩上,隐隐透着寒气。此刻,他更像是一位年轻的君王,遥远地瞭望者一场即将开始的大战,“褐芒为了我受伤了,现在连穆羽也……我真的好没用,我没能保护好大家。可儿,该承担这些的是我,不是他们。如果必须牺牲他们,那么救我娘这种事我宁愿不要。我娘很早就离开了我,是掌柜把我带大,一直以来掌柜都让我好好对待那些顾客,而他们却从来不在意你。那时候我以为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朋友,而我也只能努力让自己一天天活下去。直到我遇见了你们,我真的好喜欢你们。可儿,我们带穆羽走,好吗。”
树果的光芒把这片迷人的森林笼罩在仿佛水晶般洁白的光辉里。阴霾迅速退去,呈现在黑宾脸上的是一望无垠的朝气。
“我会让你们和他一起走,我的孩子。一起下地狱去!”阴影里一张形容枯槁的脸冷冷地说。
“老巫女你休想伤害他们。”可儿怒视着她。
“又是你,你这天枰座的叛徒,万足金为了封印莲舞已经变的不成人样了,现在要是知道你再和我作对,他老人家估计要气绝身亡了吧。”
“你这可恶的老太婆,我不会放过你。”
“你竟敢这样侮辱我,就凭你的能力,连我身边的这些射手座人都对付不了。我要让你死的比谁都难看!你们这群四条腿的射手座人还在等什么!射,射死他们!”
言语之际,射手座人已将他们团团围住,所有人举起了弓箭,伴着老巫女风干的笑声,箭矢在空气中飞快的旋转,数量多的遮住了头顶的亮光。黑宾忽然感到一股暖意覆盖了他的全身,滚烫的血液滴答滴答地淋在他冰冷的肌肤上。此刻,他的心海波澜起伏,仿佛有一只巨兽正从海底迸涌而来。
“穆羽!”可儿瘫坐在地上,这些箭矢没有碰到可儿,却好像全部刺到了她的心里,密密麻麻的,看不到一丝空隙。就在刚才穆羽用身体抱住了黑宾和可儿,箭矢刺穿了他的腿脚和喉咙,他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他的眼睛依然睁开着,温润的像一只正在天边饮水的独角兽。
黑宾瞪大了双眼,他紧紧抱着穆羽,目光凛然地问:“为什么!你们、你们不是同伴吗!”
“同伴?”老巫女冷笑道,“射手座人最痛恨叛徒了,尤其是杀死暗羽酋长的叛徒。只可惜为了你这个杂种死了,简直是给射手座蒙羞!”
“我不许你那么说他!他是我最好的同伴啊!”黑宾的瞳孔变成了血红色,他的头顶冒出一整片细小的冰珠,一点一滴不断向外蔓延。月火虫扇动着翅膀飞入了隐秘的灌木丛,连黑果也钻进了可儿的袖口,吓得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温度开始骤降,不知不觉便冲破了冰点,冷风在老巫女耳边呼啸而过,她银白的头发上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凝霜。大地剧烈颤动,抖落了无数披着白霜的松枝。霎那间,耀眼的冰棘拔地而起,严冰将射手座人统统冻在了一起,合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冰墙。半空中,两条冰舌相互交替着游走,直指老巫女而去。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只可惜,你的能力对我毫无作用。”气温再度冷了下来,空气里的水气瞬间凝成一面新的冰墙,一直延伸到了十米外的灌木丛,这道天然的屏障隔绝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一面冰寒冷酷,一面怒火焚烧。
血丝密闭了黑宾的眼球,他的周围弥漫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腥臭。
“嘭”地一声巨响,冰舌死死地撞在了坚冰上,顿生碎了一地。然而这骇人的巨响,却被另一种更加诡异的场面彻底湮灭了。碎落的冰渣相互吸引,像细胞一般又重新组合在了一起,它们在空气中越来越黑,最终化成了一条巨大的黑色冰龙。那张血盆大口吐息着黑色的冰焰,不断蚕食着面前的冰墙。
“这是……黑冰!”老巫女的笑容消失了,她的双手合拢起来,结出了一个完美的处女座咒印。眨眼间,姚木短杖化身成一条湛蓝的冰龙,两条巨龙互相扭打在一起,震天撼地。月湖的上空迸发出铺天盖地的冰晶,连天空都像要被撕裂开来,远远望去,仿佛远古的洪荒之战。
雪稀稀落落地铺了一地,让人想起月湖漫长的寒冬腊月,还有在那梦中无数次出现的洁白的故乡。强大的能量耗费了黑宾太多的体力,他软弱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刺骨的严寒包裹着他的全身,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像是沉入了又深又暗的海底。没了能量来源,黑龙的力量开始逐渐减弱,冰焰也失去了刚才的狂野,一下子沧桑了起来。老巫女吃力地控制着咒印,丑陋笑容写满了整张脸,她知道自己胜券在握了,“哈哈,哈哈哈哈,你终于,要死了。”
“你尽力了,现在也该轮到我了。”可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她呆呆的看着黑宾,把手放进了他的手心,“你看,这里的冰雪好美,和你的家真像啊。圣灵说,我的星座能力可以把自己的力量传给别人,所以一旦使用过度,我就会死。可是,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完成,还有好多地方都没去,我也…。。我也好想和你一起住在冰之城堡啊。就这样去死,我好不甘心,至少也该让你见我最后一面。你别生我气,我不能陪你去救你娘了,不过,你还有那么多朋友呢,对你们我千万个相信。别担心,我一直都在你的身体里,答应我,我们都要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黑宾眼中的血丝褪去了,那对双眸半眯着,像无邪的孩子。身后传来老巫女丑陋的谩骂,他亦浑然不觉,似乎正酝酿着一场美梦,透露着恬静的美好。
“真想……真想再吃一次你做的烤兔子。”可儿紧紧抱住了黑宾,天枰座的咒印生生烙进了他的背脊。也许还有太多太多话要说,但是能遇见身边的这个人,能为他而死,也就没有遗憾了吧。可儿轻轻地合上了眼睛,在梦里,他们在高高的山头,细数着遍地盛开的鸢尾花。火红的艳阳掠过他们的发际,混着暖和的风,洒向茫茫大地。
忽然间,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边,余音袅袅,悠远绵长。
“孩子,醒醒。”
“你是谁,是圣灵吗,我死了吗?”
