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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名-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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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你知道开泰鲁玩笑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闭嘴,不要再跟我扯泰鲁。从我身上滚开,抢走那东西,那可能对狄肯来说还值点钱。」

「看你干的好事!」派克继续对我咆哮,踢我侧身,让我身体翻转了半圈。我的视线开始变暗,让我得以暂时抽离,我甚至觉得这是不错的解脱。不过身体在没触碰下,依旧痛得厉害,我把满是鲜血的手握成刺痛的拳头。

「这些旋钮看起来还没坏,是银的,我相信我们还是可以拿这个换点钱。」

派克又抬起腿,我想伸手去挡,但手臂抽筋,派克往我肚子踢了一脚。

「去把那东西拿来……」

「派克,派克!」

派克又踢了我肚子一脚,我虚弱地吐在铺石上。

「你们住手!都城守卫队!」一个新的声音大喊,瞬间周遭静止了一下,之后响起一阵啪嗒啪嗒的快步声。不久,沉重的靴子声经过,声音逐渐往远方消失。

我只记得胸口疼痛,就昏过去了。

◇◇◇◇

有人翻我口袋,让我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我吃力地想张开眼,却做不到。

我听到一个声音喃喃自语:「救你一命就只能得到这些?一个铜币和几个铁板儿?只够晚上喝几杯?没用的小混账!」他深深一咳,一阵酸臭的酒味朝我袭来。「尖叫成那样,要不是你叫得跟女孩子一样,我才不会大老远跑过来。」

我想说点什么,但吐出的却是一阵呻吟。

「你还活着,了不起。」我听到他哼的一声站起来,沉重的靴子声渐渐远去,周遭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我发现我可以睁开眼了,视线很模糊,感觉鼻子比头的其他部分还大。我轻轻推了一下,断了。我想起阿本教我的方法,把两手分别放在鼻子两侧,猛然把鼻子转回原位。我咬着牙,以免痛得叫出声来,眼眶泛满泪水。

我强忍住眼泪,发现我可以清楚看见街道,不再像刚刚那样模糊了,于是松了一口气。我袋子里的东西都散落在身旁的地上:半卷线绳、小钝刀、《修辞与逻辑》,以及农夫给我当午餐的面包碎片,感觉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是啊,农夫。我想起塞司和杰克,软面包涂奶油,搭车时的歌唱,他们提供一个安全场所、一个新家的提议……

突然想起这些,让我感到一阵恐慌。我环顾巷弄四周,头因为突然晃动而感到疼痛。我翻找垃圾时,发现一些极其熟悉的木片,我默然地盯着那些木片,周遭的世界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我抬头瞥见头顶一道狭长的天空,看到天色泛紫,已近黄昏。

已经过多久了?我连忙收拾东西,特别小心收起阿本的书,然后一拐一拐地朝我希望是临海广场的方向走去。

◇◇◇◇

我找到广场时,最后一点暮色已从空中消失了。几台马车慢慢地在两三名顾客间穿梭,我在广场的街角一带拼命拐着脚走来走去,疯也似的寻找那位说要载我的老农夫,寻找那些凹凸不平的南瓜踪影。

当我终于找到塞司停放车子的那家书店时,我喘着气,摇摇欲坠,到处都看不到塞司与车子的踪影。我跌坐在他们车子驶离的空地上,感觉到我刚刚迫使自己不予理会的十几处疼痛。

我一个个找出那些疼痛的地方,肋骨有好几根痛得厉害,但我无法判断它们是断了,还是软骨裂了。我头移动得太快时,会觉得头晕想吐,可能是脑震荡吧。我的鼻子断了,挫伤与擦伤的地方多到难以计数,我也饿了。

最后一点是我唯一可以解决的,我拿出当天稍早留下的面包块来吃,虽然不够,但聊胜于无。我从马槽喝了一点水,因为太渴,根本不在意那水又咸又酸。

我考虑离开,但是以我现在的状态,需要走好几个小时。况且,城外除了绵延数里的收割农田外,也没有其他东西等着我。没有树可以遮风,没有木头可以生火,没有兔子可以捕捉,没有根茎类可以挖掘,没有石楠丛可以当床。

