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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钟道人放下了金剑道人,仔细查看之下,才发觉金剑道人心脉低微,面色苍白,不见一点血色,不禁大吃一惊,急急扶住了金剑道人的身子,以内功度入金剑道人体内。
太过关心袁道,白天平没有注意金剑道人,也没有时间和天侯七英及龙、虎双巡讲上一句话。
但袁道服的是对症之药,片刻工夫,袁道脸上的黑色尽褪,挺身坐了起来,道:“好厉害的飞铃。”
白天平喜道:“义父,你醒过来了。”
袁道霍然站起身子,行到山崖边,吐出两口黑水,才回头说道:“老叫化好了。”又缓步行了过来。
白天平脸上是一片悲喜交集,扑身拜了下去。
袁道一挥手,道:“起来,起来,你被那牛鼻子老道教成一个书呆子了。”
但闻一声细微,但却带着愠意的声音,道:“老叫化,你骂谁?”转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正是金剑道人。
袁道笑一笑,道:“我骂无名子骂惯了,忘了他不在,你这老道却在旁边。”
金剑道人突然叹一口气,道:“老叫化,你还能活得下去吗?”
袁道道:“为什么活不下去,上次当,学次乖,下一次,老叫化决不再让她飞铃击中就是。”
金剑道人道:“可惜,我却活不成了。”
袁道吃了一惊,道:“老道士,魔势正盛,决战在即,你怎么能死啊!”
金剑道人苦笑一声,道:“我不能死,但我不行了,我被那徐副教主的般若掌力击中,内腑被震重伤,不死也不行了……”
袁道接道:“你怎么会硬挨他一掌?”
金剑道人道:“我不知他练成了般若掌力……”
衰道道:“糊涂啊!糊涂啊!”
金剑道人道:“老道士一点也不糊涂,除了般若掌之外,他决无法伤我。”
袁道冷哼一声,道:“他就偏偏练成了般若掌力。”
金剑道人道:“所以,老道士非死不可。”言来理直气壮,似乎是他咎在别人。
语声一顿,接道:“喂!老叫化,你听着,老道士还能支撑个一天半天的,我要利用这半日,传白娃儿一套剑法,你们都不能在这里看,都给我躲到外面去。”
袁道微微一笑,道:“就算你传他武功,也用不着把我们都撵走啊!”
金剑道人道:“非走不可,因为我老道士这一套剑法奇绝千古,任何人见了,都全心响往之,暗里也想偷学,如是资质不够的人,不但学无成就,反而害了他自己。”
袁道呆了一呆,道:“是这样吗?”
金剑道人道:“不错,我老道士,几时说过谎言了。”
袁道道:“好吧……我们在谷外面为你护法。”当先退了出去。
天侯七英和龙虎双巡,也都悄然退到谷外。
闻钟缓缓站起身子,道:“师伯,我也要退出去吗?”
金剑道人点点头,道:“是的!我传他的剑法,和咱们武当派的剑法无关。”
闻钟道:“白少侠对咱们武当派保留了最后一点元气,能否重振门户,要全靠这一点元气了,就算把武当派的剑法传给他,也不为过。”
金剑道人叹一口气,道:“闻钟贤侄,我老人家要告诉你一件事,你要牢牢记住。”
闻钟道:“什么事?”
金剑道人道:“我伤的很重,活不下去了,我死之后,暂时别让铁剑他们知道。”
闻钟道:“师伯真的要死了?”
金剑道人道;“自然是真的了,当今之世,有什么人中了般若掌力之后,还能支持这样长的时间呢?”
闻钟道:“师伯,你这身修为,已成了金刚不坏之身,难道就……”
金剑道人微微一笑,接道:“就算是一块钢铁,也会被烈火融化,何况是人,我只告诉你,不要伤心,也别为我老人家死后,无人支持武当门户事务忧心……”
闻钟道:“弟子……弟……”
金剑道人道:“你去吧,这些事,我老人家都有安排。”
闻钟无可奈何,只好黯然缓步而去。
目睹闻钟的背影消失之后,金剑才转眼望着白天平道:“孩子,我把生命中一点余力,用来帮助你学成此剑,希望你能珍惜。”
白天平道:“老前辈,为什么不传闻钟?”
