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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挤在一处——孙凯的估计并没有夸张。劳伦斯从六英尺远的地方射中了一个人,弹掉了手中的枪。当他们再次冲回来时,劳伦斯敲了一下另一个人的脑袋,然后又冲回来抵挡着刀剑的进攻,直到瑞格斯又喊道:“伙计们,干得漂亮!”劳伦斯深深地舒一口气。
中国人已经在喊叫声中后退了,没有马上冲到门前。等他们再次进攻时,瑞格斯已经出色地控制了火力。“现在形势对我们有利,格兰比先生。我们分为两队,在下一拨射击中,轮替往后退。瑟罗伍兹,威勒比,迪格比,你们跟着我。马丁,贝耶兹和哈蒙德跟着格兰比。”
“先生,我可以跟着你们两个人,我一点也不累,真的。对我来说,既然我不能真正参加战斗,这些就算不了什么。”凯因斯兴奋地说。
“很好,但要保证来回取水,并一直待在后面,我想你都看到了,他们有很多人。”劳伦斯坦白地说,“但我们的位置很好,只要我们像曾经需要的那样适当地行进,我们可以坚持足够长的时间,坚持到我们走出去。”
“如果您挥砍或突击一次,凯因斯就有时间进行包扎了——任何人的流血牺牲都会使我们失去一份重要的力量。”就在劳伦斯点头时,格兰比补充道,“只要喊一声,就会立刻有人来取代你在队里的位置。”
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狂躁而混杂的叫喊声,士兵们抖擞了精神准备投入到新一轮的射击之中。接着传来一阵奔跑的脚步声。当袭击者再次蜂拥至入口处时,瑞格斯大喊一声:“开火!”
在门口交战是异常费力的事情,只能牵制少数人,但是空地如此狭窄,他们也无法轻易占领。死尸可怕地成为了障碍物,现在叠成了两堆,甚至更多。一些袭击者迫不得已投入到战斗中。装子弹的瞬间竟变得如此漫长。最后,准备新一轮射击时,劳伦斯显得有些高兴,他侧身靠着墙,又从花瓶里喝了一口水,因为长时间受到压力,他的胳膊、肩膀和膝盖正隐隐作痛。
“空了吗,先生?”戴尔不安地待在附近。劳伦斯把花瓶递给了他。穿过弥漫在整个屋子里的朦胧烟雾,他快速朝着池塘跑去,河水正缓慢地向上流进幽暗的空地里。
又一次,中国人没有立即进攻入口,他们稍事休息了一下。劳伦斯小步走回宫殿里,努力地向外张望,看看是否有什么办法能跨越前方战线。但是火把如此耀眼,无法穿透的黑暗笼罩着一排凝望入口处的光亮的脸,燃烧着战斗的紧张。除此以外,什么也看不清楚。大概已经过去很长时间,到现在肯定有一两个小时了。他丢开船上的望远镜,也没有听到往常持续的铃声。泰米艾尔应该快回来了。
突然,外面一阵人声鼎沸,接着传来鼓掌声。他不假思索地去拿刀柄,伴随着外界的喧闹,掀起新一轮的攻击。“为了英国和国王!”格兰比带领队伍投入到战斗中。
但奇怪的是入口处的人正向两边后退,只剩下('文')格兰比和他('人')的同伴们不('书')安地站在那('屋')里。劳伦斯很想知道他们是否还剩一些弹药,但相反的,正有一个人独自沿着空空的走廊朝他跑来,好像故意要将自己送到别人的枪口上。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在不到三步远的地方,他跳了起来,抵着柱子的两边落下来,然后在他们的头顶上方自如地跳跃着,接着又跳下来,在石质的地面上轻盈地翻跟头。
这一连串的动作比劳伦斯看过的任何云雀都更加轻盈,仿佛完全不受重力的限制,没有推力而只用自己的腿就可以在空中上下翻腾,然后整个人完好无损地跳起来。现在,只剩下格兰比抵抗着冲上来的进攻者的火力。
“瑟罗伍兹!威勒比!”劳伦斯向队里的人们喊道,他们已经冲上前要阻止这个人前进。
那个人没有武器,可他的动作非常敏捷。他弹跳着躲开了挥舞的刀剑,这种方式使他们看起来像舞台剧里的伙伴,而不是要竭尽全力杀死对方的对手。从离他更远的距离,劳伦斯可以看见他正渐渐地将他们朝着格兰比和其他人的方向逼退,这样,他们的刀剑只会威胁到自己的同伴。
劳伦斯不顾黑暗和愤怒,以惯常的顺序快速地拿出手枪,在脑海里想象着发射的节奏,然后用破布擦了两下枪口。接着他又把木槌拉回来,在漂亮的弹药袋里摸索着用纸做成的弹药筒。
瑟罗伍兹突然抓着膝盖哭叫着倒下了,威勒比转过头去看,同时把剑挡在胸前自卫。但就在他分神的瞬间,那个中国人再次跳到了极限的高度,双脚用尽全力踢中了他的下巴。他的脖子发出清脆的断裂声,胳膊向外张开,然后脑袋垂到了地面上。中国人从地上跳起,微微地向后翻了个跟头,接着转过头来看着劳伦斯。
瑞格斯正在他的身后大喊:“准备——该死的,快点准备!”
