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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肯定会让他感到侮辱。不过,劳伦斯还是沿着罗兰指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对这个人气愤不已,利维塔斯的休息地在最靠近总部的一个小地方,毫无疑问这是为了瑞肯的便利而不是为了他的龙。地上一片狼藉,劳伦斯见利维塔斯正躺在脏兮兮的沙地里,头靠在郝林的大腿上。
“嗯,郝林先生,怎么了?”劳伦斯说,生气让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尖锐,他走了过去,看到利维塔斯的侧腹部和腹部上缠了一大堆绷带,另外一侧身体上也满是绷带,已经完全被接近黑色的血污浸透了。“上帝!”他不禁惊叫道。
听到声音,利维塔斯的眼睛睁开了一点点,满怀希望地转过头去看了看他,因为疼痛,眼睛显得很明亮,但一会儿,认出来人是劳伦斯后,便又恢复了原样,叹息着,一句话不说,闭上了眼睛。
“先生,”郝林说,“对不起,我知道我应该坚守我的岗位,但我不能离开他。医生走了,说他也无能为力了,他活不了多长时间。这里没有人,甚至没有人来送点水。”他停下来,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能离开他。”
劳伦斯跪在他身边,把手轻轻地放在利维塔斯的头上,生怕给他带来更多的疼痛,“不,”他说,“你做得对。”
他很庆幸现在离总部很近,门边正有几个随员正在谈论着那个消息,他叫他们过来帮助郝林,然后自己去找瑞肯。瑞肯就在军官俱乐部里,因此,他很轻松地就找到了他。瑞肯正在喝酒,脸色已经改善了许多,血迹斑斑的衣服也换成了新的。兰顿及两个巡逻上校正和他坐在一起,讨论沿海岸线驻扎的位置。
劳伦斯走到他们身旁,非常平静地对瑞肯说:“如果你能走的话,就自己过去,否则,我就把你拖过去。”
瑞肯放下杯子,冷酷而吃惊地瞪着他,“你说什么?”他说,“我想你有点多管闲事了——”
劳伦斯没有注意他的表情,抓起椅子的后背,提了起来。瑞肯一下子跌倒在地,趴在地上挣扎着。劳伦斯抓起他的大衣领,向外使劲地拖,根本不管他正气喘吁吁,浑身疼痛。
“劳伦斯,怎么——”兰顿站了起来,吃惊地说。
“利维塔斯快死了,瑞肯上校应该去和他道个别,”劳伦斯直勾勾地盯着兰顿,抓着瑞肯的衣领和胳膊,把他举了起来,“他应该请求他的原谅。”
其他的上校都惊呆了,从椅子上半站起来。兰顿看了看瑞肯,故意又坐下来,“好的。”他拿起了瓶子说,其他上校也慢慢坐了下来。
由于被他紧紧抓住,瑞肯差一点被绊倒,但向外走时,他并没有想挣脱开来,而是缩了缩身子。走到空旷地外面,劳伦斯停下来,面对着他,“你应该对他慷慨一些,你明白吗?”他说,“你应该告诉他所有他应该从你这里得到、却从来没有得到的表扬话,你应该告诉他,他很勇敢、很忠诚,是你的好伙伴。”
瑞肯没有说话,只是吃惊地看着他,好像劳伦斯是一个精神错乱的危险人物。劳伦斯再次摇晃着他,“上帝,这都是你应该做的,甚至应该做得更多,希望这次你能够让我满意。”他粗野地说,然后拖着他继续向前走。
郝林仍然坐在旁边,利维塔斯的脑袋仍然在他腿上,现在旁边有一个大桶。郝林正用一块干净的布把水挤进龙张开的嘴中。他看了看瑞肯,没有掩饰自己的轻蔑,但还是弯下了腰,对利维塔斯说:“利维塔斯,现在看看谁来了。”
利维塔斯睁开了乳白色暗淡无神的眼睛,“我的上校?”他不太确定地说。
劳伦斯把瑞肯向前推过去,瑞肯跪在利维塔斯身边,喘息着,抓住他的一条大腿,但还是说:“是的,我在这儿。”他向上看了看劳伦斯,咽了一口唾沫,有点尴尬地加了一句:“你表现得非常勇敢。”
听起来一点也不自然,也不严肃,甚至可以说没有礼貌,但利维塔斯只是非常温柔地说:“你来了。”他舔了舔嘴角的水滴。血液仍然缓缓地从厚厚绷带下面渗出来,黑黑的一片。瑞肯的臀部和长袜上也浸满了血,他不安地想移动一下,又向上看了看劳伦斯,尽量克制住了。
利维塔斯发出深深的叹息,身体微弱的活动也停了下来,郝林用粗糙的手帮他把眼睛合上。
劳伦斯的手仍然紧紧地抓在瑞肯的脖子后,现在,他松开手,愤怒消失了,只是内心感到十分的厌恶。“滚,”他说,“我们会为他安排后事,不用你。”瑞肯离开空旷地时,劳伦斯看都没看他一眼。“你不能待在这里,回到你的岗位上吧。”他平静地对郝林说。
