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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目旋泪光,眼圈都有些红了。
苏光开、叶进德立即在旁圆场说:“好啦!好啦!坐下来喝酒,坐下来喝酒!”
说着,硬把吴天良给拉坐下来。
费天仇见吴天良不肯坐,而且有意离去,而他也突然间想到了许多当年的漏洞和问题,因而挥了个“稍待”手势,同时淡然含笑道:“你请坐下来,我还有话问你!”
吴天良一听,只得坐下,并恭声应了个是。
费天仇继续道:“有关三年前先父被害,那晚的情形和经过,你还记得吧!”
吴天良毫不迟疑的悲愤正色道:“这是卑职毕生耻辱和憾事,当然记得!”
费天仇淡然颔首道:“好,那就请你再把当时的情形说一遍给大家听,也许有助于我们这一次擒获那歹徒!”
吴天良似是有些不愿,但少庄主的吩咐,又不便拒绝,只得道:“那天已是二更天,老庄主教完了卑职两招剑式后,说:‘天良,你陪我去一下’”
费天仇立即问:“去什么地方?”
吴天良道:“当时卑职也不知道,出了庄后,才知道到庄外的一座密林里去”
费天仇问:“当时他老人家有没有说到林里去作什么?”
吴天良摇头道:“老庄主没有说,好像是在寻找一处秘密地方,或是他老人家事先,早已做好的暗号。”
张大成突然关切的问:“老庄主找到了没有?”
吴天良却懊恼的说:“就在老庄主望着一株大树目光一亮的同时,那个黑衣神秘人物就在那时候突然出现了”
费天仇急忙问:“那时的黑衣歹徒,可是和现在出现的黑衣歹徒完全一样?”
吴天良急忙摇头一笑道:“现在的黑衣蒙面歹徒什么样,卑职没见过”
费天仇立即道:“那你就把当时歹徒的衣着说一遍!”
吴天良道:“他穿一身黑色劲衣,黑色大披风,用黑巾罩住头脸,用黑穗长剑,当时那人一出现卑职先和他交手,也不过仅仅一两个照面,卑职就被他刺了一剑,当场痛晕了过去,待等苏醒过来,老庄主已经中剑气绝,那个歹徒也不知了去向”
费天仇关切问:“那人的身材?”
吴天良见问,立即斜瞟了身材魁梧的于亚荣一眼,有些迟睫的说:“看来身材很高大”
费天仇立即道:“照你这么说,那就不会错了,昨天晚上我碰见的那人,就是三年前杀死我父亲的那人!”
吴天良立即道:“如果少庄主昨晚碰到的歹徒也是身材高大的人,他很可能就是三年前杀死老庄主,刺了卑职一剑的人!”
费天仇未加可否,反而问道:“你方才说,你还要替你们大小姐办事去?”
吴天良一听,恍然“噢”了一声,趁机起身抱拳道:“少庄主,您请多喝几杯,卑职办完了事再来陪您!”
于亚荣和张大成等人一见,神情惋惜,似是还想挽留他。
但是,费天仇却肃手点头,淡然一笑道:“好,你先去办事,办完了事再回来聊!”
吴天良躬身退席,再度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向小厅外走去。
但是,表现得特别镇定,似是成竹在胸的费天仇,却又突然道:“吴总管”
吴天良一听,赶紧止步回身,恭声道:“卑职不敢,你还是称呼卑职吴武师好了!”
费天仇却淡然颔首,镇定的说:“根据你的描述,你方才问的没错;如果你们老堡主也穿黑绒银花半高腰的剑靴,他同样的也有嫌疑!”
如此一说,于亚荣和苏光开四人的面色同时一变,脱口啊了一声,闹不清费天仇为什么要这么说?
吴天良却刻意的看了费天仇一眼,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走出小厅去。
于亚荣和叶进德以及张大成四人,神情显得特别焦急,似是想喊吴天良回来,但又有些迟疑。
费天仇却端起面前的酒杯来,仰头一饮而尽。
苏光开一俟吴天良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立即望着费天仇,焦急的说:“少庄主,他会向老堡主报告的呀!”
费天仇却淡然一笑道:“他不会!”
苏光开一听,不由无可奈何的看了于亚荣、叶进德、以及苏光开三人一眼。
于亚荣却望着张大成,问:“大成,应征武师的各路英雄,一共有多少人?”
张大成毫不迟疑的说:“据堡门上的警卫堡丁们说,大概有两三百人”
苏光开立即爽朗的接口道:“大部分是来看热闹的,每年都是一样!”
