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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独夜叉手下的冥军,没有了用武之地。
不但不能为神教做什么大的贡献,反而要神教拿出大笔银子来养。又独属夜叉一人,不受教内节制。这种现象,自然在教内要渐渐引人闲话的。
萧伤的风信子,瑶光的那些深通媚术的弟子,和碧落的徒弟们,即使抛开神教,也有自己的收入来源。
可是夜叉的冥军,做为杀手,必须得到极丰厚的财物才能对得起他们付出的生命和忠诚。他们平时的训练,武器的保养,身份的隐匿,日常的起居,都需要大量财力。杀手是很贵,很难养的。偏偏他们又不是江湖上那些普通的杀手集团。他们只会杀人,不会拉生意,不懂如何赚钱供应自己的支出。
几百年了,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为神教出生入死,神教供应他们一切,而现在,一切开始改变。如果一整年冥军都难得出动一次的话,教内又还有多少人看到冥军支用的大笔费用后,能不出微词呢。
夜叉地位在教内的下跌虽然并不明显,到底还是露出迹象来了。
当日,为了支持傅汉卿暂不报仇的决定,瑶光可以用强硬的态度来反对夜叉的意见。
后来,以前总是行踪难觅的夜叉,也越来越愿意留在总坛,这一切都显示出夜叉与冥军正在丧失教内举足轻重的地位,虽然表面上她的态度仍然冰冷不通人情,但在实际行事上,已是越来越多地妥协了。
“我猜出有内奸后,并没回想他们的平时谁的言行疑点最多,我只是仔细分析,眼前的教内的现状,对谁最不利,而在混战杀伐之后,谁得利最多。”
凌霄认真地想了想,脸上露出明悟之色,张张嘴,却又没有说话。
修罗教越是天下太平,蒸蒸日上,夜叉的处境就越是尴尬,而教中越是有最危险可怕的强敌,夜叉和她的冥军,地位就越是重要。
“是我的错。”傅汉卿闷闷说道:“我本应该看得再深些,再远些,而不是满足于看到什么就应付什么解决什么。这么多年,我只看到表面的太平,却没注意到夜叉受到的压力。我没有看穿隐患的敏锐,忘记了应该思索打算长远。修罗教的教主,不应该是像我这样笨……”
“谁说你笨的!”凌霄气恼地大叫起来:“你是人不是神!谁能替全天下的人都考虑周到?你……”
他激动地想要和傅汉卿分辨他为修罗教做的已经是那样多,却注意到四面八方都是愕然望来的目光,话便堵在了喉咙里。
狄一只笑笑,轻轻拍拍傅汉卿的肩:“一切目前还是推测,说不定只是你多虑呢?”
傅汉卿苦笑一下:“我也希望是我猜错了。”他站起身,遥望前方:“我们继续赶路。”
凌霄吓一跳:“可是马都跑不动了。”
“路不远了,不用马。我和狄一用轻功赶去,你们休息一会,有了精神再跟上来。”
狄一略一皱眉,低声道:“你的身体……”
“我没事。我现在就是停下来,也没法安心休息。”
狄一无奈点头:“好,那我们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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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狄三破土攻出一剑,萧伤遥遥扑来的那一刻,异变倏生。
正与狄九激战的夜叉,左手几不可查觉得微微拂动,两缕指风悄悄弹了出去。
同时借狄九一掷之力,向外疾飞而去。
这两道指风并不强劲,基本上并没有太强的杀伤力。
但一道正好击到瑶光的气海穴,一道则轻轻滑过碧落的笑腰穴。
瑶光碧落二人都是顶尖高手,本也不是那样容易被偷袭的。同萧伤一样,她们都有千万次血战后得来的强大感知能力,对于危机和杀气,感觉远比旁人敏锐。
但此时同狄九战在一处,狄九那浩大疯狂的杀气,悄然掩住了夜叉的恶意杀机。每一次招式应对之间,都有生死之危,她们根本无法在瞬息间判断出杀气与危机的来处有所不同。
而且四人缠战在一处,距离得太近,二人又都全力注意狄九,根本无法防备夜叉的指风。
气海穴被劲气悄悄触了一下,带来的结果不过是身上的真气略略一窒,这只是一个极短的瞬间,转眼就能恢复。然而,就在这一瞬,狄九一掌击到胸前,瑶光唯一能做的,只是举起瑶琴,堪堪一挡,然后,被这一掌生生震得胁碎骨折,鲜血狂喷。
碧落的笑腰穴也同样只被轻轻碰了一下,根本没有被制,不会狂笑不停,但本来无比灵动的身形却略略一滞。本来她已听到了身后的破空剑气,正要旋舞飘让开来,却因这时间极短的一窒一僵,只觉后背前胸同时一凉一痛,然后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冲得猛向前撞去。
而与此同时,站在萧伤身后的几个手握毒筒的冥军,忽然举起毒筒,按动机关,向四下飞射。
冥军共有十人,其中八人,同时对半空中的萧伤喷毒,另外两人,同时向左右方向用毒液四扫。
因为距离太近,因为防备不及,诸部弟子中最精锐的高手,大多根本来不及还手就中毒倒地。仅有几个人勉强负伤逃开。
就连飞跃在半空的萧伤,空有惊世身手,对于身后自己人在极近距离内的偷袭和那速度极快,范围极广,杀伤力极大的毒液,也无法完全避过,他只来得及脱衣扫开大部分毒水,但肩上还是被毒液射中,堪堪飞退到树顶,夜叉的剑就已经逼向了他。
已经受伤中毒,手下也几乎损失怠尽的萧伤又还有多大力量,可以应付夜叉的剑,冥军的毒呢?
