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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悦目光暗淡下去,她眼里有些发红,声音哽咽道:“我爷爷亲自出面都不能转圜,可见对方的态度有多坚决。”
放在腿上的手指兀自收紧,莫晚蹙起眉头,脸色暗沉下来。他的手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次怕是真的要将霍绍南送到监狱去,他才甘心!
“莫小姐!”景悦神情激动的抓住她的手,眼眶渐渐发红:“只有你能够帮着我们!”
“我?!”被她的话惊呆住,莫晚挑眉问她:“我能做什么?”
闻言,景悦连忙点点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她,“先前绍南有个笔记本电脑,后来有人骗我说他被绑架,要用那个电脑去换人,我相信了那些人的话就把电脑交给他们。可是绍南出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台电脑里面是一些对绍南不利的证据!”
莫晚脸色微微一变,秀眉不由蹙起来,她轻轻咬着唇,没有说话。景悦言辞间指出的那些人,恐怕说的就是冷濯手下的人吧?是他派人将笔记本骗来的吗?
想到此,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她好像前几天在冷濯的书房中看到一个笔记本电脑,难道就是那个吗?
“什么颜色的笔记本电脑?”莫晚脸色沉寂,抬头盯着景悦,很小心的问。
景悦目光深沉,此时听到她这么问,心头隐隐猜到到什么,立时回答她:“银色,银色的笔记本电脑。”
莫晚心里“咯噔”一下,霎时肯定下来,应该就是那台电脑,她还记得那天看了眼,只看到全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她根本都看不懂!
“莫小姐!”景悦见她微微失神,急忙伸手握住她的手,脸上的神情非常紧张。
听到她的叫声,莫晚倏然回过神来,她挑眉看着景悦,温和道:“不要这么客气,叫我莫晚就好。”
景悦微微愣了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她笑了笑,道:“晚晚,你能把那台电脑拿回来吗?如果冷濯手里没有了证据,那么绍南就不会有事!”
“这”莫晚迟疑起来,她想了想,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景悦问,“那台电脑中,只有对绍南不利的证据吗?”
因为她的问话,景悦全身一阵僵硬,可她咬牙忍住,不敢在脸上表现出丝毫异样。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她目光平静的回道:“是!”
莫晚重重叹了口气,心头莫名的沉重起来,这件事情僵持到此,总要有个人退让,如今冷濯满心仇恨,他断然不会收手。而霍绍南被关押起来,也算得到教训,如果他之前真的对冷濯做过什么,想来此时也已经丧失能力再去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她是不是应该帮这个忙?难道真要霍绍南坐牢,真要霍家鸡犬不宁?毕竟悲剧已经发生了,如果没人阻拦,那只会无休止的让悲剧发生下去。
这样想着,莫晚心思动了动,想起那晚霍霆嘱咐她的话,她便下定决心,“好吧,我尽力而为,拿到东西后,给你打电话。”
“好,我等着!”见她点头应允,景悦立刻笑起来,只不过在她低下头的瞬间,脸上悄然滑过一丝愧疚。
离开西餐厅,莫晚栏上出租车回到别墅。偌大的房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她迈步走上二楼,直接往卧室走回去。
路过书房的时候,透过微微开敞的房门,她看到坐在书桌前的男人,只见他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而他双眼正在专注的盯着上面的东西看。她定睛看了看,确定笔记本的颜色,是银色没错。
回到卧室后,莫晚将东西放下,找出一套睡衣后,径自走去洗澡。等她洗好澡出来,一眼就看到坐在对面沙发里的男人。
望着对面的男人,莫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自从那晚以后,他从没有出现在卧室过,可今晚为什么忽然会出现?
“过来!”冷濯对着她招招手,语气阴沉。
莫晚心底一刺,只想转身就走,可她也明白,那样的行为很幼稚。他和她之间,也不能一辈子都躲着不见面,总会有面对面的那一天!
