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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音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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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天仇立即要求道:“请于大哥代小弟引见一下,我明天想见见你们老堡主和小姐!”

于亚荣听得一楞,不由震惊的问:“少庄主,你该不会怀疑是老堡主和小姐吧?”

费天仇立即正色沉声道:“如果是你家老堡主,见了你固不敢发言出声,若是你家小姐,更不敢清喝娇叱了!”

如此一说,于亚荣不由恍然一惊道:“对呀!我怎的就一直没想到这一点呢?难怪对方两次和我交手,两次都似是剑下留情呢!”

费天仇一听,更加坚定的说:“所以说,明天你一定要设法为我引见一下”

话未说完,于亚荣已毅然赞好道:“明天堡中征选护堡武师,老堡主和小姐一定都会到场监督。”

说此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悟的说:“卑职认为既然为了引诱对方现形,用伪名天仇,倒不如用真名慕德来得好”

费天仇立即道:“方才在‘鸭嘴崖’已经和对方照过面了,说什么名字都一样,你还是介绍我叫天仇好了!”

两人商议定之后,也吃了个酒足饭饱,费天仇就和于亚荣睡在一个房间里。

费天仇倒身在床上,思前想后,久久不能入睡,因为他要想的太多了。

现在,他经过和于亚荣的交谈,觉得‘福宁堡’的老堡主和他的女儿都有杀害他父亲的嫌疑。

令他最感到不解的是邓老堡主何以愿意收容‘费家庄’的护庄武师。

其次,一堡的总管是何等重要的职位?他居然让一个外庄的武师来担任而不用他的心腹?

再者,就以总武师一职来说,设非武功高绝,或关系渊源密切的人,也绝不可能担任此职务,但是,他却选了于亚荣。

费天仇又根据于亚荣的述说,他两次与黑巾罩面歹徒动手,对方似乎都曾手下留情,这一点更增了是老堡主父女的可能性。

其中一点最令费天仇怀疑邓老堡主父女的,就是黑巾罩面人既然藏身在‘福宁堡’中,何以进出‘福宁堡’而不越墙或迳走堡门。

显然,‘福宁堡’中必然另有暗门是何等重要?等闲人等是不可能知道的,只有邓老堡主父女才最清楚。

现在,费天仇虽然有了以上的事理证据和判断,但他还要等明天见过邓老堡主父女之后才可以断定,那就是邓老堡主的身材和眼神。

回想一下方才遇到的黑巾罩面人的身材,看来较他费天仇为矮,但身形的宽大,却不易看得出来。

当然,那是因为对方披了一袭黑绣大斗蓬的缘故,也许对方的真正目的,也正是为了担心别人观察出他的体型来。

费天仇一天的劳心劳力,也就在他满脑子的苦思问题中,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突然有人轻呼道:“总武师!总武师?”

费天仇心中一惊,急忙睁开了眼睛。

睁睛一看,满室大亮,天已经亮了。于是,急忙掀被下床,正待走出房去,房门口人影一闪,于亚荣手中捧着一个包袱,已神情愉快的走了进来。

于亚荣一见费天仇站在室门口,立即愉快的笑着说:“少庄主,昨夜我派张大成连夜出堡到镇上叫开了裁衣铺,买了一套银缎浮花软战袍,还有剑靴和裤袜,您现在就穿上看看!”

费天仇当然非常感动,看看自己身上穿着于亚荣的衣服,又肥又大,实在不能去见邓老堡主。

但是,他却激动惊异的望着于亚荣,问:“我穿合身吗?”

于亚荣愉快的一笑,有些得意的说:“少庄主,您真把我看得那么笨,我不会让张大成拿着您的旧衣服去比着买呀?”

如此一说,费天仇也不由笑了。

于是,打开包袱一看,所谓的软战袍,就是一袭封襟夹袍,下身前后共有四面下褪,由锦丝宽腰带以上为对襟亮银密排扣,领侧有环形护肩,宽长袖管,密扣袖口,马上步下,飞腾交战,都极俐落而又美观。

费天仇见是一袭银缎镶有银边缀有亮银排扣,附有银丝英雄锦腰带的软战袍,配以银缎绣花剑靴白丝绸裤,心中非常满意,是以,赶紧向于亚荣称谢。

于亚荣见费天仇喜欢,自己当然也高兴,因而催促道:“少庄主,您快穿上看看,我已经命张大成去通知吴天良,苏光开他们马上来见您了!”

