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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拄着扫把，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小环。
“大胸妞，你想死啊？”陆小环四处望了望，没发现那个自己忌惮了很久的男人，这才壮起了胆子，大声威胁道。
“放心啦，他不在。”伊利耸了耸肩膀，想了想，又是黑了个脸色：“话又说回来……你有很长时间没来上班了吧？”
“那个那个啥……”说起这个，陆小环尴尬的挠头：“徐环悦真的走了？”
这很明显是想转移话题。
“有这么一个人这么的喜欢你，真不知道是忧伤还是快乐了。”伊利笑笑，“谁叫你玩弄人家的感情了去了？都跟你说了，感情债，不好还。”
“哪有？”陆小环破天荒的红了个脸：“人家只不过是想破掉变身咒的负面效果而已嘛。”
“破？”伊利嘲笑道：“你这样弄下去，迟早给徐大叔给破了。”
“不说这个了。”陆小环摆摆手，却是想起了自己这次回来的事儿。
“那个张若，到底是谁？”
五十二 水池
波光凌凌，碧绿色的水面倒影着周围那些带有着现代化气息的建筑。煞是好看。
微风吹过水面，荡起一阵阵如同波纹一般的涟漪。
林千羽趴在栏杆上，任由轻风吹过。
良久，直到风吹得身子隐约有些发寒了。
林千羽才眨了眨眼，很是不明白的问道：“雨晶……你不开心的时候，为什么会来……学校的这个一游泳池呢？”
这是一个有些老旧了的游泳池，池子里的水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换过，很是碧绿苍悠，四周的建筑也很是古老，年久失修，很像一些恐怖故事里，那些个经常会发生灵异怪事的小平房。
林千羽很是讨厌这样阴森的场景。
雨晶笑了笑，“嘛，你居然还当真了。”
林千羽翻了翻白眼，索性不去理她。
雨晶笑了笑，却是忽然扯低了声音：“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禁止开放？”
雨晶说着，还伸着手指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告示牌。
“八成就是死过人什么的。”林千羽嘟囔着嘴，懒洋洋的回答。
学校的游泳池如果是不开放，多半离不开这样的原因。
雨晶却是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的，这个游泳池没有死过人。”
这就让林千羽有些疑惑了。
没有哪个学校，会钱多到扎手去建个不开放的游泳池吧？
“其实呢，”雨晶笑着说道：“女生嘛，来了大姨妈，看看一些水什么的，心情就会很好……嘛，至少我是这个样子的。”
“呃……”林千羽纳闷了，以前，似乎没有，听过这么怪异的，理论吧？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溺过水。”雨晶看到林千羽发着呆，却是自顾自说着。
“溺水？”林千羽很诧异。
“对……差点就死掉了的说。”雨晶吐了吐舌头：“所以到现在，我依旧还是不会水，旱鸭子一只……嘛，说起来，我还挺佩服小环的，玩水玩得这样好。”
“那你……还……”林千羽的后半句没有说出口，雨晶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水很漂亮，不是么？”雨晶灿烂的笑着：“水很美，不管是晨露雨滴，还是江河湖海，水一直是很美的，不是么？”
水……很漂亮？
“无论是什么事，都有着它的双面性质。”雨晶将自己的身体挂在靠拦上，望着碧绿的水池有些出神：“水自然是有它的可怕之处，但我们不应该因为它的可怕，而忽略它美丽的一面。无论是什么事情，走都是会有它的两面性，不是么？”
林千羽忽然有些明悟。
“你啊，是不是担心我会跳下去。”林千羽笑了笑：“我没那么脆弱的啦，变成女生而已。”
雨晶咬了咬下唇，有些调皮了看了眼林千羽：“我不怎么会安慰人的。”
林千羽却了摇了摇头，很认真的看着雨晶：“不，你安慰的很好。”
听着林千羽这样说，雨晶很开心很开心的笑了。
过了一会儿，雨晶似乎想起了什么，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嘛嘛，其实呢……这个游泳池会被封的原因，确实是有人在这里自杀过。”
林千羽吓了一跳：“不是吧？”
“恩……”雨晶点点头：“不过就是没死而已。”
林千羽一向很讨厌这类神神鬼鬼的事情，一听到雨晶这样说，背后不由得犯起了一丝丝阴凉。