金剑道人道:“小娃儿,天下第一奇剑,岂是人人都能学的呢?”
白天平道:“晚辈……”
金剑道人接道:“你不要抱疚,学会了此剑之后,助我们武当派重振门户之威,那就不负我老人家一片心血了。”
白天平道:“晚辈当尽心力。”
金剑道人哈哈一笑,道:“看来,你是不信此剑的威力了,其实,你只要摆出这个剑式随着对方几个变化,大多数人就会束手就缚了。”
白天平道:“老前辈,还有些几近神奇。”
金剑道人道:“娃儿,我老人家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本是神奇的一剑。”
白天平啊了一声,未再多言。
一种剑法,单是摆出一种剑式,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实在叫人难信。
金剑道人也未再作解说,立刻传授白天平的剑法。
白天平立刻聚集了全神去学。
那是复杂的一剑,有一招式,七个变化,但在攻出一招中,却有十三个变化。一剑攻出,变化有十三个之多,自然不是很容易可以学会。
金剑道人尽力压制着恶化的内伤,白天平也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才智。
在剑术方面,白天平已得无名子很多的传授。
就一般剑招而言,万变不离其宗,以白天平深厚的基础,学起来应该是事半功倍。
这一剑使金剑道人传述得非常吃力,何况,他自己也不熟悉这一剑。
白天平学的更为辛苦,大汗透衣,有如水淋。
一个是当今武林的剑法大家,一个是有着绝世才慧的后起之秀。两个人全神浸没在这一招奇幻的剑式之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金剑道人突然叹一口气,道:“小娃儿,你学的怎么样了?我老人家支持不住了。”
白天平也困倦得很,长长吁一口气,道:“我好像学会了。”
金剑道人精神一振,道:“那很好,咱们试试吧!”
白天平道:“试试?”
金剑道人道:“你把我老人家当作敌人,咱们试试看,你是否练得熟了?”
白天平长长吸一口气,道:“好吧!老前辈小心了。”
于是金剑道人开始喂招,引出白天平以所传绝招还击。
几次相试,金剑道人颇感满意,也大加赞许白天平领悟力之高超,心中正感安慰。
可是金剑道人至此已气尽力竭,勉强说了声:“托付……”意未尽,而气已绝。
白天平想及传艺之恩,不禁失声痛苦,袁道等人闻声赶来,无不黯然垂泪,嗟叹不已。
倒是闻钟道人强自压抑悲痛之心,沉声说道:“师伯求仁得仁,尚望诸位节哀,化悲痛为力量。”
袁道道:“是的,快把他的尸体藏于一处安全所在,咱们研商一下对敌之策,唉!我老叫化子也几乎一开始就送了命,强敌不可轻视。”
以丐仙袁道在江湖上的威名,闻钟道人和天侯七英,都对他敬重无比。
丐帮中龙虎双巡,更是对袁道礼敬有加,袁道虽非丐帮中人,但这丐仙二字,总算和丐帮拉了一点关系。
安置好了金剑道人的尸体,大家围在了袁道的身侧,肃然无声。
袁道轻轻咳了一声,道:“江湖上太平久了,各大门派中人,都变得十分托大,既不能防患未然,又不能在事后迅予对策,以致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天侯七英中的老大,天侯老人侯瑜,年纪较大,叹口气,道:“老前辈,侯某一直想不出,什么人在暗中,组成了这么一股奇异的势力,二十年前,大举荡魔,老前辈和无名子道长,慨然伸手,把几个江湖上著名的魔道人物,逼入绝地,大都自绝,有几个残余的,也都被废了武功,但二十年后,怎么又冒出这么一股奇异的力量呢?”
袁道道:“可怕的也就是咱们无法知彼,而且,也无法知己,老叫化很奇怪,几大门派,不是有一个联手的组合吗?为什么不见他们行动?”
白天平道:“就天平所知,武当、少林,派住丐帮协助这次对付武家堡的人,都早巳为敌收买,不但不能为用,而且,把丐帮中的部署,完全泄漏了出去。”
游一龙也一欠身,道:“如非白少侠洞烛先机,敝帮这一次必然会大伤元气,这三年是敝帮当值,我们很惭愧。”
袁道道:“如若是咱们自己人,先行自腐,那就很难了……”
语声一顿,接道:“天平,金剑老道长可曾告诉过你伤在什么之下?”
