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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出卖,我们的亲人和邻居都死了,你以为简单的几句话就想把我们敷衍过去?”
“那你们想要什么?”菲比斯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我能给你们的只有一个承诺——是在我审讯完她之后,我会将它交给元老会,而她会得到公正的审判。”
身后的平民们也鼓噪起来。
“不!我们现在就要人!”在群情激昂之下,他又进一步。
“你们不信任我。”
“在发现了您和叛徒在这种情况下一起出现之后……”有了几百名壮声势的人,再加上菲比斯看上去文弱不堪的样子,他毫无畏惧,像是正义的斗士一般挺起胸膛,
“我不信任你。”
菲比斯摇摇头,笑了。
他面对着几百聚集在他面前的士兵们大声说:
“信任我的人,你们可以离开了,或者说,我希望你们马上离开。”
沉默片刻,一个警卫队的警官扔下剑,然后其他穿着警卫队制服的人也纷纷效仿,他们陆续走到菲比斯面前,向他们的军官行礼之后,各自离去。
毕竟亲疏有别,几乎全军覆没的帝国方,帝都警卫队在这次战争之后仅仅折损了一半人,还剩下四五百的警官,几乎都没怎么上过前线最危险的地方,这些是菲比斯有意为之。
于是,剩下的两百余人的平民,用怀疑和愤怒的眼神看着他。
而那其中,竟然还有里昂斯。
这个被称为“菲比斯影子”的人,此刻坚定地瞪视着菲比斯,寸步不让。
“你也不信任我吗?”菲比斯语气依旧温和。
“不,我完全地信任您。”里昂斯的每一个字都像遗言一般带着视死如归的坚决,“所以我不能容忍任何人玷污您光辉的形象。”
“这个女人也许漂亮,但是她是个叛徒。”里昂斯的语气非常诚恳,他每一句话都为了他的上司、他的导师和他的偶像设想着,“您并不缺女人,所以我想,你最好还是应该与她保持界限。”
菲比斯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我说不呢?”
“那只好得罪了。”里昂斯拔出了剑。
“我知道你是摄政王派到我身边的人,但是我并不在乎,我把你当做是自己的亲信。”菲比斯痛心地说,“没想到你在这种时刻……”
“的确,我是摄政王殿下派来监视您的。”里昂斯坦诚,“但是今天我站在这里却和摄政王毫不相关。”
“那是为了什么?”菲比斯问。
“正义。”里昂斯大声说出了这两个字。
“正义么?”菲比斯自嘲地笑了,
“你之前,难道一直以为我是正义的?”
说完,他缓缓地从兜里掏出了一方手帕,然后从容地叠好,蒙上自己的眼睛。
里昂斯上前一步,而身后的那两百余名士兵也慢慢向前。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他们明显地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杀气。
菲比斯蒙着的眼睛望向地上的曼蒂。
“我是一个彻头彻尾地自私自利的懦夫,本来以为无论如何都可以保护你了,但是,却真的要到这种时候,才可以真正的保护你。”菲比斯无奈地想,
“你和凯茜是如此地相像,尤其是对权力的渴望。”
“凯茜死了之后,我常常想,如果我从未跟她说过我有机会竞争家族继承人的位置,一切又会如何,也许她不会死,而我们也可以像平凡的贵族子弟一起生活……”
此时,他又想起了那几个血淋淋的大字——
“菲比斯,你没有保护我!”
“而自从那之后,我就立下誓言,我要让自己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的女人,但这一切的前提就是——永远不要让她有利用你的机会,永远不让她知道你的真实力量,否则,强大的力量,只会引来更强大的敌人。”
菲比斯的左手慢慢攥紧。
那柄看起来华而不实的宝石剑就这样被他捏的粉碎。
左手的鲜血在指缝间滴下。
右手握住剑柄,抽出的却是另一支剑……
极轻,极细,正如月色下的影子一样看不分明。
原来,宝石一般的长剑只是剑鞘,而藏于其中的,正是大陆第一名剑——
月影。
“对不起……”菲比斯森然一笑,
“我晕血,更怕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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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下的密室里,天花板簌簌地往下落着尘土。
萨马埃尔即便不知道上面的皇宫发生了什么,大概也明白皇宫将要倒塌,那么门外的密道也许也会被废墟堵死吧……
“鲁希瑟斯!”萨马埃尔第一次喊了房间中同伴的名字,“我们离开这!”
