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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又是什么？”菲莉丝不客气地反问，“如您所说，人类是无法在这里行走的。”
“这并非我的力量。”坎恩菲迪说，“让我的同伴来解释这一切也许会更好一些。”他说着望向他身边那人，微微点头示意。
那人摘下了兜帽，一张比女子还要清秀的脸露了出来，还有那漂亮的银灰色长发轻轻搭在肩头，这个人浑身都给人一种柔和的美感，温和而宁静，像大海一样引人沉醉。
这个人菲莉丝是认得的，这样的长相人谁都会过目不忘，他正是那位珍珠女王身边最得宠的男人——阿兰。
曾经的男仆，竟然又跟了新王，菲莉丝实在有些摸不透他的身份。
“这个反禁锢结界是我的力量，几乎所有的旁观者都有这样的能力。”阿兰含笑说道，碧蓝色的眼眸中一片沉静，偏偏他的话却让菲莉丝疑惑重重。
“旁观者？那是什么？”菲莉丝问道。
“这个世界以外的存在。”阿兰说，“我们不属于这里，却又可以洞悉这里的一切，我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因为我们的插手，只会让世界走向毁灭。”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菲莉丝禁不住轻笑起来：“这太有意思了，听起来，你就像是神一般，可是，我只是个女孩，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你掌握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而且，你正在将它引向毁灭……”阿兰依旧淡笑着说道，但那毫无温度的笑容，却让菲莉丝格外的不舒服。
把世界引向毁灭什么的，这样的话她并非第一次听见，在她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有人预言她可能是灾厄之子，之后，来自于另一块大陆的树精灵也说，他们的大祭祀称这个大陆诞生了灾厄之影。而现在，这个神棍一样的人又在胡乱给她下定义。
“你的意思是说，一切能够使用不属于这个世界力量的人，都应该什么也不做，老老实实当个旁观者，否则就会毁灭世界？”菲莉丝反问。
没想到，阿兰居然点头了：“所以，所有的恶魔，都是灾难，他们正是这个世界毁灭的根源。”
这言论，倒和伽玛的老生常谈差不多，可惜，菲莉丝早听腻了。
“既然你什么都不能做，那么看着便好，何必跟我废话？我做什么，你都管不着吧？”
“可是，现在这个世界正在走向毁灭……”阿兰垂下眼皮，长长的睫毛像羽毛一般扇动着，那表情一点不像是开玩笑，甚至多了些沉痛和怜悯。
一个如此美丽的男人，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实在是很要命啊。
“你就直说吧，你到底想怎样？你也说了，我什么都不能做啊，否则只会让毁灭加剧。”菲莉丝望着天空，这事儿她还真插不上手啊，听天由命吧。
没想到，阿兰却叹了口气：“所以，刚才我就问了，你到底是人类还是恶魔。”
嗯？是你问的？菲莉丝又看了看旁边的坎恩菲迪，她原本还以为之前是这位在跟他说话呢。
“你，看不出来吗？”菲莉丝问。旁观者耶，听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难道看不透她的身世？
阿兰却摇了摇头：“光影交织，晦暗不明，我曾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菲莉丝挫败地叹了口气，她当然记得，这个阿兰曾经提到过，说她像弗兰德——她一个妙龄少女，为什么总会被人和那个糟老头扯到一起？
“你知道弗兰德的灵魂武器是什么吗？那东西被称为命运，是一把金色的梭子。”阿兰说，“弗兰德是编织命运之人，他有将脱轨的命运修复的能力，而你给我的感觉，和他很像。”
也就是说，弗兰德牺牲自己封印了恶魔，结束了圣战，所以说他修复了世界几乎被毁掉的命运？这种既定事实，是个人都可以扯得很圆——果然是神棍啊！
“很抱歉，我没有灵魂兵器。”菲莉丝才不想淌这趟浑水，她果断拒绝，“而且，我也不相信命运。”