我饿到胃揪成一团。在这里,至少我可以闻到某处烹煮着鸡肉,我原本想要去找那味道,但我头晕目眩,肋骨疼痛。或许明天有人会给我一点东西吃吧,现在我太累了,只想睡一觉。

路边铺石已经毫无日晒的热度,风势渐大,我移到书店门口避风。我快睡着时,书店主人开门出来踢我,叫我滚开,否则他要叫警卫兵来。我尽快地跛着脚走开。

后来,我在巷子里发现一些空木箱,于是我在箱边蜷起我那伤痕累累又疲惫的身子,闭上眼,试着不去想被爱你的人围着、温暖入睡是什么感觉。

那是我在塔宾待了近三年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十一章 地下室、面包、桶子

午餐时间刚过,应该说,如果我有东西吃,那应该是吃完午餐后不久。我在商人圆环行乞,目前为止,讨到两顿踢(一脚来自警卫兵,一脚来自佣兵),三次推挤(两名车夫、一名水手),一串和某种奇怪器官有关的咒骂新词(也是那水手骂的),一口职业不明的糟老头吐的口水。

还有一个铁板儿,不过我觉得能讨到钱纯粹是因为机率,而非慈悲善念,连盲猪偶尔也可能找到橡树果。

我已经住在塔宾近一个月了,前天第一次尝试偷窃就出师不利,我伸手进肉贩的口袋就被逮了,他狠狠往我侧脸揍了一拳,害我到今天站起来或迅速移动时都头昏脑胀。第一次当偷儿就遭到教训,我决定今天还是乖乖行乞,今天成果还算不错。

我的胃因饥饿而揪成一团,一铁板儿能买的过期面包也无法填饱肚子。我正考虑往其他街道移动时,看到一名男孩跑向对街一位年纪比我小的乞丐。他们兴奋地交谈了一会儿,便迅速离开。

我当然跟了过去,可能是以前留下的好奇心作祟吧。况且,让他俩在中午离开熙来攘往的街角,铁定有什么值得我去瞧瞧的事情。可能是泰伦教徒又在发送面包,水果货车翻了,或警卫兵正在执行绞刑,那些都值得我花半小时过去瞧瞧。

我跟着他们穿梭蜿蜒的街道,后来看到他们转个弯,迅速走下一列楼梯,进入一栋烧毁废墟的地下室。我停下脚步,原本微弱的好奇顿时因为戒心而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再次出现,手上分别拿着一块黑面包。我看着他们推着彼此,有说有笑地信步而过。年纪小的那名男孩不到六岁,看到我在看他们,还对我挥手。

「还剩一些。」他满口面包地喊,「不过最好快点过去。」

我念头一转,小心翼翼地往楼下走去。底下有几块破门留下的烂木板,走进地下室,我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通道,通往一个微亮的房间,一位双眼冷酷的小女孩从我身边挤过,连头也没抬起,她手中也抓着一块面包。

我穿过破门,踏进冰冷又潮湿的阴暗屋内。走了十几步,我听到低沉的呻吟声,让我僵住了脚步。那呻吟近乎动物的声音,但我的耳朵判断是人的喉咙发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预期会看到什么,但真的看到时,还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两盏点着鱼油的老旧灯,在深色石墙上映照出模糊的影子,屋内有六张儿童床,每张床上都有人。两名婴儿一起包着毯子,躺在石地上,另一名婴儿蜷缩在一堆破布里。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男孩坐在幽暗的角落,头靠着墙。

有个男孩在床上稍微动了一下,好像在睡梦中活动似的,但那动作很不自然,很勉强,似乎很紧绷的样子。我靠近细看,看到了真相,他被绑在床上,他们全都是。

他在绳子底下挣动着,发出我刚在走廊听到的声音,现在听起来更清楚了,是长长的呻吟声:「啊啊啊啊啊吧吧吧吧吧。」

一时间,我只能想到我听过有关吉比亚公爵的故事,那故事描述他和手下如何绑架与折磨人民二十年,直到后来教会介入,才终止一切。

「怎么了怎么了?」另一个房间传来一个声音,那语调有点奇怪,好像不是在问问题似的。

床上的男孩突然抽动身子,「啊啊啊吧吧吧。」

一个男人从走廊走了出来,在破烂的袍子上擦着手,「怎么了怎么了?」他用同样不是质问的语调重复一次。他的声音听起来又老又累,但充满耐心,就像沉重的石头或母猫待小猫那样,不是我预期吉比亚公爵那种人会有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乖,乖,泰尼。我没走,只是暂时离开一下,我来了。」他光着脚,脚在地板的石砖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我觉得身上的紧绷感逐渐消失,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像我原本想的那么邪恶。

