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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
少年依然没有说话,肤如凝脂的脸庞面无血色。
黑宾转过头疑惑的望着可儿,“他怎么了。”
“小心!”
“嘭”的一声,黑宾被狠狠的撞在了树上,少年的双手仿佛变成了一对坚硬的利爪,掐的黑宾动弹不得。只见他的嘴角瞬间放大了一倍,不时散发出浓浓的恶臭,血红的双颚伸出四颗尖牙,白森森的冒着寒气。
“是变色蟒!”可儿冲上前去,撞开了少年的身体。
眼见到手的美味被人破坏,变色蟒怒火中烧,现出了原型。蛇身如树干般粗大,盘旋在空中,长了手脚的巨蟒张开尖牙利爪直冲可儿而去。
黑宾一把抓住变色蟒的尾巴,竭力给自己的声音注入一丝气力,“快跑,快!”
一声惊雷般的巨响,黑宾被蛇尾重重的甩了出去,痛苦的翻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变色蟒又以惊人的速度俯冲直下,牢牢地按住了黑宾的双肩。
泛着白光的蛇头像是上了膛的猎枪,正扭动着瞄准黑宾的脖颈。分叉的舌头“嘶嘶”的在他耳边收缩,蓄势待发。黑宾见状连忙掏出了那根的粗树枝,一把塞进了它的血盆大口里。变色蟒痛苦的翻腾在地上,血液不断地从嘴角渗出,发出刺耳的尖啸。
“我差点。”黑宾踉跄的爬起来,“差点成了他的点心。”
可儿没有说话,而是拿出瓶子慢慢向变色蟒靠近。
变色蟒不停的鞭打着周围的树干,枝叶纷纷掉落,差点砸到了黑宾的头上。“快走,要不然我们都死定了。”
“可是,我们必须拿到它的血,不然老巫女会、会开除我们。”
“你疯啦,我们会死的!”说着,黑宾拉紧了可儿的手。
可儿呆呆的站在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前,变色蟒缓缓张开巨嘴,宽敞的都能生吞红毛。一对碧绿的双眼露着凶光,粗树枝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万籁般的死寂。
“喂,臭蛇,那兔子是我吃的,你要蒸要煮冲我来,跟他们没有关系。”黑宾朝着变色蟒大声咆哮。
“哥哥……”
变色蟒的眼睛变得通红,它张开双翼肆无忌惮的朝着黑宾扑去,激起了一阵接一阵的飞沙走石。黑宾下意识的伸手抵挡,刹那间,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他的身子和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不。”可儿撕心裂肺的喊。
巨大的痛楚让黑宾猛的退了回去,撞到身后的树干上,“对不起……要是,要是我,向他们一样,有本事,就可以保护,你们了。呵呵。”血迹斑斑的身躯缓缓的滑了下去。
可儿低下头,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我说过的,我们天枰座不需要什么本事!”紧握着的石块深深嵌进她细嫩的手心。没有痛苦和遗憾,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重心,生命也没有了落脚点,所有的爱恨在这一秒分崩离析。可儿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单薄的衣身下透出了一对精致如绣的彩蝶,随风起舞。
毫无征兆的血花飞溅,可儿瘫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前面,变色蟒的头被整个切了下来。身体在地里来回扭动,不一会就没了性命。
“你们,没事吧?”刚才的少年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手上还握着血淋淋的骑士剑。
“你!”黑宾挣扎着爬起身,握紧了拳头。
“别动,你的手失血太多了,还好变色蟒没有毒,我这里有一些治疗皮外伤的草药。”少年从背包里拿出一袋东西和一卷绷带,然后用力把绷带撕成了两段。
“别碰我,你,为什么和它一模一样。”
少年嫣然一笑,俊美的脸无可挑剔,“我是天蝎座的褐芒,这畜生大概见了我的模样,就伪装成了我,刚才听到你们的叫喊,才赶了过来,幸好赶上。”
“什么,你说它变成了你的样子然后想欺骗我们上钩?”
“没错,变色蟒可以换成任何它见过的人的模样,幸好它还小,不然恐怕连我都不是它的对手。”
“好厉害!那你呢,你又怎么会在这里?”黑宾稍稍松了口气,抱着园园坐倒在地上。
褐芒边为黑宾包扎伤口,边讲述着自己的来历,原来他正是那位迟到的天蝎座人,因为有事耽搁了,打算去给老巫女陪个不是,于是大伙决定一道回去,也好为褐芒求个情。
“你说,老巫女让你们来搜集变色蟒的血?”
