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次稳了下来,“不需要,我向你保证,我只是和父亲说了几句话。”之后他沉默不语,心中仍然无法摆脱这次会面的阴影,父亲冷淡的言语、轻蔑的表情以及耸起的肩膀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们来这儿,他生气了吗?”泰米艾尔问。
泰米艾尔迅速地感觉到了,这让劳伦斯更加自由地表达自己的心情。“这是我们之间一直存在的争执,”他说,“他让我进入教会,像我的兄弟一样,他从来不认为海军是一个光荣的职业。”
“那么飞行员更糟糕,是吧?”泰米艾尔现在更加理解了,“这就是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开海军的原因吗?”
“可能在他的心里是这样认为的,空军更糟糕,但我并不觉得如此,因为这里有巨大的补偿。”他抬手抚摸了一下泰米艾尔的鼻子,泰米艾尔也深情款款地用鼻子回应他,“但是事实上,他从来就没有同意过我的职业选择,还是个孩子时,我就不得不从家里跑出来,加入海军,我没有按照他的意愿来发展自己,因为我看到我的责任与他的职责完全不同。”
泰米艾尔喷了喷鼻息,温暖的气息在寒冷的天气里形成了一丝白雾:“他不让你在里面睡觉吗?”
“噢,不,”劳伦斯回答道,他感觉有点难为情,但还是要承认自己想从泰米艾尔这里寻求舒服和安逸,“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和你在一起,而不是一个人睡觉。”
但是泰米艾尔没有看出里面有什么不平常。“只要你感到温暖就行。”说完,他小心地动了动身子,把翅膀向上挪了一点儿,将风隔离在外面。
“我觉得非常舒服,请你不用担心。”劳伦斯在龙空阔、结实的前腿上伸展了一下身体,拉了拉身上的毯子说,“晚安,亲爱的。”他几乎马上陷入了疲劳之中,随着困倦感的到来,刻骨的、痛苦的厌烦之情也消失了。
早上,天刚蒙蒙亮,泰米艾尔的肚子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把劳伦斯和他自己都惊醒了。“噢,我饿了。”泰米艾尔睁开明亮的大眼睛,饥渴地看着牧场的鹿群说。此时,鹿都惊恐地聚集在远处的墙脚下。
劳伦斯爬起来说:“你现在去吃早饭吧,我也回去吃早饭。”在转身离开前,他拍了拍泰米艾尔。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见人,幸运的是,那会儿天还早,客人们还未起床,他没有再碰到让他更尴尬的事情,顺利地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迅速洗漱完,穿上飞行服,一个仆人帮他捆绑起一个简单的行李包,收拾妥当后,他走下楼去。女仆仍然在往餐桌上摆放早餐的盘子,咖啡壶也放在了桌子上。他希望避开所有的人,但让他吃惊的是,伊迪丝已经坐在餐桌旁了,尽管她从来没有起过这么早。
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衣服整洁光鲜,头发用一个金色的结捆扎起来,光滑整齐,但她双手紧握在一起,放在大腿上,看得出她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她没有吃饭,面前只有一杯茶,甚至茶也没有喝。“早上好,”她假装轻松的样子,瞥了瞥仆人说,“我可以为你倒杯咖啡吗?”
“谢谢你。”他只能这么回答,然后在她旁边坐下来。她为他倒了一杯咖啡,加了一勺糖和一块乳酪,非常适合他的口味。他们僵硬地坐着,既不吃东西,也不说话,直到仆人准备好饭,离开房间。
“我希望在你走之前有机会和你单独聊一聊,”最后,她看了看他,平静地说,“我非常难过,威尔,我想没有什么别的选择吧?”
他花了点时间理解她的意思,她是指驾驭龙,进入空军。尽管对于训练他也很焦虑,但他已经不再把新的处境看做是一种折磨。“是的,我很清楚我的职责。”他简短地说。在这件事上,他可能不得不忍受来自父亲的指责,但他不会接受来自他人的指责。
但最后,伊迪丝只是点了点头,“我一听说这个消息,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说,好像确认似的又点了点头,刚才不安地绞在一起的双手停了下来。
“我的感情不能改变我的处境。”过了许久,劳伦斯才说。很显然,她不会再说什么。从她不再有的温暖中,他感觉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稍后,她将会指责他没有信守承诺,而他将成为再也不被她理解的人。“如果需要的话,你可以说一句话,我会保持沉默。”尽管这样说,他仍然无法抵制心中的憎恨,他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中有一种不习惯的冷淡,就像一个奇怪的声音提出了一个建议。
她迅速而吃惊地吸了口气,尖锐地说道:“你怎么能这样认为?”他本来想说什么,但她马上接着说,“我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吗?我因为你选择充满危险和不适的职业责备你了吗?如果你进入教会,当然会过上好日子,现在我们可能和孩子一起舒服地生活在自己的家中,又何必花那么多时间担忧你在海上的日子?”