她其实很有一些冲动想抱住雨晶的胳膊，但这样做，似乎显得有些小家子气，深深呼了一口气，林千羽故做镇定道：“好吧，那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话音刚落，却是听见一声清脆的扑通声。
异物落水的声音。
林千羽吓得混身一颤。
雨晶却是皱起了眉头，“有人溺水了。”
两人都是不太会水的存在，刚刚打算打开嗓子喊救命。
却发现，水池里的那个人，已经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从游泳池里爬了出来。
“张亚凝？”仔细看了清楚那个身影时，雨晶和林千羽，都忍不住惊讶道。
五十三 张亚凝和张若
张亚凝也看到了两人，居然还有心情笑了笑。
“你在干什么。”林千羽真不知道他这个时候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从看台上，没有什么路可以走得下游泳池去，林千羽和雨晶干脆就跃过跨栏，走到张亚凝身边。
张亚凝全身已经浸透了水，显得很是狼狈。
“你搞什么？”林千羽刚刚有些被吓到，这会儿到是莫名的有些生气。
你干嘛要在这儿装神弄鬼的！
后半句，林千羽是想这样说的。
但是看到张亚凝略有些落魄的表情，林千羽硬生生把后面半句话给咽下去了。
“这水这么脏，干嘛……还要这样？”林千羽小心奕奕的问着。
“什么怎么样？”张亚凝还有些茫然，但随即是知道林千羽在说的是什么，笑了笑：“头脑有些发热，需要冷静一下。”
学校的这一个游泳池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换过水，水当然很脏，一阵轻风吹过，风干后的张亚凝身上，一股说不清楚的怪异味道，散发了出来。
“你还是先找个地方洗一洗澡吧。”雨晶有些看不下去了，低声提议道。
出人意料的，张亚凝没有反驳，只是抬起头，有些呆滞的看了一眼两人，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
洗浴间的流水声渐渐停止了下来。
“林千羽，你在么？”张亚凝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在，怎么了。”林千羽回应道。
“你把我床铺上的衣服拿进来。”
床铺上的衣服？
林千羽随手爬上张亚凝床铺，却是被床铺那一件衣服给弄懵了。
准确来说，那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件裙子？
林千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眼前的那一件衣物，确确实实，是一件裙子。
一件嫩黄色的缀花连衣裙！
林千羽又在他的床铺上翻了翻，除了那件裙子，根本就没有发现另外的，可以称为衣服的存在。
〃找件裙子这么久？”张亚凝不耐烦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啊？找件裙子？
林千羽眨了眨眼睛……刚刚，张亚凝，说的是裙子吧？是裙子吧？是他说错？还是自己听错了？
“他确实说的是……裙子。”雨晶望了望里间，也是有些纳闷。
裙子？
“我就丢在床铺上，黄色那件。”张亚凝等得有些烦躁，再一次催促道。
两人对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雨晶才苦笑的摇了摇头。
“这充满伪娘的世界啊。”
————
裙子递进去后，没多久，张亚凝就走了出来。
那件裙子确实是穿在了他的身上，发型也似乎修饰过，梳理得很是柔顺，很是……女性化。
短发更有女人味。
林千羽确实不止一次脑补过张亚凝的女装的样子。
但却是想不到，他女装的样子，会自然到这个地步。
仿佛……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一般。
不妖艳，不妩媚，只是好象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女生，恬静，温和。
和他平时的为人完全不符合的安静形象。
张亚凝看着微微有些发怔的两人，却是语气平淡：“好看么？”
雨晶点点头：“还不错。”
“女装适合我吧？”张亚凝又接着问。
“挺适合的。”
张亚凝闻言，轻轻的笑了，右手缕了缕有些乱了的额头。
动作轻柔，自然……
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是这样做的，一般。
“我有些乱了。”林千羽捏了捏有些发疼的额头：“张亚凝，或者说是张若。你……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或者说，你到底是张亚凝，还是张若？”
