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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西·莫勒尼,莫勒尼家长子,皇家骑士团长。”
“维格非·拉格朗日,拉格朗日家长子,新任瑞文戴尔魔法塔主。”
“鲁希瑟斯·美第奇,皇帝独子,摄政王。”
萨马埃尔一直平静如水的面部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抽动了一下。
女人机械的复述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萨马埃尔只是听着,看不穿他的内心,而他也没有说话,仿佛依然在思索着。
直到……
“艾·佐迪亚,佐迪亚家族长子,帕拉迪亚区守备军官。”
“守备军官?”萨马埃尔动容了,“你确定?”
女人并不知道萨马埃尔提问的原因,但她似乎很怕她的主人会这么问,语气一下子失去了平静,变得战战兢兢起来。
“应该……是吧……我没有看到他,但是我听帝都军务部的人说的……应该是真的吧……我明天再去调查清楚……”
“不必了。”萨马埃尔挥挥手,“继续。”
也许是她太多心了,她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
“菲比斯·歌德里克,歌德里克家次子,帝都警卫队副队长。”
“完了。”那女人似乎胆怯一般的看着她的主人,终于把她一直深深埋在黑暗之中的头颅抬了起来。
谈不上绝色也绝不是丑陋的面孔,是一位美女,但是一定不会给人以美貌的第一印象。
这是一个怎样柔弱的女人?
娇小的身躯,温软的语气,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也在向你诉说着她的不幸。绝对不是一个贵族,贵族少女不会以这样谦卑的姿态站立,而且,贵族少女的肤色不会是这样营养不良的苍白。
但这一切却恰好组成了这个女人的一种病态的美感,令人有一种抱在怀中爱怜呵护的冲动,或者,对于一些人来说,是一种蹂躏折磨的冲动。
而此刻,在萨马埃尔高大的身躯映衬下,在他黑暗深邃的眼神的注视中,她的身体仿佛暴风中的一叶扁舟在瑟瑟发抖。
可是她并没有发抖,但她的柔弱,那种无助的眼神,却无时无刻不在给人这样一种感觉。
终于,她又怯生生地说话了。
“主人,我为你找好了住所。”
“不必了。”萨马埃尔站起身,“我就住在这里。”
“可是……这里……”她不敢说出她的下半句疑问。
“怎么了?”萨穆埃尔的语气没有变化,但她还是听出其中的不悦。
“没什么……您还需要什么吗?”
“你说呢?”萨马埃尔解下了腰中的佩剑,“做你该做的事情。”
毫无征兆的,仿佛理所当然一样的。
在月光之下,初秋的夜风不受阻碍的吹进破碎的窗。
她迅速除去了面对世界的伪装,赤裸的站在她的主人面前。
孤单,无助的羔羊一般的洁白。
而同时令人触目惊心甚至毛骨悚然的是她洁白酮体上的一道道疤痕,遍布全身的每个部位,大腿、小腹、背脊甚至胸部,长短不一,形状深浅各异。
她有着怎样的过去?又曾经受过怎样的痛苦啊!
这是一个曾经被邪恶蹂躏过的女人,或者不仅仅是曾经?
然后,她被黑夜的影子压在了身下。
野兽的喘息和羔羊的呼救压抑在废墟之中。
这是何等的令人咬牙切齿又血脉贲张的场景?