可儿点了点头,“恩,其他人去找紫毛虫和巨蝠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奇怪,变色蟒远比紫毛虫之类厉害多了,老巫女也对你们太严格了。”褐芒仔细的看了看黑宾的手,然后把多余的绷带塞进了包里,“已经好了,明天我再去找些草药。”
“褐芒哥哥,听说天蝎座的人能飞在天上,是真的吗?”
“当然,我们天蝎座人人都可以。”
“真厉害!”园园鼓起掌来,天真无邪的脸上满是期待,“带我去天上玩,我要摘星星和月亮。”
“你这丫头,就知道玩。”可儿笑逐颜开,眼角还留着未干的泪水。
“黑宾哥哥受伤了,不能陪我玩了,我要找褐芒哥哥玩。”
“谁说我不能陪你了,看我,还能爬树,哎呦,好痛。”
“哈哈哈哈哈……”轻松的笑声连成了一片,透过数不尽的参天古树回荡在月湖静谧的空气里,如山歌般嘹亮。
“我饿了。”
头顶上的树果也不再那么透亮,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于是大伙点起了火堆,剩下的那只肥耳兔自然成了他们的美味佳肴。
“不要,我不要吃。”无论黑宾如何哄骗,园园就是不肯吃。
“拿着,”褐芒掏出随身携带的牛角面包,递了过去。
园园两手一拍变成了两人,摊出四只手掌,褐芒无奈地只好一手一块。
“还是褐芒哥哥好。”
“切,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黑宾不削的说。
月湖的白天短得像沙鼠的尾巴,一闪便不见了。吃饱喝足,大伙装完了蛇血,踏上了返程的路。月湖的深处,一个漆黑的身影一闪而过。
回到住处,树上已经挂起了煤油灯。大伙正围在一起讲述着各自的经历。
“没想到这巨蝠那么厉害,要是全冲过来,都能吸干我爹的斧尾龙。”螯格把铁斧靠在一旁的树上,口里喘着粗气,大声嚷道,“呼,太吓人了,真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来。”
“我喜欢你那两轮斧子,比我的萧管用。”
“哈哈哈哈,砍得它们爹娘都不认识!”
“要没有我带路,你们半只都见不着。”逆鳞来到螯格和乐羚中间,夹起他俩的脖子,像是大哥鼓舞着小弟,“瞧!我们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合作愉快。”
“黑宾!”力子站在人群的最外端,一个人足足占了三个人的位置,“你们把蛇血带来了,真了不起。这位是?”
“我是天蝎座的褐芒。来晚了,实在惭愧。”褐芒礼貌的向大家打了个招呼,在面对逆鳞的时候,有那么一会,似乎看到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妩媚,仿佛海底深处纯净的黑珍珠。
“嗳,你,力子是在问我,你着急什么。”黑宾不服气的说。
“狮蒙哥哥,你的眼球呢。”园园好奇的问。
麦麦把紫毛虫的眼球举过了头顶,轻轻一晃,黏糊糊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罐子里不停的打转,“现在,我们的狮蒙可收敛多了。”
“狮蒙,你不是想给我们展示展示吗?”
“哈哈,狮蒙,我看它们也挺可爱的嘛。”
要是往常,狮蒙一定会好好数落黑宾受伤的手,不过眼下他更在乎自己的境遇,对他来说,头可断,血可流,但面子还真不能丢。
“麦麦,把罐子给我。”
“想要啊?自己来拿啊。”
论速度,狮蒙怎么可能是麦麦的对手,几回合下来,已经气喘吁吁。
“喂,接着。”麦麦把装着眼球的罐子高高抛起,在空中滑过一个完美的弧线。
狮蒙纵身一跃,罐子稳稳当当的捧在了手里。他呆呆的看了两秒,浓密的眉宇依然掩饰不了脸上的惊恐,咬肌微微地发颤。
空气嗖的冷了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走来,大伙都清楚,他们的谈话到此结束了。
第八章 意外
老巫女的面前开满了暗紫色的蔷薇花,精致的树藤座椅扎根在地里,精美绝伦。平静的面容驾驭着她一如既往的冷漠脸庞,仿佛茫茫无际的冰原。
“很好,你们的首领没有选错人,”老巫女从座椅上走下来,轻的几乎没有触及到蔷薇花,即便如此,花瓣上还是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碎雪。
