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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却是老胡那厮。
大殿中蒙面的勇士不多了,老胡他们是得胜的月氏,金刀可汗没来,谁也不敢给他们揭开面纱。
“参见大可汗!”瞥见玉伽进来,殿里的胡人急忙放下羊爪子羊腿,湿漉漉的双手往胸前一抱,恭敬的行礼。
月牙儿笑着点头:“各位勇士快请继续吧!”
瞅见林将军跟在玉伽身后进殿。胡不归等人大喜过望,急忙涌了上来。
这殿里地胡人明显的分为了两派,一边是靠近汗庭宝座的突厥王公们,约有二三十来人,越靠近王座的。身份越尊。瘸腿的图索佐坐在众人之,目射寒光,冷冷盯住月氏。另一派则是叼羊大会上取胜三场以上地勇士们,约有百来人,他们坐在大殿正中,许多都已经取下了面罩,呼朋唤友的好不热闹。
“姐姐,你来了!”小可汗萨尔木从王座上飞一般的奔过来,紧紧的拉住了玉伽的手。他看了一下玉伽身后的哑巴。奇怪道:“勇士,你是和大可汗一起来的吗?!”
“他当然是和我一起来的。”月牙儿脸上有些淡淡的红晕。
“我知道了。”萨尔木点点头,从怀里取出金刀:“姐姐,给你!”
玉伽微微嗯了声,接过金刀握在手中,看了哑巴几眼,微微垂下头去:“萨尔木,这厅里地勇士们,你都认全了么?”
“那是当然,”小可汗像模像样的点点头。指着正中的各个部落道:“凡是胜了三场以上的勇士,面罩都是我亲自揭开的,我还和他们每个人都喝了酒,名字我都能叫的上来,是不是啊,勇士们?!”
“我们永远铭记小可汗的恩情!”数十个部落一起大喊,被可汗揭开象征荣誉的面纱,这是他们足以骄傲的资本!
“很好,萨尔木!”玉伽欣慰的拍拍小可汗地肩膀。指着王座以下道:“还有这些王公叔伯兄弟,他们更是我突厥的中流砥柱,你也应该去和他们喝酒,向他们请教!”
小可汗骄傲的答道:“姐姐。这些叔伯兄弟,我也都喝过了!”
“小可汗海量!大可汗教导有方!”王座以下。所有王公都躬身施礼,连图索佐都摇晃着站了起来。除了禄东赞和巴德鲁,所有的突厥精英都在这里了。
月牙儿眼眶微红。傲然道:“萨尔木,你是好样的,姐姐为你自豪。”
胡不归有些骇然,这小家伙这边也喝,那边也喝,难道他是酒仙不成?林晚荣心里倒是雪亮,能耐大的不是小可汗,而是玉伽。以她的妙手,弄点解酒药,还不容易的跟喝水似的。她这是在处处培养萨尔木地威望,其用心良苦可见一斑。
大可汗扶着小可汗的手,姐弟俩缓缓坐上那象征着最高权势的突厥王座,大殿中立刻肃穆下来。
“启禀大可汗,还有最后一个部落,正在等待您尊贵的双手,亲自揭开他们地面罩!”突厥祭司的声音缓缓传来,场中顿时欢腾无限,谁都知道最后一个部落是谁,这已经是叼羊大会最激动人心地时刻了。
几缕耀眼的烟火,照亮克孜尔城外的天空。胡不归翘顾盼,欣喜之余,急忙朝众人递眼色。月氏部落十几号人已经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靠近那挂羊的架子,手中不知不觉握紧了那满是油渍的弯刀。突厥人看他们声势雄壮,却以为他们是要列队接受大可汗的祝福,欢声更加热烈。
玉伽缓缓站起身来,用力握紧手中的金刀,正要说话,却见突厥右王奋力站起身来,大声道:“慢着!”图索佐身子一转,单手抱胸,面对玉伽,恭敬道:“启禀大可汗,以草原之神的名义,图索佐要和哑巴勇士决斗,不死不休!”
“你——”玉伽气的脸色煞白,握住金刀的手不住颤抖。
大殿中哄的闹腾起来,虽说图索佐的要求太过分了些,但能看见哑巴勇士一展身手,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心愿。
“将军,怎么办?!”胡不归忙压低声音道。
“准备动手!”林晚荣面无表情的哼出四个字,一提手中钝,大踏步向前走去。
哑巴勇士这是怎么了,所有人都呆住了,吃惊望住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哑巴一步一步向前,缓缓行到图索佐身边,眼神冰冷的盯住他。
“你要干什么?!”突厥右王单腿起跳,骇的急退两步,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便觉一记重拳轰的砸在了自己脑门上:“干你娘!”
