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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闻到花蜜的蜜蜂一样,翠丝特很快就被小孩子团团围住了。翠丝特笑着拨弄了一下怀中的鲁特琴。
〖坐在路边 轻风拂面 想起了以往的从前
或许今天还有很多地方要跑遍 可是我依然悠闲地望着天
奔走的人群 忙碌的街 这一切都抛在后面
故乡的风景总是浮现眼前 我以自己的步伐 追逐时间
昨天曾有的遗憾 明天会有的不安 收集起来丢一边
反正再怎么烦恼也不会改变 干脆唱着歌谣 走向前
吹着草笛 仰望蓝天 迷失在记忆中的某某年
或许明天还有很多地方要跑遍 可是我依然悠闲地望着天
空空的口袋 破洞的鞋 这些我统统不挂念
雨后的彩虹像是晴天的月 我以自己的步伐 驱逐时间
昨天曾有的遗憾 明天会有的不安 收集起来丢一边
反正再怎么烦恼也不会改变 干脆唱着歌谣 走向前〗
翠丝特弹奏鲁特琴,一边唱着曲子,一边漫步在街道上;小孩子们跟在吟游诗人后面排成一长串的行列,嘻嘻哈哈地大声合音着。这幅景象,简直跟母鸡带小鸡没两样。
“啊——迷路的外国人——”其中一个小孩突然喊了出来。
翠丝特回头一看,发现昴正抱着一大袋东西,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你在干嘛啊?”
翠丝特讶异地问道。
“啊啊,问得很好。因为刚好路过,觉得好像很有趣,所以也想加入一下,不用在意我。对了,终点是哪里?帕尼的酒馆吗?”
“……你又迷路了吗?”
“没那回事。我只是出来买东西,然后想顺便找一下这里是不是有魔法记号什么的。你也知道吧?这里的街道设计实在太诡异了,我一直怀疑有魔法。”
昴一脸轻松地否认了翠丝特的猜测。这时小孩子在一旁窃窃私语着。
“他又迷路了。”
“上次也是这样子,我也帮他带路过哦。”
“我妈妈说他是‘被方向感舍弃的男人’。”
“不对啦,我爸爸说那叫做‘路痴’。”
属于小孩子所独有的“残酷的纯真”,毫不留情地戳刺着黑骑士的背部。然而昴像是完全没听到似的,一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总之,就当作我那天真无邪的纯洁童心又重新复活了吧。虽然是遗忘很久的东西,不过偶而还是会回来敲门的,我也是有童年的哟。”
“我知道了,跟我来吧。”
翠丝特忍住笑意,继续弹奏起怀中的鲁特琴。就这样,以小孩子为主体,末端还加了一个黑骑士的奇妙行列,再度迈开了步伐。
(——其实暂时这样也不错啦……)
美丽的吟游诗人如此想着。
“这种惨况究竟是怎么回事?”赛门摇着悬空的粗矮双腿,一脸不满地嘟哝着。
“一眼就看得出来吧?是因为客人都走掉的关系。”帕尼一如往常地站在柜台后方,一边擦盘子一边回答矮人。
“嗯,的确是一眼就看得出来。”艾妮雅看着空荡荡的酒馆,深有同感地点着头。
现在夏天才刚要结束而已,照往例,酒馆里面应该挤满了追求黑龙财宝的冒险者才对。然而,如今的酒馆却空旷到会让人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荒凉。
应该坐在椅子上点酒喧闹的冒险者们,全部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就算是半个月没有开店营业,客人也不至于全部跑掉才对。难道那些家伙全都滚到巴哈拉玛去喝酒了吗?”
赛门摊开收支簿,上面的赤字鲜艳得让矮人脸色发青。
“跟那个没关系,约翰不是已经跟我们讲过了?是因为怪物大暴动的关系。”
“我当然知道!可是这样讲,比较能够安慰一下自己。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至少那些客人还有机会回来啊!”