前一刻,萧伤微笑,然后装模作样地叹气,觉得胜算在握。
后一刻,狄九这般冷肃之人,也不由淡淡一笑,以为胜算已经真的在握了。
在这场战斗中,夜叉站在他这一边。
落凤坡那边,那些混在正道中人的瑶光萧伤的手下,会被夜叉的冥军利用毒筒,在一瞬间全部格杀掉。
正道人士在激愤如狂下将会被夜叉派去的杀手引去对付修罗教的主力高手。
萧伤派驻各个位置,观察掌控全局的风信子,全被夜叉的人,静悄悄地处理掉了。
而在追月峰这里,战局已定,胜负已分,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这一干人的性命了。
所以,狄九微笑!
就象他刚才对瑶光说的那样。
这世上,总有各种意外会发生。任何人随时可以去出卖别人,自然也随时会被其他人出卖,想来他们也没什么好怨的。
第122章 良心抉择
萧伤也算是遇变不惊了,剑光已至眉睫,他不避不退,只双手猛然一震,两块布袍化成万千碎片,齐向夜叉袭去。
碎布当然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但碎布上染着的毒液却叫人不能不忌惮三分。即使以夜叉之能,见无数染毒的布片袭来,也不得不先以剑光护体,飘然而落,以求万全。
萧伤争取到这瞬息时光,闪电般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回手往肩上一削,生生削掉一大片血肉。短剑在指尖灵活地一转,似有生命一般滑进袖底,五指挥弹,轻轻封住肩头数处穴道,确保毒力不会内侵,这才冷了脸,寒了眼,却又出奇镇定地将树下局面尽收眼底。
此时夜叉刚刚落到树下,四周幸存的几个各部忠心弟子也都纷纷持匕首削掉伤处中毒的皮肉。
想是因着此时实力差距悬殊,自觉胜算已然在握,剩下十个冥军杀手,竟也没有急着出手攻击,只静立各处,等着夜叉的吩咐。
瑶光跌在血泊之中,只微微抽搐的身体让人知道她还活着。
碧落也倒了下去,只是身边升腾起浓浓五彩奇烟,将她完全罩住,叫人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影子。且那烟雾正以缓慢的速度向四下弥漫而去,看来诡异而恐怖。
想是碧落在中箭的那一刻把身上几种剧毒全都放出来自保。
就算是夜叉等人事先得了碧落分给的避毒丹,看到碧落在性命之危时放出来的如许剧毒,想必也是不敢太接近的。
只是,让萧伤惊奇的却是狄九这个胜利者脸色居然又青又白,目光极狠厉得望得对面那帮他立下大功的狄三。
狄三虽是一剑奏功,剑上劲气推得碧落向前跌去,自己就立刻用尽全力后退,转眼便飘飞出几乎百尺之遥,可还是没能完全躲过碧落的临危时放出的剧毒。他舌底含了从夜叉那得来了避毒丹,身上穿了一层鹿皮衣,戴了鹿皮手套,且事先运功护住心脉,但此刻脸色仍然透出一股黑气来。
只是他脸色虽不好,眼神却出奇地得意欢喜,唇边笑容有三发不羁,三分痛快,三分张狂和一分得意。
只在弹指间,局势便已由狄九的绝对劣势,变成修罗教诸人死伤遍地,然而,他却象所有杀伐都与他无关一样,只悠然望着狄九,笑得异常得意骄狂:“没想到吧?”