鲁希瑟斯紧闭双眼,没有理睬他。
“再不走这里就要塌了!”萨马埃尔大喊。
鲁希瑟斯叹了口气,萨马埃尔这才确信了这位刚刚登基几个小时的帝国皇帝还活着。
“想想艾丽。”萨马埃尔尝试着唯一可能说服他的名字,“我们要救她回来,她并不想当那个什么‘黑暗女王’的!”
他不指望鲁希瑟斯会附和,他只希望他能睁开眼怒斥他一通,然后重新振作起来,因为也许只有他才知道救艾丽回来的方法,而且,他是帝国的皇帝,还那么爱她……
但是,鲁希瑟斯只是微微地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了萨马埃尔一会,然后只说了五个字:
“算了……我累了……”
美第奇家最后一任家主,帝国最后一个皇帝,在庆典日将要到来的清晨之前,慢慢地合上了双眼,享受地进入了许久没有享受过的安眠。
萨马埃尔愣了片刻,自己冲出了房间。
这时密道塌毁,他被泥土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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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旁的地上,多了一地切碎的肉块和鲜血。
折断的武器也散落其中。
而背对着它们,菲比斯摘下了蒙着眼的被鲜血浸透的手帕,随手扔到一边。
“轰隆隆”的巨响不绝,皇宫在他身后缓缓倒塌。
菲比斯抱着仍旧熟睡的曼蒂缓步离开,脸上的表情异常平静。
满城的烟火之下……
曼蒂依旧是一身红衣。
而菲比斯的白衣,也已被鲜血染红。
(第十日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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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结局。
终章
帝国历400年的庆典日,黑暗如约降临。于是,在历史上,这一年又有了另一个名字——
黑暗元年。
也就是说,从这一年起,大陆再次陷入了长久的黑暗与混乱之中,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久。
后世的历史学家们试图分析究竟哪个事件或者哪个时刻标志着黑暗的来临,但是最终他们发现,那些环环相扣的事件很难被剥离开来。人们之前总是执着的将预言中的黑暗降临理解为一个特定的事件或者是一次天灾或者神谴。但是直到一切已经过去,帝都的幸存者埋葬着亲人们的尸体,数着焦黑的瓦砾时,他们才明白,黑暗确确实实地已经降临了。
圣心教堂半毁,前任圣女和现任圣女相继殒命,光明圣教已经彻底衰败,成为一个历史名词;瑞文戴尔法师伤亡过半,前任塔主被杀,现任塔主成了帝国的叛徒,魔法师这个词在平民中的声望也一落千丈,从令人敬畏变成人人喊打;菲比斯点起的大火烧掉了半个帝都,再加上之前被烧掉的旧城和帕拉迪亚,帝都已经面目全非;而一夜之间,上百上层贵族死去,贵族这个阶层在一夜之间失去了财富、权势、以及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沦为乱世中最下层的流民;阿罕布拉宫成了一地焦炭,而帝国的最后一根支柱,摄政王鲁希瑟斯(没有人知道他已经登基)也不知所踪,人们都认为他已经葬身火海,于是,统治了大陆四百年的美第奇家族也成为了过去;同时,那个存在了几百年的历史背后的黑影,也失去了他们的首领……
但最重要的是——黑暗女神的再临。
以上的这一切,都不是在一天之内发生的,但是,谁都不能说这不是黑暗降临的一部分。
在将谜底一个个截开,将无关的事件一件件剥离之后,史学家们发现——一切的开端是9月20日夜里在瑞文戴尔的一次小小的谋杀案,而那次谋杀也正式拉开了“黑暗十日”的序幕。
黑暗是在十日之中渐渐降临的,在9月20日之前,帝都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的节日之前的景象,那时没人想到短短十天之后,他们曾经熟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直到10月1日为止,望着一片狼藉的千年古城,没有人还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十天前的那种生活对于在这些天里经历了太多的他们来说,仿佛已经是很远之前的事……
再提一些大陆上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事——
萨沃坎在北门外集合了他的部队,发现大火造成的伤亡比他想象中的要小,草原的军队一共还剩下八万人,而且,还少了唯一一个可以与他分庭抗礼的部落领袖。他采取了菲比斯的建议,决定一面将搜刮来的财宝慢慢运回草原,一面派人去劝降艾灵顿的城主,结果在凯旋的军队经过艾灵顿的时候,艾灵顿打开了城门。
