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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西曾经杀了很多人,尤其是那些已经成名了的“强者”,他为了得到那个“大陆第一人”的名号已经不记得杀过多少。
于是,在这些年他在过着令人艳羡的幸福生活的同时,总是在睡梦中被那些鲜血和杀戮所惊醒。他为自己年轻时因为愚蠢和冲动犯下的过错忏悔,也想过未来的某一天,一个亲人死在自己手下的人来找自己复仇的场景。
那时,究竟是战斗,杀死上门复仇的人;或者是不反抗,任由他们杀死?后者看来不是一个好选择,因为他在这世界上实在有太多放不下的人。可是前者又显得太残忍——他凭什么在夺取了别人的幸福之后还理直气壮地以自己的幸福为借口将别人杀死?就因为他的实力更强,因此就被赋予了随意夺取他人生命的权力?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这些年,他却从来没有找到答案,但他为已确定的是——他应该先企求对方的谅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剑杀死。
萨马埃尔突然动了,用剑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黑夜作证,柯西的心中是衷心的为他还活着而高兴,而一点也没疑惑“他怎么还能活着?”
柯西又打量了许久这个人的面孔,莫名的熟悉感更深切地攫住了他,只不过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的面孔在什么时候见过,只好愧疚的问道:
“你是谁?”
“萨马埃尔,萨马埃尔·马斯特玛。”萨马埃尔啐了一口鲜血。
“萨马埃尔,竟然是你!”柯西仰天大笑,笑容中尽是苦涩与凄怆。
“是啊!可不就是萨马埃尔吗?”他在心中对自己说,“真是讽刺,当你知道马斯特玛家的废墟中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时,你不就想到了这一天一定会到来吗?这就是所谓宿命啊,柯西!”
“我是来杀你的。”萨马埃尔并未被他的笑声所迷惑,依旧冷冷地说。
“我知道。”柯西转身,收起了剑,向萨马埃尔一挥手,
“跟我来。”
萨马埃尔并没有动。
“你想知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听到这句话,萨马埃尔不由自主地挪动脚步跟着柯西走进了莫勒尼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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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可蜷缩在大厅的一个角落之中,面对步步逼近的敌人,试图始终保持着不屈的神色,却忍不住身体本能的颤抖。
几分钟前,第一个回合,军刀就被打飞到了一边。
然后她使劲撞击着父亲房间的锁死的大门:
“爸爸!救救我!”
没有声音,没有回应。
房间内,艾尔姆斯坐在书桌前,眼睛无神的平视前方,僵硬得如同雕像一般,起伏的胸口说明他还活着,可是不知为何没有一点响应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求救的意思。
“爸爸……”妮可无助的哭泣,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手持长剑的敌人一步步靠近。
她慌张的向后倒退,直到退到了墙角,再也无路可逃。
“爸爸、哥哥、菲比斯哥哥、曼蒂姐姐……”她想能想到的每一个人求援,“谁来救救我……”
长剑举起,妮可任命的闭上了眼睛,泪珠簌簌的滚落。
然后,她感觉冰冷的液体溅了她一脸。
“没事了,妮可。”这是一个稚嫩的男声。
过了片刻,妮可才敢睁开眼睛。
面前的男孩不过十二、三岁,她似乎认识,但一时混乱的脑海中想不起他的名字。
“忘了我吗?妮可阿姨?”男孩笑着,故意把阿姨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我是斯普林啊,斯普林·莫勒尼,记得吗?”
“啊。”妮可一下想起来了,“是你!柯西哥哥的儿子。”
“嗯。”男孩腼腆的一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劫后余生,妮可脸上也是欣喜的笑容。
斯普林孩子气的撅起了嘴:
“帝都处于危险之中,我跟爸爸说我想出来帮忙,可是他不让,所以我只好自己悄悄溜出来了。”
“这样不好吧!”妮可不由自主地带入了长辈的身份,“你才多大,又是在这种危险的局面下,柯西哥哥的做法还是有道理的……”
“喂喂!”斯普林不满的提醒道,“别忘了如果不是我跑出来,正好经过这里,你已经死了。”
“对不起。”妮可这才意识到了自己还没有道过谢,连忙站起来向斯普林鞠了一躬,
“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了,应该的。”斯普林自得地笑着说,“你跟我回去吧!反正你也不能呆在这里,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来。”
“可是……”妮可犹豫着,“外面……”
“你也在怀疑我的实力吗?”斯普林有些生气,“我可是一路杀过来的,这些敌人在我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爸爸可是说我比他在这个年龄的时候更强,而且别人也说我是百年一见的剑术天才呢!”
