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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显得这么臃肿?这么的不协调?
也许是他过于秀气的面孔,过于温和的气质,过于白皙的皮肤,总之,无论他如何的用身上的盔甲或者手中的利剑装饰着自己,或者是用蓄了一夜的胡茬来为自己添加几分粗犷的味道,他都只像是一个蹩脚的演员,拙劣的模仿者,一个偷了父亲的战甲穿上炫耀的孩子。
德洛玛的脸上浮现起一丝怒气,但是却被黑色的铠甲映衬得更加滑稽。
他终于一咬牙,开始脱下身上的铠甲。
他是个贵族、政客、阴谋家,但从来都不是一个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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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歌德里克家。
“……就是这样,摄政王让我去接管禁卫军。”
圆桌周围,每个人的面色都很凝重。
“你们之前说了什么?”他的父亲,弗朗索瓦先说话了。
“我只是把法尔死去的消息带给他,他向我暗示了是他指使隐世会做的。”德洛玛回忆着。
“怎么可能?”一个声音惊诧,来自帝都中另一个知名大家族的族长,“隐世会不是一直在我们控制之下的吗?”
“我早就说过,不能信任隐世会,更不要说控制他们,在我看来这世界上没人能控制他们。”这次说话的是克莱文·莫勒尼,
“现在好了,摄政王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用用你的脑子,克莱文。”弗朗索瓦不悦的反驳,“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隐世会想要跟摄政王接触,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这么做。现在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摄政王让德洛玛去接任法尔的位置有什么企图。”
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剩下的只有喝水和擦汗的声音。
“挑拨。”一个声音冷冷的从角落里传出,“我们和塔布家族。”
这句话引起了一阵骚乱,并不是因为这句话的内容,而在于说话的人,每个人都在伸长了脖子,想在这个黑暗的会议室中看清说话人的面目。
“咳咳……”会议的主办者弗朗索瓦清了清嗓子,
“没错,那是我们的神秘盟友之一,法务大臣马尔科夫阁下。”
死寂……
这句话的意义只有熟悉帝国政治局面的人才能了解——
一直以来,法务部长马尔科夫·拉格朗日和整个拉格朗日家族都是以不偏不倚的中立态度闻名的,并且一直在公共场合表现出对弗朗索瓦的歌德里克家族谄媚的厌恶。可是如果他就是这个圈子一直以来的神秘盟友的话,如果他之前所做的一直都是演戏,那么就代表着四大重臣中的三个已经结盟……
那么这个会议,基本上已经代表了整个帝国。
那么摄政王呢?他的地位何在?
在令人心寒的沉默中,那些阴谋家和政客,各个家族的族长,这个利益联盟的每一个成员在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都闭上了嘴——
原来形势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
“所以,大家都看到了。”弗朗索瓦很满意他之前那句话带来的震慑效果,“摄政王已经知道了一切。现在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惟有团结才能让我们渡过难关。”
面如死灰的贵族们的神色稍缓,至少,他们的首领是镇定的,至少,自己身边还有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对于帝国,我们处于整栋高塔的顶端,而对于皇室,我们又是塔尖的基座。他需要我们,他离不开我们,所以即便他知道了一切,他也不可能将我们赶尽杀绝。”弗朗索瓦分析道,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团结,如此才能让摄政王不得不跟我们继续合作,这样大家才都能够维持现状,这是我们目前共同的利益。”
贵族们纷纷点头,用各种言语或者夸张的动作来表示他们对这个会议,对这个联盟的绝对忠诚。
弗朗索瓦一摆手,所有的人又都安静了下来。
“至于之前马尔科夫的担心,我可以告诉大家这是不必要的。”说完他向德洛玛使了一个眼色。
“摄政王在让我接管禁卫军之前,说他负责去说服艾尔姆斯。”德洛玛对大家说。
“那又如何?”克莱文嗤之以鼻,“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摄政王也许只是说说而已,也许他并没有跟艾尔姆斯交代什么。于是你这样过去的话就等于公然挑战塔布家族在军方的权威。尤其现在法尔刚死不久,我猜你只要敢提出来要接管禁卫军,愤怒的士兵就会把你撕成碎片。”
弗朗索瓦摇摇头:
“不会的,法尔一直都忠于摄政王,他所带出来的军队也不是塔布家族的私军。所以如果德洛玛说这是摄政王的指令,他们应该还是会乖乖听令的。”
“但是如果以摄政王拒不承认呢?”有人问。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只是在用鄙夷的目光让他知道这是一个傻问题——
一个聪明,被誉为天才的将要成为帝国皇帝的人会做出这种有损声望的傻事吗?