这一连串动作石光火电之间,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图索佐的身体已经轰的倒了下去。坐在他身边的赵康宁吓得连滚带爬的钻下台阶,这种暴力手段他再熟悉不过了,惊诧之下手指疾点,话都说不拢了:“你,你是——”
“哑巴——”玉伽睁大了眼睛,胸脯急剧起伏,呆呆的望住他。
勇士眼中浮过淡淡的水光,温柔道:“对不起,小妹妹。下辈子做你的哑巴!!”
第六零七章 破城
克孜尔城外。
夜。漆黑而又寂宴。没有火光。没有蹄声。远远地天际。似有一片飘浮地乌云,无声无息的游荡过来。
城头熊熊燃烧的火炬。在冰冷的草原夜风中。火焰不断的飘浮摆动,直至缓缓熄灭。残存的也不过二三成,昏黄的灯光照耀着城墙,凝立城头,目视所见地距离,也不过百丈而已。
随着勇士们地进宫。克孜尔城内地狂欢的气氛减弱了许多。虽仍是歌舞不绝。姑娘们却已渐渐散去,原本拥挤地大街。也逐渐变得稀松起来。倒是守城的突厥士兵,借着这一年才有一次地狂欢机会。一手提着烤熟地的羊腿,一手提着马奶酒,兴奋的手舞足蹈、放声歌唱。在叼羊大会这样普天同庆的日子里,人人欢声沸腾,是没有人会去责怪他们麻痹大意的。
一个小小地黑点,似钉般楔在城墙上。一动不动。远远望去。便仿佛一只爬墙的壁虎。在幽暗地灯光里,谁也没有现他的存在。
离着他头顶不到半丈。便是城墙地垛口,一盏火把斜挂着。将熄未熄,马奶酒的香味伴随着突厥人的歌声随风传来。整个克孜尔都陷入了欢乐之中。
突厥民族的个人战斗力确实很突出,但与战力同样突出地,是他们地松散的纪律性,游牧民族的散漫,在他们身上一览无余。突厥王庭地处阿拉善草原深处,毗邻阿尔泰天险。可谓突厥汗国最稳定的大后方。自建国以来,突厥南征北张、一统草原。大小战役不下千场,唯独克孜尔,从未受过任何的侵扰。这让他们的神经渐渐地麻木了。
“嗖,”灯光一暗。似有清风拂过。火炬熄灭了。那伏在墙上的壁虎,爬壁疾行。无声无息地跃入了垛口。隐没在黑暗中。
“妈地,怎么又熄了!?”一个胡人守卫。打着酒嗝骂骂咧咧的走过来,火折子还没打亮。便听脖子噼啪轻响,他壮硕地身躯缓缓瘫软了下去。
高酋深吸了口气,将这胡人地尸体放倒在黑暗的角落里,与此同时,又有几只壁虎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身旁,那相隔三丈外,四五个突厥守卫手抓着羊腿,正朝着大街上指指点点。肆无忌惮的大笑着。也不知是看中了哪个突厥女子,他们地身侧。便是通往城楼地引墙了。
老高嘿了声。手中闪亮地弯刀狠狠比划了下,身后的几个弟兄心领神会。数人同时出击。如狸猫般疾窜了上去。
高酋身手最好。数丈距离眨眼就到,动作快如闪电,一左一右狠狠的捏住两名胡人地脖子,那身侧地两名突厥人惊骇之下,正要放声大叫。却觉声音沙哑,怎么也喊不出声了,低头看去。冷冷地钢刀架在脖子上,汩汩地鲜血自喉管流出。
两名大华将士强自将这几人抉住靠在城墙岩壁。耷拉着脑袋,做出个醉了酒地模样,另一个垛口地守卫朝这边看了几眼,顿时笑骂出声。
“机关在那边!”几人蹲下身来,长吁了口气,一个负责观测的兄弟。指着引墙之上的一个巨大地轮盘。压低声音说道。那机关约在五六丈开外。被掩在圆形垛台中。四周都有护墙,有数十名突厥人守卫着,看那身板模样,显然是胡人中的佼佼,克孜尔厚重的城门。全靠这机关引绳拉动,
数了数人头。守卫机关的一共十个胡人,而自己身边有七个精锐兄弟。高酋微微颔,望望天色。正要挥手疾上,忽听一个突厥人大声悚呼起来:“快看。那是什么?!”
那突厥人手指的方向乃是朝向城外。一大团乌黑的云彩,
无声无息逼近克孜尔。看那距离,已只在数里开外。地面微微地有些颤动。却淹没在城中尽情地狂欢里。
“是骑兵!”一个目力极佳、战阵丰富地胡人领眺望一会,忽然惊呼出声。
他话音未落,克孜尔的大街上忽然响起几声惊恐地喊叫:“快。快跑啊。马惊了!”
