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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今晚离开。”他冷酷而平静地说,“我们带着龙蛋走。”
“舍瑞兹迪说她的蛋被放在后宫里。”想方设法询问之后,泰米艾尔说,“在浴室旁,那里很温暖。”
“泰米艾尔,他们不会让我们走吧?”劳伦斯看着喀里克龙,焦虑地说。
“我还没有告诉他们为什么我问这个问题。”泰米艾尔负疚地承认,“这种感觉不太好,但是毕竟。”他补充道:“我们会好好照顾龙蛋,所以他们不会介意,这些人也没有权利反对,因为他们拿了金子。但我不能问他们太多的事情,否则的话,他们会怀疑我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些了。”
“我们时间紧张,无法花费很多时间去寻找龙蛋。”格兰比说,“我想如果女人们看到我们,肯定会乱成一团,警卫马上会出现,这个任务可不是开玩笑。”
“我想我们必须只去几个人。”劳伦斯低声说,“我带几个志愿者。”
“噢,你简直疯了!”格兰比惊呼道,“不,这次我坚决反对。派你去这么容易迷路的地方行动,还不知道你们要到哪里,这并不比在每个角落里撞到十二名警卫好多少。我想应该由我来做这件事情。我不能在返回英国之后,告诉他们我闲得无聊而你却被撕成碎片。泰米艾尔,你也不会让他去,你听到我的话了吗?他肯定会被杀掉,我向你保证。”
“如果这样做肯定会被杀掉,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人去。”泰米艾尔高声说道,突然站了起来,准备阻止任何一个企图离开的人。
“泰米艾尔,这简直就是夸张。”劳伦斯说,“格兰比先生,你夸大了这件事情的危险,你的估计完全超出界限。”
“嗯,我没有!”格兰比反对道,“我一直保持着缄默,因为我知道很难呆坐在那里观看,你从来没有进行过这方面的训练,而且你是一个上校,你必须更加小心自己的生命。如果你丢掉性命,那不仅是你自己的事情,而且也是军团的事情。”
“如果我行的话。”当劳伦斯进一步抗议格兰比的话时,塔肯打断了他们的话,平静地说,“我可以去。我肯定独自一人能够找到一条通向龙蛋的路,而且不会引起任何怀疑,接着我可以返回来,带领队伍中的其他人到达那里。”
“塔肯。”劳伦斯说,“你不欠我们什么了,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命令任何一个人发誓去执行这个任务。”
“我愿意!”塔肯露出虚弱的淡淡的微笑,“比这里任何别的人都更愿意把龙蛋带回来。”
“这要冒三次危险,去,返回来,再离开。”劳伦斯说,“每一次都可能会冲进警卫的队伍中。”
“因此这件事情非常危险,那么。”泰米艾尔偷听了太多的建议,翎颌又竖了起来,说道,“你们都不要去,格兰比说得对,任何人也不要去。”
“噢,上帝。”劳伦斯低声说道。
“看上去只有我去,几乎没有别的选择。”塔肯说。
“你也不能去!”令塔肯吃惊地是,泰米艾尔反对道。格兰比双臂交叉放在胸前,露出同样的表情。劳伦斯通常很少去亵渎别人,但在这种情况下他非常想去尝试。泰米艾尔的推断可能会动摇他允许一队人去尝试的信心,如果他能被劝说接受这次对收获所必需的冒险的话。但他肯定阻止劳伦斯去,如果自己不去参与这样致命的一项使命的话,劳伦斯也不会派其他人去,军团的规则会遭到质疑。
他们都停了下来,接着凯恩斯走进了花园。“这是一个秘密,希望这些龙都不懂英语。”他说,“你们怎么像多嘴多舌的女人一样大吵大闹。邓恩请求说一句话,上校。他和哈克利在短途旅行中看到了浴室。”
“是的,先生。”邓恩说,他正坐在临时的帆布床上,脸色苍白,只有面颊因为发烧而通红,光着屁股,一件衬衫松松垮垮地盖在受伤的皮肤上。哈克利,伤比他轻一些,由于鞭打得更厉害,身体还是很虚弱。“至少,我几乎肯定,她们所有人都发梢湿漉漉地走出了这个地方,白皙的肤色,好像因为热而变成粉红色。”他羞愧地垂下眼睛,不敢看劳伦斯的脸,匆忙地结束了自己的话,“在那个建筑外有许多烟囱,先生,尽管是正午,天气很热,但所有的烟囱都冒着烟。”
劳伦斯点点头,“你还记着路,你还能够走吗?”
