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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劲节不觉大笑起来“福伯,你刚才还说银子是身外物,这么快就忘了。买他一个官,几万两我也花得起,买上十几个官,几十万两,我也没放在心上,最重要的是花得痛快不痛快。”
福伯也知道自己这位主子虽说和气好说话,但拿定的主意,从来没有人能改变得了,只得叹道:“公子即一定要如此,那我只好照办,只是,这样一来,公子怕要在这里多住一段时日了。”
风劲节笑笑,摊摊手,耸耸肩“我往日就说,人生而有限,当以有限的人生,尝试种种不同的生活,住住牢房,又何尝不是一种全新的生活,有趣的尝试呢?”
福伯不赞同地摇摇头,却也没再唠叨什么:“好,我回去就写信,公子放心,公子蒙难,我一定会管好家中大小事务,管束所有下人,绝不会出乱子的,还有那个李氏,我就这去把地收回来,把她给赶出去睡大街……”
“不用。”风劲节忙道“她也是被迫才做证的,她一个没见识的女人家,刚死了丈夫,家中没了顶梁柱,被县官大老爷一逼一吓,自是什么都依了。这事不能怪他,你别去为难他,对了,他家死了的壮劳力,照旧例,给他家发一笔治丧的银子,这三年的田租再减一半……”
不等他说完,福伯已经叫了起来:“公子!”
可是风劲节根本不给他继续唠叨的机会,只淡淡微笑,平静地说:“福伯,照我的意思办。”
福伯跟着他时候久,一看他这种神情,这种语气,就知道,这时候说出的话,是打不得半点折扣的,咬咬牙,重重哼一声:“好,我照办,我不打她,不骂她,照公子的话,给银子,减租子,羞也羞死她。”
看这老人明明不服气,却又不得不听话的样子,风劲节倒是肆意地笑了起来。
从这天开始,风劲节就被下到死囚牢里,但因银子打点足了,他是半点苦也没吃的,每天有好酒好菜送进来,沾了他的光,一众狱卒这段日子,又吃又拿,无不是满嘴流油,春风得意。
而他的生意田产下人,因福伯管束得力,也没有半点混乱。
乡绅们为风劲节多次向刘铭求情,要求重审,刘铭都强硬地拒绝了。
虽然如此,但没有人认为风劲节真会栽倒在这种事上,所以,他一落难,旧友新朋,无不来访,就是与他没什么交情的,也巴不得在这个时候,做做姿态,表表情义,同这个大富豪拉拉关系。
于是,死囚牢每天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竟是堪比闹市。
后来刘铭听到风声,听说狱卒收了好处,让人天天探视风劲节,心中大为不满,一日忽来袭击,搞一次县令大人巡狱,有意捉拿几个风劲节的下人,给他一点好看,也摆摆自己的威风。
这一巡,还真是巡得颇有成效,他忽然出现,下令狱门关紧上锁,自己一间一间牢房巡过去,那些探视风劲节的人,无处可躲,纷纷被捉了个正着。
结果,一个是本县大举人,一个是本县商会会长,一个是本县大族,李家的族长,还有一个是因年迈而致仕的大乡绅。
这样的身份,竟是谁也不好为难了。刘铭只得当做没事一般,又把人给放了,只是心头一口闷气难消,回头就把一干狱卒按倒了,人人打了二十大板。
自那以后,狱卒们吃了苦头,再不敢象原来那么放纵风劲节的家人朋友,死囚牢不再让人随便进入,对风劲节的看守管束,也比以往严厉了许多。
风劲节自己倒是安之若素,并不介意,就算到后来,连酒也不许送进来,他也没太过失望。
他素来是个金屋暖帐住得,茅舍草篷睡得的性子,监中生活,虽说冷清,比起以前,在沙漠风暴中迷路,几天几夜没吃没喝的罪,现在,倒算是天堂了。
他可以人在监中,却悠游自在,可是身为县太爷的刘铭,这段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风劲节派往各地负责经营的掌柜无不是人才俊杰,他们受风劲节知遇之恩,又得这等任他们放手行事的信任,无不在心中深深感佩。奈何风劲节平时什么也不缺,就是每年赚的钱,也从来是他们得六成,风劲节只分四成,所以,平日几乎找不到报答他的机会。如今得了福伯的传信,无不是绞尽脑汁,施出浑身解术来为他活动。
第5章 狱中
原本大家是倾力想要为劲节翻案的。奈何,虽说银子风劲节有的是,但从来官官相护,就算贪爱他的银子,官员们行事,却从来不肯做绝,断不愿随意在官场上结仇的。再加上刘铭与国舅又沾亲带故,若非必要,谁也不愿意得罪那位妹妹正得宠的国舅爷。