“死心吧,不可能的。”
帕尼无情地熄灭了赛门的小小希望。
当初艾妮雅一行人前往首都之后,罗亚伦的怪物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暴动。怪物们展现出比平常还要旺盛好几倍的斗志,勤劳地袭击罗亚伦、攻击其它怪物以及侵入牠们地盘的冒险者。
根据约翰队长的说法,这些怪物像是在害怕些什么似的,把眼睛所能见到的活物全部当成敌人。
虽然怪物比以往凶悍许多,但是训练有素的罗亚伦警备队并没有被击溃。
这些警备队员在长年的磨练下,早已锻炼出绝佳的默契与身手,就算称他们是全札沃克最强的警备队也不为过,除非同时遇到来自多方向的攻击,否则警备队的防线之坚固,堪称牢不可破。
不过,那些冒险者可没有这么好运。他们是为了黑龙财宝才来的,因此非得主动出击不可。当他们离开罗亚伦的防卫线之后,等在面前的,便是比平常更加强悍的狂暴化怪物军团。
这些冒险者尝到了苦头,开始察觉到今年的情况似乎很不妙。
再加上罗亚伦唯一的祭司突然跑得不见人影,他所留下的治疗药水只够让警备队使用,并没有多余的存量。换句话说,这些冒险者一但遇到了如食人魔之类的强悍怪物,也只能自求多福。
在种种不利的因素作祟下,冒险者们纷纷放弃了寻宝的念头,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罗亚伦。
也就因为如此,罗亚伦唯一也是最大的酒馆“剑与斧的故事”,面临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经营危机。
“可恶,今年老是冒出一些让人不痛快的事情!客人被赶走了、我最喜欢的斧头也坏了。最精采的高潮戏分还被米洛雷亚那个老巫婆给抢走,这世界真是没天理啊!”
赛门点起烟斗,愤慨地吐着烟圈。
“别生气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时我们在首都耶。”
“这都要怪那个什么什么的学院长!为什么可以把伊德送回来,我们就不行?我本来还想狠狠踢一下那个红眼家伙的屁股的!”
赛门用力咬着烟斗,彷佛那个烟斗就是赛雷斯似的。
艾妮雅故意举起酒杯,以掩饰住自己的表情。
这一连串名为“幽者事件”的协奏曲,最后是以米洛雷亚与赛雷斯的决战做为结束。当然,这只是对外的说法而已。
“伊德被阿尔杰斯送回罗亚伦,然后请求米洛雷亚出手协助,最后在弟子的恳求下,石塔魔女击败了布莱尔与赛雷斯,将艾妮雅救了回来。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以上,就是把一切细节省略之后的大致情节。
对于帕尼等人来说,这种结束方式实在是让他们难以接受;不过已经发生的事情,就算不满意也无法重来。即使对着地平线大声咆哮,已经沉落的太阳也不可能因此重新升起,这是同样的道理。
“与其在意那种事,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赛门。”
“哼哼,你总算说对一句话了,帕尼。我还以为你因为风湿痛又犯了,所以变得不思振作,连生意都不想作了。再不想点办法,今年铁定是大赤字,搞不好连冬天都过不了了。我可不想饿死在这里。”
“等等,难道你今年也不想回去?”
“废话!看到酒馆出现经营危机,你以为我会抛下不管吗?我也是出资者耶!”
“你可是‘锻锤者’啊!你不回去的话,矮人洞里的那堆矮人工匠该怎么办?”
“在黑暗中独力摸索前进,也是一种修行啊,呵哈哈哈。”
赛门发出豪迈的笑声——虽然听在帕尼耳中比较像是不负责任的笑声。
“对了,反正也没客人,今天晚上就来开个宴会吧。大家一起想办法提高业绩,这个点子不错吧?”
赛门像是很满意自己这个提案似的,一脸骄傲地抚摸自己的胡子。
帕尼冷冷地看着矮人。“你只是想喝酒吧?”
