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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外城墙,以及哨塔、魔导炮塔,甚至一座只有中型城镇才会配备的小型城堡,屹立在城市西南方的低矮山丘上。
这座城堡完全为应对战斗而建造,平日里只有城主居住,但是在战时却可以容纳数百将士,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远程炮火足以覆盖全城。
现在,由于恶魔的围攻,城市外围的农田基本荒废,全部沦为战场。平民都已经撤入外城墙以内。而目前,这座小城抵御恶魔的主要力量,则是一道神圣结界——圣墙。这项五百年前圣战遗留下来的遗产,使得这座边陲城镇在深渊近百恶魔的围攻下依旧屹立不倒。而城镇里的二十个骑士,侍从,以及部分被武装的居民,就依靠这道结界,和十来门魔导炮,造成了恶魔军队半数伤亡而己方零伤亡的可喜战绩。
可惜,高级恶魔的再生能力是很惊人的,被打伤的家伙,只需要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可以重回战场,如果不能彻底的杀死他们,无疑,消耗战对人类来说相当不利。
瓦卡奇洛城虽然不大,但毕竟是边陲重地,防御设施比较完备,可是,如果一直被这样围城,这三千人口的吃喝用度就会出现短缺。更要命的是弹药补充,魔导炮弹都是过去遗留下来的,囤积多时,鲜少派上用场,可这几天消耗起来却是飞快的。
小城镇自然不具备制造魔导炮的设备,也没有这样的炼金师,弹药一旦耗尽,只能从外地运来。但由于恶魔的围困,这座城市完全就是孤城,弹药一停,破城之日,指日可待。
粮食固然可以支持个把月,但是弹药,最多只能撑十来天,而结界在这样的高功率消耗下也是摇摇欲坠,一切都显得岌岌可危。
城主纽茵曼·谢特林是个不到四十岁的女人,她从父亲那里继承了这座城市,二十年来一直谨遵教诲,按时给罗兰上税,除此以外,一切自给自足。城市虽然不算富庶,却也运营的井井有条。
对光明教历史颇有研究的谢特林家族一直都对神圣物品有着浓厚的收藏兴趣,而就在一年前,纽茵曼见到一颗金色的流星从天而降,似乎落在了她的领地附近。于是,她专程跑了一趟流星坠落的地点,让上百工匠寻觅了半年之久,终于入手了一块金灿灿的石板,那上面斑驳的象形文字,以及神奇的金色能量使得她如获至宝。
她深信这是一件天赐神物。
由于距离教皇诞辰已近,于是,纽茵曼试图将石板献给教皇作为礼物。石板的元素影像以及相关资料已经在月前呈报。谁曾料到,不到半个月,恶魔却在她的城池外打开了传送门,然后,高级恶魔便开始了每日轮番的攻城,而没有任何理由。
多少年没经历过战争了?即便如此,作为边陲重地的瓦卡奇洛城城主纽茵曼并非毫无防备。她没有忘记父亲去世前交代她的事:瓦卡奇洛是被光明所眷顾着的,一旦出现危机,那么,开启圣墙吧,圣都罗兰必会有所动作,向他们求援,光明与我们同在。
纽茵曼启动了尘封的圣墙装置,神圣结界张开来,把恶魔们的攻击挡在城墙外数十米远的地方,同时,罗兰那边也有了回应,会派一支强大的军队,来为他们驱除敌人。
眼看着武器弹药都快见底了,传说中的战船也在路上了,只需要再坚持一昼夜就可以松口气了。
纽茵曼依旧愁眉不展。她站在城堡的制高点,用望远镜扫视战局,结界外就是那些不知疲倦的恶魔,个个身形矫健,招式却狠辣无比。强大的灵魂攻击在结界造成一圈圈的涟漪,仿佛雨点洒落水塘,每一点都牵动着全城人的身家性命。
恶魔们不眠不休攻击了十来天,毫无停歇的时候。虽然他们不过百人,但是攻击力却相当惊人,而且不用吃饭睡觉,他们的每一次逼近都可以使得圣墙剧烈颤动,让纽茵曼担心下一刻墙便会被攻破——但是令人庆幸的是,圣墙一直坚挺着。
这十来天,纽茵曼深深见识到了恶魔们的恐怖之处。原本刚开始她也曾派兵出城迎敌,毕竟当时恶魔们刚刚打开传送阵,人数只有零星几人。但就是这么屈指可数的人数,却让出城的上百将士有去无回。
恶魔们的先天护甲只有灵魂兵器才可以攻破,而这座城里的天阶战士只有两人,骑士尼格,以及骑士夏恩。尼格是当时迎战恶魔回来的唯一个人,圣盾术和加速光环使得他成功逃离恶魔的围攻。然而,上百人的代价,却只消灭了一只恶魔,而且那还是尼格亲手干掉的!