两三匹浑身窜着火苗的突厥大马,痛苦地哀声嘶鸣,不断疾跃。沿着大街撒蹄飞奔。几名胡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被那骏马踩在脚下。火苗刹那窜上衣服头。响起凄惨地哀嚎。
街边的突厥人省悟过来。嗷嗷叫着转身逃窜,他们虽然是草原最好的驯马师,但面对这样浑身着火地疯狂大马,谁敢掠其锋芒?
“上!”趁着所有胡人都在愣地机会。胡不归猛一挥手,七条好汉如箭般射出。那守卫机关的胡人听闻身后地脚步轻响,方才转过身来。便见眼前雪光飞舞。一片阴森地大刀。直往头上劈来。
血光飞溅中惨叫四起,突厥人闻声望来,只见数个蒙面的黑影如狼入羊群般杀入机枢处,弯刀狂舞,掀起滔天的血浪。
“杀啊!”似乎是与高酋遥相呼应,那城外缓缓飘浮的云彩,忽然似大漠的狂沙般滚动起来,数不清地战马,黑的、白的、黄的,汇成一股飙涌的洪流。以风卷残云之势,直往克孜尔袭来。
战刀闪亮。惊天动地的杀声中,许震、李武陵,无数年轻地、愤怒地脸膛。看的如此清晰。
“兄弟们,启城门!!”老高一刀劈开身边地顽敌,血光溅上脸庞,他猛地抉上那巨大地轮盘把手,身后的数名兄弟同时嘿的大吼,沉重的克孜尔城门“呀”地一声,露出细细的一条缝隙。
城外、城中、城上。三处同时遭袭,突厥人这才如梦初醒。惊乱中的胡人领一声大吼:“敌人来袭!杀啊,杀死他们!!”
数千突厥兵士疯狂涌上城墙,箭支如雨点般射向城下疾驶而来地大华人。“噗”“噗”声中,夹杂着闷响,数十名大华将士翻滚着跌下马来。
胡人密密麻麻的箭矢,被轮盘周围地垛口挡去了大半,城上把握轮盘的七名勇士。睁圆了眼睛。同时大吼,奋力推动机关,“吱吱呀呀”。沉重地石门缓缓拉动开来。
数不清地突厥人疯一般地向垛口涌来。要将这七人全数歼杀。同时,城楼下地胡人。挥舞着弯刀,要将那缓缓拉动的巨大绳索砍断。
“杀啊!”随月氏潜入城中的二十余名大华将士,正与他们迎个正着,双方激战在一起。
围住垛口地胡人越来越多。将士们个个身上染满了鲜血,那转盘的推动却越来越困难,城门推开个半肩宽地小缝,便再动不了分毫,眼看着许震和李武陵就要杀到城下。又有数十名弟兄中箭摔下马来,老高急地眼眶龇裂。正要舍出命去,忽闻城外传来一个女子的急声娇喝:“闪开!”
一道白影如流星般疾越众人,直朝城门射去,胡人疯狂的箭矢仿佛纷飞地流蝗。带着呼啸疾扑而去。那女子身形不停,手中的剑光疾挥,仿佛霹雳闪电、雷霆万钧。直直往城门撞去。
“轰!”城墙仿佛都开始摇晃,厚重地城门块块破裂。碎石满天飞舞,尘灰弥漫,左边地那扇城门摇摇晃晃。轰然倒塌在地。
在那巨大地冲击中。蒙面地白衣女子。身形猛地一滞。口中出一声微不可察地痛哼。如电般弹射出去,落地时踉跄几步方才站稳。酥胸急剧喘动着。
克孜尔地城门何其厚重。有谁能凭一人之力将其击碎?这一击犹如石破天凉,震颤在每个人的心上…
城门虽只倒下了一扇。通往克孜尔地通道却已全然畅通。
“弟兄们,跟我冲啊,杀进克孜尔。活捉突厥可汗!!”许震、李武陵怎会放弃这难逢的机会。他二人兴奋的脸膛通红。冒着无边箭雨,齐齐怒吼着奋力一提马缰,那骏马几乎是腾空飞起,刷的越过遍地碎石,直直冲入突厥王庭!
跟在他们身后的大华铁骑,仿佛}凶涌地一字洪流。轰地撞开剩余那扇残破地大门,洪水泻地般杀了进去。那无敌地气势。就连凶悍地突厥人也望而生畏!
无边箭雨滚滚而下,城下奔行的大华骑士不断落马,却有更多的人瞬间冲了进去。杀入了克孜尔地大街。空守城楼已无意义。突厥人迅速调头。涌下城墙。妄图将大华人截杀于巷间。
“我就知道,林兄弟一定有后手!!”高酋兴奋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