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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夜夜都在他梦中浅唱,他都学的差不多了。
“康朵。”格里菲利轻唤一声。
“嗯。”
“我还会另外一首曲子,我哼出来给你听吧。”
“我听着呢。”
“如果,你学会了,以后可要用竖琴弹给我听。”
“少废话。”康朵将侧脸躺在格里菲利的肩上。
如果,我们还有以后,我一定,弹给你听;每一天。康朵如是想到。
随着格里菲利低沉而又充满磁性的嗓音,一首气势雄伟激昂,艺术形象鲜明的曲
调从他口中开始飘扬,随着曲调的延展,那激动人心的旋律令听者无不热血沸腾
,振奋不已。
曲调一转,时而奋,时而悲,再到昂扬有力,隐隐伴有鼓声、号角声,鼓点由慢
逐渐加快,营造出大战之前剑拔管张的紧张气氛,到最后万骑奔腾,人马齐鸣,
仿若伏兵四起,一举定乾坤。
一曲哼完,石牢中的众人还沉浸在悲壮的曲调中。
“这首曲子,叫什么?”康朵的眼中,有一抹星光在闪耀,让格里菲利知道,这
叫崇拜。
“十面埋伏!”
格里菲利说完示意康朵扶他起来,对周围被他曲调魅惑的振奋不已的战士们说道
:“纵然我们每天会死六个战友,但是,我们不能放弃希望,我们活着的人,将
会把死去战友的希望一起承载,从今天开始,每天,我们会为你们唱一边今天的
曲子。”
既然看不到希望,那就从心里给他们重新燃起希望。
康朵懂了。
直到此刻,康朵才心甘情愿的承认,格里菲利,是个真正的统帅。
是的,我是个真正的统帅,我在绝望中统帅你们,走向灭亡。格里菲利悄悄伸手
搂住康朵,这一次,她,没有挣扎。
第二十一章 厄运的序曲 二
阿尔魁斯山脉中部一个不知名的山脚下,一队身穿各色铠甲,手持长枪背着大剑
的骑士们,正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上艰难跋涉着。平原上在他们胯下风雷电驰,此
刻却被牵在身后的坐骑,成了他们在这条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山道上前进的最大累
赘。尽管这样,却没有一个人丢弃这些品种高贵,耐力十足的格罗林根战马。作
为一个骑士,对坐骑的信任,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超过了生死与共的战友。如果说
战马就是他们的第二生命,这一点毫不为过。
数天翻山越林的急行,即使以坚韧著称的光明大教堂的护殿骑士,脸上也露出了
一些疲态,而紧跟齐来的小牢骚,也在小范围的蔓延着。
作为一整队装备精良,平均武力值处于中阶上级的美尼德帝国中央大教堂护殿骑
士,即使不这样偷偷摸摸的跋山涉水,沿着平坦宽广的商路,通过将整个阿尔魁
斯山脉一分为二的恶巫峡谷,再急行半天就可以轻易的到达那些信奉黑暗异端们
的外围聚集地,不管是半兽人的营地还是暗黑族的聚集地,凭他们的实力可以轻
松的捞起晋升所需的功绩,如果侥幸杀死某个被教廷通缉的异端头目,那么,在
金刚山神圣教廷的总枢,教皇为你亲手戴上象征荣耀和成就的勋章也不是没有可
能。
只是,他们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一次决不是去“圣战”,看着走在队伍中间
一群黑甲骑士严密保护下的那个满脸皱痕的法师,护殿骑士们心里便一阵窝囊。
所谓的圣战是指神圣同盟内部以国家为单位,在神圣教廷的引导下,向阿尔魁斯
山脉另一端的暗黑之地发起只为剿灭异端的战争,而参与者除了少数的教廷骑士
外,大都是一生下来就有了骑士称号的贵族青年才俊。与其说是一场战争,倒不
如说是一场略带惊险意味的冒险之旅。
然后根据猎杀异端的多少,回国后由皇帝和枢密主教共同恒定他们的功绩,这样
在他们骑士称号的前面根据功绩的大小,往往会置于“帝国”“皇家”“银十字
”这些代表荣耀的称号。这也是这些贵族二世祖们以后晋升和炫耀的资本。所以
每四年一次的圣战,任何一个希望后代有所作为的贵族,都会把自己的继承者们
赶去“镀金”。
确实是镀金。在一众家族骑士的环绕下,只要这些贵族少爷们不是太过狂妄,又
或者运气特别糟糕,他们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就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异端头颅
的数目,而后回国换取荣耀。这已经成为了贵族之间的潜规则!