尼格回来后却因为伤势和脱力在床上躺了三天——这样的伤亡比例,完全无法接受!
至此以后,纽茵曼便再也不敢派人出城了,让所有人退守城内,等待援军,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
“为什么我们要遇到这种事,罗兰的人怎么还不到!”一身银质盔甲的卷发青年站在一边,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这是纽茵曼的弟弟,她现在唯一的亲人科伦。
“不知道恶魔们想要什么……罗兰的援兵,明天就能到了吧……”纽茵曼叹气,她知道科伦养尊处优,现在早已被那群恶魔吓破了胆。只是,圣墙不是还没破么,又没人让他上场?这实在是个不争气的兄弟。
“我知道,是那块石板吧!你刚说要用那个作为礼物给教皇,恶魔就来了!”科伦看着姐姐,严肃地说,“把石板给他们,他们就会撤兵了——我受不了了,那道墙根本撑不住了!”
“不许胡说!”纽茵曼呵斥。
科伦一僵,突然咆哮起来:“我才没胡说!姐姐早就知道了,还想瞒我?你骗了这座城市上上下下所有人!我听到了你和夏恩他们的谈话了!你们说,圣墙最多能坚持到今天!是吧,今天晚上,黎明之前,光明之力最薄弱的时候,圣墙就会破了!恶魔们会杀进来,所有的人都逃不过!逃不过!”
“啪!”纽茵曼一巴掌扇到科伦脸上,少年白皙的脸蛋上顿时出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你打我!”少年怒吼着,气冲冲跑下城堡。
纽茵曼看着弟弟逐渐远去的背影,知道那小子一定恨自己,但是她没办法。她知道,现在她自己也无法冷静。究竟要如何撑过结界消失和援军抵达前的那几个小时,实在是个问题,这是关系着城内数千人生死存亡的大问题!
夜幕降临,纽茵曼返回城堡内,换上了一身甲胄,她聚集了所有的骑士和侍从,重新清点一遍武器,以保证最后时刻的武力供应。她的身边站着夏恩和尼格,两个跟随父亲多年的正式骑士,他们是这座城市的战斗主力。
“感谢你们陪伴我到现在。”纽茵曼叹了口气,说道,“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城市到了存亡关头,多年的和平让我们懈怠,让我们贪生怕死,但是现在,我们没有退路了……这是一场殊死决斗,稍有退缩便是死路一条。我们的敌人是恶魔,真正的恶魔,他们个个都有灵魂兵器,他们有厚厚的护甲和强大的体力;他们很难被杀死,除非被一刀斩头,而且,那颗头颅还必须在数秒之内彻底毁掉,否则,一旦他们把头接上,就可以修复脖子的创伤……所以,我们靠什么赢?意志!守护家园的意志,不战斗,则必死的意志!这座城市里有你们的亲人,朋友,也有我们的尊严和荣耀!”
纽茵曼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她已经看到了手下们双瞳中燃烧的火焰:“所以,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们还心存胆怯,那么,去地下水道吧,在那里和老人孩子们一起安全的等待战斗的结束、援军的到来;如果你们心中无畏,就随我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
“我们要战斗!要战斗!”这几十个人无一例外喊起来。
纽茵曼感到欣慰不已,信心倍增,她一挥斗篷,率先走在前面,大踏步向城堡外走去,夜空中已弥漫着各种灵魂攻击以及圣墙的光辉。
坚守外墙,在圣墙消耗殆尽之后阻止敌人的脚步,就是他们的使命!
偏在此时,传信兵匆忙跑来,报告道:“不好了,圣墙北面出现一个缺口,您的弟弟,科伦少爷,带着几个家丁,逃跑了!”
“少爷,逃跑了么?那个笨蛋,出城是死路一条啊!”骑士夏恩痛心疾首的说。
“不,不对,那个胆小鬼固然怕死,可是他并不笨……哦不!”似乎想到什么,纽茵曼面色大变,她不顾一切跑回堡内,匆匆冲入地下室,只见铁门被打开,室内盛放石板的金属盒子不翼而飞——那个盒子里面装着献给教皇的礼物,那块天降石板!
