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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开门,让他们进来!”
下面的士兵刚刚打开大门,那群骑兵就冲了大营。
士兵们驱马狂冲,因为在黑夜里,营地里的士兵纷纷倒退,一时间灰尘满天,整个营地混乱成一片。
马勒在高处吼道:“别乱跑,受伤的下马,奇顿,切诺夫,快整合队伍!“
他并没有发现,在灰尘漫天中,有一个黑影已经掠了出来,借着混乱飞快的向营地一侧的小山跑去,小山上面就是烽火台。
黑影的速度快愈闪电,躲避过众人的视线后,几个转折就已经跃上了烽火台。
就在这时候,冲进营地里的骑兵突然扔出了一个个并不算大的木桶,木桶一落地就碎裂开,流出一些棕黄色的液体。
马勒看到这幕才发觉事情的蹊跷,他高嚷一声:“奇顿,你搞什么鬼!”
回答他的是营地里瞬间燃烧起来的大火。
那些木桶里面流淌的,正是火油。
马勒终于发觉了,这群骑兵绝对不是狼军。
残杀已经开始,骑兵们策马狂冲,弩箭四处乱飞,在照亮了整个大营的火海中,每一个狼军士兵都无所遁形。
火光中,马勒看清了那一张张涂满油彩的狰狞之脸。
恶魔在午夜微笑。
剑光,火光,惨叫,鲜血,构成了黑夜里最华美的图卷。
一场一面倒的大屠杀,训练有素的狼军在这群油脸恶魔的手下,根本就是一块块毡板上的肉块。
马勒在哨塔上看得手足发冷。
这群可怕的偷袭者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从他们整齐的阵列和完美的配合上,这些人明显是正轨军出身,可是又有哪支正规军有如此可怕的身手,马勒以前曾经是西线最精锐的狼牙军中的一员,可他几乎可以肯定,即使狼牙军在此,在同等人数的情况下,局面绝对不会比现在好上多少。
他强忍住心中的惊恐,朝烽火台的方向大吼:“点火,点火,烽火台,快点火!”
任他喊破了喉咙,烽火台上是死一般的静寂。
这时候,他看到烽火台最高处,一个身影突然钻了出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即使在黑夜里,马勒也能感觉到那人的目光幽邃得像是令人窒息的黑洞,几乎只是对上一眼,马勒就觉得自己的灵魂快从身体里抽拉出来。
狼军与袭击者的人数基本相当,但战斗却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结束了。
从最初的混乱砍杀,到零零星星的刀剑交击,到最后只剩下熊熊火焰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马勒在负隅顽抗了一阵后,被几名偷袭者砍掉了一只手,压倒在地上。
也许是见到他高级军官的衣着,偷袭者并没有当场了结他的生命。
一身黑衣的高大人影终于从烽火台上下来。
马勒努力的抬起头,他想看看这个带领偷袭者进入沧月的人到底是谁。
一张小丑似的面具映入他的眼帘。
“魔神将军!”
第九集
第二章 奇袭沧月
丘远山带领着大部队侵入卫戎东线,留守大本营的狼军不足两万人,且都是年老体衰的残兵。
西线虽然空门大露,但是丘远山,甚至沧月皇都相当放心,因为侵入西线除了走卫戎东部一条路,就是通过悲伤荒原,穿过大裂谷。第一条路因为有丘远山大军在,绝无可能,而第二条路,仅仅是马其顿大裂谷就构成了一条天然屏障。
马其顿大裂谷地域崎岖,使辎重粮草的运送变成了非常严峻的问题。
如果有大军企图通过马其顿大裂谷进攻沧月西线,粮草问题就足以让入侵者头痛万分,如果短时间内不能拿下西线,让丘远山回援包抄,任何偷袭者都会成为瓮中之鳖。
还有令沧月国放心的是,西线襄接的只有卫戎和流云两国。
卫戎国自不消说,流云国蛮夷之国,根本没入过他们的法眼,百多年来,流云国未曾主动进攻过沧月一次。
所以丘远山才能这么放心的带着狼军入侵卫戎国。
后半夜,突然变天了。
“轰”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漆黑的天空被耀眼的闪电划得四分五裂,天地为白。白光中,西北方向黑沉沉的云像午夜的恶魔幕天席地的压过来,刹那,电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合为一体,重归于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乌云席卷过天空,瞬间将高挂当空的红月遮盖。狂风肆虐。灰尘乱卷,西线大营地巨大狼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粗大的旗杆在狂风中左右摇摆,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守卫在大营哨塔,门边的卫戎士兵呼喊着,奔走着,提前给大营做好防雨措施。