“那你说呢?”克莱文思考了一下,摄政王的意图仍旧模糊。
“很明显。”弗朗索瓦笑道,“他妥协了。”
“有道理。”马尔科夫在阴影中冷冷地赞同。
克莱文也上下摇晃了一下他肥硕的脑袋表示有道理。
“他在示弱,也在示好。让德洛玛去做禁卫军的首领代表了他默认了我们曾经做的和现在正在做的事,然后用这种方法来安我们的心,这点从他提前召开元老会就可以看出来。”弗朗索瓦继续着他的分析,
“他想当帝国的皇帝,一直都想。尽管现在皇帝陛下已经病重不理任何事物,他行使的权力形同皇帝,但他更在乎一个皇帝的名号。尤其是趁着400周年庆典的时候登基,更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因此他从不希望任何人会破化计划的进行。而现在也同样,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联盟,他更需要加倍讨好我们才能获得我们的支持。现在看来,他不知已经用什么方法得到了艾尔姆斯的支持,因此才着急在庆典前一天的元老会召开之前先行征求我们的意见。而我猜明天的会议上,摄政王殿下应该会用尽各种方法来讨好我们,因为我们决定了他是否能顺利登基。”
弗朗索瓦结束了他的分析,所有的人目光之中就只剩下三个人了——弗朗索瓦·歌德里克、克莱文·莫勒尼、马尔科夫·拉格朗日。
三个人交换了几个眼神,最后克莱文和马尔科夫的目光都集中在弗朗索瓦的身上。
“那你说呢?”马尔科夫问,而既然连与弗朗索瓦不睦的马尔科夫都暗示服从了,克莱文当然也没有再推三阻四的理由。
“我说的话。”弗朗索瓦笑了,“既然我们的摄政王大人如此明白事理……”
“那我们就算让他当‘皇帝’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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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驾华贵的马车停在了皇宫门口,代表着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大日子。
来自大陆各处的老贵族们看似亲热的打着招呼,谈论着往昔的风流韵事、感慨着帝都的变化,然后并肩携手走进皇宫。
他们是元老会的成员,是所谓七大家族:歌德里克、塔布、莫勒尼、拉格朗日、西西尼奇、欧亚克和洛温的族长,而其实,把这些都排除出去,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腐朽、虚伪到了极致的老头子。
走进会议室之中,弗朗索瓦春风满面地微笑着继续与西西尼奇家族的一头油亮黑发的帕尔夫聊着曾经的帝都的风流韵事,而眼角扫过同样春风满面的克莱文和马尔科夫。
而他注意到艾尔姆斯今天似乎有些反常,虽然他总是游离于其他贵族之外,但是今天的他,似乎更加孤僻不合群了。
而这次会议的主角,摄政王殿下,还没有出现。
弗朗索瓦收起了窥探的眼神,继续眉飞色舞的谈笑起来,而他的心中,却比他所表现出来的更加兴奋与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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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之前。
弗朗索瓦敲开德洛玛的房门,发现他正在将身上的铠甲脱下。
“你的确不必穿着这个。”他笑着,“它并不适合你。”
“父亲。”德洛玛微微点头行礼。
“你害怕吗?”弗朗索瓦问。
德洛玛坚定的摇摇头。
弗朗索瓦笑了:
“那昨晚我在会上说的那些话,你都能理解吗?”