“是的,”郝林点了点头说,“这里没有什么事了,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会让人把他带走,埋藏起来,谢谢你,先生,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应该得到更多。”劳伦斯说。他站在那里,看了利维塔斯很长时间,然后返回总部,找到了兰顿上将。
“嗯?”当劳伦斯走进办公室时,兰顿皱着眉头问。
“先生,我为我的行为向你道歉,”劳伦斯说,“我愿意承担任何你认为合适的处理结果。”
“不,不,你在说什么?我是指利维塔斯怎么样了。”兰顿不耐烦地说。
劳伦斯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死了,非常痛苦,但他最后走得很轻松。”
兰顿摇了摇头说:“真是太遗憾了。”他给劳伦斯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白兰地,然后两大口喝完,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没有龙的生活对瑞肯来说肯定是一段悲惨的经历,”他说,“我们在查塔姆意外发现了一个‘温彻斯特’龙蛋,马上就要孵化出来,现在,蛋壳已经坚硬了。我一直在寻找一个能够担当起这个位置的人,他给我们带来了这个消息,成为了英雄,如果不派他去的话,这条龙就会没有人驾驭,那么他那糟透的家族会提出抗议,而国会里也会提出异议。”
“我宁愿看到一条龙死去,也不愿让龙落到他手里,”劳伦斯重重地放下杯子说,“先生,如果你想找一个能够担当这个职位的人的话,派郝林先生去吧,我用性命为他担保。”
“什么,你的地勤队员主管?”兰顿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如果你认为他能够承担起这项任务的话,这是一个主意。他不会感觉这样做会有损他的职业吗,我想这不是一位绅士的行为。”
“不,先生,如果你不认为一位绅士应该重视荣誉超过教养龙的话。”劳伦斯说道。
兰顿对此嗤之以鼻,“嗯,我们不能这样顽固,必须好好考虑一下,”他说,“我敢说,如果蛋孵化出来时,我们没有死掉或者没有被抓住的话,这将非常合适。”
当劳伦斯解除了郝林的职责时,他吃惊而无助地说,“我自己的龙?”他转过头去,双手覆在脸上,劳伦斯假装没有看到,“先生,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他尽量小心地说,以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已经发誓,你能够担当起这项重任,千万不要让我成为骗子,我就满意了,”劳伦斯握着他的手说,“你必须马上走了,蛋随时都有可能孵化出来,有一辆马车正等着把你送到查塔姆。”
郝林有点迷茫地握了握劳伦斯的手,然后拿起地勤队员为他匆忙打起的小包裹,向正在等着他的马车走去,年轻的戴尔会把他送过去。离开时,队员们都微笑着给他送行。他使劲地握着队员们的手,最后,劳伦斯担心他再这样就走不了了,便说:“先生们,现在是北风,让我们把盔甲从泰米艾尔身上拿下来,以便他晚上能够好好休息。”这样,他们才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
泰米艾尔有点悲伤地看着他离开,“我非常高兴新龙有了他而不是瑞肯,但我想他们应该早点把利维塔斯给他,或许郝林不会让他死掉。”当队员给在他身上忙碌时,他对劳伦斯说。
“我们不知道那将会发生什么,”劳伦斯说,“但我不太确定利维塔斯会愿意进行这种交换,直到最后,他只想着瑞肯的感情,这在我们看来,真是太奇怪了。”
晚上,劳伦斯又和泰米艾尔睡在一起,他紧紧抱起胳膊,把自己裹在几条毛毯里来抵抗早霜。第一缕阳光升起时,他醒了,看到光秃秃的树顶在阳光下颤抖着——东风正从法国刮过来。
“泰米艾尔。”他平静地喊道,大脑袋从他上面抬了起来,用力吸了吸空气。
“风向变了。”泰米艾尔说,然后低下头用鼻子去摩擦他。
劳伦斯把手放在泰米艾尔狭窄、柔软的鼻子上,暖和地包在毛毯里,又躺着放松了5分钟,“我希望我从来没有让你感到不快乐,亲爱的。”他温柔地说。