于亚荣立即正色道:“虽然是来看热闹的,我们仍要热诚招待,你们三位先去,我和少庄主随后就来。”
苏光开三人同时起身应了声是,辞过费天仇,匆匆走出院去。
于亚荣一俟苏光开三人走出院外,立即望着费天仇,忧虑的说:“少庄主,吴天良今天有点儿反常,我怕他会把您怀疑老堡主是黑巾蒙面歹徒的活,传给大小姐!”
费天仇却冷冷一笑道:“那不是我们正希望求证的结果吗于亚荣却正色道:“卑职以为我们应该先站稳了脚步再求进展,如果操之太急了,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费天仇立即问:“你说的是他们的武功高过我们多多,而又人多势众?”
于亚荣毫不迟疑的凝重颔首道:“是的,尤其我们大小姐,武功实在高的惊人!”
费天仇却沉哼了一声,恨声道:“那她正符合了黑巾蒙面歹徒的条件!”
于亚荣慎重的想了想,毅然正色道:“好,除了吴天良一直希望成为‘福宁堡’的娇客,企图继承堡主的大位外,其他几位庄上的老同仁,依然忠于少庄主您”
费天仇听得心中一动,问:“你说的是叶进德、张大成和苏光开?”
于亚荣正色颔首道:“是的;还有林忠国和黄汉才,到了必要的时候,为了报答老庄主知遇之恩,卑职等也只好和他们拼了!”
费天仇一听,急忙起身离席,躬身一揖道:“于大哥请上受小弟一拜!”
说话之间,就待屈膝下跪。
于亚荣惊得急忙将费天仇扶住,同时惶急的说:“少庄主您唉!您也太不了解卑职了!”
说罢,一双虎目中已噙满了泪水!
费天仇立即道:“你身为总武师,理应在场照料,现在我们町以去了。”
于亚荣恭声应是道:“每年征选武师,都有一定的方式,稍时少庄主去时,看卑职的眼色行事,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如此如此!”
说着,并作了一个以刀切物的手势。
费天仇看了,立即颔首赞好,两人迳向院外走去。
出了院门,进入一条通道,费天仇这时才发现堡中建筑,坚实高大,正西一面更是环楼高阁,云廊飞桥,那里想必是邓老堡主的内宅。
又穿过两重院落和十数岗哨,已渐渐听到前面传来的嗡嗡如沸人声,知道快到较技场了。
果然,随着议论人声的真切,穿过一个角门,即见堡门内的空场上,围立了至少三百多人。
费天仇举目一看,只见角门外即是连着广厅左山墙的飞詹,广厅正门廊下詹,业已摆好了两张红披太师大椅,右左各置有石墩、沙袋、弓靶、天架,以及摆有各种兵器的兵器架。
三百多名各地前来应征武师或看热闹的英雄豪杰们,正在那里交头接耳,指点议论。厅詹下散立着近百名‘福宁堡’的护堡武师,也在那里低声交谈。
正中的高大堡楼,两墙角上的更楼,以及堡墙的堞垛上,也插满了各色各样的旗帜,迎风招展,鲜明醒目,也显得这一次召募武师特别隆重。
尤其那些站在堡墙上担任警戒的堡丁们,更是个个新衣,精神抖擞,也显得神气不凡,与众不同。
费天仇打量间,于亚荣已低声道:“少庄主,来,请您先到厅内客室里坐一会儿!”
