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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几百年的王朝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光凭这建筑就足以把那份威严给表现出来。可是也仅仅是建筑而已……真的不知道高居里面宝座上的人能不能配上这个位置。
不过想起来刚才在身上检查的那个太监的手就恶心,虽然是屡次示意他让旁边俏丽宫女还代劳,可是那太监却似未闻,仿佛在对待一个珍贵艺术品般赞叹不休,若不是君剑悄悄在他身上暗穴上来了下也许不知道要检查到什么时候。
侍立的宫廷侍卫到处都是,手按雪亮腰刀,威猛目光四下巡视,恩,里面还有几个功夫还算不错地,君剑小心的用真气探询着,但是心中忽然警兆一闪,似乎有种莫名的东西从内殿中悄悄的穿过朝他袭来。
心念急转下,将功力迅速回收,作不设防状,彻底回复一个普通人的体质,待那劲力安然欲去才悄悄的安排一丝真气附在上面。
没想到宫中居然也有如此高手,几乎和当年的自己不相上下了。
正在感受着那丝真气传来的讯息,抽了口气,怎么能有种檀香的味道,莫非是当年开国时候立下汗马功劳的皇觉寺中的和尚,虽然一般在江湖上见不到他们的身影,可功夫来不得半点虚假,正思绪间里面却传来了响亮的公鸭嗓,“宣百胜侯之子南宫君剑晋见——”愕然间回过神来提步欲进,可是旁边殿门处的那个太监又重复扯着嗓子喊了次,声音在宫殿群中慢慢的回荡。
可是,自己好象就在眼前吧,还值当喊的这么大声么。
踏着可以照出人影的琉璃地面,走进了清风王朝的中心,面前大殿空荡荡一片,高高宝座似乎笼罩在一层薄雾中,若隐若现,几道目光似乎在上下扫视着他,无奈下在那太监“晋见”的余声中不情愿的叩拜了一番,却对着地板上映出了天花板绘着的龙头阴阴一笑,这可是这些年来自己的第一次大礼,要是没什么可以称道的东西来安慰心灵的话,看怎么折腾你们……
“草民南宫君剑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了下来,“平身吧,朝廷的超品大员,一方之雄的儿子又怎么能是个草民,据朝廷体制也得荫个六品吧。”
君剑朝上面稍微的瞟了眼,但见一个身着龙袍的中年人捻着长须瞧着自己,凤眉入鬓,在那华贵服饰中也竟然隐隐透出一点的威严,忙道:“小子现无寸功,怎能无故贪得朝廷官职。”
皇帝笑起来,“你父以一己之力挽狂澜,镇守北疆数十年,劳苦功高又怎当不起如此荣耀,再说看你颇有几分南宫卿当年风采,他日未必不是我朝又一员猛将。”接着指了指案几上面那份公文,“你可能还不知道,后金复犯,可是又在南宫卿的面前碰的头破血流,实乃国之栋梁啊。”
旁边的几个太监大眼瞪小眼,这皇帝也变化忒快了点,刚才还是风还是雨的,现在却是比谁都开心,甚至连皇帝的威严都不顾了。
君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见皇帝兴致颇高的追问近几年辽西的大事,也渐渐抛却了拘谨,天花乱坠的说起来。
皇帝表情渐渐凝滞,看他说的活灵活现,几乎也把自己身边的几个太监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可是虽然故事性极强,在里面却找不到一点的有用讯息,内容就好象朝廷从那些说书人中掏来的一模一样,那份报告现在还在案底压着呢。
好容易等他说上一个段落,皇帝赞道:“南宫卿果然国之栋梁,仅仅几年间就能治理的如此局面,虎父自无犬子,这些你都参与了?”
君剑沉默半天,“也算参与吧,他们说,我在下面听。”
“……”
光崇帝眉头不住抖动,半晌忽道:“你这次虽然是奉诏观礼而来,可堂堂百胜侯之世子也不能就这么布衣之身自由在宫禁进出,朕已经吩咐太常寺给你留个少卿的位置,从四品,你看如何?”
