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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心死
秋意袅袅，沁人心脾。晨曦沐浴着整座萧条的院落，枯黄的残树随着骄阳的辉映投下斑斑点点，凉风拂面，吹散了心中的抑郁，迈着轻快而悠闲的步子慢步于苑园。
公主的喘症现已得到控制，我也己将疗法授予胡太医，相信就算现在没了我，他也能应付自如了。
现时的我可以真正地功成身退了吧？易期是不是已经到了？我也快要离开了？
离开这让我悲、让我痛、让我伤的地方，离开这些对我真心、对我假意、对我施以同情的人们还有离开我心中的那个残酷暴虐的他。
垂头暗想，顺着小径漫步前行。落叶纷飞，岚气隐隐，秋意无边。晨早的清风微凉，轻拂着王府中熟悉的一景一物。遮阴的老树阴郁地站着，冷眼旁观翩翩叶簌。
秋，狠洌地收回它们辛勤营造的绿；秋，不予置理地赐予它们黄色；秋，无情地将它们生生剥离；秋，亦是让人感伤的时节。
一阵风起，沙沙的黄叶遍地纷飞，亦有些许萎叶眷恋着老树的温柔，死死地拽紧它的枝手不愿离去，风残酷地将它们生生分离，枯叶无奈地撒开双臂随风而去。
几片枯叶飘舞而过，轻轻一拂间手中已多出一缕残叶，萎靡枯竭不带一丝生气，似是苟延残喘着等待死亡的降临。
何必呢？它既已无法护之于你，又何必到了油尽灯枯之时还要留恋于不予争取的它？天何其不公，注定了它是幸运的，而你却是悲哀的。待到春暖花开时，新叶终会将你取代，那时的它还会忆起曾经有你相伴的时日吗？
早知今日又何必。。
徒留在此地既是会心殇，悲愤，又何不试着敞开双臂去感受那外面的精彩世界，或许外面的美好会让你遗忘这里的一切！
放飞手中残叶，让它凭风随心而飞。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轻吟出声。
前方似有若无的气息渐渐萦绕周身，扬起螓首，抬眸间一直立的欣长身影现于眼前。
一身淡紫锦衣，衬着他俊逸绝美的脸庞，昭若华贵非凡，浑然天成，霸气迫人。
此刻的他正用幽沉的眼眸深凝着我，他的眼中闪着复杂的幽光，似要将我消融般深深地凝视着。
眼神就这样交织着缠绕在一起，似要将对方的一切深刻于心底。直到一声低低的娇唤才舍然。
“王爷，早朝的时辰就快到，您若是再不起行的话，怕是要误了上朝的时间了。”戴着白色面纱的秦心茹步于上官熙赫身边娇声暗劝。
微微一声暗叹，轻一点头，朝着体弱的秦心茹温言道“茹儿，你也回去歇着吧，大病才刚愈，不宜出来吹风。晚些再让胡太医看看，调节下药膳，让病症彻底根除了。”
“是，茹儿知道。”秦心茹弱弱地俯身应道。
“嗯。”淡淡地应了声，回身行了数步，既又停驻片刻才昂首背手而去。
目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底的愁痛方蔓延开来。你我之间的缘数真的就此散了了吗？为什么对我不发一语，难怕是一声淡淡的问候，或许将能挽回一切的，可你却。
“王妃，你还好吧？”柔柔的声音状似担忧地响起。
扬首见秦心茹还立于原地一点要离去的姿态都没有。“本王妃无事，不劳茹夫人你挂心了。”板着肃脸，绝然地拒婉道。
“王妃，您如今还在恨怨妾身吧？”
“你说呢？”斜睨着她，轻言道。
红唇轻咬，突然双膝跪地，蒙着轻纱的脸上一双眸子蕴满了歉疚“王妃，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亦知道要您原谅是不可能的，只是希望王妃您能够体谅妾身的苦楚，一个妾室在这勾心斗角、新老交替的王府中是那么的卑微无道，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如果我们不努力争取，那么就会被无情的更换舍弃。妾身之所以这么做也只不过是为争得在这王府中的一席之地罢了。”
“被王爷冷落无靠，孤枕相伴的日子是非常难熬的，这点相信王妃您也清楚。眼看着王爷身边美人无数相伴之，心里酸楚难喻。王爷亦是逐日另眼相待于您，将妾身冷落。因而亲身妒忌于您，实是不想再做第二个柳夫人，况且妾身现在。。妾身也是逼不得已才会对王妃您出此狠手，实是形势所迫，望王妃能够原谅妾身。”秦心茹满心歉疚地驮伏在地泣声求道。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她，我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同情之感“你这又是想做什么戏呢？你的王爷可是已经走了，你再怎么深情悲怮他也看不到的。”