而且刘铭自己也发现递上去的案卷别说送交刑部勾决,直接就在省城被扣住,即不批复,也不发还,更不往上递,整个案子就生生押着没下文,刘铭自己也知道不对劲,暗中一打听,知道风劲节的人都在大把洒银子,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但风劲节的分店生意遍布全国,刘铭的管区却不过一县,实在是无法阻碍风劲节手下人的活动,只是也倾其所有,上下奔走,不肯叫小小一个商人给扳倒。
论财力他当然是比不得风劲节,但他在官场上的关系,却又是风劲节不能相比的,再加上他有个极大的靠山在后头,行事也便宜了不少,当官的谁能不给三分薄面呢。
于是,整件事就僵在这里,相持不下。
后来风劲节的手下,也知此事再拖,吃亏的是自家大老板,便不再谋求翻案,更不再去告刘铭,反而出银子替刘铭活动,没过多久,刘铭政绩出众,升职上调的公文就发到济州县。
能升官当然是好事,可升官的原因,是仇人在暗中帮忙,这种事就太过诡异了。刘铭拿着升迁令,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他明白,只要自己一离任,下任的官员一到,风劲节肯定是大堆大堆的银子砸下去,天大的案子,怕也销得干干净净了。
怕就怕,这一翻案,一重审,要给他找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罪责来追究了。
纵然不加追究,凭什么我一番心血,白白便宜了一大堆的官,我自个儿却一文银子没拿到。那个姓风的,若生来是个木头脑袋,不懂送钱的,也就罢了,明明灵活通透,该花的一概花的起,为什么在自己面前,却又吝啬至此呢?
他越想,越是不服气,越想,越是担心,又听到新任县令已在路上,很快就能到任,他更加是坐立难安,当即暗中下令,让衙役们在监中整死风劲节。
话说,这监牢之中,自古以来,就有无数杀人不见血的法子,事后验尸绝对是什么也查不出来。要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死在监狱里,这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然而,刘铭没想到的是,在他忙于上下打点,和风劲节的手下周旋时,死囚牢里却又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
自从当初刘铭责打众众狱卒之后,对风劲节的优待便都渐渐取消了。
别说是好酒好菜好服侍,就是单独一间干净牢房的待遇都没有了。好在大家受了风家不少钱,还不至于为难他就是,便是刑具,也只挑了最轻便的链子随便系在他手上装个样子。
同风劲节住一个牢房的,是个极倒霉的小偷,也不知道是偷了五个还是六个馒头,被人抓住送官,这等没油水的案子,刘铭审都懒得审,直接让人打了四五十板子,就扔牢房里。
正好近日牢房太挤,不够住人,就临时在死牢这边,占了点地方。
这位倒霉的偷馒头贼棒疮发脓,痛不可当,躺在阴湿的狱中,呻吟不绝。
偏偏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又何况身在死牢。正值这一天,牢头王大宝心情极度不佳,一整天虎着一张脸,满牢房上上下下,连狱卒带囚犯,呼吸也不敢大点声,偏这位霉星当头的小贼躺着呻吟个不停。
王大宝越听越是烦,最后虎着脸走进牢房,把鞭子甩得啪啪响:“妈的,我叫你在这挺尸,我叫你在这里吵,妈的,早知道疼,你偷什么东西……”
当时风劲节住在牢房里,闲得发慌,整天昏昏沉沉,睡了又睡,这个时候,正缩在墙角睡大觉呢,硬是给噼呖啪啦的鞭子声给吵醒了。
睁眼一看,唉呀,真是不人道啊,大牢头冷着脸正站在面前狠命打人的,挨打的那人一身刑伤,动弹不得,连呻吟都没有力气,随着一鞭鞭打下来,身体只能抽搐颤抖。
风劲节微微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古以来,吃牢饭的狱卒压榨盘剥犯人,已经是很平常的事了。但是他们欺辱犯人也不过是为了有利可图,并不是天生残暴。牢头打犯人,是常事,可是打这种穷得连馒头也要偷,根本不可能拿得出钱来讨好狱卒的家伙,又有什么好处呢?再说,就算牢头们脾气再不好。也不至于对一个刚受过大刑的人,就这么狠打狠揍啊。
他轻轻叹口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非皆因强出头”,“一心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古来相传的老话,都是有道理的,可是……
他再重重叹口气,站起来,一把抓住挥到半空的鞭子,笑道:“王头,有什么事好说啊,发这么大火做什么?”