德洛玛点点头:
“是的父亲,摄政王如果想要登基,他就必须要给我们好处,而他把禁卫军交给我,一方面是为了让我们放心,另一方面是向我们示好。所以我这次去完全没有危险,更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你觉得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正如您所说的。”德洛玛立即回答,
“团结,只要我们保持团结,摄政王就拿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与我们妥协。相反,如果我们不团结,就将面临灭顶之灾。”
弗朗索瓦得意的大笑起来,目光中闪动着阴谋得逞的神色:
“团结?果然每个人都被我骗过去了,包括你。”
德洛玛睁大了好奇的眼睛。
“鲁希瑟斯想当皇帝?没错,他的确是想的,一直都想。”弗朗索瓦冷冷的说,
“可是他也不会愚蠢到发现了自己的帝国已经不在掌控之中的时候,还想着要去当什么‘皇帝’。像他这样年轻有野心的君王,怎么会甘愿被人控制,怎么会满足于当一个名义上的皇帝,又怎么会在知道自己一直受人欺骗之后,不想着去报复欺骗他的人?”
德洛玛脸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这么说……这是一个圈套……”
“对。”弗朗索瓦摇摇手指,“但却不是对于我们的圈套,你还没明白吗?”
德洛玛想了想,茫然地摇头。
弗朗索瓦突然想到了他的另一个儿子:如果是他在的话,也许在自己想明白这一切之前就已经有了答案了吧!
“摄政王很快就会开始他的报复了,但是他缺乏力量,所以他选择了我们作为他的盟友,也正是因此他让你接管禁卫军……”
“所以说……”德洛玛终于明白过来了,“摄政王要开始对其他的家族动手了,首先就应该是拉格朗日家族和莫勒尼家族,所以他把禁卫军交给了我,是需要我继续帮他做事。”
“不是帮他做事,而是合作,现在的我们已经完全和他出于同样的地位上了,我们不再是他的下属,而是盟友。”弗朗索瓦说,
“但是他不会先找拉格朗日和莫勒尼家的,毕竟莫勒尼家还有一个柯西,鲁希瑟斯应该不会这么早就打草惊蛇。我猜他应该会做得是从那些小家族下手,一步步地削弱他们的势力,而这些就是我们要一步步帮着摄政王做的事。慢慢的,我们的势力和摄政王将达到某种平衡,然后才是对两大家族下手……”
“但这些都不重要。”弗朗索瓦说,
“重要的是,你要尽快将禁卫军牢牢控制在手中,这样,我们才能在与摄政王的博弈之间占得上风,将主动权牢牢控制在我们手中。要知道,如果我们不能体现出价值,那我们不仅将成为摄政王报复的对象,也将成为其他家族的众矢之的。”
“我明白了。”德洛玛郑重地说。
“好了。”弗朗索瓦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笑,
“事情并没有这么严重,马尔科夫和克莱文那两个白痴还被蒙在鼓里呢!我猜今天的会议结束之后,摄政王就会跟我商量接下来的计划了。”
“团结?笑话!”他阴险的冷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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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摄政王慢慢的走进会议室。
每个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等待着鲁希瑟斯坐下之后轻轻一挥手,才又再次坐下。
“今天,我召集各位元老们在元老会召开之前集合于此的原因是……”鲁希瑟斯开门见山的说,
“有一个我想在元老会上提出的议案,想先行征求一下各位的意见。”
“这……有些不太合常规吧!”帝国的元老们用有着崇高的地位,因此洛温家族的族长敢于毫不留情面的指责摄政王的行为不合常规。
“我认为无妨,我并不要求各位一定要表态。”鲁希瑟斯说,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是严肃还是温和,“我只是先提一下,然后希望各位回去能够有一个充分思考的时间,这样在两天之后的元老会上我希望这个天能一次性的迅速通过。”
“正好在下也有一个提案,想在元老会之前提出来让大家讨论一下。”说话的是克莱文·莫勒尼。
“哦?”鲁希瑟斯的眉毛一挑,“是什么?说来听听?”
“是请摄政王殿下您正式登基为帝的。”克莱文说,“大家都知道,您所做的一切早已形同与皇帝,而且还是一个十分英明睿智的皇帝。而400周年庆典正好是举国欢庆的时刻,您在这个时候登基再合适不过了。”
弗朗索瓦在心中冷笑:“白痴,现在献媚已经太晚了,尤其是摄政王已经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之后,这种话在他听来简直就是讽刺。”
“更何况,你把摄政王想说的事情给说了,等于把摄政王放在了一个尴尬的境地,这样的献媚只能让鲁希瑟斯更加厌恶你。”
但是鲁希瑟斯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