劳伦斯用牙齿撕咬开黑色火药的弹药筒,舌头上布满了酷似沙子的颗粒。火药从枪口径直落下来,然后,射击又引起了爆炸,被当做填塞物的纸张也重重地落在地上。没时间去检查那些东西了。他举起枪,还没有伸开胳膊,就把那个人的头崩开了花。
劳伦斯和格兰比把瑟罗伍兹拖到了凯因斯身边。这时,中国人又因为射击暂停折了回来。瑟罗伍兹正在静静地啜泣,他的腿无力地垂在地上。“对不起,先生。”他哽咽地说道。
“看在上帝的分儿上,不要再哭了!”凯因斯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个巴掌,厉声说道。年轻的瑟罗伍兹强无法再站起来。
“用夹板把腿固定好,你就到瑞格斯那边去帮他们装火药吧。”劳伦斯平静地说完这句话,就又和格兰比冲回到了入口处。
“大家轮流休息。”劳伦斯半蹲在地上说:“哈蒙德,你先去告诉瑞格斯,如果他们能够沿着那条路送一些人过来,就弄把枪来,时刻都要装着子弹。”
哈蒙德不加掩饰地叹了口气,脸颊上泛着点点红晕。他点了一下头,有些嘶哑地说道:“留下你的枪,我帮你装子弹。”
布莱兹大口地灌着花瓶里的水,突然被呛住了,把水喷了出来。
“上帝啊!”听到布莱兹的喊声,劳伦斯转过头来看了看,一条两指长的金鱼正在泥坑里的石头上扭动着身体。
“不好意思,”布莱兹喘着气说,“这东西刚才就在我的嘴里。”
劳伦斯瞪大了眼睛,马丁突然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们都开心地相视而笑。枪声再次响起时,他们又回到了门口。
袭击者没有让宫殿陷于火海,这让劳伦斯很是惊讶。他们有足够多的火把,岛的周围也有大量的木头。他们尝试了放烟雾的方法,在屋檐下的房子旁边燃起篝火。但是由于宫殿设计的缺陷,或者仅仅借助正在呼啸的风,一股飘动的气流穿过黄瓦屋顶把烟雾卷了进来。虽然这个让人很不舒服,但并不会致命。池塘旁边的空气十分清新,如果周围有休息的人,他们就会跑到那里喝水,洗净他们的肺,再用药膏涂抹已经伤口,如果还流血的话,就把它包扎起来。
这一群人做了一个攻城木槌,削尖了一棵连着枝叶的大树,但是劳伦斯号召说:“他们进来时,我们站在旁边砍他们的腿。”
送信人勇敢地径直向刀海跑去,想突破包围圈,但是只要朝着宫殿的门走三步,就会让他们热情大减。冲到前面的人受伤很重,甚至都露出了骨头,这儿几乎成为死亡的靶场。大树朝前倒了下去,阻挡了他们的进攻。英国人一直都在劈砍树枝,为步枪士兵扫除路障。这时,另一场射击还没有准备好,于是袭击者放弃了进攻。
经过多场激战,战役已经转化为一种非常恐怖残酷的景象。现在,每一轮射击都能为他们赢得一些休息的时间。显然,即使大肆杀戮,穿过英国防线的尝试都失败了,这让中国人感到很气馁。每颗子弹都起了作用。瑞格斯和士兵已经能够从龙背上进行射击了,在激烈的战斗中,有时可以成群射击。这是一场漫长而又艰难的战斗,每一分钟似乎都有它的五倍那么长。此时,劳伦斯开始记录射击的时间。
当劳伦斯跪下和他说话时,瑞格斯一边咳嗽着一边说:“先生,我们最好一次只是三枪齐发,现在他们已经有了经验,这将同样能够牵制他们。虽然我们带来了所有的弹药,但是我们不是流血的步兵。瑟罗伍兹能够提供我们更多,不过我想,现在我们至多还有可以进行三十回合射击的火药。”
“那就不得不这样了。”劳伦斯说,“在射击期间,我们尽量牵制他们更多的时间。每轮射击之后,轮一个人休息。”他把自己和格兰比火药盒里的弹药都放到了武器堆里,只留下了七件,这意味着至少还有两轮进攻,而步枪比手枪的作用更大。