第三章——舞会
阿诺尼摩丝家的舞会临近尾声,场中一身艳红色晚礼服的曼蒂依旧光彩照人。金发、朱唇,依旧勾住所有男士的心。而此刻,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都在期待着,谁会荣幸的与她共舞最后一曲。
开场曲是她的未婚夫维格菲,然后是柯西·莫勒尼……,而有一个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登场,一直在宴会厅的某个角落跟他的女伴调情。
于是到了这个时候那些不走运的贵族青年们也只能观望,因为他们知道曼蒂小姐的最后一舞肯定属于那个人了。
果然,他的那位妩媚之至的女伴满脸潮红呼吸急促的跑出了宴会厅,而他也终于从那个角落里站起身。
看到这一幕的曼蒂面色不善,但她知道自己是逃不开跟这人共舞一曲的,就像每次的舞会一样。
当他出现在舞池之中时,所有的女性都为之尖叫,而当他执起曼蒂的玉手时,周围的男女们都自惭形秽的退开了半步,在舞池中间形成了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圈。
他是菲比斯·歌德里克,七大家族之首歌德里克家族的次子,帝都少女们的梦中情人,而他的外号,正如他今天给人的感觉一般贴切——纯白的剪裁得当的晚礼服衬托出他身材的挺拔不凡,令少女们都嫉妒不已的美丽容貌和白暂皮肤,一头如水一般柔顺的银白色长发与礼服上的镶嵌的钻石在灯光照耀下一同闪耀,就如同——
“从光之中走出来的男人。”
没错,这就是他的外号。
当然,不仅如此,他的优雅与风度,还有他打动少女芳心的谈吐与他的容貌一样著名。而他的情人们,可以这样说,如果任何一位“美丽”的贵族小姐竟然没能作为他的女伴一同参加过任何舞会,那么她就不配自称“美丽”。
“不过是个花花而已。”
略带讥讽的话语出自于唯一的例外,曼蒂之口,她厌恶这个人,她也不必通过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的美丽。
而仿佛是作为报复,菲比斯出现在她出现的每一次舞会(其实那就是所有的舞会了)、晚宴、郊游……然后每次都要设法接近她,比如这次,与她共舞。
曼蒂是无法拒绝的,无论是这个第一家族的头衔,或者是他昔日同窗,维格菲挚友,舞场中最耀眼男士的身份,曼蒂都必须忍住心中的厌恶与他共舞。
两人的姿势在音乐响起时是这么的暧昧,面颊似乎都要贴在一起了,而且,两人还在窃窃私语着些什么。
坐在场下的维格菲,只是穿了一身很朴素的深蓝色晚礼服,但依旧显示出他出众的气质,尤其是那深黑色瞳孔中透出的睿智与不凡。他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爱人与挚友如此亲密的共舞,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场下,一些怀春的单身女贵族们的目光也没有离开过维格菲微笑的面庞。同样英俊,同样优雅,这个顶着“天才魔法师”和“史上最年轻魔法塔主”头衔的男人,是现下帝都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也正是如此,他与曼蒂这对“金童玉女”般的组合在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的同时也招致了众多的恶意。如果这两个人最终分手,甚至反目成仇,这将是很多帝都青年贵族乐意看到的结果。
但至少,在现在,这两人如胶似漆得关系中没有一丝裂痕。
而此刻,看着美貌的有如天使降临的两人以这种姿势共舞,不少人恶意的猜想到,也许菲比斯将成为第三者?那这将是帝都贵族中的最大八卦了——挚友抢走了未婚妻,这是最完美的三角关系啊!
而这一切的猜测,只是由于,他们不知道现在两人如同情人般窃窃私语的内容是如何的针锋相对。
“你的女伴呢?”
“我让她先走一步,回家等我。”至于等的内容,路人皆知。
“是不是价钱谈不拢?”曼蒂揶揄着,她从一开始就看穿了那个女人的身份。不是一个贵族,是一位帝都最著名的歌女,但是,再怎么著名,也不过是个妓女而已。
菲比斯完全不在乎她的揶揄,他从不在乎女人的身份,在他眼中,任何女人在他的床上只有两类——美女和绝色美女。
只是可惜,今晚的那位只是前者,而面前的这位绝对是后者,可是他还没能把她弄上自己的床。
“谈不拢没关系。”菲比斯的口气很暧昧,“从来没有女人在第二天早上起来会管我要钱。”
“贱人。”曼蒂恶狠狠的说,她对这样的女性从来就没有好感,这种为金钱出卖肉体的女人。尤其是当看到刚才那个女人一脸春意的跑出去的时候,她感到羞耻和一种被侮辱的感觉,如果不是作为面前这个人的女伴,那种人怎么可以进到自己家里来?可是在说这话的时候,为了保持她“帝都第一交际花”的风度,她的脸上依然是微笑,“我一直以为你的品味能高一点的。”
“原来你这么看重我?”菲比斯依然是那副标准花花的口气,他的声音很动听,前提是他是一个女人的话。“那你认为我应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比如像上次的那位博德家的苔丝小姐,那就是一位不错的女孩。”
“嗯……”菲比斯似乎开始回味那一晚的场景,最后他叹了口气,不无遗憾的说,“她不合我的口味。”