“相信命运的人，只知道妥协，是没有改变它的能力的……”言外之意，你不信命运还正好了！阿兰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起来，看得菲莉丝浑身不自在。
“你究竟想说什么？如果你不希望这个世界毁灭，不如用你那所谓的很强大的力量，阻止天上那个穆斯。”菲莉丝不耐烦地说。
“我说过了，我只能看，什么也不会做的。”阿兰依旧一派淡然，一点都不着急。
“消极退让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菲莉丝一副受不了的模样，就这样也想当神？简直跟那个自称是艾露娜却只会撒娇吹牛的家伙一样，神要是都这样，那么这个世界玩蛋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了。
“是啊，我们什么都解决不了……”那家伙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菲莉丝愈发看得莫明其妙起来。
“布鲁诺，我不准你打她的主意！”一个娇俏的女声突然传来，几人循声望去，一只月光妖精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那半透明的身躯，显然是灵魂投影。
“露露？你怎么会在这？”菲莉丝惊讶地说。
“当然是小帅哥带我来的。”露露得意洋洋地说。
“你也感觉到了位面壁垒的呻吟了吗？艾露娜，没想到你已经被削弱到这个模样了……”阿兰看上去有些遗憾。
“你们认识？”菲莉丝更加地吃惊起来。
“我们不认识！”两只异口同声回答。
咳，看上去互不账？
“也就是说，露露你也是那个什么旁观者？”菲莉丝好奇起来。
“什么旁观者？我是生命女神！”露露理直气壮地说，“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是海神的投影！”
“海神？”坎恩菲迪意外地看着阿兰，显然毫不知情，但这位画师的目光却突然变得炙热起来，似乎遇到了什么非常有兴趣的东西！
结果这个向来平和灰发男子难得地皱起了眉头，用深沉而富有力量的声音强调：“我是阿兰，只是阿兰！”
第479章 协力
扭曲空间之中，漆黑的通道像羊肠一样复杂，曲曲弯弯，不知通向哪里。
激烈的战斗之后，穆斯傲立在其中，看着面前的阿尔法，笑道：“你总算现身了，你知道当我看到菲莉丝的随从名单里没有你的时候我有多失望吗？你再不来，我真会杀了她也不一定。”
“你不会有机会的。”阿尔法冷冷回答。
“哈哈，你想杀了我吗？这倒是永除后患的好办法，可是，你做得到么？”穆斯轻笑，“你身上的暗红纹身是变形术中的高级技术生命固化术吧，你在用天赋的力量来抗拒位面壁垒引起的躯体衰亡——真是方便啊，不仅仅是多天赋，而且每一种都达到了高级水平，这就是原初之血吗？真是令人嫉妒！可惜，也正是因为使用这个，所以你现在已经没办法用变形术了吧？而当你的体力衰减到一定程度，固化的效果会越来越差，与其如此，还不如回深渊去，这也正是我那深渊意志的想法——回深渊吧！你也知道，时间禁锢固然可以将我们对周围的破坏降到最低程度，但同时也将使得我那本体的侵入成为可能……”
穆斯话一说完，数十个黑点已经出现在扭曲空间的通道壁上，紧接着，一些巨大的尖刺状物体开始往里面钻。
然而，还没等那些触手冒头，无形的刀刃已经雪片一般卷过，那些黑色的小孔很快便被封闭了。
穆斯见状，叹了口气：“还真是一点也不留情啊……是因为她吗？如果她死了，也许你会改变主意也不一定……”
穆斯话音未落，阿尔法已经不见了，更为犀利的攻击席卷而来。穆斯身上冒出无数的触手，每一个都闪烁着暗色的灵魂能量护盾，形成一块可以移动变形的巨大盾牌，迎上那些无坚不摧的刀刃。
触手的碎片四处飞溅，但由于数量众多，一时间竟也无法逼近其本体。趁这个机会，穆斯的一只手迅速延伸，变大，猛然穿透扭曲空间的侧壁，直向外界飞去……
菲莉丝正看着那两个自称是神的家伙争论不休，他们丝毫没有神的风范，露露开始指责阿兰抛弃了海精灵，阿兰则咬定露露已经失去了树精灵的信仰。
就在这时，一只漆黑的大爪子从天而降，惊人的灵魂能量在那手掌心中聚集。
“哎呀，要死人啦！”艾露娜很不厚道地一个闪身消失了。
反倒是阿兰，猛然撑起护盾，将自己和辛提斯王护在里面，但他那护盾小的可怜，根本没打算帮帮旁边的人。