收敛起心底的慌张,莫晚微微低下头,缓步走到沙发边,在他身前站定。她脚跟刚刚站稳,便被男人一把拉下,坐在他的身边。
冷濯伸手将她攥在手里的干毛巾接过来,拿在手里,开始给她轻轻的擦拭湿发。
夏夜的风,透过开敞的窗子吹进来,窗子周围白色的纱帘浮动,隐约带着暗香,扑面而来。
莫晚坐在他的身边,不敢动,任由他用毛巾,一下下擦拭,他干燥的手指时而穿过她的湿发,带着一片酥麻的感觉。
“你去哪了?”冷濯手里托着她的黑发,双手并拢,将湿发轻轻揉搓,带走里面的水分。他眼神温和,状似不经意的问她。
耳边响起他的低问,莫晚不禁愣了愣,她不敢抬头,只将脑袋压低下去:“和一个朋友吃晚饭!”她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慌乱,不急不缓的回答。
男人擦拭的动作并没有异样,修长的手指徘徊在她的发丝间,他轻轻挑起一缕秀发,低下头轻嗅着,墨黑的瞳仁腾起一股莫名的精光。
他微微抿着唇,没有再多问什么。
“擦好了。”将手里的毛巾丢在地上,冷濯温和的笑了笑,满意的看着她柔顺的长发,垂到腰间。他伸手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
眼见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走向那张大床,莫晚脸色立刻发白,她秀眉紧紧蹙着,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随着他躺在床上,莫晚脸色煞白,脑海中浮现出那晚的羞辱,她忍不住全身发抖,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抽疼,让她额头冒出冷汗。
察觉到她的变化,冷濯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清晰的感觉她冰冷坚硬的身子,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
抬手关掉床头的台灯,冷濯气息平稳,手臂依旧霸道的将她禁锢在怀里,不肯有一丝松动。他低头望着怀里发抖的小女人,沉声道:“睡吧!”
没有力气挣扎开他的怀抱,莫晚只能顺从的躺在他的怀里,她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心头翻涌着一阵阵酸涩的怒意,她紧咬着唇,才能抑制住委屈的眼泪。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让她感觉很安心,鼻端吸入属于他身上的体味,带着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很快就让她浮躁的心安定下来。
最近这些日子,她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如今这样躺在他的臂弯中,眼皮渐渐发酸,睡意很快袭来。她很不争气的发觉,自己对他的怀抱没有抵抗力,在他的怀里,她竟然能够安心入眠,甚至这些日子堆积的怨怼,都开始软化。
来不及去细细分辨,莫晚困的已经阖上眼睛,在他的怀里睡熟,也许是睡熟后无意识的动作,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小脸往他心口缩了缩,嘴角带笑的进入梦乡。
低头望着怀里睡熟的人儿,冷濯内敛的双眸闪了闪,他下颚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不禁轻轻碰了碰。他用力将她裹在怀里,幽暗的眼底闪过一阵复杂难辨的情绪,只不过他的双眼太过深邃,很快便隐藏起来那种莫名的失落。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最顶层的房间里,四周都是通透的钢化玻璃,晶亮仿佛宝石。
阿穆坐着电梯来到顶楼,他轻轻推开闭紧的大门,迈步走进去。
前方通透的玻璃窗前,站在一抹颀长的身影,男人微微阖着双眸,正在欣赏着轻缓低调的小提琴曲。
“少主!”阿穆恭敬的走过来,在他身边低声道:“这是搜集到的最新资料,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周少延微阖的双眸缓缓睁开,他眼神幽深的望着蔚蓝的天空,嘴角噙着的笑意诡异莫名。
看到他的笑意,阿穆不敢擅自揣测,只低低请示道:“您的意思是”
“你应该明白。”周少延眉头一挑,嘴角带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阿穆俯首,对于他那样的眼神太过熟悉,“是!”说话间,他将已经掀开的资料合上,正要转身,却不想手臂一紧,被身后的男人拉住。
周少延眼角扫到资料中的照片,脸色立刻变了变,他盯着照片中的女人看,嘴角瞬间绷紧:“不许轻举妄动!”
阿穆一愣,面上难得显出不解,少主方才还让他去办,怎么转身又说不让动手?