那声音笑道:“不对不对,我不是什么圣灵,我是娜蓝夫人。”
可儿突然瞪大了眼睛,因为离得太近,好不容易才看完了那张慈祥的脸,“是你!黑宾总是提起你,可是,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娜蓝夫人拿出了她的项链,链坠上闪烁着水波般碧蓝的光芒,“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来,抓紧我的手,我带你们离开。”
娜蓝夫人尽量把话说的随便些,好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旅程里不会太难受。事实上,同时要把三个人带走,这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以至于她那块粉红色的大披肩整个儿大了一圈,脸也随之膨胀起来,红通的有些吓人。
“准备好了吗?”她抓紧了可儿的手。
“好了,我们……”
可儿还没想明白娜蓝夫人究竟要怎样把他们带走,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开始旋转起来,速度愈来愈快,就像跌入了一个大漩涡,整个人都变得扭曲。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又一下子重重的落在地上,晕晕沉沉地有一种迂回的呕吐感。片刻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被送到了一个狭小的木屋里。
“安全了。放开他吧,你们需要休息。”娜蓝夫人拍了拍木床上的灰尘,这里看起来好久没人住了,完全是木料搭建的房子,没有门和窗,唯有房顶的一条烟囱高高的通向外头。尽管如此,这里依旧很亮堂,天枰座的煤油灯一直让人十分满意。床的另一头放着一台老式收音机,看样子已经坏了很久了,两旁摆放着几只颜色各异的花篮,精美别致。最里面是一只破旧的衣柜,两只精美的铜把手倒映着可儿无比诧异的脸。
“这是哪?”可儿问。
“你们在我的水瓶里,这里很安全,没人能进的来。”
“水瓶?娜蓝夫人,你是水瓶座的……”
“没有错,我们水瓶座没有你们那样的城镇,现在这个屋子就是我的家,只要靠这条金链子,我们就能随心所欲的进出了。”娜蓝夫人小心翼翼的把项链塞进了那又厚又宽松领口,然后从那口柜子里拿出一床绣满碎花的被单。
也许是常年空置,木柜子扑出一股浓郁的樟脑丸的味道,可儿赶紧捂住了鼻子,“这太神奇了,那其他水瓶座人呢,他们也一样?”
“很对、很对,我们水瓶座人人都有一条项链,我们想什么时候回家都可以,嚯嚯嚯嚯,这就是我们的本领。好了,你先睡一会吧,我去外面弄点吃的。”娜蓝夫人兴奋地说,“哦,我想起来了,你的星座能力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小子要是知道你为他死了,不会原谅自己的。”
“嗯,我明白了,谢谢你。”
一道蓝光过后,木屋里就只剩下可儿和黑宾两个人了,那床花被单整齐的盖在了黑宾身上,和他壮硕的身子比起来,实在太不搭调了。
“我们都没事了。”可儿笑了,那样香甜。
深秋的风很硬,硬的吹僵了路人的发梢。火红的天空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网,困住了森林的巨兽,困住了人们躁动不安的心。在那片风光旖旎的海皇岛上,巨蟹王正为了那头死去的斧尾龙哭的稀里哗啦。所以螯格这两天来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老爸,别哭了。或者是,别哭了,老爸。巨蟹座人用各种金银铜铁制造出吵闹的打击声,他们认为斧尾龙在天国能听得到,能像以前那样一直保护他们。不过他们的噪声也惹恼了海底的双鱼座人,他们只好把声音降了下来,这下子反倒像是一个充满娱乐气息的庆典。
螯格抬头看了看天空,有些无力的攥着双手。黑宾的面孔一直都在他的脑海里,像斧尾龙一样,挥之不去。
“可儿、可儿。”黑宾轻声喊道。
“你醒了。”
“我……发生什么事了,这是哪儿,老巫女呢?”黑宾有太多的疑惑,不过他目前只能想出那么些来。
“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水瓶座啊,待会娜蓝夫人回来,你就知道了。”可儿笑着说。
黑宾掀开了被子,激动万分,“娜蓝夫人?她也在这!”
“嗯,而且她还是水瓶座人呢,刚才我们差点被老巫女杀死,是她救了我们。不过那时候你的星座能力,真可怕。”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穆羽,他们竟然把穆羽。”黑宾瘫倒在木床上,泪水沾湿了床沿。
“我知道,所以我们才要振作起来,救出你娘,这样我们才有力量对抗老巫女,为穆羽报仇。”可儿坚定的说。
黑宾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停在了面前幽蓝色的光线里。那里,一双眼睛半悬在空中,慢慢的一个女人的身影开始变得清晰。
“嚯嚯嚯嚯,你们醒了,来来来,吃点东西,还是老样子,牛角面包。本来是想给你们换换口味,不过正好遇见一个旅行商人,他给的价格真是很便宜,所以我就全都买来了,尝尝,刚出炉的味道。”娜蓝夫人把面包放到了他们前面,充满慈爱的看着他们。
这回黑宾并没有急着动手,“娜蓝夫人,可儿说您是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