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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天仇急忙宽慰道:“老师太快不要这么说,晚辈先把您扶到小庙里,马上回去要他们去给您请位大夫来”
老尼姑立即道:“不不用了我的大限已到,恐怕就在这一两天了”
话未说完,业已到了庙前。
小时候费天仇经常和同伴在这座小庙前玩耍,尤其到了夏天孩子们都在庙前的两株大松树下乘凉。
小庙只有一间,仅比普通的土地庙大一些,里面供奉着一位石彤少女,庙里的石女非常灵验,因为供桌的红帷上就写着“心诚则灵”四个字。
费天仇将双目失明老尼姑扶进小庙内,就用脚将供桌前的跪拜蒲团踢至一角让老尼姑坐下。
老尼姑一坐在蒲团上,喘息突然剧烈起来,而且,张大了嘴巴,翻起白眼睛,形像十分怕人。
费天仇一见,不由惶急的问:“老师太,您觉得怎样?”
老尼姑浑身颤抖,剧烈喘息,同时乏力的说:“我我恐怕不行了”
费天仇一听,更加惶急的说:“老师太,请您忍耐一下,我回去请位大夫来”
话未说完,老尼姑已斜身蜷卧在地上,同时痛苦乏力的说:“小小小施主快快快把我腰内的荷包袋打开”
费天仇一听,只得蹲下身去,急忙将老尼姑的灰布僧衣下裙掀开,只见她的腰带上,果然系着一个黄缎绣着一个金丝‘佛’字的荷包袋。
老尼姑却不停的喘息乏力颤抖着说:“快打开快打开”
费天仇只得解开荷包袋上的金质钮扣,里面竟是一叠三寸见方的绵纸,他毫未迟疑的顺手取出来。
那叠绵纸已经极为陈旧,且有一丝焦烟气味,他迅即小心的将绵纸展开。
费天仇将绵纸展开一看,心头猛的一震,目光倏然!
因为,绵纸上画的有山有水,而且还有许多城镇地名和路径指引。
也就在他展开绵纸的同时,双目失明的老尼姑已奄奄一息的说:“那那是—张藏宝图记住只能你一个人知道”
费天仇一听,心中灵智闪动,顿时恍然似有所悟,不由神情激动,两手故意颤抖着说:“噫?奇怪呀?”
双目失明老尼姑虽然快死了,但他的听觉却十分灵敏,立即乏力喘息颤声问:“什么地方奇怪呀?”
费天仇立即迷惑惊异的说:“这张图怎的和我岳父的那一张完全一样呀?”
双目失明老尼姑听得浑身一颤,但仍强自镇定,乏力喘息着问:“怎么会呢?你的岳父是谁呀?”
费天仇依然目注纸图,毫不迟疑的急声道:“我的岳父就是‘福宁堡’的邓老堡主呀!”
‘福宁堡’三字一出口,罩在老尼姑左眼上的牛皮眼罩下,突然寒光一闪而逝,“邓老堡主”四字一出口,老尼姑已厉哼一声,挺身跃起,箕张着十指直向费天仇的面门抓去。
费天仇早已有了防范和准备,他之所以一直目注在绵纸图上,就是在诱老尼姑偷袭。
这时一见老尼姑飞身扑来,身形一闪,大喝一声,右腿猛的飞起踢出。
老尼姑这一招偷袭,自知万无一失,没想到费天仇是故设的陷井。
由于飞身腾扑,距离又近,再想闪躲已来不及了。
只听“蓬”的一响,同时闷哼一声,老尼姑干枯瘦小的身体,立被踢飞,直向神盒上的石女石像撞去。
“叭”的一声脆响,接着“咚”的一声,老尼姑的后脑恰巧撞在石女像的基座上,身形一滚,应声坠落在地上。
费天仇举目一看,发现石女像的基座上溅了一片脑浆鲜血,心中一惊,暗呼不好,急步奔了过去。
奔到老尼姑身前一看,发现老尼姑的后脑已被震开,脑浆随着鲜血已流了出来,老尼姑早已气绝,她带的那只牛皮护眼罩,也被震落在神座台上。
由于老尼姑的左眼暴睁,显然是一只正常眼睛,费天仇立即走了过去,拿起眼罩对空一看,竟然朦胧透明。
费天仇虽然怀疑老尼姑可能就是邓老堡主遇见的那个老尼姑,却并未肯定。
如今,他拿话一诈,对方果然自觉行迹败露,猝然向他暗下毒手。
费天仇本来想把她擒住,诘问她一些有关诳骗邓老堡主前去寻宝的居心和目的,没想到,一时大意竟把她踢飞到石女神像的基座上。
现在,他根据这个独眼老尼姑的伪装病危,然后再以藏宝图诱人前去寻宝一事来看,邓老堡主可能也是去了这张绵纸图上所说的地方,自然也是凶多吉少,一去不回。
一想到“凶多吉少,一去不回”,费天仇也立时联想到于亚荣说的一年前,中原许多知名大人物失踪的事。
现在,他才确定邓老堡主也走上了那些人的同一路途,因而他也决定星夜兼程,火速赶去。