“你的口味是什么?”曼蒂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
“总有一个晚上你会知道的。”他放肆的笑道。
曼蒂瞪了他一眼,而在那些好事者看来,就像是抛了个媚眼一般。她想将脸侧过去,可是菲比斯故意把脸贴的与他更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曼蒂。”菲比斯说。
“哼!”曼蒂没有理他。
“你一定在想,一个女人竟然可以淫贱到这种地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挑逗的满脸春情。而这个男人,竟然下流到把一个妓女带到这种地方,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调情。”曼蒂惊讶的看着菲比斯,在她看来,这张英俊的面容上写满了两个字:“淫荡”。
“你真的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曼蒂以为他指的是猜中她的心思,想都没想就点了头,不知为何,这位“帝都第一美女”,“魔法的宠儿”在与面前这人的斗嘴中总是占尽下风。
“其实很简单,我刚才只是把我的右手伸进了她的裙子而已。”
曼蒂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色瞬间狂变,急忙想把自己的左手抽出,可是他的右手却不给他任何机会。
“我开玩笑的。”
“你混蛋……”如果她身上现在有魔法材料的话,他已经被闪电劈死几百次了。
菲比斯的神情突然严肃下来。
“你怎样评价一个人?外表,身份?你知道她的生活吗?你知道她的过去吗?不,你不知道,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那么,你凭什么做出‘贱人’这个判断?”
“只有淫贱的女人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那种……那种表情。”
菲比斯一声嗤笑。
“你以为你比她高贵,在我看来你们没有任何不同,也许只是你更漂亮一些,但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被我揽在怀里?”
“我不会为钱出卖自己的肉体。”
“难道她就会?你知道什么?她是歌女,不是妓女。”
“歌女?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种穿着暴露的衣服取悦那些商人,还有你这样的贵族。肆意的让他们抚摸,搂抱,而那些人满脑子里都是龌龊的念头,这样和卖身有什么区别?”
两人依旧在轻柔的音乐中亲密的旋转着。
“那我问你,你穿着这样一身红色的晚礼服,特意把领口开得这么低,不也是为了突出你的胸前的雪白皮肤,然后遐想这之下的风景么?你不也一样的肆意让几十个男人抚摸,搂抱,甚至用某些部位使劲的摩擦你的身体来获得快感。你敢说他们的思想都很纯洁吗?我现在的想法就很龌龊。你这样和她们的做法有什么区别?”
曼蒂听完才反应过来,似乎一直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自己的下体,还不停的摩擦……
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赶紧向后蜷缩着原本靠在菲比斯怀中的身体。
音乐在这时候加快了节奏,突然提高的音量盖过了她的尖叫,而菲比斯依然若无其事的抱着她舞着。
曼蒂一时无语,刚才对这个人的怒火已经转化成了羞涩,甚至不敢正视他炽热的眼神。
这些都逃不过好事者的眼睛——菲比斯对曼蒂说了什么,她一声尖叫,然后脸上泛起了一阵春潮。
然后菲比斯笑起来。
“连你的反应都跟她的没有区别。”菲比斯的脸色瞬变,这种时而严肃,时而调侃的神情,让所有人都摸不清这个人真正的性格。
“从光之中走出来的男人”,于是令人无法看得真切,换句话说就是——
“谜一般的男人”。
“你也露出了这种你所谓‘淫荡的女人’才会露出的表情,你仍然认为她是个‘贱人’吗?”曼蒂很少见到菲比斯的语气如此正经,“还有,她不是一个妓女,她有名字,她的名字叫茱儿。”
曼蒂脸色很难看,沉默许久,她才说出话来:
“也许她不是个贱人,但你绝对是个流氓。”
菲比斯又露出了他花花似的招牌笑容:
“没错,我是个流氓。”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舞着,直到菲比斯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两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两个身穿帝都警卫队制服的人,他的下属。
他只对曼蒂说了声抱歉,就把她一个人丢在舞池,然后匆忙走了出去。他知道一定有大事发生,否则他的属下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的。
乐队停下了,跳舞的人群也停下了,曼蒂不自觉地跟了出来,而维格菲也跟在曼蒂身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