第635章 破灭的希望
圣墙的缺口处暂时没有恶魔侵入,因为他们全部聚集在墙外,团团围住了几个人。
包围之中,城主的弟弟科伦把全身藏在厚重的盔甲内,面部罩着金属面甲,连脸都不敢露,左右是两名扈从,同样战战兢兢举着盾牌,面对着周围虎视眈眈的恶魔,双腿都在打架。
科伦手里紧紧握着一个金属匣子,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个疯狂的主意,但是无疑,在他认为,无论姐姐多么努力,都不可能是这些恶魔的对手,而只有把恶魔们想要的东西交出去,才是城市里所有人、包括他自己获得生机唯一的希望——即便并非百分之百的成功希望,却也必须有人试一试。
他不想死,他想做点什么,他知道姐姐看不起他,所有人都看不起他,他知道自己贪生怕死,可是理智告诉他,如果横竖都是死,他想拼一次——结果,不知道怎么办到的,身体就已经行动了。
哪怕很害怕,哪怕身体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他依旧来到了墙外。他艰难地举起那匣子,吞了好几口口水,终于,喉咙里发出了声音。
“给,给……你们,拿了之后……走,走吧……”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手触动了匣子上的机关,盖子打开来,露出了里面的金色石板。
那一刻,科伦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停转,紧接着,他听到了远处传来一声啸声,随后,恶魔们突然行动起来,纷纷向他扑来。
扈从们拼死迎击,很快就被大卸八块,科伦吓得尿了裤子,他嘴唇抽搐着:“怎,怎么……我给你们,别,别杀……别杀……啊!”
科伦吓得屁滚尿流,他读懂了恶魔们的眼神,这群人模人样的家伙根本无法沟通,杀戮,仿佛骨子里的本能!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就算他们想要他手里的东西,也不可能放过一个活物,他这才想起来,人类的灵魂,同样是他们的最爱!
“不,不……”他胡乱挥舞四肢,却收效甚微,很快,他身上就挂住了好几个恶魔,那些家伙为了争夺猎物甚至互相撕打起来,科伦感到自己的肢体被扯得四分五裂,他死死抱住那个匣子,他不想这样的,真的不想。
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直到一阵刺痛窜入后脑,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明白,这次自己死定了……身体失去知觉,灵魂仿佛离体而去,他似乎站在高处,旁观着自己周围发生的一切,他看到自己的身体被恶魔们撕扯得面目全非,他看到匣子被恶魔们扯到一边,他们互相争抢着,目光中充满好奇,但似乎并不清楚那是什么;而比起一件道具,他们显然对活物更感兴趣。
科伦欲哭无泪,他看到了圣墙边上,他的姐姐,纽茵曼,带着她的手下守在那缺口以内,她捂着嘴痛哭,却极力阻止身边的人来救他,她哽咽着说出无情的话语:“不,我们不能为了那个笨蛋再死人了!”
终究,只是个被人厌弃的废物?科伦感到心灰意冷,是啊,他总是如此一无是处……意识渐渐模糊,他知道,虽然心怀遗憾,但这是解脱,他受够了无力的自己,这无聊的人生……
纽茵曼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在咫尺,心如刀绞,但是面对那一大群恶魔,她很清楚己方的实力。这个时候,任何的牺牲都是不值得的,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弟弟,还是石板,现在,没有什么能比城市居民的安全更重要。
身边的人都明白纽茵曼的苦心,但是他们同样清楚,如果科伦真的死了,纽茵曼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毕竟,那是她唯一的亲人。
就在这时候,一把金色的大剑突然从天而降,正中恶魔堆里,明显的神圣能量,使得恶魔们匆忙避开,即便如此,仍有几个被命中,白亮的圣火缠上他们的肢体,很快便把他们焚烧殆尽。
纽茵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身边的两个天阶骑士也变得惊讶起来,很快,他们的心情就被狂喜所取代:“是圣裁,高级圣剑技圣裁!这只有圣殿骑士以上的圣剑骑士才可能领悟——是援军!”
随着那一把金剑出现,旋即,又有更多的金色大剑从天而降,纷纷插入大地,恶魔们不熟悉这种力量,却很清楚,这种特殊的灵魂能量具有焚尽一切的作用,哪怕恶魔们再生力强劲,依旧无法抵御。
高级恶魔智商都不低,他们懂得趋利避害,面对未知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