“从来没有,劳伦斯。”泰米艾尔低声说道。
劳伦斯按了按铃,地勤人员迅速从营房里跑了出来。链网放在空旷地上的一块布下,泰米艾尔这次睡觉时戴着沉重的鞍具,因此能够迅速地装备起来。空旷地的另一侧,格兰比正在检查每一个人的鞍具和竖钩,劳伦斯也检查了一下,接着,花了一点时间清理了他的枪,重新装上弹药,把剑绑到腰上。
气温很低,空中微微泛着白光,一些暗灰色的云像阴影一样飘在空中。根据劳伦斯的要求,泰米艾尔把他举到肩膀高度,然后送到后腿处。透过树林,他看到了黑色的海岸线,船只正在港口中上下浮动着。风夹杂着又冷又咸的海水强劲地吹到他的脸上,“谢谢你,泰米艾尔,”他说,泰米艾尔又把他放下来,“格兰比先生,让队员就位。”劳伦斯说。
泰米艾尔升到空中时,地勤人员中发出一阵巨大的噪音,更多的是惊叫声而不是欢呼声。当其他大龙冲向空中时,劳伦斯听到整个营地里都回响着巨大的声音。这时麦西莫斯闪亮登场,他那红色和金色的翅膀尤其鲜明,其他的龙和他相比都显得矮小暗淡;比起那些小一点的“黄色收割机”龙,韦克特瑞图斯和莉莉也显得尤为出众。
兰顿的旗子从他的龙奥波沃瑟瑞尔上飘扬起来,这是一条金色的“蛱蝶”龙,只比“收割机”龙稍微大一点,但他从龙群中穿过,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最前面领飞,他的翅膀可以像泰米艾尔的翅膀一样旋转。由于体形大一点的龙都被安排独立执行任务,泰米艾尔不需要保持阵型中的速度,所以迅速地在队伍前面的边上选择了一个位置。
风吹到脸上,又冷又潮,行进中的呼啸声带走了所有的吵闹声,只剩下泰米艾尔拍打翅膀发出的噼啪声。每一次拍打后,翅膀就像一张拉紧的帆,鞍具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打破队员中那种不同寻常的沉默。他们看到,远处的法国龙就像一片海鸥,或者像是一群麻雀,数量众多,都在空中盘旋着。
法国人飞得很高,大约在水平面上900英尺,远远超过了舰队的最长射程。下面是一片可爱但无用的白帆,那是英吉利舰队,许多船都被烟雾笼罩着,那是他们在进行徒劳的射击。多数船都非常靠近岸边,尽管如此,太接近下风岸仍然让他们冒着可怕的危险。如果法国人被迫在非常靠近悬崖的边上着陆的话,那么他们可能会进入长枪的射程范围内,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伊科斯西德姆和茅蒂弗诺斯正以疯狂的速度带着他们的阵型从特拉法尔加角往回返,但他们不可能在周末到来之前返回。没有一个人能够准确地知道法国人打算集合多少人来攻打他们。理性地说,他们几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即使如此,通过人和翅膀来判断数量是一件不同的事情。一共有12个瑞肯侦察到的轻木飞行器,每四条龙携带一个,周围还有许多龙保护。在现代战争中,劳伦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支军队。
劳伦斯转向格兰比,镇定自若地说:“这么多龙一起喂养,后勤可能应接不暇,他们不可能马上进行第二次运输。”他的声音很大,其他队员都能够听得到。
格兰比吃惊地盯了他一会儿,匆忙地说道:“就这样,你说得对,我们应该给这些人一点锻炼的机会?我想双方遭遇之前至少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很好。”劳伦斯站起来说。风很大,但皮带牢牢地绑在他身上,他无法转过身。但他的眼神产生了一个结果,队员们马上挺直腰背,停止了低声的交谈,没有人表现出害怕或犹豫。
“约翰斯先生,交换位置。”格兰比通过大喇叭喊道。一会儿,守望员和信号员在上尉的指挥下交换了位置,刺骨的风被挡住了,队员们又重新感到了温暖,而且脸上也没有那么痛苦了。他们和其他队员没有如此接近地进行过真正的射击实践,但他们的精神值得表扬。上尉瑞格斯空放了一枪,让他们松开手。邓恩的手又长又瘦,因寒冷而流着血。当他尽力再去装弹药时,弹药筒从手指中滑了出来,掉到了边上。柯林斯几乎把身体全部靠在泰米艾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