她语速很快,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饱含感情,因为激动,她的脸颊上泛起了红晕。她的话非常公正,他不能不去审视这些话,对于自己的憎恨感到很尴尬。他把手伸向她,但她仍然继续说着:“我没有抱怨,是吧?我一直在等,我有耐心,但我等待的生活至少应该比那种远离我的朋友和家庭、只能分享你的一点关注的孤独生活要好吧?我的感情就像他们一直认为的一样,但我没有那么强悍,可以只依靠孤独的感觉来获得幸福,来面对生活中各种可能的困难。”
最后,她停了下来。“请原谅,”劳伦斯带着深深的愧疚说,她说的每句话听起来都是公正的责备,“我不应该这样说,伊迪丝,我让你陷入了这么悲惨的境地,请你原谅。”他站起来,鞠了一个躬,当然他现在不能再和她待在一起了,他说:“我必须恳求你的原谅,请接受我对你最衷心的祝福,祝你幸福。”
她也站起来,摇了摇头,“不,你必须坐下来,吃完早饭,”她说,“你还有很长的一段旅程,至少我不饿。【wWw。Zei8。Com电子书】不,我向你保证,我得走了。”她略微颤抖地向他伸出手,笑了笑,她可能是想和他礼貌地道别,但如果那是她的本意的话,最后并没有成功地表现出来。“希望你不要往坏处想我。”她低声说,然后尽可能快地离开了房间。
她以后再也不用焦虑不安了,他也不再闷闷不乐了。相反,他只是感觉有点愧疚,为曾经对她冷冰冰的态度,为没有向她尽义务而内疚。就这样,在一个有着令人尊敬的天资的绅士女儿和一个没有期待但有着美丽前景的海军军官之间形成了理解和默契。他因为自己的行为降低了自己的地位,他无法否认可能世界上所有人都不会赞成自己在这件事上对职责的判断。
她要求得到更多的关心和爱护,至少比飞行员能给予她的多,这并不是无理取闹,考虑到泰米艾尔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和情感,他意识到自己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给妻子,甚至不执行任务时,也很少有机会为妻子做点什么。如果要求她为了自己的舒适而牺牲她的幸福,这样就太自私了。
他没有心情也没有胃口再吃早饭了,但他不想改变自己前进的方向,于是,他在盘子里装满了东西,逼自己吃下去。他并没有感觉孤单,伊迪丝刚走一会儿,蒙太古小姐就从楼上走下来,穿着非常优雅的骑马装束,这一装束更适合穿越伦敦而不是穿越乡村慢跑,不过,这套衣服很好地展示了她的身材。走出房间时,她满面笑容,但当看到餐厅里只有他一人时,她马上皱起眉头,在桌子头上找了个位置坐下。不久,伍尔威也在她身边坐下,也穿着骑马的装束。出于礼貌,劳伦斯朝他们点点头,不再去注意他们之间无聊的谈话。
他刚刚吃完饭,母亲走了下来,看上去是匆匆穿上衣服的,脸上仍然写满疲倦。她焦虑地看着他,他向她笑了笑,希望安慰她一下,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成功,因为他的不快以及为了反对父亲的不满和众人的好奇而全力将自己保护起来的神色仍然挂在脸上。
“我必须马上走了,你愿意过来看看泰米艾尔吗?”他问她,这样的话,他们至少可以有几分钟时间单独相处。
“泰米艾尔?”艾伦代尔夫人茫然地说,“威廉姆,你不是指你把龙带到这里来了吧?上帝,他在哪里?”
“他当然在这里,要不的话我怎么旅行呀?我让他待在马厩后面的空地上,就在那个废旧的牲畜牧场里,”劳伦斯说,“他现在可能已经吃完饭了,我让他随便吃点鹿。”
“噢!”蒙太古小姐说,她正在偷听,很明显,她对飞行员的好奇超过了对他们的反感,“我从来没有看过龙,我们可以去看看吗?太好了!”