他细看图上的藏宝地点,远在怒江蛮荒苗疆,他觉得邓老堡主虽然已前去了半个月,如果他日夜兼程,途中换马疾追他认为在到达怒江之前,也许能追得上。
心念已定,匆匆将那张绵纸图叠好放进怀内,急步走出小庙,飞身上马,直向庄门前驰去。
到达庄门前,苏光开三人和老管家费忠业已闻报迎出来。
费天仇将马交给了庄丁,并命庄丁再备一匹快马来。
叶进德和苏光开等人当然惊异不解。直到大厅上,费天仇才把邓老堡主已走苗疆,他在庄前碰见独眼老尼姑,以及马上去追赶邓老堡主的事说出来。
费忠和张大成等人虽然为费天仇的安危担心,但已看出费天仇的去意极为坚定,因而也没有劝阻。
半个时辰之后,费天仇再度离开了费家庄,纵马如飞,直奔东南。而苏光开与张大成两人也悄悄赶往石女庙,将老尼姑的尸体处理了。
第三章 蛮荒之地
时近中午,由大兰通向怒江的官道上,突然出现了一匹狂驰如飞的快马,这匹快马,浑身青毛,挟杂着白鬃、白花、白尾巴。
这匹少见的青花马,不但跑得快,而且神骏高大,昂首竖鬃,四蹄翻飞,一奔就是一两丈,设非骑术精湛的高手,绝驾御不了它。
但是,出人意外的,马鞍上竟是一位宝蓝亮缎劲衣,身材娇小而又十分美丽的少女。
蓝缎劲衣少女,柳眉大眼,挺鼻樱唇,白白的面庞上生了一颗美人痣,愈增她的明媚丽质,看年龄最多十七八岁。
以一个十七八岁的娇小少女,骑这么神猛高大的快马,而且任由座马飞驰,令人看了的确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只见蓝衣少女,微躬着上身,一双明亮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前方,根据她柳眉紧蹙,樱口紧闭,以及她娇美面庞上的深沉神情来看,她显然有什么郁闷心事。
看她这时如此任性的放马飞驰,形如疯狂,也许正以此发泄她内心的郁闷和不快。
也就在这时,在她左侧近百丈外的另一条官道上,也突然传来一阵急如骤雨的马奔声!
蓝缎少女一听,柳眉蹙的更紧了,她立即不耐烦的转首看去。
一看之下,芳心不由一震,美目倏然一亮!
只见数十丈外的官道上,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上,赫然坐着一个二十一二岁的银袍健美少年。
白马上的健美少年着银缎软战袍,腰束银丝英雄锦,发束银丝缎带,浓浓的两道入鬓剑眉,一双炯炯有神的星目,挺鼻朱唇,温玉般的皮肤,和她一样,一柄罩有剑套的长剑,斜斜插在鞍头上。
也就在蓝衣少女转首向银袍少年看去的伺时,那位银袍少年也正转首向蓝衣少女蹙眉望来。
银袍少年仅蹙眉看了一眼,立即一抖丝鞭,两腿猛催马腹,白马一声怒嘶,接着昂首竖鬃,立即放开四蹄,如飞向前冲去。
蓝衣少女急忙向前一看,这才发现前面两百丈外已到了三叉路口。
于是,娇哼一声,手中小马鞭猛挥,“叭”的一声打了一下马股。
青马一声怒嘶,银鬃立时直竖,翘起银尾,放蹄向前冲去。
两马这一放开四蹄,速度端的惊人,只见“嗒嗒”蹄声中,泥土四溅,尘烟飞腾,两条官道上,立时扬起两条土龙。
显然,银袍少年和蓝衣少女,都有意争着抢先通过那道三叉路口,两人胯下的座马,似乎也通灵主人的心意,也有意彼此一争长短,一决雌雄。
可能是白马临时加速,青马原就如飞狂驰,是以,就在白马将要驰至三叉路口前的同时,蓝影一闪,劲风袭面,青马已挟着如雨蹄声,扬起浓浓尘烟,呼的一声飞驰了过去。
银袍健美少年一见,只得急忙减低了马速,准备逐渐拖远在蓝衣少女的马后边。
蓝衣少女飞马驰过,立即得意的回头察看,她发现银袍少年并没有驰进左右两边的两条官道上,却继续策马跟在她的马后。
一看这情形,她不由鼻哼了一声,同时也断定,银袍少年可能也是前去怒江边的贡山大码头。
继续一阵飞驰,前面已现出一座大镇甸,蓝衣少女一看,决定在镇上午餐。
一进镇街,即见前面有一座豪华富丽酒楼,偌长的一条街,竟没有看到有第二家酒店或客栈。
打量间,青马已驰到了酒楼门前。
酒保一见蓝衣少女仰头上看,立即奔下街来,哈腰堆笑道:“姑娘,快下马吧!本镇酒楼只有敝号一家,楼上雅座,美酒佳肴,您”
话未说完,蓝衣少女已由马上跃下地来。
酒保一见,急忙上前将马接过来。
蓝衣少女顺手取下宝剑,立即吩咐道:“喂上好的草料!”