现在不止是护殿骑士们一肚子的牢骚,就连这队护殿骑士的队长格林也是一脸的
郁闷,临行他曾经问过帝国中央大教堂的红衣主教狄米特,说斯德曼家族出了德
龙裴隆这个大异端,我们为什么还要去解救他的儿子?狄米特主教在胸前画了十
字,一句话就把格林打发了,“主说,没有宽恕,哪来的救赎。”
事实上这位至从当上红衣大主教那一刻起,就立志向教皇宝座发起冲锋的狄米特
主教,这几年过得的并不舒心。美尼德帝国是个骑士的国度,骑士精神根深蒂固
,在没有神迹展露的时代,要想在这样的国度传播主神的信仰和荣光,很难有太
大的成效,而斯德曼家族在帝国民间声望极高,神圣教廷与斯德曼家族因为德龙
裴隆的事情势同水火,这让教义的传播愈发举步维艰。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而德龙裴隆大闹金刚山一事已
经过去十几年了,是以狄米特主教一直在寻求与斯德曼家族重修于好的机会,而
现在去暗黑之地营救斯德曼家族的继承人无疑是个绝佳的机会,要知道护殿骑士
的武器上附带圣炎是所有暗黑生物的天敌。
就这样,一只集合了帝国四名宫廷法师,神圣教廷护殿骑士,还有斯德曼家族闻
惊天下的黑甲骑士和第四骑士府的部分高手护卫,组成了一个千余人的大队,翻
山越岭成直线杀向了暗黑之地的黑谭沼泽。
黑谭沼泽,蛇族神庙地下石牢。
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格里菲利都会哼出《十面埋伏》为战友送别,才开始是他
一个人哼,而后是康朵和着他的拍子哼,再然后石室中越来越多的人一起哼,就
像一个合唱团一样,他们用悲壮的旋律,来送别战友。
在歌声中,在每一天的石门开启那一刻,他们再也没有恐慌的挤压,虽然他们中
很多人到死也没弄明白格里菲利哼的什么,他们也不需要去明白,那是非笔墨可
以形容的美境,但会令你心伤,那旋律飞扬,更高、更远,超越任何在黑暗中的
人所梦想的,如一只小鸟飞进了这灰色的鸟笼,让这些围墙消失了,令石牢中所
有的犯人…。感到一刻的自由。
太阳升起又落下,石门开启又关闭。
昏暗的石牢里,没有白天黑夜,他们把石门下一次开启称明天。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当成了祭品,那未知的圣物却还在沉睡中。
缺少了食物补充体力的他们,连片刻的站立都成了奢望,事实上你也不能指望把
老鼠看成美味的蛇人,能给他们准备什么像样的食物,每天丢几个野果子度命已
经算不错的了。
格里菲利把脑袋躺在康朵的大腿上,这是他连续二十几天厚颜无耻加死磨硬缠换
来的成绩,也许是康朵没有多余的力气把他推开了,也就听之任之,嗯,只要他
手不乱摸就好。
看着石牢中仅剩的十余人,格里菲利说道:“康朵,明天把我送出去吧。”既然
死亡不可避免,那么,就像个男人一样的死去吧。
康朵摇了摇头,曾经水灵的眸子已经变得黯然失色,“格里,你还痛么?”