那王大宝一心打人,竟也没注意那个身上带着铁链子,缩在另一个角落的有钱大老爷是怎么忽然跑到面前来的,只是沉着脸说:“风公子,我们从来不敢慢待你的,这闲事,你别管。”
风劲节笑笑,有些无可奈何地说:“王老,我是个管闲事的人吗?只不过,你这么一打,他这么一叫,我连觉都别想睡了,只得出面求个情,他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就大人大量,别和这等小人物计较了。”
王大宝懒得理他,用力一扯,竟没能把鞭子从他手里扯出来,当即怒道:“风劲节,你真当这大牢是你家,由得你指东划西的。”
这牢头,平时得足好处时,对风劲节也是笑脸相对的,今日却是天大的火气,猛力再一抽鞭,这次成功抽回,他顺手就一鞭甩过去:“闪开。”
凭良心说,他没想打风劲节,只想把他赶开。
凭良心说,风劲节要不愿意,对方别说打人,就想在风劲节手里抽回半寸鞭子都没可能。
但是风劲节偏偏没躲,那鞭子在他肩膀上啪得一声,留下一道血痕。
王大宝为之一愣,挥在半空中的鞭子,就没往下再打第二回。
其他狱卒,一看全急了,哗啦啦一下冲进来好几个,这几个拉着王大宝,口里连声说:“头儿,你消消气。”
那几个,扶住风劲节就看他的伤。
这牢里头上上下下,人人拿了风家大笔大笔的银子,虽说他们这些吃牢饭的,天长日久,耳濡目染,在道德良心方面,都没啥可以见人的地方,但还不至于过份恶毒,真把风劲节打伤了,心里多少还有点过意不去。
真说起来,这些小人物,只要收了银子,就替你办事,就好好照顾你,也可以算得上另一种诚信,比之很多大人物大老爷来,没准还高尚不少呢。
风劲节见大家紧张起来,索性也把脸皱作一团,神色痛楚,就差没嗷嗷呼痛了。
看他这样子,大家越发有些不好意思了,王大宝也拿过他不少好处,这时也觉有些心虚,不好再打人发作,只得愤愤然把鞭子一扔,转身走开了。
其他狱卒,一边赶紧得给风劲节找药,一边低声唠叨埋怨:“风公子,你金尊玉贵的人物,何苦管这样的闲事,不过是个偷馒头的贼,便打死了,也没有人替他出头的,这些天头儿心情正烦着呢,大家伙全躲得老远,就怕触着他的霉头,你又何苦在他气头上撞出来,讨这样的苦吃啊。”
“我哪里是管闲事,只是被吵得睡不着觉,随便说一句罢了,哪里知道他这么大的火。”风劲节有些好奇地问“你们王头最近是怎么了,整天黑着个脸,犯人们稍有个差错,就打个半死,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第6章 谋害
“王头他娘病了都快一个月了,最初还当是小病,请医抓药,结果越治越严重,一直卧床不起,王头是这个寡妇娘吃尽苦头拉扯大的,现在还没能让老娘享点清福,就眼看着不行了,他心情能好得了吗?”
“若真是这样,就该在家里守着亲娘,何苦到监里来,拿旁的人出气。”
“要能守在家里,王头又何必跑来,弄得大家都不自在。最近县太爷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不高兴,整天板着脸,动则要打要罚,这风头上,谁敢躲在家里头不出来当差啊。王头心里难过,又牵挂老娘,脾气大点也是难免的,风公子,你就别去撞他的霉气了。”
风劲节听得不免一哂,闹了半天,这始作蛹者竟成他自己了。若不是他的人给刘铭添乱,刘铭不会拿下头人出气,若不是王大宝怕刘铭,忍痛舍了生病的母亲不顾,咬着牙来当差,就不会拿别的人出气了。
他笑笑道:“你们帮我个忙,请你们王头过来,就说我对医术也颇有研究,让他给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