“给我定一张回S市的机票!”周少延目光犀利,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些照片,阴霾的眼底逐渐清明起来。
阿穆再次皱眉,满脸不解的望着他,心口的疑问很多。
“马上去!”看到他疑惑的眼神,周少延脸色阴沉下来,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中腾起一抹阴寒戾气,瞬间摄人心魂。
阿穆再也不敢质疑,急忙转身走出去,按照他的吩咐去办事。
半响,周少延手里握紧照片,他深邃的双眸望着照片中女人嘴角的笑意,紧抿的薄唇不自觉的拉开一抹弧度,轻轻的弯起。
一夜好眠,莫晚睁开眼睛后,竟然发觉是自然醒。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来都没有一觉睡到天亮,也没有自然醒过。
清醒过来,她大脑有片刻的失神,等她明白过来后,立时转头望着身边的位置。伸手摸了摸他睡过的位置,床单微微褶皱,枕头上面沾染着属于他的味道,证明她并没有做梦。
掀开被子走下床,莫晚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幸好今天是周末,否则她又要请假。想到一整晚的好眠,她嘴角涌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转身走进浴室洗漱。
来到楼下的时候,客厅里很安静,只有佣人在忙碌打扫。她先去餐厅吃了早餐,而后发觉出什么不对劲来。今天是周六,理应是司瑶来家里的日子,可她昨晚就没有来,今天也没看到,难道她这个周末不来了吗?
莫晚微微皱眉,找了一圈下来,也没有看到冷濯的身影,她狐疑的撅着嘴,见身后的佣人,抿唇笑道:“太太,冷少出门去了。”
看到佣人揶揄的目光,莫晚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头,却又在想到是什么话,脸色难看下来:“他几点走的?”
佣人见她脸色忽变,也不敢再笑,如实道:“7点多吧,早餐都没有吃。”
莫晚脸色彻底难看下来,她阴沉着脸,心头开始冒火。他这么一大早就出门,怕是去看孩子了吧?孩子没有来,那一定是他们一家三口又出去玩了?
心底才刚涌起的热度,又被这一盘凉水浇熄,莫晚冷着脸转身,愤愤的迈步上到二楼。她经过书房的时候,朝着里面瞪了一眼,而后快步往卧室走,不过她刚刚走了没有几步,倏然想到什么,脚下的步子立刻停住。
他不在家,书房的门开着,笔记本电脑就放在书桌上。
莫晚往前的身影停住,她倒退着步子走回来,犹豫着走进书房。宽大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很多凌乱的文件,她弯腰将掉在地上的拾起来,看到那台银色笔记本电脑,她目光沉了沉,原地踌躇良久,终于还是咬牙将笔记本拿起来,抱在手里。
拿着笔记本回到卧室,莫晚找出一个大包,将笔记本电脑塞进去,而后又拿出手机,给景悦打了电话,约在咖啡店见面。
将东西放好,莫晚拿起挎包,脚下的步子有片刻的犹豫,不过她并没有迟疑太久,便快步往楼下走。虽然她做的事情,冷濯肯定会生气,不过也好过两败俱伤!
背着挎包来到楼下,莫晚神情有些紧张,她快步往别墅的大门走过去,并没有看到客厅的沙发上,此时多出一抹危险的身影。
“你要去哪?”
身后徒然响起一道凛冽的声音,让莫晚往前的步子狠狠停住,他的声音穿透耳膜,在她心里倏然炸开。
双脚如同石化,莫晚怔怔的杵在原地,缓和许久后,才有勇气转过身,面对面的望着他。看到他深邃的双眸,她长长叹了口气,沉声道:“放过霍绍南吧,他是你弟弟!”
坐在沙发里的男人,双腿交叠,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因为她的话缓缓晦暗下去,他慢慢站起身,朝着她走过来。
冷濯优雅的迈步走过来,颀长的身影散发着阴沉的戾气,他迈步走到她的面前站定,轻声问她:“莫晚,你就那么想要救他?”
看到他眼底的怒火,莫晚心口凉凉的,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她微微摇了摇头,只落寞的说道:“我想要救的,不只是他!”
她要救的不只是他,还有你!冷濯,你究竟懂不懂?!
冷濯紧抿的薄唇倏然拉开一道弧线,他嘴角噙着的笑容犀利,那双黑眸的神情瞬间阴霾下来,他眯着眼睛,厉声道:“可你手里的东西,却能置我与死地!”
轰——
莫晚心头一阵收缩,她双眸圆瞪,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怔怔说不出话来。
“原来”男人淡淡一笑,菲薄的唇动了动,却再也没有说出话来。
望着他瞬间沉寂的双眸,莫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