是的,格里菲利很痛,任谁肋骨断了快一个月没有得到救治,也会痛到麻木的。
对格里菲利而言,也许只有在梦里,当梦境深处那哀怨的声线响起时,他才会暂
时忘却疼痛,沉溺在歌声中。
“比起与你生死离别,身体上的这点痛,又怎么比的了心里的痛。”格里菲利深
情的望着康朵,她们的手已经握在了一起。
“格里,不要,我…”康朵附在格里菲利胸前无声的抽泣,她从没想过,那一夜
肮脏的邂逅,时至今日竟让她如此的不舍。
每当上面神庙里的血气浓郁之时,格里菲利在脑海中就生出一股想要出去的念头
,随着祭坛饿封印被逐步揭起,这种念头愈发强烈的几乎到了折磨人的地步,再
想起至他重生后就像烙印在脑海中那句“闻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格里菲利顿时觉得,也许上面,真的是他灵魂的归宿。
他捧起康朵那微凉的脸颊,温柔的拂去一串串泪痕,“康朵,明天,不要哭,我
不想,看到,你用泪水,为我送行,那样,我会不安心的,我发誓,不论地狱天
堂,我会一直等你。”
“不论地狱天堂,我一定会去找你。”康朵的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一如,她
向父亲承诺执掌帅旗时一样。
第二十二章 开启众神之门的钥匙
暗黑之地中央山脉深处一个名叫“血月”的峡谷里,护殿骑士和修斯特尔家族的
黑甲骑士们,经过二十天的急行军,一行千余人有惊无险地来到了目的地——峡
谷的出口,就是黑谭沼泽。
护殿骑士们一到达血月峡谷不顾行程的劳累,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峡谷两端的出口
处构筑防御阵地。一路上他们虽然没有遇到异端们有规模的阻杀,但是小规模的
骚扰试探一直没有停止过,为此他们付出了五名护殿骑士的生命。现在这里看似
平静,外面的丛林里不知有多少双嗜血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在峡谷的中段,三百名黑衣黑甲的家族骑士仍旧矗立在黑色的战马上,如同一群
幽灵般隐藏在峡谷里的阴影里,虽无声无息,但是他们那一股萧杀决然的气势,
就连护殿骑士们也不时感到一阵心悸。
美尼德帝国中央大教堂护殿骑士团第五分队长格林,此刻正陪在一个身材相对瘦
小,脸带黑铁面具的一名护殿骑士身边小心的说着什么,作为这队护殿骑士的最
高指挥官,与其在这位从不与真面目示人的神圣教廷来的神秘客人面前拍马屁,
他更愿意去和他的那些骑士属下们去做些苦力活。要知道格林费劲口舌的将现在
的局面分析了半天,而对方只是偶尔的点头。
难道这就是所谓上位者的深沉?格林摇了摇头,不再自讨没趣地转身离开。
斯德曼家族的法师维尔,在峡谷中央一块平整的地上,用心刻画着一个繁复的魔
法阵。速度不是很快,但是每一个图案,每一根线条,他都认真的对待着。阴冷
的谷风不能吹干他额上的细密的汗水,也无法给他那双沉稳干瘦的手臂带来一丝
困扰。
四名宫廷法师站在维尔的身后,看着前面的同行以一种严谨到苛刻的态度,来刻
画一个并不多见的魔法阵。直到维尔将所有的图案用一根根笔直的线条连到一起
,然后从手上那个不起眼的空间戒指里,掏出十六个昂贵到令人咂舌的鹅卵般大
小的魔晶石,摆在魔法阵的十六个切割点上之后,这群一向以学识见闻著称的宫
廷法师们才知道了这个魔法阵的用途。
神术预言法阵。
这个法阵现阶段在大陆上所有的法师心目中,根本就是鸡肋般的存在。要知道,
万年来根本就不存在了神迹的苍茫大陆上,任何祈望众神回应的魔法都没有效果
。现在苍茫大陆上的神术仅限于圣堂牧师的祈祷术,当然,确切的说这应该归纳
于奥术的范畴。
还有一种可能,你身上佩戴有一种众神时代流传下来,恒定了生命感知的魔法奇
物,一端你发动地上的神术法阵,对应的魔法奇物在一定距离内就会回应,为你
指明方向。
宫廷法师们想到这种可能后,很默契的同时抬头,他们彼此相视的目光里除了震
撼还是震撼,要知道,附带有生命感知的魔法奇物,不是钱财和权利可以换到的
,这种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奇物,就是皇宫里也不见得有一件…。。
“只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启动那个项链上的法阵,更别说少爷了,我唯一
能做的就是期待传说的真实性…”
维尔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稍稍缓解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要知道法阵任何一个符
号的偏差都有可能让结果相差甚远,这让他们在方圆30公里的黑谭沼泽找一个人
无疑是大海捞针。这个后果他是万万承担不起的。再次检查一遍后他开始向魔法
阵灌输魔力,直至法阵上上升起了朦胧的白光,并逐步稳定后,他才站了起来,
抬头向着崖上望去……
那里,有一个鞠娄着身子着老人,仰头直视苍穹,层层的云雾也不能阻挡他那双
浑浊的眼睛。似乎感应到什么,老人低头向峡谷内看去,看向朦胧白光环绕的法
阵,眼中精光一闪即逝。而后,转身看向西方,浑浊的眼睛里这时多了一份谨慎
…。还有一份牵盼…在山顶的疾风中,他瘦弱的身躯犹如一蹲石像,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