瑞文戴尔由于曼蒂的原因遭受了无妄之灾,并不是很多人知道曼蒂与法师或者维格菲的关系,更没有人知道曼蒂自己选择了另一条路。但瑞文戴尔和法师们却为曼蒂的背叛承担着骂名。在浩劫的悲痛和哀伤过后,人们最不愿意做的就是承认自己曾经犯过错误。那些曼蒂背叛前曾在瑞文戴尔下高呼她的名字的人,众口一词地说他们是受了曼蒂的欺骗,然后在某一天,为了表明他们的愤怒,在瑞文戴尔下点了一把火。高塔就这样如火烛般被点燃了,里面的各种药剂和魔法物品爆炸的时候就像燃放了一场烟火,但是最后,不知为何它竟然没有倒下,依旧孤傲地挺立着,成了帝都的一个揭不去的伤疤。
帝国分崩离析,暴乱四起,军阀们成了最高权力者,他们之中不仅有前帝国的军官,还有光明圣教的地区主教。萨拉为防止黑暗降临为光明圣教扩充的军队成了各个主教们拥兵自重的本钱,他们从光明圣教中独立出来,人人都自称自己才是真正的女神信徒,加入自己才会真正的得到女神保佑。
洛温和西西尼奇家族是这场动乱中受到损失最小的大贵族,他们也理所当然地建立了自己的势力,与他们同样的还有许多帝都外的老牌贵族和靠商业或各种其他行业起家的新贵家族,他们都在大陆占据着一席之地,但是由于武装势力不如军阀们,地位也排在军阀之后。
在400年,即黑暗元年年底之前,近百个大小势力在这个大陆上涌现,但是到了401年年底,就只剩下不到20个……
但这些并不在本书的内容之内,正如标题所写明的,本书只用一种戏剧化的手法还原这十天内,在帝都,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因此,最后,我们欠本书中人物一个宿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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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茫然的走出城外,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思绪,也没有什么感觉,一路上,他甚至几次脚下一绊摔倒在地,但他只是立刻爬起来,连身上的土都不掸去又继续向前。
行尸走肉般地活着,对于现在的艾来说,也是太过于奢侈的享受。
在菲比斯和赛洛姆说完了那些话的现在,艾已经明白了,如果做什么事都需要理由的话,他没有什么理由不去死,而之所以他还可以像现在这样行尸走肉般地活着,是因为他不想死。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回到了那间门牌上写着“托萨卡琳。伊莉娅斯菲尔。爱米亚希罗”的房子门口。
他其实知道自己为什么来。
因为如果说在这世上他还牵挂着什么的话,那么他牵挂的人在这里。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迈出两步之后,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望了一眼脚下,发现满地都是粘稠的绿色液体,如果不是神情恍惚,他不会到现在才发现。
突然间,他浑身颤抖。
“萨拉……”他并不情愿,但是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出现了这个名字。
他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沿着绿色鲜血流出的方向走进去,用抖动的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中的景象让他再也忍不住泪水,崩溃了一般地哭着……
将他的眼泪毫不吝惜的洒落在散发着植物果实芬芳的绿色液体之中。
房间的角落是一具女人的尸体,双手手腕和脖子都被利刃划开,绿色的血液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大约流了一天一夜吧,刀片就握在她的右手。
而她的怀中,抱着被他砍下的,托萨卡琳的头颅。
她是笑着的,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艾记得,她是那个叫做伊莉娅斯菲尔的女仆。
“死前一瞬留下的执念……”艾自言自语着,“也包括爱吗?”
于是,托萨卡琳也许至死都没有想到,他终其一生在寻找的东西,就在他身边,或者说,从未离开过。她的笑容没变,身体也没变,只是爱他的方式换了。
想到这里,艾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冲上了楼,打开那个房间的门。
里面的女孩在看到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