风越卷越大了,一些小帐篷竟然被狂风卷到了空中。
当值的偏将连忙指挥着士兵赶快去固定大旗帜,数名士兵跑上旗台。将粗如大腿的固定木支撑在大旗的四周。
便在这时,一道无比粗大的电蛇从天空中窜下。
惊天动地的霹雳当场就将几名士兵震得气血狂涌,七窍中流出鲜血,而电蛇恰好击中了那面狂舞乱飞地狼旗。刹那间,狼旗冒出了一团剧烈的火焰,火焰中,狼旗从中分裂。暴雨就在这时候来临了。
折裂成两半的旗杆和旗杆下的人成了一团团漆黑地焦体,空气散发令人作呕的焦臭。
看到这一幕的士兵脸色发白。
无论哪个国家,哪支军队,主旗折断都是不详中的不详。
劈里啪啦地雨滴初时像天空中倾倒下的黄豆。砸在人脸上生疼。
一大群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雷电震傻了,僵立在那里,任粗大的雨滴砸在他们脸上。身上。
惊雷阵阵。闪电如巨蛇划裂天空。雨越下越大,瞬间将天地连接成白茫茫地一片。
雨珠刷刷地打在身上。水顺着盔甲衣帽的下摆不住地流淌。
电光影映中,还是当值的偏将最先反映过来,他朝那些吓傻地士兵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收拾收拾,做好防雨措施,马厩,辎重营全都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遗漏地地方没有。
吩咐完士兵,偏将飞快地跑去向西线大营留守的最高长官,丘玉海副统领汇报主旗被雷劈断地情况。
丘玉海听说主旗被断,马上从睡帐穿好衣服跑出来。
此刻的雨已经下得密不透风,大校场上的士兵冒雨搬运着校场上容易损坏的东西,那面大旗和被劈死的士兵也被搬运到了干燥的地方。
丘玉海望着几团焦木样的大旗和尸体,漠无表情。
他是丘远山的族兄,跟随丘远山多年,才能虽不及丘远山,却胜在心思细腻,在狼军中呆了几十年,无大功,也无大过。
能够爬到狼军副统领的位置,自然有丘远山族兄的原因,另一方面他遇事沉稳的性格也一直是丘远山最为赞赏的,所以丘远山才会让他留守大本营。
主旗被毁是大事,但从丘玉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安的情绪。
“河昌,吩咐下去,所有士兵不得卸甲而睡,同时值夜人数加到五千人,加强防守,做好防雨工作,还有,不得将主旗被雷劈断的消息泄露出去,违令者斩!”
说到最后一句,丘玉海脸上才现出一丝狞色。
在短暂的布置后,丘玉海回到了大军帐。
接到了军令的各营偏将又将命令传达给每名士兵,两万留守狼军全都起床穿好甲伲虽然没有接到明确命令,但是天气的反常和突如其来的“不准卸甲而睡”的军令让他们内心像这暴怒的天气,显得压抑无比。
丘玉海在大帐中一直睁着双眼,右手握在腰间的剑把上,目光落在被大风吹得不时晃动的帐门。
时间就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不断流淌过去。
夏夜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倾泻了一个多时辰后,风渐渐小了,雨也渐渐小了,雷声更是早已断绝。
丘玉海用双手揉了揉太阳穴,绷紧了一夜的弦稍稍放松了些。
他站了起来,伸了伸快变僵硬的腰肢,吩咐亲兵帮自己烧了一大锅姜汤,年纪大了,熬了一夜竟感觉头也开始疼起来,丘玉海自嘲的笑了笑。
雨终于停了,喝完姜汤的丘玉海走出大帐,看了看天色,月亮重新钻出云层。
空气中流动了清醒的泥土气息,丘远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完全放心下来,走回自己的睡帐,准备补充下睡眠。
此正是黎明前最黑暗地时候。西线大营在月光照耀下,宽阔的校场由于一夜疯狂的大雨显得坑凹不平,大雨过去,形成无数大小不一的水洼,在月光照耀下粼粼闪动,仿佛是无数的繁星。在繁星之间,与柔和的水波不同,铠甲和兵刃在地面上堆积得乱七八糟,这些废弃的盔甲兵刃被大风从校场边吹了满地。
值夜的士兵开始来来回回的穿梭在校场上。收拾起雨后地残局。
东方,募然间,一道火红的霞光刺破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士兵们抬起头,望向刺破黑暗的那道霞光。这慌乱地一夜终于过去了,所有士兵俱感觉压抑在胸口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卸了下去。
就在此刻。
大校场上所有大大小小的“繁星”却都轻微的震颤起来,水洼上,一圈圈细细地波纹在不断的波荡。波纹由极细,不断的加粗,加粗。
士兵们茫然不已。
直到一声尖利沧绝的警报声刺破了黎明地天空。
“有骑兵!”