酒保一听,赶紧恭声应了个是,同时向着台阶上的另一个酒保挥了个手势。
另一个酒保早已向着蓝衣少女,躬身哈腰,肃手恭声道:“姑娘,您请楼上坐!”
蓝衣少女理也不理,对底楼一些正在饮酒进食的人,看也不看,迳自向楼上走去。
酒保一看,赶紧向着楼上,扯开嗓门朗唱道:“雅座一位!”
朗声甫落,楼上雅座立即传下来数声欢喏!
蓝衣少女走上楼梯一看,偌大的一座酒楼,设了四五十张酒桌,仅仅坐了三五个酒客,酒保倒有五六个之多。
酒保们一见蓝衣少女走上楼来,立即迎了过来,同时堆笑问:“姑娘,你喝点儿什么酒,点些什么菜?”
蓝衣少女在临街广窗前的一张方桌上坐下来,略微沉吟才说道:“二两‘女儿红’随便配两个菜,新米白饭。”
酒保们一听,立即向着里面吆喝了一声!
就在这时,街上又响起一阵马蹄急奔声。
蓝衣少女听得神色一动,立即微欠娇躯,探首向窗外街上看去。
探首一看,果然是那个被她抛在马后的英挺健美少年,楼下的酒保正含笑上前向他招徕。
只见银袍少年,正待飞身下马,蓦然发现了另一个酒保手中拉着的青斑银鬃马,剑眉一蹙,抖鞭就待继续驰去。
蓝衣少女的鲜红唇角上,本来挂着一丝刁钻而又得意的微笑,这时一看银袍少年准备离去,不由气得哼了一声,那丝笑意也立时消失了。
但是,向前招徕的酒保却急声道:“爷,爷,本镇只敝号一家酒楼;错过了这一站,就得赶到贡山码头,快马也得赶到天黑后”
蓝衣少女一听,更加为银袍少年的决定而感到关切。
银袍少年听了酒保的话,只得飞身下马,在顺手将绳交给酒保的同时,沉声吩咐道:“喂上好的草料!”
说罢,顺手取下用布套罩着的宝剑,急步登上了楼阶,直向楼梯上走去。
楼下的酒保一看,立即高声朗唱道:“雅座一位!”
蓝衣少女知道银袍少年就要上来了,急忙端正坐好,并举起纤纤玉手理了理秀发。
五六个酒保早已欢喏一声,纷纷迎向了楼梯口。
接着人影—闪,银袍健美少年已提着宝剑急步登上楼来。
其中一个酒保急忙哈腰含笑,肃手一指临窗的一张方桌恭声道:“爷,请这边坐!”
和净面水来,这位爷身上的风尘太多了!”
蓝衣少女正襟端坐,故意不看银袍健美少年,这时一听酒保们的话,知道是她的杰作,不由得意的仰起脸来抿嘴儿笑了。
银袍健美少年却谦和的说:“不用了,饭后还要赶路!”
说罢,随着引导的酒保,迳向窗前蓝衣少女对面的一张空桌上走去。
蓝衣少女故意双手托腮,微昂着娇美面庞,一双闪着柔辉的明眸看着上方,因为她知道,这时的银袍健美少年,必然正生气的在瞧她。
她的一双明媚大眼睛虽然望着楼顶上的椽梁,但她两眼的余光,依然看到银袍健美少年就在她对面的一张空桌上坐下来,而且,正和她面对面的坐着。
只听酒保恭声含笑问: “爷,你来点儿什么酒?要些什么莱?”
话未说完,银袍少年已有些不耐烦的沉声道:“随便配两个莱好了,越快越好!”
酒保一听,赶紧恭声应是。
但是,银袍健美少年,又突然似有所悟的说:“噢!饭要新米白饭!”
蓝衣少女一听,和她的胃口一样,不由放下一双青葱似的纤纤玉手,看了银袍少年一眼。
说也凑巧,银袍少年的目光也正不高兴的向她横扫过来。
恰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