“王妃，你”
“啧啧，我真是不明白你如今你已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了，还来跟我这废弃的王妃道什么歉意啊？不会又是想惹我出手好让你在王爷面前摆大度，博得他的怜惜吧？”我嘲讽道。
“妾身不是”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不过你实是没必要这么做，王爷现在这么地宠信你，你大可不必这样热脸贴我冷屁股，自取其辱。”
“王妃，您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妾身是真心想与王妃您重归旧好，您呃”她话说一半倏地捂嘴起身跑到一树旁干呕不停滴起来。
她隐忍着干呕不止，捂着胸口处，颤颤地伏坐下来。瞅见她这副难受样，我不由得好心询问道“喂，你还好吧？”
“妾妾身没事。”她微喘着，双眸微闭，断断续续地回道。
瞧她这半死不活样，形该不会吃错双眸东西了吧？不对，干呕？她。该不会是。
为确认心中所想，我忙跑至她身边，二话不说地拽起她的手探脉。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这。。
“你你有了？”我惊怔住瞪大美目。
她不语，垂头默认。
“呵呵~原来如此啊！”我轻笑出声。
“王妃，您您没事吧？”她小心翼翼地问出。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呢？嗯？”我斜眼看着她，这肚子里装载着他的孩子是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不是每次都有喝过避孕药水的吗？是他要让她为之怀上的？
见我盯着她的肚子猛瞧，她害怕地双手急忙护住，像是怕我伤了她的孩子般，红着眼怯怯地看着我。
“你不用这么害怕，我还不至于狠毒到伤害一个还未蒙世的生命。”
闻言，她半信半疑地吁口气，弱弱她恳求“王妃，妾身怀孕这事您能否为之保密。”
“保密？嘿！真是奇了怪了，茹夫人刚不是口口声声说对本王妃做得那些不得已的一切全是为了争宠吗？怎么如今这大好的得宠机会，你却”我挑眉，她又想着玩什么花样？
她低眉垂首让人看不见其眼眸流光“妾身是怕王爷劳神，最近王爷已经为了公主的病操碎了心，妾身实在不想在这时候纷扰他，所以王妃，求您代妾身保密，好吗？”
“哼！说与不说那是你的事，我没这闲暇去干涉你们。”
“妾身谢过王妃。”她见我应下，满心欢喜。
“你大可不必谢我，这本就与我无关。”我冷言道。虽是不在意的口气，可又有谁知这其中的酸痛呢？
“快回去吧，不要待会你的胎儿有个什么不测又要来怨我了。”我讽刺道。
“谢谢王妃，妾身告退。”悻悻地俯身一步三缓地迈步离去。
呵！这真是可笑，本就是想着离开的，万没想到老天你竟然这样安排好让我彻底的死心。真是高明，绝啊！不得不说，你赢了。
哀莫大于心死，我已无力与你相斗了。
第五十一章 离歌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
最后我无力的看清，强悍的是命运
原来爱是种任性，不该太多考虑
爱没有聪不聪明，只有愿不愿意
你还是选择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但你不肯觉醒
你说爱本就是梦境
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还你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拥着沉默
用心跳送你，辛酸离歌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拥着沉默
用心跳送你，辛酸离歌
看不见永久，听见离歌——离歌*信乐团
不知为何脑海中会浮现出这段歌词，回想着旋律轻哼曲调，淡淡地惆怅、苦涩与忧伤一股脑儿的袭上心头。
我从不是感伤之人，悲古怀秋向来只与我擦肩，可今夜又为何会如此反常？
抬头仰望着这一片遥远而陌生的夜空。今晚有月，难道是今夜的月色太过撩人的缘故？思及此目光追随着那一轮高洁迷离的寒月。