山脉从身后的东南方向一直
来,在此处与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融汇在一处。形成陵。由于西线大营地势较高,所以视野极其开阔。在平原上,一条黑线正不断靠近。大地剧烈地震动。平原地风穿过高低起伏的丘陵。在耳边发出呜呜之声,坡上坡下地灌木和小树一齐沙沙地响起来。冲锋的骑兵远远的就发出一阵阵野狼似的嗥叫。与风声混合在一起,传入耳中显得格外凄厉。
骑兵以匪夷所思的向西线大营靠近。
留守的两万狼军被压抑了一夜的神经终于在此刻绷断,所有士兵疲累的神经使他们的士气降低到了最低点,恐惧在曼延。
丘玉海刚刚冲出睡帐的时候,一向处变不惊的他在感受到地面的震动后,脸色瞬间变了变。
他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自然知道如此剧烈的震动代表着什么,至少有上万的骑兵在平原上冲锋。
天,统领不是刚刚在卫戎东线取得一场大胜吗,怎么会有这么多骑兵出现在这里。
丘玉海强压下内心的震惊,边走边大力的高吼鼓舞留守狼军:“所有狼军士兵,准备战斗,不要慌张,身为沧月狼军的你们,是战无不胜的,为了沧月而战,让所有敌人尝尝狼军的厉害。”
在丘玉海的鼓舞下,狼军们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劲来,良好的战斗素质体现无疑。狼军穿戴好整齐的盔甲,擎起武器。弓箭兵爬上大营木栅栏上的防守墙垛,投石机,强力弩机也飞快的架设起来。
大营门也被缓缓拉开,两万留守狼军里,大约有五千名骑兵,五千名骑兵在留守军里最勇猛的裨将的带领下,流水般冲出了西线大营。
这时候,远处冲锋而来的骑兵已经清晰可见了。
只见一面绘着巨大燃火黄羊的旗帜在旷野里迎风招展。
丘玉海一看到那面充满邪恶气息的旗帜,心脏咯噔了一下。
“黄羊骑兵团”,是流云国的王牌,一个月前黄羊骑兵截杀雷蒙斯特,强抢雷神炮的惊天之举还被人们谈论,没想到,流云国竟张狂如此,不但得罪卫戎国,竟是连沧月国他们都敢咬上一口了。
这条雌伏百年的恶狼,是突然发疯了吗?他们凭何敢做出同时得罪两大国的举动。
丘玉海被一股憋闷的气压着。
他现在已无力去思考流云国为什么做出匪夷所思的举动,他只知道,现在冲向西线大营的,可是草原盛名的骑兵。
拳头紧紧握起,半刻,像是无力般的松开,掌心已是汗津津一片。
五千名狼军骑兵飞快的跑下斜坡,朝着汹涌而来的草原骑兵冲锋。
草原骑兵整体呈锥形高速冲锋着,锋尖就是那两千黄羊骑兵,那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即使隔了十里远,丘玉海也只感觉巨大的恐惧犹如无形之手攫住他的内心。
当两军接近到不足三里路程时,恶魔军的锥形尖突然向两边分散开,由丘玉海的角度看过去。对方阵型尖头就像鲜花般绽放出来,如此自然流畅地实现从密集阵型向两边扩散,而且在万人大军中……这其中地复杂变化,又需要多么艰苦的训练,多么高明的骑术?
而且从速度上看,爬坡的草原骑兵竟比自己这方顺坡的还要快。
丘玉海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他甚至想叫士兵吹响退兵号。
可是速度拉近的两军距离已不足千米,这时候退兵,无疑是把肉送到草原骑兵的毡板上。他只能期待奇迹发生。
整支恶魔军飞快的形成了“V”字雁形阵。
而狼军骑兵就像一支锥子撞进了巨大地“V”型空档里。
这时候,雁形阵又起了变化,“V”型阵的中间开始向前凸起,阵势又开始向“箕”型阵演变。钻进了大阵的狼军骑兵首先就遭受了来自两侧的弓箭攻击,当然他们并不是没有反击,狼军同样拿出了弓箭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