“我已经好多了,先生。”邓恩说。
“他已经好到仍然需要躺在这里了。”凯恩斯谨慎地说。
劳伦斯犹豫着。“你能给我们画一张地图吗?”他问邓恩。
“先生。”邓恩咽了口唾沫说,“先生,请让我去吧。事实上,不看到周围的地方,我想我没有办法画出来,因为当时我们兜了一大圈。”
除了这一个新的有利因素外,泰米艾尔也表现出了认可。最后,劳伦斯被迫向格兰比的要求屈服,让他跟着去,留下年轻的弗雷斯上尉指挥剩下的队员。“这样你可以放心了,泰米艾尔。”格兰比满意地说,然后把信号旗挂在腰带上,“如果有哪怕一点儿危险,我都会发射信号,你飞过来把劳伦斯带走,不论是否拿到龙蛋。我会让他在你能够得着范围内。”劳伦斯感到非常愤怒,但很明显这个想法不仅得到了泰米艾尔同意,而且得到了所有队员的赞同,他没有办法反对。私底下,他觉得海军部也会持相同观点,当然也有可能斥责他,不让他去参与这个行动。
他动作不太优雅地转向第二上尉,“弗雷斯先生。”他说,“让所有的人都登陆,做好准备,泰米艾尔,如果你没有看到我们的信号,宫殿里发出一声噪声,或者头顶上有任何龙出现的迹象,立即升空。黑暗中,他们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看到你。”
“我会的,你不要认为我好长时间看不到你的信号就会离开,所以不要尝试告诉我那样做。”泰米艾尔说着,眼睛中闪动着好战的光芒。
谢天谢地,喀里克龙在夜幕降临之前就离开了,换了两条中等大小的龙,还有数量不多的卫兵。这两条龙看到泰米艾尔有点害羞,一直留在小树林里,尽量不去打扰他。弯月如钩,但微弱的月光让人足以看到他们的脚步。
“你要记住我要靠你保证所有队员的安全。”劳伦斯温柔地对泰米艾尔说,“如果出现什么意外的话,请好好照顾他们,你一定要向我发誓。”
“我会的。”泰米艾尔说,“但我不会飞走,把你留下不管,所以你要向我发誓你一定要小心,如果有什么麻烦的话,向我发出信号,我一点也不愿意待在这里,留在后面无所事事。”他可怜地说。
“我一点儿也不想把你留下来,亲爱的。”劳伦斯说,他抚摸着泰米艾尔柔软的鼻子,让泰米艾尔和自己感觉舒服点,“我们尽量不会耽搁太久。”
泰米艾尔发出不高兴的低沉的嘟囔声,然后用臀部支地坐了下来,把翅膀半张开来,以便他的行动能够避开值班龙的视线,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把指定的队伍成员小心翼翼地送到了屋顶上:劳伦斯和格兰比、塔肯、邓恩、马丁、鞍具主管弗勒维斯。弗勒维斯把袋子里剩余的所有皮革都分发给大家,用来携带龙蛋,还有为他们负责警戒的迪格比,他刚刚成为中尉。由于萨利尔、邓恩和哈克利刚刚被降职,劳伦斯缺少高级军官,这个男孩因为工作踏实而获得了提升的机会,尽管对他来说,这个职位还显得有点年轻。当然,把他提拔起来远比先前的降职令人高兴一些。他们精神抖擞地开始了这场绝望的冒险,为了新中尉,为了他们事业的成功,最终为了国王陛下。
倾斜的屋顶并不平坦,很难落足,他们不得不尽量压低身子,手脚并用,慢慢地向与后宫城墙接壤的屋顶爬过去。从这个高度,他们能够看到整个令人眩晕的迷宫般的复杂体:尖塔和高塔,走廊和圆屋顶,庭院和回廊,鳞次栉比。中间几乎没有任何中断,整个好像就是一个单一的大厦,建筑师的一幅杰作。屋顶是白色和灰色,中间被天窗和阁楼窗户隔断,但是他们看得到的所有窗户都被封了起来,与外界隔绝开来。
远处很深的下面,靠着墙有一个巨大的大理石游泳池,一条狭窄的灰石板铺成的人行道沿着边界,进入两个开着的拱门,里面有一条路。他们放下一条绳子,塔肯首先滑了下去,所有的人拉紧绳子,监视着亮灯的窗户里任何过往的黑影、黑暗中任何可能突然出现的照明和任何他们能够看到的迹象。没有任何喊叫。他们把邓恩绑住,费勒维斯、格兰比一起把他放下去,绳子罩住他们的臀部,穿过戴手套的手,发出轻柔的嘶嘶声。剩下的人一次一个,慢慢地被放了下去。