“看起来，陆小环这几天莫名其妙的跟踪，似乎还有点用嘛。”张亚凝轻嘲一笑。
“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我说，我又是张亚凝，又是张若，你，会相信么？”
五十四 张亚凝不是张若
蔷薇咖啡馆里。
陆小环听得津津有味：“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是怎么知道水月可以让人变身这件事的？”
“钱能通神啊……但你真觉得这事儿是真的？”财迷伊利说着，却依旧是这副不信的语气。
“信啊，干嘛不信？”陆小环根本就没有一点犹豫的点头：“这个世界这么大，总归还是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这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伊利抓了抓鼻子：“但总归觉得，这样的事儿太古怪了一些。”
“很像电视剧？”陆小环呵呵直笑：“是不是后面还会冒出什么争夺家产之类的？很好玩啊喂。”
“应该不会。”伊利小声道，想了想，又有些不确定的说着：“也许还真有……”
“不过……你说水月会让张亚凝变成女生吗？”
“应该不会。”伊利回答：“其实变不变女生这一件事，水月还真的没办法操纵。”
————
有的时候看电视剧，总觉得那些儿东西是脱离现实存在的另外一个世界。
但却又不可否认的，很多时候，现实中的一些事，比电视上的那一个世界，更加荒谬，更加离奇。
幻想源于现实。
所以当张亚凝近乎梦呓一般把自己的故事说完。
林千羽还沉浸在一种几乎是梦魇的感觉里，走不出来。
“你信么？”林千羽揉了揉有些发懵脑袋，低声问雨晶。
雨晶怔着，没有说话。
————
好吧，张亚凝的故事，是这样的。
张亚凝是张亚凝，也是张若。
或许是人一但受了什么打击，那他的心情就会无比脆弱。
穿着黄裙子，梳着淡雅的女式边分短发，端坐在床铺上张亚凝，很是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
哭泣中，他讲起了，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很像电视剧的故事。
张亚凝，是个孤儿，张若，是N市皇朝地产公司张总的女儿。
张亚凝在孤儿院长大，12岁之前，没人疼没人爱但却健健康康的长大了。
张若是天之骄女，在N市张家父母关爱和宠腻之下，泡在糖水之中的少女，却在12岁之前，重病消逝了。
这是两个完全没有交点的人。
但却因为一张脸，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
悲痛万分的张家父母在打算领养一个的孩子时候，看到了张亚凝。
一个和自己女儿长着一模一样脸蛋的，少年。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有权有势的张家父母，有着丧女之痛的可怜父母。将这位少年收养，视为了仅存的精神寄托，接回了家里，当做自己依旧还活着的……女儿。
故事讲完，
“很好笑吧。”张亚凝这个时候情绪很微妙，语气也有些茫然：“不过就是穿了几次男装出现在他们面前？就不甘愿了？既然不甘愿，当时为什么还要答应我，让我男生好好读完这个大学？”
张亚凝忽然猛的抓住林千羽双肩，手的力气大到肩膀甚至有些微疼：“这可是张亚凝身为男生最后可以存在这个世界的几年啊，为什么还要剥夺？！”
语气已经有些疯乱。
“你弄疼我了！”林千羽想拍开张亚凝的手，却发现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张亚凝的力气大得有些吓人。
“你们说张若喜欢钢琴，我就要十年如一日的学钢琴，你们说张若喜欢吃西餐，我就得天天对着我讨厌到及点的生牛肉，你们说张若喜欢什么，我就要喜欢什么。”张亚凝干净的脸上，此时却是挂满了泪水：“我不是张若，我不是张若啊！我真的不是张若啊！”
好吧。
一个人从来不会完完全全的了解另外一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看着哭得有些失声了的张亚凝。
完全成为另外一个人？
林千羽忽然很是庆幸。
自己就是林千羽，林千羽是林千羽的林千羽。
独一无二的自己。
（PS：书评区有人造谣。）
五十五 我不信！
人总是在潜意识中隐隐期待着自己的生活将会发生怎么样怎么样的大变化。
但当这样巨大的变化到来的时候，很多人，在期望的同时，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