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或者是干脆将他们围困上三天,他们都只有默默地忍受,直到死神将他们带走。
当一名黑衣的王宫内侍走出皇宫时,他先是为王宫广场的混乱所震惊,但随即,他则完全被面前的景象惊骇的没有言语了——
贵族的老爷们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贵族小姐和女士们则悠闲地扇着手中花色的鹅毛扇,用丝质金边的手帕擦去她们额头的汗珠,或者是对着光滑的水银制的镜子补一补脖子上被汗水洗去的粉底,贵族青年和孩子们依旧打闹着,攀比着,闲聊着关于风月和游乐的话题。整个景象就像是一幅闲适的深秋郊游的画卷,不得不赞赏贵族们400年来培养出的的修养以及风度,使得这幅画卷上一点也没有身处危城之中的乱世的痕迹。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系在马车车辕上的三只正在对着平民们狂吠的小狗了,它们的叫声让许多贵族小姐皱起了眉头,心想,如果能把那些肮脏的下等人和流着鼻涕的小流浪汉统统赶走该多好。
那名王宫内侍摇了摇头,作为身处迷局之外的人,他清楚地看到了这所有人的命运。他心中不禁暗暗叹息——如果自己不是和这些腐败的人同处在这个堕落的城市,也许神的惩罚降临不在他的头上。
但是此刻的他并没有想这么多,他绕道阿罕布拉宫的侧面,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一座塔楼下封死的大门,然后沿着螺旋状的楼梯一直走上塔顶。
面前是一盏灯,和一座钟,于是他用火把点燃了灯,再将种以某一种节奏一次次的敲响。
广场上的所有人在听到钟声之后都抬起了头,他们都明白这钟声意味着什么——一年一度的元老会要召开了。多数的贵族们脸上的神情都是惊讶,他们知道今天是元老会召开的日子,可是他们之前都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元老会还会如期召开。但是他们其中的大多数还是顺从的走出了马车,走进皇宫。毕竟皇宫已经就在面前,而且帝国在名义上仍然存在,最重要的是,几位重量级的元老人物已经走在了他们前面。
此外,皇宫里面很安全。
皇宫内侍一面敲响着钟,一面向下俯瞰——塔布、拉格朗日、歌德里克、洛温……元老会的七个元老少了莫勒尼和欧亚克,而其他的家族的族长,则几乎一个不少的,迈着轻盈的步伐,脸上带着骄傲的面容走进了这个皇宫。此刻,他的牙关紧咬,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但是此刻,他深切地希望正在死去的人不是在外奋勇抵抗的战士,而是这些腐败的蛀虫。
——————————
里昂斯看着几十个草原人来来回回地反复踏过同一片草坪。
他们的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金属器皿、首饰和家具,一趟一趟的往马车上装。
他曾经去过塔布家、阿诺尼摩丝家,他自认为已经见识过了什么是贵族式的奢华,他以为每当别人向他提起“贵族”这个词的时候,他可以凭借他的记忆和想象在脑中刻画出那样一幅场景。
但是当他看到那些人手上拿着的东西的时候,他明白了自己的无知——他所见到的不过是贵族所表现出来的财富的十分之一,而贵族表现出来的财富也仅仅是他们真实财富的十分之一。
这一点正在忙碌却兴高采烈的草原人深有体会,他们每人现在心中的想法都是:
“搬了这么多趟,终于快要搬完了。”
他们没有费心去与其他的士兵或者北区其他的房子去比较,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一秒就已经被这个地方吸引住了。整个帝都就像一个宝库,而他们认为自己就是所有的探险者中最幸运的,找到了宝箱的那一个。他们觉得这一定是整个帝都最漂亮,最豪华的房子了,虽然他们还没有见到皇宫,但是他们觉得皇宫也不会比这里好到哪去。
有趣的是,这群来自蛮荒草原的竟然猜对了,这里的确是帝都最漂亮的庄园,最华贵的别墅,因为这里的大门上他们看不懂的那个高贵的姓氏是“歌德里克”。
又一辆满载的马车驶出了帝都北城门,上面连再塞下一粒珍珠的缝隙都没有。
里昂斯远远地看着,心中浮起一阵恨意,那种从很久很久之前就一直埋在他心中的不平的种子终于爆发,不是针对他素来钦佩的身为这家族一员的上司,当然也不是针对任何特定的人。他只是想着,如果这些贵族都不存在,那么就不会有这么多财富被封存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储藏室里,也不会有那么多霸占了帝国高位的人整天只想着如何榨干人民的每一滴血汗,当然,他的英明的摄政王在那个位置上也不会如此孤独,而现在的帝都,也不至于沦落到任由一群野蛮人肆意践踏。
这种憎恨,让他在执行命令时更加坚定。
——————————
圆形的大厅,灯光并不明亮,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黑袍人,他的面前的七个座位有两个空着,而后面的几十个座位上也有空的,但大部份都坐了人——
在这里他们叫元老,在外面他们叫贵族。
虚假的笑容掩盖了他们心中的不安与忐忑,明明都是在广场上避难的丧家之犬,此刻却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春风满面的谈论着天气与美酒。
高高在上的座位上,摄政王轻轻咳嗽了一声。
全场鸦雀无声。
鲁希瑟斯冷笑着,如果不是他们心虚,自己的威慑力远远还达不到这种效果。
但话说回来,他们又在怕什么?他们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吗?