出什么事了?
萧伤迷惘不解。然而也没有多少空去思索研究了。因为树下的杀气直迫而来,夜叉的十名冥军亦四下包围而来。三部仅存的几个下属,刚刚削掉了伤毒之处,正在运功逼出残毒,谁也帮不上他的忙。
值此至险之际,萧伤除眼中闪过一抹毅然之外,再无其他神色变化,只双手在胸前结出怪异手印,全身衣发倏然飞扬四动,原本俊朗的面目,忽得泛起血样鲜红。
夜叉眼神一凝,身形一动复僵,低喝了一声,其他冥军立时止步不前。
夜叉自下而上望着萧伤,轻斥道:“你疯了,胆敢动用天魔解体大法,不要命了。”
萧伤此时此刻居然还轻笑了一声:“正因为我没疯,正因为我要命,所以才要动用天魔解体大法,如果你疯了,且不想要命了,就领着你的徒子徒孙们过来吧!”
天魔解体大法本是魔教最强大,但也最绝望的魔功,一施此法,本身功力激增数倍,事后却会五内皆伤,经脉大乱。不死也会走火入魔,不走火入魔也必功力大打折扣,且一生一世都不能复原。若非陷入绝境,谁也不会轻易动用这等功法。
就是夜叉此刻占尽上风,一见萧伤摆出天魔解体的姿态,也不敢相逼过甚。此刻只能含恨冷眼盯着他,却再不敢有什么威逼攻击的动作,唯恐逼得他走最后一步。
见夜叉有所顾忌,不敢拼个鱼死网破。萧伤这才敢略略分神,去注意狄九那一边。
却见狄三笑意飞扬地说:“你想不到我那一剑刺到碧落后心时,悄悄向旁边移了半寸,看起来是前胸穿后背,实际上根本没刺着任何一处要害吧。”
口里说着,心中略有讥嘲地暗想,也真该感谢以前修罗教的残酷训练,那时候为了让我们了解人体内部的要害,还曾经活剐过几个犯下死罪的教众给我们看。为了掌握每一剑刺出的微妙分寸变化。更是逼着我们无数次苦练。现在终于见成果了。给修罗教的紧那罗王多利索的一剑啊,即出足了闷气,又吊着口气不让她立刻死掉。
狄三这一句话说得一干人等,不无不惊愕。
夜叉即惊且怒,萧伤即惊复疑。只有狄九,便心中惊异不解,脸色也是冰冷无波的。只目光森冷地看着狄三,不言亦不动。
狄三犹自笑道:“你更加想不到,碧落中剑后向你扑去,不是要濒死找你拼命,而是被我剑上的力量撞出去的。你只顾着小心她死前的最后一击,当然就注意不到我的飞针了。”
他象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居然眨眨眼,扮个鬼脸,得意到几乎忘形。
说起来,狄九的功夫本来就比他强上一筹,这些年得了傅汉卿的指点,更是远远胜过他。狄九又从不信任任何人,对谁都有防备,在正常情况下,狄三想偷袭狄九,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可是这一次,借着碧落的身体掩饰,狄九看不到狄三的动作,狄三的飞针先从碧落身上穿过去,狄九就听不到破空之声,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别说他的注意力全在碧落身上,就算能及时发现了飞针,也来不及闪避。
狄三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象你刚才对瑶光说的那样,任何人都有可能会去出卖别人,也随时有可能被人出卖,没什么可怨的。所以,被我出卖,想必你一定是没什么怨言的了。对了……”
他故作刚刚想起一事的样子,笑道:“忘了告诉你,我的飞针可是放在药水里煮了好几天的。你身怀天魔珠,百毒不侵,所以现在肯定为身体的麻木而感到吃惊不解吧。我怎么会蠢得对你用毒药呢?我用的是世上最烈的麻药,小小的一枚针对你根本谈不上什么杀伤力,不过,麻药的滋味一定很有趣吧?”
论到武功,在场一众高手里,他是最弱的一个,可现在所有顶尖高手,不是濒死,就是受伤,不是中麻药,就是冷着脸同人僵持,只有他一个人眉飞色舞,振振有词,竟象他才是唯一一个掌控局面的人一般。
至此,狄九才终于问出三个字:“为什么?”
这三个字,不止是他自己要问,无论是夜叉与冥军,还是萧伤和其他幸存弟子,无不对狄三的行为感到深深的不解。
如果他帮狄九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