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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悦已经怀孕四个月,虽然她身材偏瘦,肚子并不明显,不过细看还是能看到她腹部微微的隆起。店员看到他们衣着华丽,忙的殷勤过来介绍。
“小姐!”店员拿起一个套装盒子,语气温柔的介绍:“这是我们店的新款,专门是给新出生的宝宝准备的衣服,衣料穿着很舒服的。”
景悦偏头看过去,脸上的神情满是温柔,她随手拿起一双小鞋子,放在手掌中,爱不释手:“真可爱!”
将手里的小鞋子举到身边男人的面前,景悦一脸欢喜的问他:“绍南你看,这鞋子好小啊,宝宝出生后的脚,也是这么小吗?”
霍绍南眼见着她递来的鞋子,脸色没由来的闪了闪,菲薄的唇瞬间抿紧。
见他不说话,景悦心底狠狠揪了下,她僵硬的收回手,勉强勾起一抹笑,对着店员笑道:“这些我全都要了,包起来吧!”
“好的!”店员见她这么大方,立时笑着拿起东西,跑去银台结帐。
从婴儿用品店出来,景悦脸色一直很低沉,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没有在说过话。
霍绍南手里握着方向盘,俊逸的脸庞微沉,他转头望着景悦黯然的脸庞,眼里的神情也沉下去,他抿着唇,好看的剑眉深锁。
建造在半山腰的别墅,依山傍水,夜晚的时候,皎洁的月光明亮。
莫晚推开卧室的门,只见大床上没有人,而浴室里亮着灯。她笑着从门缝望进去,只能看到男人露着上半身,正坐在浴缸中发呆。
脸上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莫晚反手将卧室的门关好,而后轻轻走进浴室,她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去,一股溜的钻到浴缸中。
冷濯正在呆呆发愣,想着心事,他只看到浴缸里的水动了动,紧接着身后便贴上来软绵绵的一团,让他嘴角霎时有了笑意。
“老公”莫晚坐在他的身后,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红唇有意无意的擦过他的耳边:“我给你洗澡好不好?”
冷濯眼底的笑意深浓,他微微侧过头,板过她的脸,一个深深的吻落下去,唇齿间的悸动无限,“好啊。”
等到他心满意足的抬起脸,莫晚胸前已经烙印下无数的红痕,她伸出虚软的手指,轻戳他坚硬的胸膛,娇嗔道:“你这个大坏蛋!”
冷濯轻轻笑出声,伸手又要抓她,可她身上沾了水,滑不留手的,被她一个闪身躲到他身后去,她乖乖的拿起洗发水,讨好道:“好嘛,我不敢了,我们洗澡吧!”
将洗发水挤在手心里,莫晚动作温柔的涂抹在他的头上,她摊开掌心轻轻的揉搓,眼看着白色的泡沫在她手掌中越来越多。
双手缓慢的揉搓着,莫晚嘴角染着笑,可她洗着洗着,脸色越发暗沉下去,她手指轻抚着他的脑袋,指腹一遍遍的滑动,直到眼里的泪水忍不住的滚落出来。
“唔”
莫晚紧咬着唇,却还是抑制不住喉间破碎的哭泣声,她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将脸贴在他的后心处,“老公,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男人深邃的眼眸动了动,他叹了口气,伸手将靠在他后背哭的泣不成声的小女人拉过来,温柔的搂在怀里,“晚晚,这不是你的错!”
莫晚眼前一片氤氲,她覆在他的心口,看着他身上落下的一个个伤痕,忍不住问他:“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关于他的过去,莫晚并不了解,以前她也追问过,可是冷濯每一次都敷衍了事,并未告诉过她。虽然她并不甚了解,可也明白,那必然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冷濯勾唇笑了笑,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下,脑海中的思绪追忆,声音却很平静,“当年我妈妈被送到国外后生下我,因为有人暗中捣鬼,所以生活一直都很艰难。妈妈找不到赚钱的工作,只能靠做手工活,或者洗盘子来养我,最惨的时候,她只能去医院卖血!妈妈想要带我回国,但是有人阻止,也一直都没能如愿,后来那场大火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可我当时只有十岁,能做什么呢?”