“所以……”斯普林捡起了一边刚才妮可被击飞的那把刀,交到妮可手中,
“我们出发吧!”
“嗯!”军装的少女接过刀,朝男孩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并肩向黑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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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现自己极其拖戏。。。这说明了我玩弄文字的功力更高超了。。。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
第十一章——毁灭(下)
入侵者闯入了一个平凡的家庭,没有生气的脸上也没有表情。惊叫声响起,又被压抑。一剑挥落,落地的是丈夫手中的铁棒;又一剑毫不怜悯的落下,落地的变成了丈夫的头颅。
带着飞溅的鲜血,和不肯合上的双眼,头颅在地板上顺着尸体倒下的方向滚落,在卧室的床前停下,藏身床下妻子徒劳的用手遮住抱在怀中的孩子的眼睛。
脚步声逼近,一双已被染成血红色的银色钢靴停在了床前,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机器没有低头确认床下是什么人,只要他感到那里有人,就足够了。
还在滴血的长剑举起时,一滴一滴的鲜血染红了床单;而当这长剑落下,血液溢满了地面上木板间的每一个缝隙。孩子惊慌的从濒死的母亲怀中挣脱,迈着细碎的步子向门外跑去……
脚步声如影随形,无论他怎么在屋子里穿行,藏匿于那些他所熟悉的狭小空间之中,或者在桌腿之间穿梭,却看着那些家具被无情的劈成木屑。一盏放在桌上的油灯被打翻,瞬间点燃了木制的家具,窗上本来隐隐约约的影子霎时被狰狞的放大——
窗外弥漫着死亡气息的街道上,艾默默地看着一柄长剑的影子挥落,终止了一个孩童的哭泣声。
仿佛,旧城在那一霎那归于寂静,而仔细倾听之下,那些惨叫和哭泣的声音却仍此起彼伏,也许在他以后的一生中,每个万籁俱寂的夜里,这声音都会在艾的脑海中回荡。
他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假装这世界的毁灭者不是他,假装这一切都和他无关,假装他这次所作的一切和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一样,都是正义的。
毁灭的乐章还在此起彼伏的演奏着,艾决定离开。
“毁灭世界?”他想,“这应该就算是了吧!那么我的任务也已经完成,接下来该去找那个人了……”
惨叫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正好撩起了他内心深处压抑的某团火焰:
“托萨卡琳!你该为这里发生的一切付出代价。”
为所发生的一切找一个借口,淡化自己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从而削弱甚至掩盖内心的罪恶感,仿佛一切都是别人所为,与自己无关——这是艾最喜欢的一种药物,可以麻醉自己的精神,让他生活在一个“艾的世界”中,把自己幻想成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无论真实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他只要将心中的世界稍作改变,换一个坏人或者大恶魔的存在,就可以永远保证自己的正义。
他率领这些怪物进攻帝都,是因为杀死萨拉的凶手在这个城市之中,是因为邪恶的托萨卡琳让他这样做,于是他不得不如此,因为只有托萨卡琳的力量才能复活萨拉。
他杀死那些禁卫军的士兵,是因为他们对他拔剑相向,他别无选择。
至于这些平民,他没有动手,他可以坦然地说他的剑上没有一滴无辜者的鲜血,剑下没有一个平民的亡魂。而至于那些年轻英勇保卫家园的战士,他们是军人,在他们参军的第一天他们就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他们既然握起了手中的剑,两片剑锋一面对准敌人,一面对着自己,这象征着杀人,或者被杀,仅此而已,无论是他或者他杀死的人都没有选择。
他曾经谴责过萨拉杀死那些无辜的人,如今,无数无辜的人正在他眼前,他身边死去;他曾经说萨拉变了,竟然能够眼睁睁的看着美丽的东西被毁灭而无动于衷,那么今天,他变得更多;他曾经对萨拉说:“你就是黑暗”。今天他知道自己错了,所谓的黑暗降临原来指的是他自己,是他将黑暗带入了这个世界,是他打开了帝都的城门,将这些这些冷血的杀人魔放进了这个城市。
但是,以上的这些,并不是艾现在所想。
这些都被他选择性的遗忘了。