男孩看到老人走近时,就停止挣动了,「伊伊伊啊。」他说,拉着绑住他的绳子。

「怎么了?」这次听起来像是个问题了。

「伊伊伊啊。」

「嗯?」老人环顾四周,第一次看到我。「喔,哈啰。」他回头看床上的男孩,「泰尼今天好聪明,还叫我进来,告诉我有客人来了!」泰尼露出笑容,发出刺耳的呼吸声。虽然那声音听起来不舒服,但显然他是在笑。

那位光脚男人转头过来看我,「我不认得你,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我摇头。

「我还有一些面包,只放了两天,如果你帮我提点水来,你想吃多少都行。」他看着我,「这样好吗?」

我点头,房里除了那些床外,只有一扇门附近放着桌椅和空桶子,桌上堆了四大条圆面包。

他也点点头,接着小心翼翼地往椅子移动。他的动作谨慎,仿佛跨出脚步很痛似的。

他走到椅子后,瘫坐下去,指着门边的桶子说:「门外有个抽水泵与水桶,不用匆忙,这不是比赛。」他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地跷起腿,开始揉其中一只脚。

血液循环不良,我那长久没用的部分大脑判断。很可能会感染,导致极度不适。腿应该抬起来,按摩,浸泡柳树皮、樟树、竹芋熬煮的温热汁液。

「水桶不用装太满,我不希望你因此受伤或水溅出来,这边已经够湿了。」他把腿放回地上,弯腰抱起一位开始在毯子里不停挣动的婴孩。

我在装水时,偷偷看了那男人几眼。他有一头灰发,但除了发色和走路缓慢小心的样子以外,他其实不老。或许四十岁,可能还少一点。他穿着长袍,缝缝补补的地方多到我猜不出来长袍的原始颜色或样子。虽然他衣衫褴褛的程度跟我差不多,却比我干净。不过不是真的干净,只是比我干净而已,那其实不难。

他名叫查比斯,那件补丁的长袍是他唯一的衣服。他醒的时候,几乎都是在这个潮湿的地下室里,照顾没人想理的、毫无希望的人,他们大多是小男孩。有些孩子像泰尼一样,需要绑着,才不会自残或滚下床。有些则像两年前发烧烧坏脑子的贾斯宾,需要绑着才不会伤害别人。

查比斯有点中风,跛腿,罹患紧张性精神症,身体痉挛,他以公平与无尽的耐心照顾每一个孩子。我从没听过他抱怨什么,就连永远肿胀的光脚也没提过,那双脚一定常让他疼痛不已。

他尽力帮我们这些孩子,有额外的食物就分给我们。我们为了换点东西吃,会帮他提水、擦地、跑腿、帮忙抱小孩,让他们别哭。他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会去做。没食物可吃时,我们总是可以喝点水,看到他疲累的微笑,有人把我们当人看待,而不是当我们是穿着破布的动物。

我有时候会觉得,好像只有查比斯一人想照顾塔宾这一带孤苦无依的孩子。为了报答他,我们就像动物一样默默地爱戴着他。要是有人敢动查比斯一根汗毛,应该会有上百名咆哮的孩子在街头把他撕成碎片吧。

最初几个月,我常去他的地下室,后来去的次数就渐渐少了。查比斯和泰尼是不错的伙伴,我们都觉得不需要多说话,那满好的。不过其他流浪的孩子让我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所以我只有在亟需帮助,或有什么东西想要分享时,才偶尔去那里。

虽然我不常过去,但是知道这镇上还有个地方不会被人乱踢、追打或吐口水,就令人放心。当我自个儿待在屋顶上,知道这世上还有查比斯和那个地下室时,总是让我觉得好过一些。那几乎就像一个可以回去的家一样,几乎。

第二十二章 恶魔时节

我在塔宾的最初几个月,学到很多东西。

我知道哪间旅店与餐厅会丢弃最好的食物,也学到食物要烂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人吃了不舒服。

我得知码头附近有墙围起的建筑物是泰鲁堂,泰伦教徒有时候会发放面包,要我们祷告才准我们拿走面包,我并不介意祷告,那比乞讨简单多了。有时候穿灰衣的祭司会希望我进教堂里祷告,但我听过一些谣言,每次他们要我进去,不管我面包拿到手没,我都会跑开。

我学会躲藏。在老旧的制革厂顶端,三片屋顶连接的地方,我有个秘密基地,可以遮风避雨。我把阿本的书包在帆布里,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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