冷濯低低一笑,深邃的眼底落满深深的失落,“我被人卖到黑市,去打黑市拳,可我年纪太小了,怎么打得过那些比我高出几倍的男人,所以我只能斗狠,否则我早就不知道多少次死在台上,被人丢到垃圾桶!”
莫晚伸手捂住嘴,眼里温热的泪水淌下来,她双肩不停的抖动,整个人还在瑟瑟发抖。黑市拳,她曾经也了解一些,那是有钱人的娱乐项目,残忍无比的搏击,输得人赔掉的便是性命!
“后来我遇见周震,也就是周少延的父亲!”冷濯低下头,轻轻拭去莫晚脸上的泪水,脸上的表情异常平静,“他的势力很大,也很器重我,当年把我带在身边!可他也想控制我,让我给他卖命,残杀无辜,有一次他让我去暗杀另外一个黑道的头目,我中了一枪,差点死掉,幸好遇见妈妈,要不然,你肯定就见不到我了!”
莫晚用力吸吸鼻子,知道他嘴里的妈妈,指的是傅玉,她伸手环住他的手臂,心底也万分感激,幸好那时候,他遇见冷家人,要不然也许她真的就不能遇见他了。
想到此,莫晚心底狠狠颤了下,直到此时她才深深感悟到,今生能够遇见他,事件多么庆幸的事情!
冷濯抬起头,轻抚着她的额头,眼里的神情悠然宁静:“后来冷家遇到资金困难,而我也想摆脱周震的控制,所以才会拿走那批货。晚晚,你知道吗,我当时确实是想着,只有周家的人都死光了,我才能真正摆脱他们!可我却忘记了,这样会连累到多少无辜的人,所以我今天承受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埋下的因,真的与你无关!”
顿了下,冷濯抿唇笑了笑,怅然道:“妈妈说的对,有些事情终有一天会后悔。自从我查到,那些年为难我们母子的人就是董佳蓉,还有她暗中找唐天德帮忙后,我就在想要怎么报仇,替我妈讨回那个公道!可是”
他忍不住顿了顿,眼底腾起一层晶莹闪烁:“无论怎么样,妈都不能再回到我的身边了!”
莫晚从他怀里抬起身,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肩膀,将他搂在自己的心口:“老公,你还有我,还有我们!”
冷濯柔声笑起来,眼里的晦涩逐渐远去,他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对,我还有你,还有你们!”
莫晚用力点点头,伸手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她眼里的笑容真挚,忍不住扬起头,将她潋滟的唇印在他的唇上,带着她满心的情意,深深吻住他。
唇上传来一片温热,冷濯尝到唇角的那丝苦涩,轻轻抬起手,将她拥的更紧,也吻的更深,他一下下轻啄在她的嘴角,声音沙哑道:“晚晚,别哭。”
可他说得这些话,几乎将莫晚的整颗心都揉碎了,她心口钝钝的痛,想起他曾经所经受的那些日子,她便痛到不能呼吸,为什么老天安排他们相遇的这样迟?如果她能够早点遇见他,她一定会用尽她的全力守在他的身边,至少告诉他:亲爱的,你不是一个人!
冷濯低低的哄她,可是他越是柔声细语,她眼角的泪水越多,他盯着她哭到泛滥的眼泪,终于无声的叹了口气,心疼又心酸!
早知道她这副模样,他还是不应该告诉她,那些痛苦的回忆,只有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何苦让她又跟着遭一次罪,伤心难过一回呢?!
低下头,他将唇寻到她的眼角,将她不断涌出的泪水,全部吸允干净。他最害怕看到她的眼泪,尤其是她苦痛的眼泪,他真的好心疼。
“晚晚”男人将她压在浴缸里,倾身覆在她的身上,“不哭了。”
莫晚扬起头,望着他明亮的双眸,心底一片酸涩,她以前一直认为他是个变态,将掌控人命当作乐趣,可她今天才明白,他为何会把自己武装成那副模样?只是因为他的心里,竟是如此脆弱,从出生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与母亲相依为命,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至亲葬身火海!后来他的人生更加惨淡,暗无天日,如果不是他顽强的活下来,真的不知道要死几百次了!
与他相比起来,莫晚就觉得自己好幸福的。虽然她的童年也惨淡,但是比起他来,她还是安逸的,不知道要安逸多少倍!