费天仇一听,立即愉快的应了声好,就在于亚荣的热心协助下,匆匆换上了亮缎银扣软战袍,系上银丝英雄锦,登上了新剑靴,真的是‘人饰衣衫、马饰鞍’,费天仇换上了新衣后,顿时显得精神焕发,英挺俊拔,加上腰间佩了一柄镀金嵌玉,缀满了各色宝石的‘飞音剑’,更显得英姿勃发,气宇不凡。

于亚荣看了,更是高兴,不自觉的戏笑道:“少庄主,您这么一打扮,只怕我们堡主的大小姐一见就迷上了您呢!”

一提“堡主的大小姐”,费天仇脸上的笑容立敛,不由沉声道:“于大哥,请你不要提你们堡主小姐好不好?”

于亚荣听得一楞,顿时想起昨晚费天仇曾经怀疑那个一直不开口说话的蒙面歹徒,很可能是个女子的事。

是以,急忙一定心神,压低声音问:“少庄主,您真的怀疑那个蒙面歹徒是堡主的大小姐?”

费天仇却正色低声道:“小弟昨夜想了很多,那个蒙面歹徒既然藏匿在‘福宁堡’内,他进出‘福宁堡’既不越堡墙,也不走堡门,难道他长有翅膀飞出去不成?”

于亚荣也也正色道:“是呀!卑职也正为这件事纳闷呢!”

费天仇却淡然一笑,哼声道:“我认为‘福宁堡’中一定有机关暗门或地下通道。”

岂知,于亚荣竟正色道:“据卑职所知,‘福宁堡’并没有什么机关暗门和地下通道。”

费天仇却沉声道:“这等机密大事,邓老堡主父女会让你知道?”

于亚荣则正色解释道:“既然有地道,便必须派人管理和经常打扫,我在堡中快三年了,还从来没听人说过。”

费天仇一听,深觉有理,不由迷惑的“噢”了一声道:“真这样,那就是堡墙上担任警卫的堡丁有问题了!”

于亚荣心中一动,问:“少庄主,您是说,堡丁中有人和那个歹徒合作?”

费天仇不答反问道:“既没有机关暗门和地下通道,堡墙上又没有人合作,你说他是怎么出去的?那他不是成了神仙了吗?”

于亚荣略微沉吟,毅然道:“好,从今天晚上开始,卑职要把所有堡墙上的警卫,大幅的调动下。”

话声甫落,院门处已传来一阵愉快的欢笑声。

于来荣一听,立即愉快的说:“吴天良和苏光开他们来了!”

说话之间,即和费天仇双双迎出屋外。

费天仇举目向外一看,院中正由张大成率领着另三个人走了进来。

这三个人费天仇都认得,矮胖胖的是苏光开,黑脸短发的是叶进德,另一个大眼秃眉黄面皮,嘴上蓄着狗缨胡须的是吴天良。

尤其吴天良,费天仇对他还有一份感激和歉意,因为三年前费天仇的父亲遭遇黑巾罩面歹徒时,吴天良为了保护他父亲,身负剑伤差一点儿送了性命。

苏光开和叶进德,俱都穿着与张大成同一样式的蓝缎劲衣,半高腰的黑绒银花剑靴。吴天良身为总管,穿的是黑缎金花长袍,足上登的却是一双乌缎粉底厚靴。

吴天良、叶进德、以及苏光开三人,一见费天仇,俱都惊喜的急上数步,抱拳躬身,欢声道:“少庄主,久违了,您好”

费天仇一见这些自己庄上的老部属,心里既激动又凄然。

是以,也赶紧拱手还礼,含笑道:“三位武师久违了,你们好”

吴天良三人同时欢声道:“托少庄主您的洪福,属下们都很好!”

于亚荣则愉快的问:“少庄主,您还认得他们三位吧?”

费天仇立即正色含笑道:“自己庄上多年的好弟兄,怎会不认得呢?”

话虽这么说,于亚荣依然肃手介绍道:“这是苏光开,这位是叶进德,这位就是老堡主特别倚重的大总管吴天良”

话未说完,吴天良已在张大成几人的欢笑声中,有些得意的笑着说:“亚荣兄,你怎的在少庄主面前这么个介绍法,小弟以前在咱们‘费家庄’时,还不是同样的受到老庄主的爱护?!”

于亚荣则哈哈一笑,愉快的说:“所以你今天特的换了一套新衣服来见咱们少庄主”

如此一说,张大成等人俱都愉快的哈哈笑了。但是,吴天良却有些不自然的一笑道:“你这么说,反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叶进德、苏光开,以及张大成三人却爽朗的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表示你对咱们少庄主心存尊敬嘛”

吴天良也笑声解释道:“亚荣兄明明知道大小姐要我陪她出堡办事,所以我才换了一套外出的新衣服”

矮胖胖的苏光开立即压低声音,笑着问:“这么说,你真的被老堡主选为他的女婿,‘福宁堡’的继承人了?”