菲莉丝当即使用了空间转移。对于零度空间中的短距离转移她已经是得心应手了，偏偏，她还没跑出去多远，那只怪手又追了过来，菲莉丝惊讶地发现，自己逃跑的技术越来越高超了……
随着怪手的移动，几发灵魂攻击像密集的奥术炮弹一样砸到附近的地面，可惜，没有一发命中。由于时间禁锢的关系，那些彻底被冻结的地面和建筑并没有任何损伤。但是菲莉丝很清楚，就算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一旦攻击到活人，那个人的灵魂同样会受到重创，轻则失去意识，重则死亡。而对于她这样没被停止时间的人，挨上一记恐怕直接就人间蒸发了。
一只手也就罢了，还能躲得开，可是，紧接着，更可怕的能量在天顶聚集。那是一对硕大的，鲜红的翅膀，菲莉丝认得，那东西被称为共鸣之翼，是穆斯吃掉弗兰德的灵魂之后的产物。一个逐渐变得明亮的红色光球正在那对翅膀中间形成，惊人的能量波动已经使得空间扭曲都发生了螺旋状的变形，就连云层中因为能量超标而造成的大漩涡都被那光芒掩盖了。
这一次，即便是阿兰也变了脸色：“那个混蛋，他想杀死所有人吗！”
察觉到那光芒中庞大的能量，菲莉丝知道这种攻击。当年穆斯刚刚逃出封印的时候他曾经用过，当时阿尔法曾说，那一击，可以覆盖上百千米的范围，逃跑根本是不可能的。看来，穆斯真的打算置她于死地，哪怕用更多的人陪葬——恶魔的眼中没有怜悯。
“你死了，他也许就不会发动这样的攻击。”阿兰说。
菲莉丝又一次闪过怪手，冷冷扫了那家伙一眼——无情的旁观者！不可否认，他说的没错，可是她菲莉丝还没伟大到这个地步，哪怕是必死，她也不会放弃生命！
她透过契约呼叫位于战船上的伽玛，是的，在来这里之前，她早有计划，明知穆斯在这里，她怎么可能专门来送死？
果然如预料一样，自由联盟的战船位于时间禁锢范围之外，伽玛愉悦的声音很快便传了过来：“哦，我亲爱的小主人，您打算用那个了吗？”
“是的。”菲莉丝说，“请把开炮权交给塞尔维斯，等会儿会出现一个很好的机会，一定要击中！他知道我的意思！”
那条船并非只是装饰，它是携带了武器的！那是伽玛改良了的主炮，虽然不是灵魂能量，但是其中蕴含的元素爆炸力同样强劲，而如果想攻破敌人的灵魂护盾，只需要在发射前在炮弹外面包一层灵魂能量就好了——塞尔维斯可以做到这一点。
交代完这一切，菲莉丝仰头望了一眼那电云交织的扭曲空间通道，那里面显然仍在激斗中，但是她很清楚，阿尔法一定不会让她死的，她莫名地相信，哪怕他们之间没有契约。
“对不起，让我利用你一次吧……”菲莉丝说着，瞅准了那团红色能量爆发的瞬间突然移动到了它的侧下方，于是，那只怪手也追了过去。
这一回，她不避不让，她很清楚，一旦穆斯的全力一击向她砸过来，那么他此刻能量最薄弱的背部，将面对战船所在的方向……对于空间方位的计算，她绝对不会算错。那家伙唯一会防范的人只有阿尔法，他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注意到千米之外的偷袭。
“剩下的，就看你的了……阿尔法！”菲莉丝凝视着那逐渐逼近的鲜红能量球，虽然那是速度极快的攻击，但是现在在她看来，却像慢动作一样——是的，人在某些时候思考的速度会达到一个非常惊人的地步，只不过，他们的肉体是绝对跟不上的。可是，她知道，阿尔法跟得上！
她仰着头，眯着眼睛，卡帕的护盾依旧存在，可以防止她的双目被那些能量刺瞎。她很清楚，一旦正面撞上，她必死无疑，卡帕和穆斯比起来，还是太弱小了。那一刻，卡帕吓得不知所措，菲莉丝抱着它，轻拍它的头，她相信，他们都不会死在这！
果然，失去色彩的世界在一瞬间恢复成彩色，时间禁锢消失了！而就在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亮银色的护盾突然出现在上空，猛烈地迎上了穆斯的致命攻击。
整个世界都为之动摇，碰撞产生的能量逆向冲向天空，天顶的空间漩涡突然洞开，形成一个黝黑的隧道，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一时间狂风大作，这是元素混乱的迹象。硕大的能量环从那银色护盾的切面向四面八方扩散，直到消失在天的尽头。
就在此时，一发亮银色的灵魂炮弹带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