这样想着,莫晚更加心疼,她为了曾经咒骂过他的每一句话感到歉意,感到心颤,是她并不了解他,是她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所以才会那样指责过他!
是她的错,是她错的太厉害了!
“呜呜”莫晚哭的直抽泣,咬着唇低喃:“老公,对不起,对不起!”
眼见着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冷濯心知她是又想到曾经的那些事情,他脸色蓦然,心头无限感概。曾将的那些事情,他心里也有几千几万个抱歉,只想用他后半生的所有,去补偿她。
她的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滚落下来,冷濯真怕她把眼睛哭坏了,可他哄不好她,只能用最有效的办法,让她止住哭声。
浴缸的水,随着起伏的晃动,一**溢出,蔓延到光洁的地面上。渐渐的,浴室里的哭泣声被嘤嘤的娇喘淹没,这一室的春色,盎然火热
一栋白色的花园别墅,屹立在夜色中。男人开车回到家,熄火后,并没有马上进屋。他微微降下车窗,手指间捏着一支烟,点燃后并没有吸,而是看着它燃灭,直到尽头。
霍绍南将手里的烟蒂掐灭,手指轻轻一弹,烟头瞬时没入花园的草地中。
微夏的夜晚宁静,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青草香气。半响,霍绍南推开车门,脸色阴霾的迈步,走进家门。
推门走进去,客厅里黑漆漆的,没有亮灯,他想要伸手将壁灯打开,却有人先他一步,将落地灯打开。
景悦坐在沙发里,她低着头,脸色并不好看,整个人也透着淡淡的落寞。
见她坐在沙发里,霍绍南脸色微微一变,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景悦慢慢抬起头,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她刚才看到他坐在车里吸烟,良久才不情不愿的回到家里,最近这段时间,他每天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每次回来不是满身酒气,就是一句话不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如果说,景悦以前可以容忍他,可以纵容他,可她现在不能够了。如今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她理当为了宝宝,争取一下不是吗?
望着她失神的脸,霍绍南皱眉走到沙发边,伸手将她拉起来,道:“走吧,睡觉去。”
景悦轻轻躲开他的手,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沉下去:“绍南,你说吧,到底还要多久,你才能忘记她?”
霍绍南脸色咻的一变,他蹙着眉头,声音中明显的带着怒意:“你什么意思?”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景悦转头瞪着他,眼神充满低落:“霍绍南,你以为你每天晚上捧着那些信看,我都看不到吗?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还是瞎子?”
因为她的话,霍绍南脸色阴沉下来,他眯了眯眼,冷声道:“你监视我?”
景悦低低一笑,嘴角的笑意讥讽:“监视你?我还用得着监视,你所有的情绪,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那么清楚的写着:莫晚,我忘不了你!”
“景悦!”
霍绍南一声厉吼,有种被人戳中痛楚的暴怒:“当初是你要结婚的,不是我逼着你的对吗?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爱你!”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来的,整个人情绪激动的控制不住。
耳边倏然回荡着他的怒吼声,景悦心底一阵收缩,剧烈的痛起来。我不爱你,这四个字,就如同尖利的刀子,一下子戳进她的心底深处,让她鲜血直流!
望着她一下子苍白的脸颊,霍绍南混沌的脑袋回过神来,他心头隐隐一动,往前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景悦,我们不要闹了好吗?”
闹?!
景悦凄惨一笑,眼角淌下泪来,她从来都没有闹过。当初结婚的时候,是她刻意要挟他的,她也知道他心里有喜欢的人,可她总觉得,人心是肉做的,只要她全心全意去爱,总有一天他能感觉到的。哪怕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只要她一直捂在心口,终有一天,石头也会染上她的温度啊!
可是结婚这么久了,无论她怎么做,他都能视而不见。无乱她怎么用心去爱,他都毫无回应。原本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忍耐,只要再忍忍,她总会等到的。
可是如今,她肚子里有了他们的宝宝,可他还是这副模样,她真的忍不下去了!难道以后,她要让她的孩子,也生活中这种阴影中,一辈子不快乐吗?
景悦伸手推开他的怀抱,她眼里蓄满泪水,定定的望着他,道:“绍南,如果我真的让你觉得难受,你可以离开,我同意离婚!”
“离婚?”霍绍南眼底一沉,俊逸的脸庞阴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