君剑心底叹了口气,果然走不开了,面上还得作出一副感恩涕泠的样子恭敬道:“谢皇上龙恩。”但又道:“微臣惶恐之至,何德何能担此重任,但不知五公主的成年大礼何时举行?臣知道时间好能及时准备。”
皇帝的目光闪动了几下,道:“此事别忙议,慈真大师,请出来下。”
高宣佛号中,一个白面和尚蓦的出现在皇帝座下,脸色淡然,好象永久以来就站在那里似的,一道柔和的目光缓缓在君剑的身上扫过,直到他身形受不了瑟缩了下,才满意的扳起念珠来。
这当然是皇帝的看法,君剑却有点发呆,一个大和尚忽然急匆匆的奔到跟前,然后立马摆好姿势做出世高僧状,虽然动作迅捷无比,可是又怎么能逃过他的眼睛。
身影晃了晃,看见皇帝和高僧都在满意出场的震慑度,结巴道:“他……他……”
皇帝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有件事情事关皇族体面,朕不好大张旗鼓的去办,望南宫少卿能为朕分忧……
君剑面露难色,这事怎么能让自己去办。
皇帝慢悠悠的打量他几眼,“听闻你自进京后还没固定住处,所以才昨晚呆的实在不是地方,朕已经给你安排了一座府第,下人侍卫无一不缺,还有这位皇觉寺的慈真大师全权帮你。”
“微臣尊旨。”君剑无奈道,没想到皇帝居然宣布公主被人劫走,而且还能命自己前往追查,可是,自己好象是来参加成年大礼的,公主没了自然可以回去。
现在倒好,官职有了,虽然是太常寺专门是管一些祭祀礼仪方面的闲差,可是贸然走的话也是个擅离职守的罪名,分明是想把自己留在京城。
何况按现在接下的圣命来说,找到公主,当然走不了;找不到的话,或者里面出了什么差错,那罪过可就大了——当然更走不了。
而且这么快府第已经赐下,里面说是什么都准备好了,看来早有预谋,只等自己来京,金口一开再也推辞不得,看来要长住下去了。
当皇帝就是有好处,把什么都硬塞给臣下后还得在上面安坐等着你谢恩……
第三部 第十一章 碰面
晋州是离圣京不远的一座城,虽然繁华程度不可比,可是作为连接南北商路的枢纽,熙熙攘攘的客流还是给它带来了无比的生气,酒楼和客栈到处都是,争夺着客源。
城西的一家酒楼今天的生意似并不是怎么红火,里面只有寥寥的几位小酌,小二倒是清闲,趴在柜台上假寐,掌柜早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此时不偷懒更待何时。
忽闻门吱的被拉开,一股寒风直吹而入,让他小二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恍然惊醒,暗骂好梦惊醒的同时连忙起身接待客人,但是马上瞪大了眼睛,眼前的这个客官打扮的好奇怪,黑糊糊的脸面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身上的外袍也扯了好几条的大口子狼狈不堪,让小二几乎以为是外面的乞丐跑了进来。
正在打算叫来其他跑堂伙计把他赶出去的当儿,忽然在客人的衣服上面打量了几眼,毕竟也在这里待了还几年,揉揉还算锐利的眼睛,那分明是上好的料子,听说还是京城的一家什么来着衣坊的得意之作,虽然破烂一点,可是能穿上的人无不是大富大贵。
何况那开了缝的手腕处还有隐隐的金属光华透出,小二恍然,顿时收回了几乎要骂出口的言语,笑咪咪的躬身说道:“不知客官有何吩咐。”
“你们这家算是本地的大酒楼么?” 清脆若银铃的声音响起,顿时吸引全楼的目光,也让那小二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再瞧瞧那披散的长发和泥灰下掩藏的精致面容,还有那稍微露出一点的雪白玉颈,和脸上的黑灰形成强烈对比,恍然原来是个姑娘,但转瞬低头忍笑,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这么打扮的姑娘。
那姑娘跺了跺脚,似乎对他如此的忽视自己的话语十分不满,小二见她发怒,抖动间又有闪亮的光芒从黑白分明的脖颈间冒出,心道果然不是凡客,或许是个大鱼也说不定,那是万万不能错过的,连忙把自己酒楼吹嘘了一番,然后紧张的看着她。
松了口气,摸了摸肚子,然后那姑娘嘴里面蹦出了一连串的话语,“那就好,先来一杯白玉奶茶润润喉,再来蜜饯银杏,翠玉豆糕,金糕卷几色来垫垫,然后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沙舟踏翠,琵琶大虾,香油膳糊……”
红润的小口,白玉小贝齿在小二呆滞的眼神中若隐若现,似乎有无休止之意,“三仙丸子,金菇掐菜,溜鸡脯,香麻鹿肉饼……”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小二垂头丧气,这个一个大主顾就这么的溜了么,可是她要的菜实在是……苦笑道:“这些菜本店没有。”
“怎么会?”声音中满是失望,“其他的我是不愿意吃的。”
“这些菜恐怕只有圣京才能见到,我们这里是闻所未闻,不要说本店没有,就是逛遍整个晋州恐怕也找不到一份菜色。”
那姑娘一脸颓废,摇摇晃晃就欲出门去,但是在门前终于停住了脚步,再揉揉肚子,已经两天没吃了,也不知道进了几个酒楼都失望退出,难道找点吃的就这么的难,难怪……天天都说有那么多饿死的人,看来除了家里根本找不到这样的菜,他们不饿死才怪,唉,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平白的糟蹋自己的肚子,哼,都是那个家伙惹的祸,等见到他,非得把……
算了,现在已经浑身乏力,再这样下去也许坚持不了几天,思想剧烈斗争之下,靠在门框上沉思的半晌,终于在小二的希冀的目光中开口问道,“你们这里有什么菜?”