“很抱歉,佩尔瑟女巫,对于我的迟到。”褐芒将骑士剑放在胸前,双手合十,恭敬的说。
“对于你一剑杀死变色蟒来说,迟到根本不算什么。”老巫女摘起一朵蔷薇花,深深的吹了口气,看似枯萎的花瓣立刻容光焕发,“好了,孩子们,把你们的战利品给我。”
“我听说,紫毛虫的眼球,巨蝠的牙齿还有变色蟒的血都是星座巫术的材料,为什么要我们去找这些?”空气里一阵冷风袭过,褐芒目光凝重,却无半点怯意。
“我记得,我说过,不要问我和星座能力无关的事,看来天枰座的学生,”老巫女憋了一眼可儿,“似乎没有做足功课。”
“这褐芒,问这个干嘛!”黑宾不敢说话,只好在一旁干着急。
“那么星座能力和星座巫术有什么联系吗?”褐芒继续问道。
蔷薇花迅速枯萎了下来,一片一瓣凋落在地上。除了褐芒,其他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就连狮蒙也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位大胆的新人。
“十二星座的圣灵,你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圣灵,他们拥有无穷的力量。只有得到他们的准许,你们才能拥有星座能力,你们也将合二为一,共同承担着力量。”
树果失去了光彩,光源已经完全被昏暗的煤油灯代替,然而大伙的眼神里却没有半点睡意。
老巫女走到褐芒面前,灯光闪动在她脸上,浮现出肆意妄为的微笑,“只有那些拥有星座的能力的人,就像天蝎座的首领才能和天蝎圣灵交谈,他才有办法让你学会星座能力。”
“要是这样,为什么我们的首领们不亲自传授给我们?”一旁的力子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或者他们没有时间,因为他们都和白羊座的长老们出去了,是吗?”
“很遗憾,他们没能教你们。而我也无法和你们的星座的圣灵交谈,我相信你们的首领在你们来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们,是我教授给你们。在你们质问我之前,是不是应该问问你们的首领为什么那么相信我。”
“所以你打算用星座巫术,让我们和圣灵沟通。”
短短几秒就像山洪猛兽,大伙的脸上都是惊涛骇浪般的惊恐。
“真是一只聪明的蝎子!”老巫女举起姚木短杖,地上的蔷薇花转眼间便腐烂在地里,成了一块块黑色的污泥,“但你们别无选择。”
“圣灵不会接受巫术的,他们……”
原本昏暗的煤油灯瞬间火光冲天,火焰如舞女般扭动身姿,天空再次亮堂起来,老巫女的面孔被照得通红,手中的姚木短杖生出了细嫩的根尖,牢牢的扎进地里,隆起的头顶上开出了一朵金黄色的马蹄莲。
“三只紫毛虫的眼球。”说完,便把眼球放进了马蹄莲中心的三个莲孔里,诡异的排成了一个规则的正三角。
“一只潮音洞巨蝠的牙齿。”淌着毒液的牙根被牢牢的按进了中心最大的孔洞里,散发着阵阵腥臭。
“最后,是一滴变色蟒的血。”老巫女打开血瓶,小心翼翼的滴在了顶端的牙尖上。血液随着牙齿滚落到了马蹄莲里,很快整朵莲花就变成了鲜艳的血红色。
她的嘴角开始微微颤动,听上去,像是在念着奇怪的咒语。原本健朗的身躯一下子变得瘦骨嶙峋,仿佛是一具披着皮的骷髅。干枯的指尖细腻的穿梭在马蹄莲周围,说不出的惊悚和诡异。过了一会儿,一切都回复了原样,火光也暗淡了下来,眼前,依旧是老巫女鹤发童颜的脸。
“瞧啊,它多么纯洁,圣灵会接受的。”马蹄莲上,一个洁白无暇的婴儿静静的睡着了,“嘘,我们不要打扰它,我保证,它会给我们带来好运的。那么,还有问题吗?我的孩子。”
“我们这就回去睡觉。”褐芒说完,快步朝着树屋走去。
黑宾也跟了上去,可儿拉着园园的手走在人群的最后面。大概是刚才的火光太过耀眼,煤油灯已经完全熄灭了,屋外漆黑一片,然而树屋里依旧灯火辉煌。
“它真的很可爱。”树根刚闭上,黑宾就迫不及待的说。
“谁?”可儿有些心不在焉。
“那个婴儿。”
“可它毕竟是星座巫术,对了褐芒,我只听说星座巫术很厉害,那它究竟是什么?”
褐芒拿起了手中的骑士剑,平放在他们面前,“你们看我的剑身已经漆黑,这变色蟒的牙齿没毒,但是它的血却剧毒无比,如果饮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