一名近侍喊出了元老会议开始。
而在所有人还在变化着坐姿的时候,鲁希瑟斯已经站了起来。
“外面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现在我们需要一个说一不二的决断者,一个在战时能够总领全局的人,而既然我们伟大的奥雷留斯陛下,我的父亲已经久病不能理政,我想这个重任理所当然的应该落在我的身上。”
当他义正词严的说完,在场的每个人都只是面面相觑,元老们奇怪的不是摄政王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这样直截了当的口气也像是这位年轻的美第奇的风格,但是他们奇怪的是摄政王说完这番话,坐在前排的五位元老竟然连一句谀辞都没有。
于是他们更加没有人敢开口,气氛也就这样尴尬的寂静着。
鲁希瑟斯阴鸷的目光扫视全场:
“没有人有意见的话就开始表决好了,赞成我接替父亲继任帝国皇帝之位的举手。”
“有些简陋了吗?但是既然他本人如此要求也无可厚非。”后面的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反正他们要做的也只有观望,因为有表决权的只有前面的五个人。
……
又是寂静,与刚才唯一的区别只有五只高高举起的手臂。
尽管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但是贵族们还是在这诡异的景象之下感到了深秋的寒意。
“下一个提案。”已经成为皇帝的鲁希瑟斯没有喜形于色,冷冷地继续说下去,
“由于目前局势的特殊性,军队调动需要经过元老的的批准我认为太没有效率了,因此我提议,解散元老会。”
终于,一片哗然打破了寂静,人们争吵着,说着无意义的话,多半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并没有实质性的意义。因为他们认为这样的表态足够了,带头站出来提出反对的肯定不是他们。
但是并没有,一切喧嚣又重归寂静。
“没有人有意见吗?”鲁希瑟斯说,“那么开始表决。”
几个最有可能补上少了的那两个位置的人欲言又止,可是终归还是没有人说话。贵族们心中还存留侥幸,他们不认为那五个人会自己削弱自己的地位。
五只高高举起的手臂再次击碎了他们“一切如常”的幻梦,告诉他们一件再清晰不过的事情——
鲁希瑟斯早就掌控了一切。
“现在,元老会解散。”鲁希瑟斯用不大的声音说道,同时,黑甲的士兵从大厅的各个房门涌入,手按在腰间的剑上,将诸位贵族围在中央。
“这是个阴谋!”
终于,有人喊出了每个人的心声,
“这不公平,没人给你这样的权利!”
歇斯底里的他们已经忘记了他所做的一切都符合程序。
“这些人不是元老,是你找来的替身!”
有人想清楚了问题的根源。
“我们要见陛下,你把奥雷留斯陛下怎么了,你一定是杀了他!”