“我只是做了一个雇佣兵,被托萨卡琳雇佣来指挥这场战争,现在,我可以回去收回我的报酬了。”他这样想着,“我只是做了我的工作而已,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只是等价交换。”
在艾的世界中,他不会做错,他永远是正义的。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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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了阿诺尼摩丝家之前。
里面灯火通明,曼蒂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菲比斯的心却渐渐变凉,因为这里太安静了,而且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当马车逐渐停稳,曼蒂推开车门跳下的霎那,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阿诺尼摩丝家的大门敞开,门口倒着两具仆人的尸体。
“父亲!母亲!你们在哪?”曼蒂大声高喊着跑进房子,期待着这个死寂的屋子能给她一声回应。
“跟着她进去!”菲比斯对里昂斯吩咐道,
“小心,遇到敌人就退出来。”他说完,里昂斯立即跟了上去。
菲比斯走下马车,从口袋中掏出手帕,掩住口鼻,挡住越来越浓的血腥气,然后跨过门前的两具尸体,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
“爸爸!爸爸!”宽敞的大厅正中,曼蒂伏在一个男人的尸体上失声痛哭,而里昂斯正神色谨慎的手持利剑搜索着每一个房间。
“我很抱歉,但是……”菲比斯走上前,想要轻柔的安慰曼蒂些什么,却被一个无情的耳光打断。
曼蒂用愤恨的眼光扫了他一眼,然后从楼梯爬了上去。
菲比斯叹了口气,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妈妈!”又一声尖叫传来,然后是哭泣的声音,站在女主人房的门外,菲比斯只朝里面看了一眼,虽然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在来的路上或者来之前就预料到了这里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可是当他看到鲜血,还有一具曾经熟悉,现在却已经冰冷了的美丽身体时,心里还是向被尖锥扎穿了一般的剧痛起来。同时,胃部也像被大锤重击了一下,开始不住地翻腾。
他径直冲到走廊尽头的窗前,急不可耐的推开窗,然后迎着秋夜的冷风,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压下涌上来的烦恶的感觉。
他想用手中的手帕擦去额头的冷汗,才发现自己的脸上都是冰冷的泪水。
“玛姬……对不起……”菲比斯自言自语,“我只能救一个人,我选择了我爱的人,而那个人并不是你。”
“很抱歉我放弃了你。”菲比斯厌恶说出这句话的自己,可是只要“她”安然无恙,他不介意自己永远被这样厌恶下去。
“长官。”里昂斯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身份的变化让里昂斯换了称呼。
菲比斯飞快的擦去脸上的泪水,迅速换上了一幅若无其事的严肃表情,转过身:
“检查过房子了?”
“是。”里昂斯答道,“一共15具尸体,敌人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以上。”
菲比斯点点头:“我们的部队呢?”
“两百名警卫队和五百名王宫卫队的人都在门外待命。”
“把警卫队留下来保护这里,敌人来过一次应该不会再来了,当然敌人的行为不能以常理判断,所以依旧时刻保持警戒。分一小队人去北区中心那里,以我的名义征用贵族私军,但是不要这么说,就说是被派过去增援,加入他们。然后再设法把所有能用的部队都混编在一起,夺得指挥权。接着,再将它们调离贵族的领地,不停的给他们下指示不要让他们有机会解散队伍回各自的家族。我们现在人手吃紧,需要一切能动用上的力量。这一切由你负责,具体的操作方法你随机应变,我相信你能做好。”
“是,长官。”里昂斯的脸上是军人般的坚毅,尽管他只是一个警卫队的警官而已。
“但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确保了这里的安全的基础上。”菲比斯认真道,“留下至少一百个人保卫这里,我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
“是。”里昂斯说,极力掩饰住心中的迷惑与犹豫。菲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