他们沿人行道蹑手蹑脚地走着,许多窗户的灯光照在游泳池里,水面微波荡漾,形成黄色的涟漪,挂在池子上面的高耸的阳台上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他们到达了拱门,走到里面,地板上的油灯闪烁着光芒,一直沿着狭窄的出入口伸展开来,中间被许多门和楼梯隔开。这时,一股像是远处交谈的耳语的气流扑面而来。
他们静静地走着,能走多快就走多快。塔肯在前面带路,邓恩小声地给他讲解路径,他在黑暗中回应着。他们穿过许多小房间,一些房间里仍然弥漫着比玫瑰还甜的淡淡香气,不过只是偶尔还能捕捉到这个气息,如果使劲去闻的话,它便消失在更加浓郁的熏香的香气中了。在地板上,放着许多长沙发椅,说明了皇宫里的无聊时光,还有书写的盒子、书、乐器、发饰、丝巾等扔在一边,到处都是漂亮的颜料和刷子。迪格比把头伸进一个门口,发出一声吃惊的喘息,他们迅速走到他的身边,首先摸到剑和手枪,突然发现面前是一堆苍白、扭曲的面孔。他们正窥视着古老镜子的墓地,镜子已经破裂,斜靠在墙上,但周围的金框架还在。
塔肯不时让他们停下来,挥挥手,蹑手蹑脚进入一个房间或另一个房间,静静地蹲伏着、等待着,直到远处的脚步声再次消失。曾经有一次,几个女人在走廊里高声谈笑着,嬉闹声回荡开来。由于空气中湿气的加重和热量的不断地增加,劳伦斯渐渐地感觉到了某种沉重。塔肯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向他点了点头,招了招手。
劳伦斯爬到他边上,通过格子窗,他们看到了一个高大、光线充足的大理石走廊。“是的,那就是我们看到她们出来的地方。”邓恩指着一个高大狭窄的拱门,小声地说。拱门周围的地上泛着水光,看上去十分潮湿。
塔肯把一个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们退到暗处。他爬了过去,消失了几分钟,但他们感觉像是去了好久一样,不久,他又返了回来,小声说道:“我找到了下去的路,但那里有卫兵。”
四个黑人太监穿着制服,站在楼梯底部,无聊而昏昏欲睡地消磨着最后几个小时的时光,不时和另外一个人交谈一下,但并没有真正地集中注意力。不过要想不被他们发现,不发出警报就通过这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劳伦斯打开弹药筒,把六枚枪弹从纸捻中拿出来,把弹药散落在地上。他们藏在了楼梯头部的两边,他把子弹滚下楼梯,在光滑的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警卫们困惑地而不是警惕地走上去检查,弯腰看黑色的弹药。劳伦斯一下命令,格兰比马上跳上前去,用枪柄把他打倒。塔肯用刀柄的圆头迅速敲击另一个人的太阳穴,轻松地把他打倒在地。劳伦斯把手臂绕在第三个人的咽喉上,让他无法呼吸,接着他悄无声息地停止挣扎。但最后一个人个子高大、胸膛宽阔,脖子粗短,尽管迪格比经过了一番努力,他仍然发出一声尖叫,接着马丁把他打倒在地。
所有人都气喘吁吁,停了下来,静静地听了听,但没有什么回应,也没有任何警觉的声音。他们把士兵藏在刚才隐藏的黑暗角落里,用绳子紧紧地捆了起来,还把领带塞进他们的嘴里。
“我们必须快点行动。”劳伦斯说。他们跑下楼梯和空旷的拱形走廊,靴子突然在石板上发出巨大回响。浴室里空无一人,这是一个巨大的大理石和石头制成的房间,上面是用温暖的黄色石头制成的精美的尖角拱顶,巨大的石头盆和金子制成的龙头安装在墙上,许多角落里都有暗色的木头屏风和放衣服的小壁橱,房间中央有一个石头平台,上面都是蒸汽和水珠,十分光滑。沿着拱门可以走出房间,一股蒸汽正从安在墙上高处的通风口进入房间,一个用石头建成的狭窄的楼梯蜿蜒向上,通向一个金属门,摸起来很热。
他们聚集在一起,把门打开,格兰比和塔肯立刻进入了一个房间,里面炙热无比,发出地狱般的橘红色光芒。一个底部有几条腿支撑的炉子和一个巨大的发光的沸腾的铜锅炉几乎塞满了这个房间,管子蜿蜒盘绕着,消失在墙里。炉子边上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