劳伦斯走到池塘边,往脸上泼水,朝着水里徐徐游动的鱼微笑,他的眼睛可能已经适应了黑暗,现在可以看得很清楚。衣领已被汗水浸透了,他把衣服脱下来,使劲拧了拧,汗水滴到了石头上。而一旦皮肤暴露到空气中,他就无法再把衣服穿回身上了。劳伦斯只好把衣服洗干净,展开晾干,然后又匆匆跑了回去。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入口处的袭击者们的脸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劳伦斯和格兰比肩并肩地消灭这些敌人,当听到戴尔从身后以最高音量扯着嗓子喊着“上校!上校!”时,他也无法转过头来看,他们根本没时间停下来。
“我来!”格兰比喘着粗气说道,然后用沉重的粗麻布靴子,踢了踢前方的人,加入到肉搏战中。这时,劳伦斯终于可以抽出身来,注意周围的状况。
一些人正站在池塘边上,另一些人也从战斗中冲了出来;他们似乎已经发现水库供养池塘的秘密,然后从水下游了过去。凯因斯四肢伸展,静静地躺在地上,瑞格斯和其他步枪士兵正跑过去,当他们离开时,仍然疯狂地装着子弹。哈蒙德一直在休息,此刻,他正在朝着另外两个人生气地挥着手,把他们推回到水里。但是他没有什么工具,他们有短刀,可以保护自己。
小戴尔抓了一个装满水的大花瓶,用力抛到了正在用刀子对着凯因斯身体的敌人手中。刀子撞到了他的头,他倒在地上,由于惊吓过度,一下子滑到了水里。罗兰跑了过去,一把夺过凯因斯的武器,趁那个人还没起来,用尖钩刺穿了他的喉咙,血立即喷了出来。
更多的人从池塘里出来了。“只管射击!”瑞格斯喊道。又有三个人倒下了,其中一个在头刚伸出水面时就被射中了,渐渐没入血水里。劳伦斯与哈蒙德并肩战斗,两人协力把正在与他们搏斗的两个人推进了水里。哈蒙德还在挥手时,劳伦斯用刀尖刺倒了一个人,又用刀柄打倒另一个。他无意识地掉进了水里,张着嘴巴,气泡也从唇边不断地冒上来。
“把他们全部推进水里!”劳伦斯喊道,“我们必须把过道封锁起来!”他又爬进池塘,逆水向前行进。更多的人试图从这里穿过,他感觉到从另一边袭来更大的压力。
“瑞格斯,让你的人回到前面,要相信格兰比!”他说,“哈蒙德和我能够对付他们。”
“我也能帮你们。”瑟罗伍兹一瘸一拐地挪到池塘边坐下来。他的个子很高,他的腿能够抵挡住很多人。
“罗兰,戴尔,看看凯因斯是否需要帮忙。”劳伦斯转过头说,但没有得到回应。这时他们都蜷缩在角落里静静地忍着伤痛。
罗兰擦擦嘴,站了起来。看起来像个腿脚不稳的小马。
“是的,先生!”她回答道,随后罗兰和戴尔摇摇晃晃地走到凯因斯面前。当他们把他翻过身时,他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恍惚地睁开眼睛。在他的眉毛上方,凝结了一个很大的血块。
此时,劳伦斯身体另一边的压力开始减弱,渐渐停止了。随着步伐的突然加快,枪声又在身后一遍遍地响起。瑞格斯和士兵以极快的速度扫射着。劳伦斯努力地向后张望,但厚厚的浓烟使他什么也看不见。
“瑟罗伍兹和我能够应付,快走!”哈蒙德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劳伦斯点点头,挣扎着从水里出来。靴子像石头一样重,他不得不停下来,在能够冲到前面之前把水倒出来。
当他赶过来时,射击停止了。奇怪的是,烟雾很厚但却很明亮,他们无法透过烟雾看到任何人,脚边布满着残缺不全的尸体。瑞格斯和士兵手指颤抖着,缓慢地装着子弹。然后,劳伦斯一直往前走,不时把手放在柱子上以保持平衡——除了尸体,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落脚了。
他们穿过烟雾跑了出来,冲进清晨的阳光里,惊起了一群乌鸦。它们从尸体旁飞起,尖叫着逃走了。眼前看不到任何人在移动,其他的袭击者已经逃跑了。马丁突然膝盖落地,倒下了,刀掉在石头上,发出刺耳的叮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