大喜,正要搬出菜单,却见客人无力摇摇头,“不听了,你就照你们的菜每样一份吧!”接着自言自语道,“里面总会有几个能下口的吧。”
小二屁颠的跑去张罗,好大的一个财神爷啊,不对,是财神婆才对,高唱道:“福字一号桌,每样一份——”厨房里面静默了下,接着顿时鸡飞狗跳。
没注意其他的几位客人奇怪的目光,反正现在填饱自己的肚子最大,坐在位子上看着小二手忙脚乱的擦桌子,忍不住问道:“离做好还要多久?”
小二讨好的递上一杯茶,“要不了多长时间的,很快就会有几个凉菜端上,客官少安毋躁,这是上好的毛尖,先润润喉 。”
那姑娘伸头瞧瞧底部,怀疑道:“毛尖是听说过,可是毛尖似银针啊,你这怎么看起来是扁的,味道闻起来也不对?”接着无奈的叹口气,添了添微有干涩的嘴唇,紧眯着眼睛轻抿了口。
小二陪笑道:“客官说笑了,那是极品的毛尖,每年恐怕只有几两的产量还都是贡品,我们这些普通人哪里消受的起。”紧张的观察着客人的表情,可是黑黑一片,只能瞧见渐渐堆起来的眉头。
“噗!”喷了个漫天花雨,几乎溅了那小二的一头一脸,尖叫:“怎么会是这种味道——”
……
大厨和几个助手躲在门边小心的偷看着,听着外间传来的“啪啪”的碟子呻吟声,脸上的肥肉不住的抖动,这些可都是他半天的心血啊,怎么能让人这般的糟蹋。
好在小二也匆忙的钻到了他的影子里,身上还溅满了茶叶菜汁之类,估计也是怕了再也不敢在那个地方久呆,此刻见厨子欲发狂,忙死死的拉住他的腰带,整个人似乎还被拖着走了几步,急忙在他那扇大耳边说道:“你看她如此的挑剔,估计是哪家的大富大贵之人,看起来还不算太懂世事,等会还不是让我们怎么敲就怎么敲。”
厨子圆睁了双眼,“你确定她那乞丐样能付的起?”
小二悄道:“算她身上没银子,可就是那身上的那几个首饰就能买下几个我们的酒楼了,我以前在一家首饰铺子里面还当了几天的差,眼光可还不算差,可都是极品啊,啧啧……”哈喇子就欲流下来。
“既然是有钱人家,那她干吗打扮的这么奇怪?”厨子挠了挠头。
“谁知道呢,也许有这个乖僻,或者是逃家出来的大小姐……反正那些有钱老爷们家里面什么事情发生都是合理的。”小二忽然听到外面声音止息,疑惑间探出头去
……
那姑娘也不老实的坐在位置上面,事实上整整一桌子的菜,坐着的话根本就够不到,只能提着筷子围着转,太过难看的菜早已躺在一边,留下的已经是残余的一大堆,可一个个的尝下去之后,本来还算有点期待的目光逐渐沉寂下去,每每伸筷子的时候都仿佛酷刑般。
眉头大大皱起的时候,碟子就会啪的落到后面的地上,反正桌子上面几乎要堆不下去了,给它减点空间也好,她可不知道这个举动几乎会令后面的几个人心口流血。
若不是身上几件东西的期待性,那些人早已冲上来和她拼命了。
终于,还剩下寥寥不到十盘了……
认命的扒起饭来,间或轻捻起筷子点水一般,苦着脸咽下去。
垂头丧气之余,那姑娘抱头想了会,算了,小五儿还是回家吧,要不然不饿死才怪,就算真的被指给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