于亚荣一听,立即沉声低叱道:“苏光开,这种话怎么可以随便说?”

苏光开却依然笑哈哈的举手一指有些得意的吴天良,道:“总武师你看,人家吴总管都默认了!”

于亚荣怕吴天良难堪,只得笑一笑,接着肃手一指小厅,道:“好,大家入座,陪少庄主早餐!”

说罢,又向着费天仇肃手说了声“请”。

于是,六人登阶进入小厅,厅上早已罢好了一桌酒肴饭菜。

六人依序落座时,于亚荣特的解释说:“还有黄汉才和林忠国出堡办事没有回来”

苏光开急忙道:“最多十天就赶回来了”

费天仇立即会意的点了点头。由于两个小僮执壶为他满酒,不由迟疑地说:“早餐还是不要饮酒了吧?!”

于亚荣立即爽朗的道:“不碍事,少喝一点儿,卑职特的清他们四位来陪您!”

费天仇一听,自是不便再说什么了!

两杯酒下肚后,话题自然转到费天仇这三年来去了何处;做了些什么事上。

费天仇当然不会将他一直隐居在‘望天岛’上苦练武功剑术,伺机报仇的事说出来。只得将昨天晚上对于亚荣说的话,再说了一遍。

数杯酒之后,吴天良突然道:“少庄主,听说您昨晚碰见了那个黑巾蒙面人物?”

费天仇颔首道:“是的,不但碰见了他,还和他交过了手!”

吴天良则庆幸的说:“听外间传说,那人的武功剑术很高,很多人都死伤在他的剑下,少庄主被他踢下‘鸭嘴崖’,实在是万幸”

费天仇听得心中一动,他不知道于亚荣或者方才自己,有没有谈到被蒙面歹徒踢下海中的事。

但是,于亚荣却未待吴天良话完,已沉声道:“那是因为少庄主地形不熟,失足坠海,那小子虽然踢了一脚,根本没踢着少庄主!”

说此一顿,突然哼了一声,继续有些得意的沉声道:“那小于飞踢了一脚不大紧,却差一点儿露出了他自己的马脚!”

吴天良、苏光开、以及张大成和叶进德四人一听,几乎是同时“噢”了一声问:“可是已知道那人是谁了?”

于亚荣立即正色轻蔑的说:“他浑身上下见不得人,少庄主怎能看出来他是谁?”

吴天良不由有些失意,似是又不高兴的说:“那你说那人已露出了马脚?”

于亚荣立即正色解释道:“他把一只黑绒银花半高腰的剑靴露出来了,还不算露出马脚来了吗?”

吴天良听得神色一惊,不禁有些戏谑似的说:“这么说来,咱们‘福宁堡’的所有武师护院,不是都有了嫌疑了吗?”

于亚荣立即正色道:“那是当然,也包括你吴总管在内。”

吴天良一听,面色倏然大变,顿时大怒,“呼”的一声由位置上站起来,目指着于亚荣,厉声问:“于亚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亚荣也是大感意外的一楞,接着也不客气的沉声道:“难道我说错了吗?我们在座的人包括我自己在内,可说都有嫌疑,因为我们平常都穿‘福宁堡’公发的剑靴鞋子”

吴天良一听,立即哼了一声道:“照你这么说,连咱们老堡主也有嫌疑了?”

于亚荣没想到吴天良有这么一问,顿时语塞,乍然间竟不知如何措词才好。

张大成、苏光开,以及叶进德三人赶紧圆场说:“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患难相交的好朋友,总武师只是说咱们大家都有嫌疑,并没有指定是总管你,你也用不着生气”

吴天良见费天仇一直蹙眉不语,显然在思考什么心事。加之张大成三人说的有理,只得放缓声音解释道:“当年咱们老庄主待咱们不薄,视咱们如子弟,你们说,咱们中谁会向老庄主下毒手,尤其我当时还”

于亚荣却惊异的正色道:“这就怪了,我们只谈那个黑巾蒙面歹徒穿着咱们‘福宁堡’黑绒剑靴的事,你干么扯到老庄主被害的事上去?”

吴天良立即解释道:“当年老庄主遇害,我曾奋不顾身保护,结果胁下中了一剑,差一点没有送了性命,现在连我也有了嫌疑,叫我听了怎不生气,怎不觉得冤屈?”

说着,目旋泪光,眼圈都有些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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