白天平道:“般若掌力。”
袁道一皱眉头,道:“般若掌,那不是佛门中的绝技之一吗?”
白天平道:“金剑老道长,玄功精深,寻常的掌力,如何能伤得了他?”
袁道道:“这么说来,那位姓徐的副教主,是佛门中人了?”
白天平道:“好像是出身少林……”
袁道接道:“练会了般若掌,十九是少林弟子了,你可知道他叫什么?”
白天平道:“丐帮的申帮主,对他十分清楚,好像是叫戒光大师。”
袁道道:“好一个恶毒和尚,定然是他不会错了。”
白天平道:“义父认识他?”
袁道道:“二十年前,我就瞧他不对,果然今天作了怪。”
白天平道:“他虽然震伤了金剑道长的内腑,但他的腕骨也被金剑道长,以内家罡力震碎。”
袁道道:“划不着啊!别说戒光大师的一条手臂,就是戒光大师十条命,也不抵一个金剑道长,唉!你那牛鼻子老道师父,躲在人所难见的地方,参他的玄门大道,金剑又死于大意之下,贼势强大,看来,这一次武林劫难,又不知要有多大伤亡了。”
闻钟道:“贫道惭愧,既不能防患未然,又不能消害于后。”
袁道道:“你也不用惭愧了,那于事无补,目下,咱们要想法子对付强敌……”
目光投到游一龙的身上,接道:“你的叫化头呢?”
游一龙道:“敝帮主也觉得处境险恶,武当门下,已大部份中毒,难再为用,因此,敝帮主准备招来敝帮弟子,相助一臂之力。”
袁道道:“人说丐帮急公好义,看来,果是不错。”
游一龙道:“老前辈夸奖了。”
袁道叹口气,道:“就算贵帮中人手赶来,我看这一仗,也艰苦万分,金剑道长的逝世,对咱们实力影响很大,老叫化的看法,先想办法收拾武当门下,看看还有多少可用之人。”
闻钟道:“就贫道所知,他们都被一种药物控制,如若取得药物,本门中人,大部可为我用。”
白天平道:“晚辈去取药物。”
袁道道:“你如何一个取法?”
白天平道:“这些事,也无法取巧,晚辈准备硬逼他们交出药物。”
袁道道:“你好大的口气。”
白天平一欠身,道:“义父,天平愿尽力施为,目下咱们身处困境,如若不能打出一条生路来,岂不要一败涂地。”
袁道道:“以金剑道长之能,尚死于对方手下,你有多大道行?敢如此夸口?”
白天平道:“金剑老前辈,是死于对方暗算之下,天平不会如此大意。”
袁道道:“你倒满有信心,我倒忘记问你了,那金剑传你的什么武功?”
白天平道:“一招剑法。”
袁道道:“他剑上造诣极深,武当太极慧剑,是剑法中至境,但那要火候,你刚学会,谈不上火候,同是一招剑法,威力却有霄壤之别……”
闻钟接道:“老前辈,金剑师伯传给白少侠的,不是本门剑法。”
袁道道:“啊,想不到,他还练的有别种武功,天平,记得他传你的武功吗?”
白天平道:“只是一招剑法而已。”
袁道道:“我知道只是一招剑法,它有没有名字?”
白天平低声道:“乾坤一绝剑。”
袁道呆了一呆,道:“什么?你是说金剑传你的剑法,是乾坤一绝剑?”
白天平道:“是的,他这么告诉天平,但是不是,天平就不知道了。”
袁道道:“以那老道士的为人,他岂肯讲此谎言……”
语声一顿,接道:“你学会了没有?”
白天平道:“天平已练过了百十遍,希望没有学错。”
袁道道;“那很好,很好,咱们不打搅你了,你再练习一阵,我们在谷外等你。”
白天平低声道:“义父!天平还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助我一臂之力。”
袁道道:“哦!那你看留下什么人呢?”
白天平道:“只要剑法高明一些就行了。”
袁道道:“天下各大门户,不下数十门户用剑的,但武当的剑