一霎间茫然的双眸被其皎洁绚烂的光影所点亮，情不自禁地迷失在它独有的奇茫中无法自拔。多么美好的夜晚！淡淡的清辉从辽远的高空倾泻下来，像一块素洁纤柔的薄纱，悄掩夜色中的大地。一路的月光是这深秋的寒霜，浅浅地铺一地古色古香的幽思，所有已经黯淡的情怀与渴念，都在这一刻被温柔地擦亮。
窗外晚风簌簌，徐徐的寒风撩起我长而柔亮的青丝，耳畔又回响起昨日与他诀别的对话。
“你要的东西本王已经拟好。现在本王只想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决定好了？”他的表情沉重眼眸中闪过一丝期待紧凝着我。
“我下的决定又何曾后悔过，这点想必王爷该清楚才是。”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让他眼神骤变颓然地垂下螓首，落寞、黯淡、失望、无奈和痛苦紧绕其周身，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得忧郁消沉。
“你就那么想离开我吗？”沉寂良久后他低落无助的声音仿若喃喃自语般小声地沉吟着，连着自称也换成了‘我’。
声音虽小，可是却一字不差地落入我耳中。仰起螓首对上他愁眉暗默的俊颜，感然道“这样对我们谁都好，不是吗？你我本就是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一辈子相交过一次，接着又会朝着更远的方向踏进。既是命中注定，我们又何不顺应天命，找寻到真正属于各自的幸福，那样才不枉来这人世间游走一遭。”
他目光幽深地黯凝着我，低沉咏叹调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何谓命中注定？又何谓顺应天命？我只知道想要得到的东西若是不去积极地争取，那它将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的。昙花一现的美丽最终又步临幻灭，那于我来说又有何意？”
“王爷，睿智如你应该知道有些时候错过了，就算付诸再多的努力也是无法挽回。既然再为之也只是多做无用之功，又何必煞费苦心地去改变已是尘埃落定的结果呢？何况，你现在也有了。。。。”他浑身散发的哀凉凄苦让我冰冷的心为之一颤止住了话语。
所幸的是他未发觉我的失语，只是无奈地轻摇其首叹道“原来已是错过，如今强留也只是徒劳。我只想知道，你我相处了这么久以来可曾对我有过一丝的眷恋？”
“愁丝往事提不尽，往事不堪回首时。有又如何？没有又是如何？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没用了。”我有感而发道。为什么看到他沮丧颓废面容，我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是同情？是怜惜？亦或是。
不自觉地发现这种感觉让感到我害怕和恐惧满心只想着逃避。你到底还在犹豫着什么？如今事已至此干脆点把心一横“王爷，话已至此多说无益。现在就把它给我吧。”
闻言，悲怮揪心的双眸带着浓情和不舍深凝着我，手中的物什更加紧握在膝侧，指间关节处隐隐泛着青白。一动不动地屹立着宛若雕像般毫无生气，只有缓缓起伏的胸腔和轻盈的呼吸证明他还是活人。
忍无可忍地上前一把揪下他手中的物什，他毫无防备地被我突然而来的动作震得一晃。抬起头深邃地黑瞳闪着不敢置信的幽光黯凝着我。
看着手中物什，显眼的黑劲大字“休书”赫然入目，嘴角深深地勾出一丝好看的弧度。扬了扬手露出愉悦一笑“王爷信守承诺，废妾谢过王爷成全。”说完笑颜如花地对他微一点头示意，转身挥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翩然离去，徒留下悲凉孤寂的身影。
昨日已逝去的一切似是还近在眼前，要离开了吗？终于可以离开这令我哀怮痛苦的地方了。嘴角勾勒的弧度越现越深，自由无束的气息仿若已飘散至周身。
“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的你很少见。”轻柔的声音响起，转头对上那如秋水般的双眸，瞬间恬然的笑颜转为苦涩。摇摇头轻声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以前一些开心的事罢了。可是沐浴好了？”
“嗯。”她微微点了下头，清澈如水般的双眸凝着我，似有千言万语言不出道不尽般。
“那就早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