尽管他想拒绝,但又不可能拒绝,因此带上行李后,四个人一起向田野里走去。泰米艾尔正坐在那里,看着晨雾渐渐在乡村上空消失。尽管距离很远,在寒冷灰暗的天空下,他的身影仍然非常巨大。
劳伦斯停下来,从马厩里拿起一个木桶和破旧抹布,在前面带路,伍尔威和蒙太古犹犹豫豫地跟在后面,他的母亲则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走到了泰米艾尔旁边。
当泰米艾尔低下头,让劳伦斯擦洗时,他好奇地看了看这些陌生人,此时,他的脸上到处都是鹿的血,地上有三四个鹿角,他张开下巴让劳伦斯洗了洗嘴巴角落里的血渍,“我尽力在那个池子里洗澡,但水太浅了,泥都进入我的鼻子里了。”他向劳伦斯辩解道。
“噢,他会说话!”蒙太古小姐惊叫道,紧紧抓住了伍尔威的胳膊。两个人看到他若隐若现的白色牙齿,向后退了几步。泰米艾尔的门牙已经比人的拳头还大,并且有着锯齿状的边。
泰米艾尔一开始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他睁大了瞳孔,非常温和地说:“是的,我会说话。”然后他又对劳伦斯说:“也许她愿意到我的背上,四处看看?”
劳伦斯无法压抑自己一闪而过的恶意。“我相信她愿意,过来吧,蒙太古小姐,我看得出你不是那种害怕动物的懦弱的人。”
“不,不,”她向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地说,“我已经耽误伍尔威先生太多时间了,我们必须去骑马了。”伍尔威也结结巴巴地把这当做借口,两人立刻迅速逃走了,离开时差点被绊倒。
泰米艾尔惊愕地看着他们离开,“噢,他们只是害怕,”他说,“我想她就像一开始的沃雷,我不明白。”
劳伦斯掩藏住自己私底下的胜利感,拉着母亲往前走。“一点也不用害怕,没有一点危险,”他温柔地对母亲说,“泰米艾尔,这是我的母亲,艾伦代尔夫人。”
“噢,一位母亲,太特别了,不是吗?”泰米艾尔低头仔细地看了看她说,“很荣幸见到您。”
劳伦斯拉着她的手摸了摸泰米艾尔的嘴,最初她只是试探性地触碰柔软的皮,之后马上就信心大增,开始抚摸起龙来。“啊,我真是太高兴了,”她说,“多么柔软啊!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对于这个表扬和抚摸,泰米艾尔发出高兴而低沉的隆隆声,劳伦斯看着他俩,内心马上涌出无限的幸福。看到母亲对自己认为最有价值的事情产生好的印象,明白自己正在履行的职责,他马上放下心来,觉得世界上的其他人几乎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了。“泰米艾尔是一条中国龙,”他告诉母亲,口气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自豪,“所有品种的龙中最珍贵的一种,也是欧洲唯一的一条中国龙。”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亲爱的。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听说中国龙的行为方式与众不同。”她仍然急切地看着他,显然是想问个问题。
“是的,”他尽力回答道,“我认为自己非常幸运,我向你保证,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哪天带你飞一下,”他补充道,“感觉非凡,没有什么可以与之相比。”
“噢,飞行,确实,”她郁闷地说,然而看上去她还想进一步问些问题,“你很清楚我甚至不能骑马,我怎么能到龙背上?我敢肯定我不能。”
“可以把你很安全地绑好,就像我这样,”劳伦斯说,“泰米艾尔不是一匹马,他不会把你弄下来的。”
泰米艾尔诚挚地说:“噢,是的,如果你掉下来,我敢说我肯定能把你抓住。”这些话并不是最能安慰人的话,但他带她飞的愿望很明显,总之,艾伦代尔夫人看着他笑了。
“你真是太好了,我没有想到龙会这么有礼貌,”她说,“你会好好照顾威廉姆,对不对?比起其他孩子来,他总是让我更担心,他经常不断给自己惹上麻烦。”
泰米艾尔说:“我向你保证,不会让他受到伤害。”听到母亲这样描述自己,听到泰米艾尔这么说,劳伦斯多少有点愤慨。
“我想我们耽误得太久了,再过一会儿你们两个会让我无地自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