听到这句话,鲁希瑟斯满意的笑了,仿佛他一直等待的就是有人向他提出这个要求。
“你们想见我的父亲是吗?”他朝门口的一个卫兵挥了挥手,一辆轮椅被推了进来,上面白发苍苍的老者赫然就是四年没有露过面的奥雷留斯,
“现在你们见到了。”
——————————
二十名士兵说笑着最后一次踏进歌德里克家的大门,轻便的东西都已经搬走,现在的歌德里克家空空如也。他们还剩下的工作只有镀金的大镜子,巨大的吊灯和胡桃木制的长桌了。
当他们将东西抬起的时候,他们还转身看了看这宽敞的无与伦比的房子,想象着它原本的样子,为了不得不烧掉它而惋惜一番——但这是来自萨沃坎的命令,搬不走的东西全部烧掉,他们不会再回来,所以也不必给其他人留下什么。
而且,不光是这间房子和北区,整个帝都都将不复存在。
这点让草原人都有些舍不得。
“碰”的一声,房间的大门被紧紧闭上。
“小心点!”一个人不满地大喊,他以为是谁将贵重的东西打翻了,“摔坏了的东西就没有那么值钱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敲打的声音,像是有人用钉子将木板钉在墙上。
四个在楼上抬着书桌的人互相看了看,将桌子放下,跑下楼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看到钉死的窗户和从门缝里飘进来的浓烟。
“该死!”一个人捂着口鼻想踹开门,结果被突然窜出门缝的火苗烧到了裤子,烫的满地打滚。
其他三个人慌张地打灭了他身上的火苗,此时其他人也纷纷跑下楼,他们说所有的窗户都被钉死了……
门外,在离开之前,里昂斯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歌德里克家族熊熊燃烧的豪宅。将这一切罪恶和腐败都付之一炬,是菲比斯交给他的任务,而他也乐于完成。
不光是这里,菲比斯的命令是整个北区。
“不把任何东西留给他们。”这是他的原话。
但是在里昂斯的心中,这个“他们”不是指草原人,而是指占有了这些400年的蛀虫,而现在的这把火,则是对贪婪者的惩罚——
两者都有份。
——————————
身处皇宫的贵族们不知道他们的房子正在想柴堆一样迸溅着火星,但是此时的他们却身受着不逊于那些在他们房子中哀嚎的侵略者们的煎熬。尤其是当他们看到了他们的老皇帝,奥雷留斯之后。
双目无神的望着侧方的天空,手指不停地抽搐,嘴唇一张一翕,似乎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弄湿了凌乱的灰白色的胡须。
很明显,他疯了。
全场霎时如死一般的寂静,曾经这片大陆上最有权势的人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感慨,那些他们曾经作威作福的日子浮上心头,让他们不禁想到,也许,他们的时代已经终结了。
事实的确如此,一个时代终结了,一个帝国也将终结。
现在,每个人都噤若寒蝉,他们难道能指望一个对自己的父亲做出这种事的人对他们心存怜悯?
鲁希瑟斯很满意他的这一动作所带来的效果。
“那么,作为新的帝国皇帝,我有事要宣布。”
伊丽莎白谜一般的出现,像两天之前一样将一沓文件交给鲁希瑟斯。
“鉴于各位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元老会的一员,那么作为皇帝我有权对你们进行调查。”鲁希瑟斯不理会又喧闹起来的众人,又翻开文件的第二页,
“诺特·派伯第上前一步。”
一名中年男子战战兢兢的向前了一步。
“以下是你的调查结果。”鲁希瑟斯说,
“贪污、徇私枉法、渎职……每一条都是重罪,虽然贵族犯死罪可以免除一死,但是你犯的死罪不止一条,所以我以皇帝的名义剥夺你的贵族身份,然后判你死刑,你有什么话说吗?”
可怜的诺特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淡黄色带着刺鼻气味的液体顺着裤腿流了下来。
可是他没有说话,所以其他的人也只是无意义的抗议,没有人和他熟识,也没有人为他出头,而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放在第一个。
黑甲的卫兵走上前,一刀削下了他的脑袋。
又是寂静,在这个地方,从未出现过如此多的寂静。
“弗吉尔·斯霍勒,贪污、渎职、还有三起谋杀案记在你家族的名上……”
“我从来没有!”这位斯霍勒先生一脸正气的驳斥道,“拿出证据来!”
“我以皇帝的名义剥夺你的贵族身份,然后判你死刑。”
“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