说着,已伸手推开了大厅的一扇边门,双双进入大厅内。
大厅十分宽大,一眼看不到尽头山墙,只觉得里面金碧辉煌,陈设豪华,两人一进入厅边门即是客室的门前屏风。
两人刚刚进人客室,外面已有人朗声道:“老堡主暨小姐到!” 于亚荣听得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道:“少庄主请在此稍待,卑职禀报过老堡主就来。”
把话说完,急步奔了出去。
费天仇站在室门口的屏风后,正待说什么,蓦见大厅中央的通天大屏风后,已走出一群人来。
当前在一侧微躬着上身引导的,正是方才在于亚荣处负气离去的总管吴天良。
昂首傲然,大步前进的是一位胡须皆白的七旬老人,身躯魁伟,肩宽背厚,内穿紫缎劲衣,外罩烟黄亮缎敞襟大锦袍,霜眉朗目,面色红润,有一股自然慑人的威武气势。
费天仇一见,就知当前老人即是‘福宁堡’的邓老堡主,同时,他也第一眼便看出来,昨夜遇到的黑衣蒙面歹徒,绝不是邓老堡主。
至于吴天良在席问回述说,三年前杀死父亲的凶手身躯魁梧,如非别有居心,那就是凶手另有其人,而也不是昨夜遇见的蒙面歹徒。
紧跟邓老堡主侧后前进的,是一位柳眉风目,肤如凝脂,穿着一身紫缎劲衣的美丽姑娘。
那位紫衣姑娘年约十八九岁,靥罩冰霜,目闪冷辉,紧闭着樱桃小口,微蹙着柳眉,看来似是在生什么人的气。
费天仇一看,知道那位紫衣姑娘就是于亚荣他们说的老堡的女儿大小姐。
费天仇一看这位邓姑娘的身材,两道斜飞人须的浓眉立时蹙在了一起,因为这位邓姑娘的身材高度,倒很似昨夜在‘鸭嘴崖’遇见的蒙面歹徒。
由于邓姑娘的身材有些相似,费天仇立时提高了警惕,同时也明白了那位邓姑娘的娇靥上,何以有那么浓重的霜气。
因为,他断定负气离去的吴天良,八成已经把他曾经怀疑邓老堡主也有嫌疑的话,告诉了邓老堡主父女。
由于费天仇想着心事,对跟在邓姑娘身后的四个俏丽侍女和几个武师装束的人也没去注意。
只见邓老堡主一出厅门,广场上立即掀起一阵如雷掌声和欢呼。
费天仇知道于亚荣要向邓老堡主报告他到达的事,是以先行走向厅边门口等候。
果然,就在他走到边门口的同时,看到于亚荣正躬身向着准备落座的邓老堡主说什么。
只见邓老堡主谦和的颔首一笑,立即愉快的挥了个手势,说了两声“请”。
于亚荣躬了个身,回身就急步向这边走来。
费天仇一见,也自动的走出厅边门向前迎去。
于亚荣赶紧止步躬身,并肃手指了指那边已经落座的邓老堡主。
由于于亚荣的走向这边,广场上的英雄豪杰们,也随之停止了欢呼和议论,纷纷向费天仇望来。
费天仇也发觉广场上,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涌进来一两百人之多。
站在邓老堡主椅后不远的苏光开,一见费天仇走过来,立即躬身向前告诉了邓老堡主。
邓老堡主立即含笑起身,并祥和的向着费天仇望来。
费天仇一见,急上数步,拱揖恭声道:“晚辈费天仇,参见邓老堡主!”
邓老堡主立即抱拳还礼,爽朗的哈哈一笑道:“费少庄主请免礼,今天你来得正巧,正是本堡一年一度征选护堡武师的日子,老朽特请你为公证人!”
费天仇赶紧谦逊道:“岂敢,老堡主太抬爱晚辈了,晚辈末学后进,艺薄才浅,何堪任公正人?!”
邓老堡主却爽朗的正色道:“你为本堡贵宾,乃当然的公证人!”
说此一顿,突然又恍然似有所悟的肃手一指紫衣少女,介绍道;“喏,这是小女瑞君,你们快来见过!”
费天仇举目一看,发现邓姑娘娇靥绯红,唇绽微笑,正目光柔和的望着他。
他虽然看得一呆,但赶紧拱手,谦声道:“邓姑娘你好”
邓瑞君也微红着娇靥,含笑抱拳,娇声道:“费少庄主你好!”
邓老堡主一见,立即愉快的吩咐道:“快为费少庄主移张大椅子来。”
张大成和叶进德早已奔进大厅,又抬了一张披了红条的太师大椅来。
由于邓瑞君的大椅才是次于邓老堡主的位置,是以,她自动的肃手谦笑道:“费少庄主,请到这边来坐!”
费天仇正待谦逊,邓老堡主已爽朗的笑声道:“你是贵宾,礼应上坐!”
由于邓瑞君已走到新移来的大椅前,费天仇只得走到邓瑞君原先坐过的大椅前坐下。
但是,当他坐下的同时,目光本能的看到吴天良面色铁青,薄唇紧闭,正以怨毒的目光望着他。
想是费天仇看向吴天良,吴天良急忙将脸转身广场,也未请示老堡主,立即朗声道:“布告半个月前早巳公布在外,一切规定及应行注意事项不再赘述,那一位有意应征,请即入场比武。”
话声甫落,邓老堡主突然起身含笑道:“诸位前来应征武师的朋友,因为本堡势小力薄,不能全部任用诸位,只能选三至四名,以武功较高者录取。现在,在未比武之前,老行先为诸位介绍一位本堡的贵宾!”
宾字出口,肃手一指费天仇,继续道:“这位就是以前‘费家庄’费老庄主的公子费少侠,老朽今天特别聘请他为公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