“那是激发灵感的道具,是不可或缺的祭品。”
“那种台词跟截稿前的作家好像一模一样嘛。”
“这种小事不用在意、不用在意。唔,不知道伊德今天会不会来。”
“啊,我刚才有看到他。我去通知他吧。”
艾妮雅边说边站起身来,她将酒钱放在桌上之后,踏着充满生气的步伐走出了酒馆。
赛门捡起硬币,把它弹上半空之后再接住。
“真是个老实的好孩子。她是领主,又是公主,其实不用付钱也可以的。”
“钱不够哦。”
帕尼拿起酒瓶晃了一下,那是艾妮雅刚才所点的酒。赛门看了一下帕尼手中那瓶辛西洛酒,然后再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那枚硬币。
“该说是迷糊呢,还是精明呢……”
我看两者皆有吧?帕尼在心中如此呢喃着。
远远的,艾妮雅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就像往常一样,黑发青年看起来还是那么缺乏存在感。走在路上,只会把他当成是普通的过客,即使交错而过,也不会留下印象。
就像是融入自然一般,随处可见的风景,只会被忽略。
(——啊,原来如此……)
看着黑发青年的背影,艾妮雅终于了解了。
那个人——伊德·米洛雷亚——是与世界相同的存在。
因为太过习惯了这个世界,所以不会刻意去注视。人类唯有见到与众不同的东西,才会把它铭刻于记忆里,对于从一开始就存在的事物,反而会因此而忽略掉。
理所当然的存在着,也理所当然的被遗忘。
艾妮雅走了过去,在两人间的距离剩下十步的时候,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黑发青年停下了脚步,带着自然的微笑,向艾妮雅打了招呼。
“早,艾妮雅。”
“嗯,早安,伊德。”
简短地道过早安之后,两人一起并肩走着。艾妮雅把赛门的提议说了出来,伊德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怎么了,你不能来吗?”
“唔,也不是不行。老师前天又跑出去了,这次没有一个月是不会回来的。她临走前只留下六枚铜币,我必须赚生活费才行。可是假如帕尼那边生意不好的话,我就没办法在那边打工了。”
伊德双手在胸前交叉,一脸烦恼的模样。
艾妮雅见到他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那有什么问题?我雇用你吧。”
“啊?”
“希纳丝对你的评价很高哦,反正她也很想找个人来当临时书记,你就来我这边吧。放心,薪水不会亏待你的。”
伊德有点讶异地看着艾妮雅。
“怎么了吗?”
“不……你还有闲钱可以雇用我吗?老师那边的欠款,你已经还清了吗?”
“唔——”
伊德的问话像是利剑一样,戳进了艾妮雅的心脏。伊德口中的欠款,指的便是黑宝石的租借费用。
如今的艾妮雅,体内依然存在着“幽界之核”。一度觉醒为斩龙者的艾妮雅,核与她的生命已经合为一体,无法轻易取出。
然而幽界之核与斩龙冲动是互为表里的东西,只要核的力量一涌出,斩龙冲动也会随之出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继续仰赖黑宝石来抑制核的力量。否则,艾妮雅将会再度变成斩龙者。
米洛雷亚当然不可能平白无故就把黑宝石送给艾妮雅,至于艾妮雅当然也不可能买下这颗价值足以抵上半个札沃克王国的黑宝石。到了最后,两人达成了一项折衷的协议。艾妮雅每个月都要付给米洛雷亚一笔钱,当作租借黑宝石的费用。
至于租金的数目,则是两人之间的秘密,连伊德也不知道。不过照艾妮雅的脸色来看,应该不会太便宜才对。
“啊哈哈,那种无聊的事情就不用在意了。哈哈、哈哈哈。”艾妮雅发出干涩的笑声。
看见这位年轻领主的模样,伊德露出了像是钦佩的微笑。
“看来,你适应得很不错呢。”
“什么?”
艾妮雅不解地反问着。
“你已经知道了吧?关于自己的过去。即使如此,看起来还是跟以前一样,这点真是让人佩服。”
明明没有皇族的血统,但是依然保持着公主的身分。
明明不算是人类,但是却过着与人类没两样的生活。
——伊德的话语里,隐含着这样的事实。
如果换成其它人的话,恐怕会把这句话当成是带有恶意的讽剌吧?但是,艾妮雅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那种意思。
他只是单纯的,为了艾妮雅的无异状而感到安心罢了。
艾妮雅了解这件事,并且也为此露出了微笑。
“唔。其实我也写信问过哥哥了。我也觉得像我这样的人,继续保有公主身分的话好像不太好。可是哥哥却写了整整三页的信回来骂我,叫我不要想一些无聊的事情。”
“……是个很好的哥哥。”
“是啊,也是个让人搞不懂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的哥哥。老是想一些没有理由的事情。”
——由克琉布利安王室所培育出来的毒草,就由克琉布利安王室自己亲手摘除。
伊德想起了当时雷奥纳德所讲的话。
那时的雷奥纳德,在说出这样的决断之前,也曾经陷入犹豫的沉默过。那段短暂的沉默,便是这个决定的理由了吧?伊德如此想着。
艾妮雅看着伊德的侧脸,决定不说出她能够适应的理由。
——因为有你的关系。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